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金手指走上修真界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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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毛白毛

    隔壁胡婶子家早就搬得远远的了。但她家养的那只灰绒小鸭子似乎很喜欢这丛芦苇荡,再次脱离鸭群,从上游慢慢地游过来,绕着渔网,一圈圈的打转,不时好奇地碰触一下漂浮在水中的银白长发。

    纪凌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了新的问题。

    “你看水里这位的头发,颜色雪白雪白的。莫非是个活了八百上千岁,仙风道骨的老前辈?”

    纪瑶摇头:“倒也不见得。师尊提起过,仙道中人寿元漫长,一旦结成金丹,容貌再无变化。但中途若是发生意外,灵气散体逃逸,也有满头黑发瞬间变白头的情况。只要灵气入体,修为重聚,又会恢复原状。”

    “这样啊。相貌看不出,年纪又不知道。”

    纪凌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既然明日要带进城,就不能一直‘水里这位’、‘水里这位‘的叫唤了。咱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纪瑶,“嗯,也好。”

    纪凌左顾右盼,目光游弋,落在远处那群嘎嘎叫着、在水里扎猛子的肥白鸭子身上,忽然灵光闪过:“就叫白毛君吧。”

    纪瑶顿时一呆,回过神来,看向水面下。

    “白毛君?”

    脑海里瞬间闪过白毛女的经典形象,这位渡劫扛雷的大能,满头银白长发编个大辫子……

    纪瑶呛了一口口水,剧烈地咳了几声。

    “白毛君……称呼不妥。” 她捂着嘴,艰难地摆手,“换一个,换一个。”

    纪凌不服气了。

    “哪里不妥?我觉得妥当贴切的很。‘君’是尊称,符合水里这位大乘期前辈的身份。至于‘白毛’二字,你看他满头的银白头发飘在水里,正是姐你教我的‘白毛浮绿水’嘛。”

    纪瑶:“……弟啊,那句诗说的是鸭子。”

    平静的水波忽然颤了颤,被纱布裹紧的焦黑躯体微微动了一下。

    纪凌敏锐地转过头去,惊讶道,“方才白毛君是不是动了。”

    纪瑶也很惊讶:“不可能吧。他伤势这么重,已经陷入了龟息内视,按理来说,就算晴天炸雷也不会惊动的。”

    想了想,她再次劝说道,“白毛君这名字,咱们能不能换一个?”

    “换,当然要换!”两次从水里被揪出来的辛重华气哼哼蹲在岸上,投过鄙视的一瞥。

    “‘白毛’在我们妖族里是骂妖的脏话。给一个大乘期修士起这个名字,亏你们想得出来。我看,还是叫‘长毛君’妥当。’”

    纪瑶:“……”

    “长毛君更难听。”纪凌抗议,“‘长毛’在我们人族里是骂四野蛮夷的脏话。还是白毛君好听。”

    “放屁,当然是‘长毛君’好!”

    “‘白毛君’好!”

    一人一鸟争执不休,吵了半日,四只眼睛齐齐转向纪瑶。

    “纪丫头,你来决定,哪个名字更好。”

    “好。姐,你来决定。”

    纪瑶抬起头,目光转向晚霞聚集的橙色天空,又转头望向满是烟火气的人间凡尘。

    正是傍晚炊饭时辰,各家各户都忙着驱鸡赶鸭,收拢篱笆。看起来喧嚣热闹,背后却又隐藏着种种不为人知的无奈凄凉。

    前世文艺少女的气质,在这个日夜交替的感性时刻,情不自禁地满溢出来了。

    “算了,还是叫‘白毛君’吧。”

    纪瑶幽幽地道,“你们看这景象:‘落霞与鸡鸭齐飞,秋水共白毛一色’。我觉得吧,白毛君挺合适。”

    平静的水波剧烈颤了几颤,水波下的焦黑躯体晃动了几下,就连水里的游鱼也感觉到了荡漾的水波,哗啦摆尾,硬生生转了半圈,游远了。

    “咦。”

    纪瑶伏低身去,观察了半日,疑惑地道,‘莫不是快要醒了?这也太早了些。……白毛君?白毛君?”

    水中的银白长发死气沉沉,随着水波动荡,轻微摇摆着。

    “没醒。”纪瑶放下了心,起身吩咐纪凌。

    “你去弄辆车来,随便马车牛车驴车,带轮子的就行。明早天一亮,咱们就带着白毛君进城。对了,车子外形朴素些最好,不引人注意;里面可以弄得舒服些,不要舍不得花钱,咱们现在是有钱人了。”

    她从玉坠子里数出十颗灵石,犹豫了半晌,又多拿了两颗。

    十二颗晶莹剔透的灵石在手掌一字排开,忍痛对纪凌道,“拿去,好好用。”

    ……

    翌日。麟川城中。

    “什么?”

    “五十灵石是下品灵脉泉水的价钱?”

    “上品灵脉,要两百五十灵石一天?你怎么不去抢呢!”

    少年和少女愤怒的嗓音同时响起,打破了青石长街清晨的宁静。

    主城东边,是大片安静的街坊。住在这一带的人,算是城中的高门大户,非富即贵。

    长街进去头一间,是一家装修极气派的酒楼。清晨开门刚挑出门的酒幡上,红底金线,端正绣着‘藏云居’三个隶书大字。

    掌柜的拨着算盘珠,坐在柜台里噼里啪啦算着账,也不去看门口杵着的姐弟俩,嘴角微微倨傲地翘起。

    “若客官寻的是普通吃食,或是普通丹药,这麟川城中倒是有许多店家可供挑选。偏偏客官指明要灵脉泉水。谁不知道,邙山数百里的大小灵脉,都是麟川宗门的产业。可供外客包用的灵脉,八百里麟川宗地界,只有小店一家,别无分号。”

    他瞥了眼门外的两轮木板车,“看你们也不富裕,开口就要最好的灵脉——救命用的吧?”

    纪瑶哑口无言。

    一眼就被人看破老底了,还砍个屁的价。

    纪凌这货,给他十二块灵石,叫他去弄辆带轮子的豪车。结果呢。

    他给弄来了一辆农家运送稻子用的,双轱辘的木板车……

    这小子还喜滋滋地夸耀,“麟川城的物价简直疯了,普普通通一辆马车,竟然要卖十个灵石。赶车的马匹还要再加两个灵石!还好我灵机一动,去东市问了问,木板车只要五块灵石,马也不用买了,我自己拉车!省下了足足七块灵石呢,同样的有木板,有轮子。”

    纪瑶追着他骂了整夜。

    退货也退不了了,第二日清晨,只能把白毛君放在木板车上,用薄被子包住头脚,拉着木板车进了城。

    沿路询问灵泉位置,最后居然来到了他们曾经豪气一顿吃掉一百灵石的‘藏云居’。

    纪瑶硬着头皮进门询问价钱,果然,迎面遭受了店家的当头暴击。

    “客官哪,性命要紧,就不要舍不得钱财了。”

    掌柜的飞快拨动算盘珠子,慢悠悠地道,“无论是外伤,内伤,火烧,雷劈,只要还剩一口气在,进了上品灵泉池,万载灵脉凝结的充沛灵气流入气海,就能吊住性命。两日,伤口自愈。三日,外伤全消。”

    “我看门外木板车上的那位,头发褪成雪白之色,明显是气海伤重,灵气外溢的枯竭之象。你们若是为了省钱,选了下品灵池泉,呵呵,小店可不能保证能救得过来。届时钱也花了,人也没了,啧啧……”

    纪瑶浑身一个激灵,被那句‘钱也花了,人也没了’刺激到了。

    她咬牙道,“八折!二百五十的原价打八折,我们就定一口上品灵泉池,包整个月——”

    “且慢!”纪凌大喝一声,掏出怀里的玉牌。

    “我是麟川宗今年新选中的外门弟子,车上躺着的是我哥,灵泉费用有没有宗门弟子价!”

    掌柜的愣了楞,接过玉牌检验了片刻,一拍大腿,“嗐,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小师兄怎么不早说。”

    他殷勤地将玉牌双手奉还,“每日五十灵石,小店的十二眼灵泉,不分品级,随便泡。”

    纪瑶:“……” 好险。

    都修仙世界了,为什么还是躲不开奸商的套路??

    ……

    掌柜的按宗门弟子价收了整个月的费用,大声吩咐小二带领客人去藏云居后院的上品灵泉池。

    纪凌坚持不要她护送,自己去寻麟川宗门的城中驻地。纪瑶和他约好了三日后找机会见面,少年带着小小的包裹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

    店小二殷勤地给乌辛推荐了灵宠专用的池子,除了灵气温养之外,更妙的是,灵肉灵米全天无限量供应。乌辛激动万分,乐滋滋一头钻进了灵宠池。

    店里人手合力帮忙,把木板车推进了后院一个独门独户、摆设颇风雅的清净小院,垂花拱门上以篆体题了两字院名:“凝华”。

    小二体贴地关了院门。

    “白毛君,您大人有大量,”纪瑶掀开了木板车上盖住头脸的棉被,“家当有限,人手不够,您就凑合凑合吧。”

    一层渔网,覆盖在毫无知觉的躯体上。渔网和躯体之间,则是一层薄而均匀的水膜,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

    纪瑶是水木双灵根,以她的筑基中期灵力,施展精细的控水术,给白毛君全身贴上水膜,两三寸厚度已经是极限了。

    半扶半拖着白毛君穿过凝华院正堂,又沿着木走廊经过大片竹林,前方几度峰回路转,终于看到了灵气氤氲的露天大池子。

    白毛君虽然被雷劈成了重伤,但成年男子的骨骼分量还在,她拖着走了一路,还要随时控水贴膜,等终于到了灵泉池,已经累得头脑一片空白。

    拖着白毛君,纪瑶本能地使出一个撒网捕鱼的姿势,连人带网扔进了灵泉池中。

    哗啦一声,白毛君直接沉底。

    渔网四散,水膜散落。

    氤氲水池灵气,浓郁得几乎能凝成实体。大团大团的灵气凝成了白雾形状,贴着白毛君重伤的躯体,层层包裹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下章就(气)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