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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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剪刀事件之后,至少楚知笙消停了,不再想一些多余的幺蛾子。

    闹了这么一出,楚知笙反而安下心来,虽然顾砚不肯暴露具体的长相,而且脾气古怪,但顾砚想折腾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顾砚暂时不想。

    在不受宠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天生有察觉危险的本能,目前在顾家,楚知笙的警惕感正在慢慢消失。

    这个家与他的主人一样沉闷,乔阿姨像个家务机器人,每天执著地整理着楼上楼下,年迈的拉布拉多则是像个懒散的玩偶,经常出现在窗户边阳台上等一切舒适的地方,要么趴着,要么躺着。

    整个顾家小楼安静得可怕,丝毫没有新婚的热闹,一个人想在这座三层小楼里躲起来非常容易,自从那天以后,楚知笙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顾砚了。

    顾砚不是在卧室就是在书房,只有在宋恒来的时候才打开房门,连吃饭也单独解决。

    乔阿姨宋秘书和狗都对他这种状态习以为常。

    只有楚知笙很茫然。

    真的是……买个老婆回来当摆设。

    楚知笙没傻到去吐槽这件事,反而乐得清静。

    只是偶尔在走廊里会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角落幽幽地飘过,搞得他心跳加速,以为是恐怖片现场。

    寂寥的小楼,古怪的男人,这一切让楚知笙想起了无数文学形象。

    他甚至开始怀疑阁楼上是不是存在一个无法进入的房间。

    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幸亏两个人领证的时候,顾砚的档案里显示并无婚姻史,阻止了楚知笙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些联想却引发了楚知笙的灵感,让他手有些痒。

    *

    没有顾砚的同意,楚知笙哪里都不敢去,待在家里就有些无聊。

    他望着与同样懒洋洋的蛋黄酱,蛋黄酱非常淡定,不管怎么观察都不动声色,趴在那里,连尾巴都懒得摇。

    楚知笙想了想,从房间里拿来一个空白的本子和笔,坐在蛋黄酱旁边的地板上,对着狗开始画起速写。

    蛋黄酱似乎察觉到他在干什么,直起身体,扬起头,露出帅气的侧脸,似乎想把最英俊的模样给楚知笙看。

    狗狗的偶像包袱让楚知笙勾了勾唇角,他对蛋黄酱说:“放心,会把你画好看的。”

    很快他就画完了一幅画,把纸凑到蛋黄酱面前,问:“怎么样?”

    蛋黄酱装模作样地低下头,汪地叫了一声。

    楚知笙就当它是夸奖了,笑着拿起翻开另一页,指挥蛋黄酱换一个姿势,继续速写。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知笙突然察觉到一点异样,脊背上好像有东西在爬。

    他意识到有人在看他。

    楚知笙笑着去逗蛋黄酱,微微侧身,视线的余光看见后方站着一个人,那人站在客厅的墙旁边,远远地望着他。

    楚知笙:“……”

    这什么暗中观察表情包。

    脊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人盯着有点毛毛的,楚知笙不动声色,继续逗狗画画。

    过了一会,楚知笙发现那人没有上前来的意思。

    自从上次被递了刀子,楚知笙反而胆子大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蛋黄酱的脑袋,站了起来,干脆直接走到那人面前,问:“有什么事吗?”

    顾砚一半身体隐藏在阴影里,眼镜的镜片因为光线的原因有些泛红,只能看见他苍白的下巴,他突然说:“你身上没有武器。”

    楚知笙怔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没有武器,我不能靠近。”

    楚知笙迷茫地眨眨眼,这才明白过来,顾砚以为自己还在防备他。

    楚知笙的脸瞬间又红了,这人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干嘛,给他留点面子啊。

    偷偷摸摸带剪刀的心思全被发现,一想到这点就很尴尬,楚知笙清清嗓子,说:“是个误会,别提了。”

    顾砚点点头 ,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所以这个人是因为觉得自己在提防他,才这么多天不出现。

    仔细想想还有点绅士。

    只是脑回路真的很怪。

    楚知笙摸摸鼻尖,说:“我初来对这里不熟……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努力忽视脸上的热意,再次问,“有什么事么?”

    顾砚没有回答,而是指指楚知笙手上的速写本,说:“给我看看。”

    楚知笙大方地把本子递给他。

    楚知笙画的是速写,看似简单的线条组合成栩栩如生的形象,他抓型抓得很准,蛋黄酱的几个特征全部跃然纸上,独一无二。

    顾砚开口问他:“你喜欢画画吗。”

    楚知笙抬起头,对上顾砚的大黑框,思考片刻,点点头,旋即补充一句:“但不是最喜欢的。”

    顾砚偏了偏头:“最喜欢的是什么?”

    楚知笙摇头,不回答。

    这时候蛋黄酱晃悠了过来,在主人的脚边趴下,用脑袋蹭顾砚的脚背,顾砚弯下腰,用手抚摸大狗的脑袋。

    白皙修长的手指插进狗狗的金色毛发里揉搓,动作很温柔。

    手好看的人,长得也不会差,楚知笙下意识去看顾砚的脸,依旧被黑框眼镜阻挡了视线。

    可惜了,被毁了容。

    蛋黄酱舒服得直哼哼,在主人面前一改刚才的傲娇与不屑,软得像团金色的橡皮泥。

    楚知笙好奇地看着这一幕,顾砚突然开口,问:“你也想被摸吗?”

    楚知笙再次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顾砚解释:“你看蛋黄的眼神里都是羡慕。”

    原来顾砚喊蛋黄酱会省略一个字,楚知笙脸上刚压下去的红晕再次浮起来,顾砚摸狗狗的情景莫名其妙地让他想起了妈妈。

    顾砚见他红着脸站着,漆黑的眼睛带着湿润的水汽,像某种小动物,迟疑片刻,犹犹豫豫地借着身高优势抬起手,真的往楚知笙头顶落。

    楚知笙吓得连忙躲开,说:“我没那个意思!”

    顾砚收回手。

    旁边的蛋黄酱看到这一幕,冲楚知笙“汪”地叫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主人的抚摸只能是它的。

    顾砚再次拍拍狗的脑袋,它才安静下来。

    楚知笙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幸好这时顾砚开始说正事,他告诉楚知笙:“明天对外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