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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阳游乐园10

    “小夏。”

    亲切深沉的男声传入耳朵,但钟离夏听了,却浑身一抖,差点没站稳。

    他回头看着男人,见他身旁还有其他人,垂眸看着地板。

    果然,他又开始装了。

    “哟,钟总,这就是你儿子啊?”旁边那人谄媚地向前,“长得真秀气。听我女儿说,小公子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啊,经常在年级前三。”

    钟总伸手制止旁边的人,虚荣地笑道:“哎,不算什么,都不是年级第一,还是不够优秀。”

    “年级前三就够了啊!”旁边那人面容夸张,“我女儿年级倒数第三,哎,真是不能比啊。果然还是只有钟总这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钟总笑着摇摇手,谦虚道:“哎,哪里哪里。”

    旁边的人又开始新一轮阿谀奉承。

    钟总笑着接受别人的恭维,还抽空瞪了钟离夏一眼,叫他赶快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钟离夏淡淡收回视线,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往家里走。

    钟总,也就是他的父亲,本名钟傲天,长大后觉得这名字太俗,改成了钟余淮。名字是好听了,但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还是离不开钟傲天这个名字。

    至于他姓钟而他儿子姓钟离……

    那是因为他觉得钟离这个姓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些,能体现他有文化。

    钟家小富。

    钟傲天是搞煤矿白手起家的。和大部分煤老板一样,他这个人很是俗气,谈来谈去总是离不开钱和美人两个词。

    听外婆说,母亲是看中了当初钟傲天的努力劲儿,但没想到赚到钱之后,人能那么虚荣。

    母亲长相漂亮,自从钟傲天混上了上流圈子,他就天天带着母亲去应酬,听着别人夸他能找到这么一个优秀女性,骄傲地昂头。

    他从不管母亲的感受,仿佛母亲只是一个为了展现他的能力与权势的工具。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母亲老的很快。钟傲天也不像其他人,给他送些保养品,只是一个劲打她骂她,质问她为什么变得这么丑。

    自从钟离夏出生,母亲就像一个保质期过了的道具,永远被钟傲天封在了小小的一个家里。当年在舞台上靓丽的身影,终如折翼之鸟,无法飞翔。

    钟离夏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优点,白白嫩嫩的,长相极其可爱。但或许是因为缺少了父亲的粗犷之气,钟傲天总是觉得他看起来不顺眼。他在外表现得爱妻护子,在家外将外头的诸多不顺全都撒在他们身上。

    后来钟离夏上小学,经常考满分,拿年级第一。钟傲天似乎找到了炫耀的资本,便对钟离夏好了些。

    那些年是钟离夏童年生活中最幸福的几年。

    他曾以为父亲是想开了,却没想到自己成了和母亲一样的工具。

    升到初中之后,隔壁搬来了一个同龄的小孩。

    小孩和他上同一所初中,一同考试,一起参加排名。

    然后,他的幸福生活就此结束了。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考过隔壁小孩,成了万年老二。

    钟傲天接受不了任何不是第一的名号。

    钟离夏再次回到了那没有温暖的家。不知道是不是受躯体的影响,他居然生起了一丝悲伤,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就连钟傲天去世,他都没掉过眼泪。

    或者说,钟傲天不配他掉眼泪。

    身后的铁门开启又关上,钟傲天严肃愤怒地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钟离夏!”

    “你是不是又没考第一,嗯?”他随手拿起一根挂在门口的皮带,狠狠地向钟离夏抽来。

    疼痛从背上迅速传递全身,钟离夏一个没忍住,稚嫩的声音从口中冒出:“疼!”

    声音一出,不管是钟傲天还是钟离夏都愣了。

    “你还敢反抗?”钟傲天咬牙切齿,手上用的劲更大了。

    钟离夏咬着牙忍受,然而闭上了嘴,那泪珠子掉得更猛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认知。

    如果他不能抢过自己的控制权,他会不会自己拿刀杀了自己?

    又或者会不会控制不住地杀了别人?

    “唔!”

    他吃痛。

    不是说他不恨钟傲天,不想把他完全毁灭。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就好像中小学老师质问打架的同学一样,你既然知道他狗,为什么要去咬狗呢?

    可现在,他的身体就像不受他控制一般,反抗起来。他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向钟傲天扎去!

    钟傲天脸上并没有畏惧之色,反倒露出一丝得逞地笑容。

    快了,就快到手了!

    然而钟离夏咬紧牙关,堪堪在刀离钟傲天还剩一毫厘时停下了。

    钟傲天脸色一变,咬牙切齿,恨不得能上手帮钟离夏把刀插到自己身体里。

    “你怎么停下了?”

    钟傲天的声音在耳旁蛊惑着。

    “来啊,来杀我啊,你以前不是最想干这件事了么?”

    “杀你?”钟离夏冷笑一声,“你还不配!”

    说完,他迅速拿刀子往手上划了一道。

    鲜血汩汩直流,然而却没传来任何痛觉。钟离夏瞥了眼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液,捻了捻手指,也没有粘腻的触感。

    这个幻境里,他无法确认其他人背后是否有实体,但他能确定,自己不是真实的。

    它是觉得,不会有人疯起来把自己杀了吗?

    不等钟傲天的幻象扑上前阻止,钟离夏就一刀没入自己的胸口。

    痛感没有传来,但眼前的幻境确如薄雾般迅速被风吹散。

    可还不等钟离夏松下一口气,整个场景一转,来到学校里。

    期中考试成绩出了。

    年级排名前五十的红榜贴在告示板上,有不少同学争相去看。

    “哇哦!这次的第一又是裴承温诶!”

    “笑死,钟离夏又是第二,这是第几次了?”

    “他?娘们兮兮的,哪有当第一的样子?要我说,还是裴承温更适合代表咱学校的颜面!”

    “你们不要这么说嘛,钟离夏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嘻嘻,漂亮废物,连第一都拿不到。”

    ……

    钟离夏站在告示板十米之外,但那些同学的一言一语就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他听得清清楚楚。

    梦境里的同学没有面孔,但钟离夏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屑。

    初中时代,他经常带着伤来到学校。不是嘴角破了,就是眼睛肿了,总之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道.上.混的。

    虽然老师们总对这位好学生爱护有加,但耐不住这位的家长每次来开会都跟一个黑老大似的,戴着个大墨镜,似乎全天下就他一个男的最牛逼。估计除了老师,其他同学都获得了家长的传话,“不要和钟离夏玩,他家好像是混黑的”。

    唯一一个搭理钟离夏,甚至能说得上是粘着他走的,是他们那一届的年级第一——裴承温。

    “我都这么放水了,你还没考过我。”类似裴承温的声音在钟离夏耳边蛊惑着。

    “要不要我下次弃考让你啊?”

    钟离夏闻言直皱眉。

    对于小时候的他而言,裴承温和受罚简直是捆绑在一起的噩梦。裴承温的出现让他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第一,无法得到第一就意味着回到家里会被父亲殴打。

    没有什么正常人会喜欢疼痛。

    久而久之,裴承温就和噩梦相挂钩起来。不论在学校里裴承温多么粘着他,他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离得远远的。

    在别的同学看来,这是裴承温觉得他晦气,绕着他走。而只有他和裴承温知道,他是故意躲着他的。

    后来上了大学,钟离夏做了不少有关自我个性人格分析的作业。忽地发现,当初隔壁领居家的小孩从来都没做错什么,除了在他转学之前,仁慈地让他拿了一次第一。

    考语文时,裴承温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两个半小时过去,他只写了几道选择题。

    钟离夏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惜后来他转学去了其他城市,没再能见到裴承温,有气却撒不出来。至于工作时遇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裴承温不过来找茬,他也就没必要凑上前去找麻烦。

    “要不要让我弃考让你啊?”

    “裴承温”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钟离夏不禁嘴角一翘,觉得好笑。

    既然它那么万能,能读取自己的所有记忆,那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想开了呢?

    “要我让你吗?”

    裴承温的声音忽然变实,能让钟离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这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他回身一望,就见初中时期的裴承温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如同现今一般讨人打的笑容。

    真是新奇。

    钟离夏饶有兴致地伸手,捏住他的脸,揉捏玩弄。小孩子的皮肤水润q弹,他总感觉自己拉到极限一松手,这皮肤就会像果冻一般,来回弹动。

    “你应该知道,初中时候的他是不会这么笑的。”

    “裴承温”似乎没办法理解,在它的视角里,初中时候的裴承温经常对钟离夏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为什么没有被激怒,又为什么会说“他是不会这么笑的”?

    钟离夏:“他那时可单纯了。”可不会像现在一样,满肚子坏水。

    它没法激怒他!

    “裴承温”的表情短暂空白,后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计谋未能得逞的小孩子,气急败坏地咬咬牙,唰一下消失了。

    钟离夏的世界走入黑夜。

    他放松下来,在黑暗中伸出手,碰到了柔软的垫子。虽然看不见,但他能肯定,自己回到摩天轮里了。

    果然。

    他想。

    这一关的鬼怪只能靠迷惑人杀戮来淘汰玩家。

    其他的,它什么都做不了。

    “抱歉,没听见。”

    上一关末尾时裴承温的话语不知怎地忽然从脑海里翻出,回响起来。

    “没听见……”钟离夏细细品了品这几个字,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的心脏咯噔一跳。

    他不会被迷惑,但裴承温不一样!

    裴承温的精神状态虽然不如那些需要到精神病院住院治疗的人一般严重且频繁,但却也谈不上好。

    他不如鬼怪了解裴承温的一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疯狂呆滞的模样,更不知道什么东西会成为他疯魔的开关。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张起来。

    他不能看着他的便宜保镖就这么没了。

    他站起身来,摸索着,没走两步就摸到一张脸。

    粗糙且癞,随便一捏就能捏起一块肉。

    不是裴承温。

    他转头就走。

    他没能在正常的脸所在的高度摸到剩余一张脸。就在他以为裴承温出问题,离开这里了的时候,他的脚忽然被绊了一下。

    他弯腿俯身,刚弯下去没多少,就听见了疼到发抖的气息声。断断续续,很是令人心痛。

    再近一些,他还听见裴承温小声说:“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试探着触碰裴承温,可刚碰到肩膀,就被抓住手腕。一没注意,他被裴承温猛得一拉,往前倒去。腹部被一个似乎尖锐的东西抵住,脖子被裴承温的手臂紧紧禁锢,鼻子狠狠磕到他的肩上,一股酸意忽地涌上来。

    他下意识地在裴承温耳边轻轻说道。

    “疼。”

    作者有话要说:  npc:可恶,怎么会有这么不配合的玩家!

    钟离夏:配合你我就死了。

    npc:无语凝噎.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