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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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求你让我救他吧

    车号t72238,一辆纯黑色的雷克萨斯。

    电话那端的白卓寒还没有挂机,貌似感觉到唐笙这里气氛有异常。

    “喂,阿笙?你怎么了?”

    “我……”唐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楼下……”

    “你怎么跑出来了?”白卓寒焦急地说,“大夫说你还不能随便下床。”

    “我姨夫不太好,我去看看。你……你放心啦,有文姨陪着我呢。就两条街而已,何况她开了车,送我过去。”

    唐笙已经尽力把‘她开了车’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了,担心白卓寒不明白,又不动声色地埋了一句:“别总女司机女司机的,人家文姨都开suv的。”

    唐笙的电话挂了,白卓寒的脑子大了。

    唐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自说自话,刻意强调文惜开车的她一定是在向自己传递什么样的信息!

    冯写意的车,t72238黑色雷克萨斯。

    比起说,他死后车子留在商琴琴手上,明明是文惜在开才合理是不是?

    白卓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瞬间煮沸了起来,唐笙跟文惜在一起?

    跟那个真正绑走唐君的人——在一起?

    “警官!我们的方向错了!快去中心医院!”

    ***

    “阿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口痛?”

    看到唐笙惨白着脸颊,一手微微扶着腰,另一手搭在车门上近乎毫无气力。文惜上前扶了她一下。唐笙的身子本能抖了抖,却佯装着平和点头道:“有点……文姨,我想上楼拿点止痛药。”

    “止痛药啊?我包里正好有。”文惜翻了翻手提袋,“这是我昨天一起开的,最近失眠有点偏头疼。唉,不过阿笙啊,如果你之后还想哺乳,我劝你辛苦点,别总是依赖止痛药。实在受不住了再吃。”

    唐笙怕她怀疑,不敢特别坚持,于是脑中灵光一现——

    “文姨,能麻烦你帮我买瓶水么?”

    现在是早上六点一刻,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医院门口永远不缺眼睛。

    对面就是便利店。隔一条马路的功夫,足够唐笙跑到十几米外的保安室!

    “车上有,没开封的呢!”文惜拉开了车门,将唐笙轻轻一怼!

    温暖的车后座上,唐笙只觉得如坐针毡!她无法想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蜷缩的弟弟会以怎样一种恐惧同样滞留在这里!

    如果,他还有恐惧,而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唐笙的牙齿不停打颤。

    这些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攸关,却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畏惧危险。

    “文姨……”唐笙没有去接文惜递过来的矿泉水。

    “怎么了阿笙?”明显能感觉到唐笙的态度很奇怪,文惜疑惑而关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文姨……写意的事,我们大家都不想弄成这样的。我知道这些年来,您将他视如己出,一直很希望他能有个幸福完美的好归宿。

    我……没做成您的儿媳妇,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但是写意对我的情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们,还是可以如同亲人一样关心和交往的是不是?”

    事到如今,比起搏命,唐笙更希望可以规劝。

    她一直那么相信着文惜不会是坏人,就算做了错事,也不表示就真的不能回头。

    “阿笙你说什么呢?”文惜狐疑地看着她,“你心里有白先生,无法接受他,这本来就没什么谁对谁错。是写意自己想不开。其实我倒是觉得,琴琴这姑娘很不错的,对他一往情深——”

    “你认识商琴琴?!”唐笙倒吸一口冷气,剧情发展逆转太快!

    “啊。”文惜点点头,“葬礼上那姑娘也来了,但是没进来,就远远看了一会儿。

    我看到她戴的围巾,跟写意那条一模一样。手工织的。以前我还故意逗过写意,问他那围巾是不是你送的。他脸上的表情,也懂得……唉……”

    “所以你知道商琴琴?但是没跟她说过话?”

    “说过啊。那天葬礼上太忙,没什么交流。但是前天晚上,”文惜的眼睛向左上方转了转,“大概五六点吧?商琴琴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能不能挑几样写意的东西作纪念。

    我总不能说不好啊?之前我就把写意的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出来,想着要么拿去公墓烧掉。于是我就开车去找她了,两包东西都给她拿了过来——其实也无非就是些本子钢笔水杯等私人物品。

    我看琴琴抱着那些东西,哭得快昏过去了。我这心里啊,也是难受的很。你说感情这事,就是没什么道理。写意一门心思都在你这,对她只有利用。但到最后,愿意守着那块冷冰冰墓碑的,唯她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她说想去公墓。”短短两条街,开过去不过五分钟而已,可惜今天一路吃红灯。

    “她挑了两样东西留着。剩下的,说是想亲手烧给写意。于是对我讲,她想去公墓。哦对,她把我的车借走了。”

    “你说是商琴琴借了你这辆车?”

    “对啊。”文惜从倒视镜里看了看唐笙,“我还有点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去公墓不是作孽么!她却戚戚然地跟我说,她只是写意见不得光的情人,有什么资格白天去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难过,但这种事旁人规劝也无用,只能让她把想做的该做的,疯一疯,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于是我把车借给她了。”

    唐笙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那她现在人呢!她什么时候还车给你的!”

    “昨天晚上吧?我没见到她人,她把车给我停楼下了,然后钥匙交给我们小区的保安。我晚上头疼,下楼往医院去,就看到车在。她还发了条短信你看——”文惜把车停下,摸出手机点开信箱,在唐笙眼前晃了晃。

    唐笙的大脑飞速运作着——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文惜是在第一天晚上把车借给商琴琴的,然后小君第二天中午的火车到t城,失联。

    第二天晚上,商琴琴又把车还给文惜。

    “阿笙,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文惜把车停好,拉开后车门将唐笙扶下来,“你问我这么多关于商琴琴的事?到底怎么了?”

    “文姨……琴琴把小君绑架了。很可能,就是用的你这辆车。”唐笙惨白着脸色,将手里的那条短信出示给文惜看。

    “啊!”文惜顿时捂住嘴,“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文姨,我们现在只有找到商琴琴的下落才能救出小君!”唐笙的泪水焦灼而下,“距离他失踪已经快要24小时了,您究竟知不知道商琴琴去了哪?她回来还车的时候,有谁见过她啊!我求求你再想想,商琴琴到底把小君弄哪去了!”

    “我……我……”文惜也急哭了,咬着发白的唇语无伦次道,“我真的就只见过她一次,真的,昨晚她还钥匙,根本没跟我见面!

    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糊涂,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啊!

    还有这辆车,写意的后事我陆陆续续都办了,该销户销户该处理处理。这辆车牌照不对我也知道,但我的车前两天刮了送去修,就想着先开几天,然后再去交警队处理牌照的事——”

    眼看文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唐笙想着还是先给白卓寒打个电话吧。既然商琴琴昨晚还过车子,那她肯定还会留下其他的行踪和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候,只听文惜一声高八度的惊叫——

    “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文惜语无伦次地指着车的后备箱!

    就看到左下角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唐笙双膝一软,跟着一并瘫倒!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惊恐失态地发着抖。近乎一步一瘫爬地移动过去——

    掀开后备箱,唐君紧闭着双眼,大长腿蜷缩在胸口地位置。

    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惨白,没有一滴血色!

    “小君……”

    “小君!!!”

    唐笙一跤扑倒,瞬间崩溃到哑然。文惜同样也是四肢发软,想要去扶唐笙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所以远远看过去,这两人就好像正在挣扎厮打一样!

    “阿笙!”

    就在这时,白卓寒带着高斌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眼前这般混乱的一幕——

    “混蛋!你放开阿笙!”

    在白卓寒的指令下,高斌上前一步脱开唐笙的手,同时一脚踹开文惜。

    可怜的阿姨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被踢出了两米远!

    “不是!不是……小君!卓寒不是!”唐笙被白卓寒抱在怀里,一边崩溃大哭一边语无伦次。

    她想解释,却连一个完整地句子都说不出口!

    “阿笙!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小君啊!!!”

    “白先生!还有呼吸!”高斌探了探唐君的鼻息,然后将他整个人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

    “小君…小君!”

    唐笙最后的视线,只停留在唐君染满鲜血的身体上。终于精疲力竭,她昏倒在白卓寒的怀里……

    ***

    唐笙醒来的时候,白卓寒就靠在她床前。

    一天一夜折腾下来,他也很累了。

    “卓寒!小君呢!”唐笙一骨碌翻起来,只觉得伤口如火如荼地疼着。让她不得不无力地跌回床榻!

    “阿笙你醒了?”白卓寒一个激灵惊醒,急忙起身按住她。

    “小君呢!小君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没事的,没有生命危险。”白卓寒先给唐笙一颗定心丸,但她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不……你骗我是不是?你身上这么多血?他……他怎么会没事!”

    “这是你的血。”白卓寒紧紧搂住唐笙的肩膀,“别乱动了好么?伤口都裂开了。阿笙,我求你相信我,你只要安安心心养伤好不好?”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折磨到这个地步,白卓寒亦是心如刀绞。

    “小君真的没事,商琴琴没有对他下杀手。可能是,不忍心吧。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唐笙像个刺猬,揪着白卓寒不放,“他到底怎么了?伤哪了!”

    “他右腹挨了一刀,但是一点不深,只是插进肝胆之间两厘米多。而且被包扎好了。虽然流了蛮多血,但并不会危及生命。

    我们怀疑,很可能是商琴琴最后犹豫了,不忍对喜欢自己的男孩下手。这才把小君送了回来。

    只不过,他肝受伤了……大夫的意思是,就不能……”

    不能移植手术了?!唐笙颓然靠回床头。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姨夫顾海礁没有希望了?

    “我想去看看他。”唐笙抬起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卓寒。一直把白卓寒看到不忍拒绝——

    “好……”悉心给唐笙穿上外衣,白卓寒抱起她,一路走到唐君的病房口。

    还没等见到人呢,就听到里面哭声期期艾艾。

    半大的小伙子躺在姨妈梁美心的怀里,哭得像个小仓鼠。

    “好了小君,身体要紧,你这份孝心,你姨夫领了就是了。咱们各人安各人的命,别再自责了好么?”

    “姨妈……对不起……我不该跑出去的!都是我不好,呜呜,你跟医生再说说行么!我身体很好的,这点轻伤不算什么,我……我可以手术,真的!”

    “小君,别这样。你姨夫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嘱咐我说,绝对不许你冒险。听话好不好?他已经这把年纪了,我们……我们早就有准备了,”梁美心试着眼泪,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抚着唐君的背,“只要你好好的,你和阿笙都好好的。我们将来到了那边,见到你们的父母,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姨妈……小君……”

    唐笙秉不住哽咽,轻轻叫出两声。

    “姐!”一看到唐笙过来,唐君更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住院的!姐……琴琴她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那么喜欢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小君……”抱着弟弟,唐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而家人的最大作用,往往就在于此——

    明明什么也做不了,但至少还能相互不离弃地陪伴与安抚。

    白卓寒默默退了出去,自从生了小白糖后,他发现自己的心也软的不行。

    尤其是唐笙的绝望和泪水一次次感同身受地落在自己心间,让他越发徒增了无力感。

    “书烟回来了么?”上官言带着小蛋赶来医院。

    “还在路上。”白卓寒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连日的奔波让他的身体也渐渐吃不消了。为了唐笙,他才没那么容易倒下。

    “警方已经发了通缉令,全城搜捕商琴琴。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哦。”白卓寒叹了口气,“可就算抓到她又有什么用?也只能徒惹唐笙难受。”

    “这没办法。能有一个汤蓝为你死心塌地,就能有一个商琴琴为冯写意死心塌地。”

    “少拿我跟那种人渣比。”白卓寒白了他一眼。

    不远处,小蛋正在自动贩卖机那里泡漂亮的护士姐姐:“hi,美女,你看我长得这么可爱,能不能请我喝杯橙汁啊?”

    上官言拄着下颌,笑眯眯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要是他妈妈也能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就好了。哈。”上官言心里隐隐有些苦涩,他并非感受不到韩书烟对自己的爱。只不过,在爱之余,她若即若离的惆怅总在**褪去后一下子浮现。让他很郁闷地错觉了——特么这女人是不是装的啊!

    “也许是你不知道罢了。”白卓寒若有所思。

    上官言郁闷——爱就说出来啊,不能说就做出来啊!自己这么靠谱的男人横在这儿,她有什么缺乏安全感的呢?

    “对了上官,你帮我约一下程先生,下周我要亲自去见见他。”白卓寒岔开话题。

    “为哪件事?”白卓寒提到的程先生应该是指侦探程风雨,上官言心里沉了沉,“有关你和唐笙被人下药的事,他们给出过答复。说线索太少,根本无从查起。而你这个人又太谨慎,不愿提供太多的私人生活信息,人家说了不肯接。”

    “不是为那个。而是为小君绑架的事。”白卓寒说。

    上官言疑惑道:“什么意思?这件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商琴琴爱慕冯写意,因此怀恨唐笙。借了文惜的车后对唐君实行绑架,过程中又因为人性未泯,不忍下手,中止了犯罪过程。现在畏罪潜逃了……

    警方的报告都出来了,就等抓到人以后结案了。整件事,都没有任何破绽啊?”

    白卓寒幽幽游了下眼睛:“可就是因为没有破绽,我才觉得奇怪。这也太天衣无缝了吧?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人的目的和动机,尚且未能浮出水面。”

    上官言耸了下肩,心满意足地接过小蛋‘出卖色相’给自己换来的果汁。

    “你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劝你也别把精力都牵到侦探游戏这里了——mb集团已经正式跟我们圣光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共享合约。这意味着圣光从此开启国际化进程的新纪元,steven,我觉得是时候把你爸叫回来商量商量,毕竟,老爷子的遗嘱一兑现,他才是圣光第一大股东。”

    “嗯,还有……卓澜?”白卓寒想了想,“卓澜现在挺好,除了行动不便,思维行为都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圣光有他的份,也用不着我再全权帮他打点了。”

    说起卓澜的状况,上官言也为白卓寒欣慰:“我觉得他现在连行动不便都算不上吧?那天我帮你送东西去白家老宅,看到他义肢用得很熟练呢。

    就上次唐笙帮他买的?”

    “哦?”这段时间下来,白卓寒的心思都在唐笙和孩子身上,也确实没有很关心过弟弟。

    况且他以为,对于一个有思维的残疾人来说。你不要总是故意把他当做残疾人,反而让他有更多的自由去安排自己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尊重。

    “可是听医生说,卧床多年的残疾人要想要适应义肢,少说得三个月才能迈出第一步——你真的看到他能戴着假肢站立?”白卓寒惊奇道。

    “是啊,”上官言点点头,“要么我就说,如果卓澜不出事,白家可能还真没你什么份儿呢。这小子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学习能力不要太强大啊。”

    两人在这里随便聊着话,就听到隔壁病房突然发生了激烈地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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