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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花(7)

    疏璃这不跑还不要紧,一跑便跑出问题来了。路边上摊贩弃了摊、行人丢了灯,前一刻还在嬉笑打闹的人们此刻纷纷变脸,朝着疏璃追来。

    卧槽要不要这么刺激!

    疏璃在一群不明所以的群众围观之下慌不择路地奔逃,时不时推翻摊架调转方向给后面的人制造一些麻烦。到底是身体垮了,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满肺刺痛,突然脚下一绊,就这么重重地摔下。

    没有感受到想象中拥抱大地的痛感,相反地,疏璃被一人接住,接着落进那人有着冷淡红梅香的怀中。

    “哥哥。”一声轻笑在头顶响起。

    疏璃身体一僵,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却被紧紧箍住腰,不能动弹半点。

    百里云让轻轻摘下他的面具,洁白细长的手指抚过他鬓角一缕发丝,动作温柔,声音却冰冷:“分别两月,哥哥可曾想过我?”

    疏璃抿了唇不答,抚在他鬓角的手猛地下移捏住他的下巴,明明力气并不大,但指节都泛了白。

    “没有是吗?”俊秀漂亮得几近耀眼的少年轻声道,“可是我很想念哥哥呢。”加重了语气,几乎一字一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哥哥你,抓回去,关起来。”

    疏璃哆嗦一下,咬牙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哦?”百里云让偏了偏头,这样的动作做出来实在是天真又无辜,微笑着,“这可由不得你呢。”

    疏璃猛地呛咳起来,百里云让一惊,将他放松了些,疏璃趁机想推开他,被一把握住手。

    掌心的手指冰得像涧底寒玉,一丝温度也没有,百里云让眉心微皱,“吓成这样?”

    五彩的灯光映在疏璃脸上,百里云让看不见他白得吓人的脸色,只放缓了声音道:“哥哥,跟我回家吧。”

    疏璃克制不住地喘息,“……那不是我家。”

    百里云让没有回答。

    ***

    疏璃的身体亏损太严重,一旦入睡便睡得十分沉,第二天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百里云让的寝宫。

    他从紫檀雕花的大床上坐起身,翘起脚观赏了一番脚踝上系着的银链,曼陀花纹样舒展蔓延,倒是与在暗室里的那条挺像。银链因他的动作发出清越的敲击声,另一端牢牢地锁在床头。

    疏璃“啧”了一声,【“自由生活到头了。”】

    系统嗤笑:【“不正是你期待的吗?”】

    疏璃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人家现在可是病人,经不起折腾。”】

    系统停了停,【“你剩不了多长时间了。”】

    【“了解了解。”】

    粉衣宫女端着一叠衣服推门走入,见疏璃醒了,跪在他床前曼声道:“主子请更衣。”

    美人揽着锦被闲闲坐着,乌黑长发自背后倾泻而下,脸色略苍白,却遮不住五官的浓丽。他看了眼宫女手中艳红的锦缎,问:“百里云让呢?”

    “太子殿下上朝了。”

    “哦。”疏璃语声平淡,“拿走,我不穿。”

    “殿下吩咐了——”

    疏璃打断她,“拿走。”

    ……

    “啪”的一声,盛着小半血燕粥的白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粥水四溅,有几滴溅上少年黑缎织云的锦衣下摆,百里云让的脚步微微一顿。

    正坐在床上发脾气的白衣美人抬眼见了他,撇开目光。

    “怎么了,不合胃口?”

    “我要出去。”

    百里云让像是没听见他的这句话,温声吩咐跪在一旁的宫女:“去换些来。”瞥见被置在一旁的红衣,“为什么不换衣服?”

    疏璃问:“你喜欢看我穿这个颜色?”

    “红色很衬哥哥。”

    “你喜欢看我穿这个颜色。”疏璃重复一遍,看着他,眼中现出嘲讽的笑意,“既然如此——我便偏不穿。”

    相处的这八年,疏璃从来对百里云让都是一张笑脸和颜悦色着,仿佛永远都没有脾气,如今态度却陡然转变,无时无刻不是冷言冷语挑战人的耐性。

    百里云让站在原地瞧了疏璃一阵,声音听不出喜怒,道:“那便不穿吧。”

    说罢,在书案前坐下,开始批阅案上堆积的奏折。

    一个时辰后。

    疏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上过厕所,此时尿意一阵接一阵地涌上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许久,终于不情不愿挪起身,偷偷瞄向不远处的百里云让。

    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现今重担压于尚未及弱冠的太子一人肩上。百里云让几月间清瘦了许多,此刻执笔低头批阅奏折,间或屈指轻敲着膝盖思考,腰背挺拔,侧脸已然显现出成人清晰明朗的轮廓。

    疏璃咳了一声,百里云让却笔下不停,无甚反应。他只好开口唤他:“那个……”

    “嗯?”终于从奏折堆里看向他。

    疏璃有些难以启齿,挣扎了半晌才道:“我想……小解。”

    百里云让倒是愣了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哥哥说什么?”

    “……”疏璃咬牙切齿,“我想小解。”

    百里云让轻笑出声,“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小解也不必告诉我。”

    疏璃被他气得一噎,倒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已经狂揍了熊孩子几十遍。

    头上的被子被人轻轻掀开,疏璃一睁眼便对上少年如星如泉的眼睛,里面落着细碎的戏谑笑意。

    百里云让俯身看他,哄道:“只是逗逗哥哥而已。”顿了顿,含着笑问,“这是不是代表,哥哥也会开始有饥饿、寒暑之感,现在的哥哥是与我无异的寻常人了?”

    “……”

    “哥哥,我很开心。”

    疏璃微微偏头躲开他的目光,“我成为与你无异的寻常人,会变老,变成难看的老头,然后死在你眼前。即使如此,你也开心吗?”

    “人总归是要老的,等我们一起成了鹤发鸡皮的老翁,谁也不会嫌弃谁难看。”百里云让轻声道,“若你死在了我前头,我便来陪你。若我先死,你便且在这世间待着,待哪天厌倦了,再来找我。好不好?”

    这样一个少年,属于他的人生不过才起了个头,他却已经想好了他和疏璃的结局,近乎偏执地温柔着。

    终究还是个孩子。

    “不好。”疏璃淡淡地道。

    百里云让不置可否,吻了吻疏璃的额角,在他反应过来要推他之前直起身,从床下拿出一只玉制夜壶,摆在床边,“哥哥,要帮忙吗?”

    疏璃看了眼夜壶,再看了眼他,挣扎了一会儿,“你出去。”

    百里云让背过身。

    身后静默半晌,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等百里云让再转过去时,疏璃已经重新躺下了,且背对着外面,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是耳后白腻肌肤还残余了些许绯色。

    真是可爱得紧。

    疏璃一直躺床上不肯起身,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傍晚被百里云让强制灌了半碗粥并着几筷子小菜后继续睡觉。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将他脚上的链子解开,然后被抱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是少年秀气明晰的下颌。

    “你干什么!”疏璃下意识一挣。

    百里云让收紧手臂,“哥哥,沐浴过后再睡吧。”

    描绘出山水墨画的屏风后是一座注满了水的浴桶,水汽氤氲。百里云让将疏璃放了坐在木桶边缘,对上他写满警惕的眼睛,不禁笑出声,“哥哥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

    疏璃满眼不信任,言简意赅道:“出去。”

    这次百里云让倒是听话,交代了番旁边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后便绕出了屏风。

    疏璃跳下地,一推窗,意料之中——封住了。

    难怪百里云让放心他一人待着。

    简单沐浴后疏璃披着衣服走出来,经过书案前还在操劳国家大事的太子殿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歪歪扭扭地坐回床上,刚想躺下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百里云让一把捞住,道:“先把头发擦干。”

    疏璃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锦绸,被拦了下来。

    “我自己来。”

    百里云让没有理会他,从从容容地站在他身旁,修长手指挽起疏璃湿漉漉的长发,用锦绸细细擦拭。

    “太子殿下可真是折煞草民了。”

    百里云让微微一笑,“也只有哥哥能让我做这些事。”

    疏璃哼笑一声,“我让你放了我,你能吗?”

    “不能。”

    “你说你喜欢我,可喜欢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疏璃语带讥诮,“我只看到了你对我的掌控欲。”

    “那么哥哥以为,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是放我自由,让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你自由,然后永不相见吗?那是圣人才会做的事。”百里云让微哂。

    疏璃懒得与他争辩,干脆开始闭目养神,困意上涌,加之百里云让的动作轻柔舒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百里云让差不多擦干了疏璃的头发,刚想出声唤他,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烛光透过灯罩落在疏璃脸上,脸庞犹如桃花点白玉,艳得逼人。百里云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心中柔软。

    半夜时疏璃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窝在百里云让怀里。他往外挪了挪,不小心牵动脚踝上的银链,发出泠泠的声响,蓦地停住动作。

    幸而百里云让像是睡熟了,并未被惊醒。

    疏璃看着他,床前留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中少年阖着长睫,呼吸声均匀,侧脸好看得能入画。疏璃想了想,朝着他伸出罪恶之手——

    【“你怎么知道钥匙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啊。”】疏璃理所当然地回答,将手探进百里云让腰侧的衣服里,小心摸索着,【“欢迎收看,现在是疏璃的作死现场。”】

    没有摸到什么东西,疏璃的手渐渐上移,却突然被一把握住手腕。

    疏璃蓦地抬头,对上百里云让一双清明得无一丝睡意的眸子。嘴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百里云让问:“哥哥,你在找什么?”

    “……”

    他摸了摸疏璃的头,声音淡淡:“睡吧。”

    疏璃忽然道:“你说你喜欢我?”

    “嗯?”

    疏璃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