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 111 我对你,将再无手下留情

111 我对你,将再无手下留情

    向晚春还在看守所蹲着。一听到医院这里的状况,当时身子一歪,差点就瘫倒下去!

    “阿绅他……你说他……”

    白卓寒冷着面孔:“是,我亲眼看到他吻了我姐。医生说,在这种状况下感染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如果找不到病毒源来重新培养抗体,他们两个就都没救了。”

    “这混账……”向晚春老泪纵横,竟捂着脸哭得像个女人。

    白卓寒叹息一声,看了眼身旁的警官,意思是能不能让他来亲自问几句。

    得到许可后,白卓寒继续道:“向伯父,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些什么呢?

    这十几年来地纠结痛苦,都还没让您想清楚么?陆姨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挺过来全凭天意了。

    今天你只要对我说一句,你就是‘白三先生’,我一样会看在向大哥的份上,想办法帮你减刑消罪的。”

    向晚春沉默了几秒,最后问警察有没有水。

    一般这个状况,差不多就是犯人要招了。于是问询的刑警摆了个ok的手势。记录员也挺起了身板,准备动笔。

    向晚春呷了一口水,先说出了病毒源存放的地下黑市仓储库位置,他承认是他通过名下控股的药商在第一批原材料里动了手脚。

    而容伟也的的确确是他找过来的,利用无国界医疗组织的契机接近了白叶溪,再通过白叶溪的推荐来圣光应聘。

    于是白卓寒立刻打电话给高斌,让他赶快去行动。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快速度找到病毒源,送去救人。

    而随后,向晚春交代了更多的事----

    最主要的,就是关于他自己以‘白三先生’的名义在过去十年里的行为。包括对冯写意这一端的所有威胁指示,全是他一手铺的线。

    “也就是说,跟冯写意联系的那个白三先生,一直都是你?”

    “是,我跟巧英结婚十五年,头几年感情很好,直到后来。在白靖瑜与他弟弟明争暗斗的时候,巧英为了帮他,泄露了我们荣向证券新季度内幕浮率表,让白靖瑜套了不少利做本金。我和巧英才开始有嫌隙,并一直觉得他们藕断丝连。

    我想找机会摆白靖瑜一道,这个想法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紧接着,阿绅不小心闯了那次祸。

    当时白靖瑜是负责圣光集团coo这一职位。我以为,他与海山日化关系斐然,正好可以在原材料上做文章,把钧天集团的事嫁祸过去。实在是一箭双雕。

    没想到白靖瑜轻易识破了我的把戏,反过来用此事要挟我。这个老混蛋。从来不会真刀真枪的威胁,但就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坐立不安。

    为了阿绅的前途,我只能咬牙任他摆布。可他当我是什么?我好歹也是白手起家从华尔街里滚出来的,这么轻易就被他收成手下败将了么?

    于是……我就想到了冯俊天的儿子冯写意。那时他还未成年,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警惕心了。我担心自己贸然出面会坏事,于是从文惜这里下手。女人总是容易上当的,何况她与冯俊天又是那么伉俪情深。

    她很容易就按照我的设计一步步堕入了陷阱,以为冯俊天真的是因为被白家和顾海礁坑惨了了才自杀。于是她教唆冯写意报仇,后面的事,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你做的很顺利?包括建议文惜,把唐笙丢在我床上?用来激怒冯写意?”

    “是,这些都是我提议的。”向晚春供认不讳,“我以为凭阿绅跟你的交情,再加上他生性正直,压根不会引起你们的怀疑。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很顺利,即便冯写意在前线被打成了马蜂窝,也没有人会想到后面的人是我。”

    白卓寒想: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人会觉得你可以这么无耻吧?

    明明是自己家害死了冯写意的父亲,却一边想着嫁祸情敌,另一边还骗人家儿子去报仇。你还有没有点三观啊?

    “那你为什么要自称白三先生呢?这个称呼你怎么想出来的?”

    “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白三先生’。”向晚春又抿了一口水,“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好像在暗地里帮我抹去很多细节。

    我想,我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遇上了盟友。”

    “哦?”白卓寒侧耳静听。

    “那个人,十年前就出现过。那时我正愁弄些什么证据来骗文惜的时候,有个人竟打电话约我,说要送些东西帮我。

    他给我了好多关于圣光集团与海山合谋挤兑冯俊天的虚假资料,做的都有模有样,以至于让我用这些东西,十分顺利地拿下了文惜和冯写意。

    他说他叫白三先生。”

    “你见过他么?或者,他有什么特点?”白卓寒越听越紧张。

    “我没见过他,但是见过他的帮手。当年给我送资料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黑衣,马尾棒球帽。戴墨镜,身材高挑。但是相貌记不清了。”向晚春回忆了一番,又说,“但是就只有那一次,白三先生再也没找过我。

    后来我想,既然都是想要对付白家的人,不如就用他背黑锅好了。

    于是我也开始自称白三先生,对冯写意和文惜联系的时候,都用变声器来通话。”

    “所以这条线上穿着的线索很简单----”白卓寒紧紧敛着眉头:“你控制文惜,文惜控制冯写意,最后冯写意控制韩书烟?”

    “也不全是这样。后来我发现冯写意有意向倒戈,于是拨了一大笔钱给汤蓝的叔叔解公司的围,用这种方式拉拢了冯写意的助手秦允。这才是完整的线索。”向晚春供认不讳。

    “那韩书烟呢?你怎么对付韩书烟的?”白卓寒继续追问。

    可是向晚春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点奇怪,戴着银色手铐的腕子一摊:“我并不认识韩书烟,也没有联系过她。”

    “你不认识她?”白卓寒咀嚼着向晚春之前提到的一个细节,“你说你第一次接触白三先生的时候,见到过他的女助手?”

    当时向晚春的形容已经非常笼统了,但白卓寒还是在一瞬间爆出大脑中最贴合的形象!

    “你等一下----”他翻出手机,点开公司官网上的组织架构图。

    找出了一张韩书烟的证件照给向晚春看。

    “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向晚春捏着手机,端详上下。似乎回忆了好久:“好像有这么点神似,哦,她就是圣光的韩小姐吧?我有一次在公司商务合作会议上看到过她,貌似觉得有点熟悉。”

    白卓寒揉了下太阳穴,脑中开始不停排列出一组时间轴----

    韩书烟的姐姐韩云曦死后,十三岁的她被养父带出国,学习杀手技能。二十岁与上官言相恋,两年多后发生变故。二十三岁她亲手杀了养父,然后一直徘徊在东欧与亚洲之间,自立门户为生。二十七岁那年,白卓澜出事。同年她进入圣光成为白瑞方的得力助手,伺机为姐姐报仇。

    所以最关键的一个结点在十年前----

    韩书烟明明说过她并不知道白三先生是谁。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当年她给向晚春送资料,就只有一种理由能解释得通了。

    那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记得向晚春是谁。

    二十三岁以前的韩书烟,只对一个人无条件服从,那就是她的养父。

    白卓寒觉得:这分明就是a=b,b=c,于是a=c的问题嘛。

    所以韩书烟的养父,就是真正的白三先生!

    向晚春落网,冯写意这条线终于可以先砍掉了!现在,集中所有的精力去牵韩书烟这条线就可以了!但有一点白卓寒依然想不明白----

    为什么韩书烟的通话录音经过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却只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呢?

    难道是程风雨弄错了?

    可是但凭程风雨轻易捕捉到向晚春的这一细节。白卓寒就有理由充分相信,这位名侦探的技术和推理是有很高准确率的。

    白卓寒再一次陷入了迷惘:向晚春,书烟的养父,再加一个神秘的年轻人。

    这白三先生可真有意思----该不会是想要对付白家的‘三个先生’的意思吧!

    想到这,白卓寒站起身来。他必须要找到韩书烟,这几个细节只能跟她亲自来确认一下。

    “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向晚春刚想开口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神一窒,瞳孔一张。一双手死死顿时卡在自己的脖颈上!

    “向伯父!”

    “快来人啊!”

    审讯室的警察也慌了,就见向晚春突然像块石头一样轰然倒下!一边抽搐着。一边口鼻狂喷白沫!

    中毒?!

    白卓寒凛然一惊,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向晚春喝过水的杯子上!

    这里是警察局啊!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居然在警局里光明正大地杀人?

    “快!按警报一级警戒,快叫救护车!”

    “是氰化钾,已经不行了!”

    白卓寒跟着担架床陪着跑,向晚春挣扎得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挠进了白卓寒的手臂上!

    “你父亲……”

    “什么?”白卓寒听不清,“向伯父你说什么!”

    “白靖瑜……你父亲……告诉……”

    终于听清他的话,白卓寒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楚----

    “向伯父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会……会让他好好照顾陆姨的。还有向大哥,他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不……不!!!”向晚春瞪着不瞑目的双眼,嘴唇不停地抖动着。终是一句话也没能吐出来,手一摊就垂了下去。

    法医招手示意停下脚步,翻了翻向晚春的眼睛:“不行了,瞳散了。”

    向晚春走了,带着一个没能说出口的秘密。不过白卓寒觉得,真相貌似不远了。自己的双手,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无力了。

    *

    “阿笙你醒了?”守在唐笙身边整整几天几夜,白卓寒都快把自己熬成一副骨架了。

    “卓寒……大姐呢?”唐笙还虚弱得很,但是一见眼前这浑身武装得跟生化危机一样的白卓寒,她差点笑得喷出来。

    “大姐没事,病毒源找到了,容伟带着医疗团队连夜研制出了解药。----别笑!”白卓寒抱着她。不敢用力,却又忍不住不用力。

    “阿笙,我真的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惊心动魄了。我以前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惩罚也该惩罚够了吧!

    求你以后,不要再生病,不要再出事,好不好?”

    “傻瓜……”唐笙抬起双臂,搂着白卓寒的防护服,“我都已经康复了,你快把这个脱了好好抱抱我嘛。”

    “不行的。ide病毒侵蚀人体免疫力,虽然现在已经有抗体了。但你至少还得住院三个月。而且要完全无菌隔离,否则很容易生病。”

    “啊?要三个月?”唐笙面露苦色,原来白卓寒穿防护服的原因是怕外面的病菌感染自己啊。

    “三个月这么久?那我岂不是三个月都不能----”

    “咳咳。”白卓寒脸上隐现一丝莫名的坏笑。

    唐笙的脸颊一下就全红了:“我……我是说三个月都不能抱小白糖了!你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

    “白卓寒你----”

    抡起无力的小拳头就要往这男人身上摔,白卓寒却轻轻捉住,往怀里一带:“阿笙,我也想你。等你出来,只怕我要等到胳膊都脱臼了。”

    脱臼……

    唐笙很想告诉白卓寒,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飞灰湮灭……

    就在这时,防护隔离监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唐笙看到一个穿着塑料袋的蓝精灵溜溜达达进来了----

    不过昏迷了几天而已,感觉女儿走路走得又顺了好多。

    “麻麻……”小白糖伸出两只小手,肉呼呼的就像哆啦a梦,冲着唐笙一伸一伸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小白糖!”唐笙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白卓寒抱起孩子,交给唐笙亲了又亲。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能比女儿一声清晰的妈妈更让唐笙欣慰的呢。

    即使这个小天使跟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又怎样?那些含辛茹苦的期望和爱,早就已经生根发芽。

    唐笙看了看白卓寒,虽然没说话,但男人明白她想问什么。

    “抱歉……还没有消息。”白卓寒咬住唇,摇摇头。

    “没关系……”唐笙抹了下眼睛,“可能是我们的女儿太可爱了,上帝想多留她在身边一会儿。”

    “恩,有人说,上帝是平等而博爱的。大概也是觉得这个小家伙的命运太苦,想让她在我们身边,再独享一段独生女的幸福。”

    白卓寒摸了摸小白糖的脸颊,小丫头两只眼睛都变双眼皮了,比刚出生那会儿萌多了,就是皮肤黑了点,像个黑珍珠。

    “长得黑不怕,爸爸的公司不就是做化妆品的么?以后咱们也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麻麻……巴巴……杰杰……”

    小白糖咿咿呀呀的,唐笙听了好半天才听清楚后面的两个字。

    杰杰?什么鬼?

    “是姐姐。”白卓寒游了游眼眸,低声说。“我教她的。书烟说,这个孩子在我们的女儿出生之后,应该是妹妹。我教她学会了喊姐姐,等我们的宝贝回来的时候----”

    唐笙再也忍不住了,一头伏在白卓寒的肩膀上哭得声嘶力竭:“卓寒,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女儿……”

    白卓寒抚着唐笙单薄的脊背,咽下重重想要陪她一起冲动的辛酸。

    “阿笙,我也想她,所以我们不会放弃的。不管一个月还是一年,无论一年还是十年,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不放弃。”

    一脸懵懂的小白糖被爸爸妈妈的拥抱挤到一边去了,她扑闪扑闪地眨着眼,小手慢慢摸索着唐笙的脸。又暖又软,让她的心也化了。

    “麻麻,麻麻不哭,杰杰……回家……回家家……”

    唐笙搂住女儿,白卓寒搂住两人。一副不完美的全家福里,空着一个臂弯的弧度。

    ----家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孩子。

    有爸爸有妈妈,有糖糖有妹妹。快点回来好不好?

    *

    白叶溪的病房里,向绅穿着防护服。守在床前。

    之前验过血,他并没有被白叶溪感染病毒,还好,还能照顾她。

    “我妈呢?”

    没敢告诉白叶溪关于陆巧英堕楼的细节,向绅只搪塞说。

    “陆姨因为你的事操劳过度,休息去了。”

    “那向伯父呢?”

    向绅红了红眼睛,没说话。

    “大哥,莫要瞒我了。”白叶溪虚弱地笑了笑,“其实我有偷偷想过,你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我,会不会是因为伯父不愿意。后来。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向绅心里一阵绞痛,几步上前坐过去,拉起白叶溪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叶溪,别这么说……”向绅心里自是刀割一般难过,“我并不是故意演出来……”

    白叶溪摇摇头,笑容依然虚弱:“大哥,我都懂。我当时……发烧都烧迷糊啦,什么都不记得。”

    “我说我不是在演戏,我认真的,叶溪。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想……那个……和你在一起。”

    白叶溪没反应,而向绅的脸早已逼红成煮熟的大闸蟹。

    “你……反正酒店和婚礼都订好了,也不能退定金,否则多浪费。于是我把日期延后了,等我爸百日守孝一过…我们就结婚吧。

    嗯,反正我们都在一起住十几年了,也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还要浪费时间谈恋爱对不对?

    你爱我,这个你赖不掉了。而我爱你,我也不想再欺骗自己的心。叶溪,当我以为你在y国再也回不来的时候,我以为你的病无药可医的时候,我真的除了想要陪你一起死外,没有任何勇气来面对以后的人生。

    及时发生过凌灵的事,都能让我愿意重新面对生活的希望。但这一次,我真的想过要放弃了……”

    向绅把白叶溪搂在怀里,让她的脸颊紧紧贴在自己的左胸口上。

    可是白叶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向绅红着脸把她拉起来:“喂,你表个态啊!”

    白叶溪茫然地看着向绅:“你刚才在说什么?把我右耳朵压住了,我左耳朵听不见……”

    听、不、见!

    向绅只觉得一群草泥马穿胸而过,那种内伤简直无以复加。他好不容易精心准备起来的表白……

    “我说我们结婚吧!”

    向绅大喊一声,而与此同时,医院里跟白叶溪关系较好的几个同事正组团进来看她。

    正撞上此时此景,几个人相视一下,转身就跑。

    接着,就听整个走廊里一片哗然----

    “号外号外!特大新闻!急诊科最后一个老处女终于要嫁人啦!”

    白叶溪真想丢个枕头出去直接把那帮人炸了,却只觉腰身一软,整个被向绅囫囵按进臂弯。

    “我都没想过,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我这就去告诉她们,你不但嫁出去了,还会嫁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白叶溪闭上眼睛,猫一样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其实,只爱你这么多年,就已经足以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你……”

    “没办法,我受虐狂行不行啊?”白叶溪的笑容甜美真挚,恍然回到十五年前那场初遇里懵懂的对视。

    ***

    “叶溪,过来,叫向伯父,还有这位,叫哥哥。”

    十五岁的少女本该是最叛逆的年纪,知道母亲要在婚的白叶溪本来也不例外,以至于陆巧英不晓得纠结了多久才决定第一次正式把女儿领来见个面。

    然而白叶溪全程就没把眼睛离开过人家儿子,根本没care怪蜀黍,这让当妈的备感无奈。小丫头情窦初开又真性情,但你能不能像你妈一样,矜持点?

    “喂,你有女朋友么?”彼时白叶溪还不到向绅的肩膀高。

    不过现在也不到,因为她十三岁成人起就不长个子啦!

    “没有的话,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我听说大学里的姐姐们都开始化妆了,一个个的像极了妖艳贱货。我还小,素颜皮肤好,你跟我在一起一定很有面子哒!”

    向绅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小丫头,理性地在脑中抽了抽套路,然后回答:“有。”

    他跟凌灵高中就在一起,上大学后异地了两年了。

    一段不温不火的感情,让彼此都不太容易找到热情不灭的心动点,但也找不到分手的理由。

    三年。七年,都可以痒。

    而白叶溪太新鲜了,就像一缕冲天而降的清泉。砸得向绅水淋淋,只想换衣服!

    可是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一个“有”字,谁叫他是三观正派的老干部呢。

    不过,在看到女孩脸上毫不隐藏的失落感时,他的心早已敲开涟漪。

    白叶溪说,她一定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可爱的女人。

    “算了,挖人墙角的事我不做。以后,我就叫你哥好了。”这是白叶溪的表态,“不过,你别想我祝福你哦。我眼巴巴等着你们分手呢~”

    所以后来,向绅想,如果凌灵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死,他们顺利交往恋爱结婚。那么可不可能有一天会因为慢慢暗蜕的平淡而走到分岔路?他会不会有朝一日真的变成一个移情别恋的渣男呢?毕竟,白叶溪太可爱了,太难……不动心呢。

    可是凌灵死了,没有如果了。所有的自我折磨渐渐殃及到这个从少女到剩女的心路历程上。

    然而白叶溪屹立不倒,就像一座傻逼的丰碑。任凭自己投射过去多少枪林弹雨。

    向绅心想:父辈的代价还不够惨痛吗?归根到底,就是爱与不爱之间模糊了动机。

    事到如今,将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和阻挠,让他放弃她了……

    后来白叶溪说累了。想睡。

    向绅帮她掖好被子就出去了,全然没有发现女人狡黠地一转眼珠。按下枕头底下的手机播放键。

    一大段录音坐实了那个男人的傲娇----

    与此同时,隔离间的外放扩音器被她不小心按开了,于是整个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

    【我不是在演戏,我认真的,叶溪。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想……那个……和你在一起……】

    一时间,所有的医护病患皆停下脚步,齐齐往这里看过去。

    向绅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白叶溪!”

    拔腿就往隔离病房里跑,向绅迎面撞上了白卓寒。

    “向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出去透透气。”

    “可是……”白卓寒拦住他,“门在那边,你为什么要撞墙?”

    向绅:“……”

    白卓寒来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说----

    “那个,向伯父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警方认定的结果,你也看了吧?”

    “开什么玩笑?找不出死因就能认定是畏罪自杀么!”向绅打断白卓寒的话,同时一掌击在墙上。

    “我当天就在现场,给向伯父端水进来的是位女警。身家背景全部调查过,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白卓寒心里明白事有蹊跷,可是人是在警署审讯的时候没的。且压根找不出凶手投毒的方式和细节,要知道这样的事一旦被媒体披露出去,警方岂非颜面扫地?所以只能以畏罪自杀的说辞暂且结案。

    “你能弄到监控录像么?”

    “呃……”白卓寒无奈摊了下手。有道是民不与官斗。再牛逼的白家也不过是一介商人,难道去扒警署的监控录像么?

    “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也许可以……”白卓寒与向绅相视一下,同时想到了一个名字。

    ----远在s市的程风雨,正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打喷嚏。

    “葬礼呢?”白卓寒看了看年后的第一场雪,他不能对向绅说他的父亲也算罪有应得。但令人唏嘘的下场,配上一场雪还是很有基调的。

    “明天上午。”向绅平静地回答。

    “节哀吧。陆姨这里,我爸一直守着。她还没醒,医生说脊椎损毁严重,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暂且未知。”白卓寒并不想多说什么安慰的废话了,死去的人算是一刀斩断了解脱。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我觉得最让向伯父想不开的,其实是因为我爸那种不要脸的性格。一方面好像对陆姨一往情深的,另一方面却摆出一副无所谓又不怕被人误解的流氓姿态。

    偏偏陆姨,这辈子就好这口男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好大多数女人,像叶溪和唐笙这样,比较喜欢三观正的男人。”向绅扶了下眼镜,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种略带自嘲的方式,来激励自己不改初心了。

    “哦,对了,我父亲的罪行已经披露出去了。圣光这里你也可以对股东交代,等正月十五过了,你就可以复职了吧?”

    “不,”白卓寒摇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回去。我想,扶植卓澜。”

    “什么?”向绅为白卓寒的决定惊讶不已。

    “恩,我觉得他是这块料。”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放权的风险太大了么?卓寒,你还是改不了相信别人的弱点么?”

    “呵呵,我相信的人,到现在为止,有一个信错过么?”白卓寒抱着肩肘倚着窗靠住。“无论是你,上官,书烟,甚至冯写意。”

    “随便你吧。”

    向绅离去,只留白卓寒一人沉静孤立。

    可偏偏这一次,他真的就不打算再相信下去了。

    把别人想要的东西拱手相让,有时不一定是因为愚蠢,而是更想看清楚,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一招,还是诈死的冯写意教给他的呢。

    捏着手机,白卓寒点开韩书烟发给他的短信。

    【我养父还活着,他是真正的白三先生。卓澜三年前就已上线,我实在无法弄清楚他的立场,但你女儿很可能在他手上。】

    卓澜……白卓寒握住掌心的十字架。那是韩书烟送给唐笙,唐笙又转而送给自己的。

    耶稣像受难在一抹乌云过后的夕阳下,锋利的铁质边缘割破了白卓寒的手心。

    卓澜……

    只有我,是你不该去战斗的人。只有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二十年的真心实意若是都无法浇灭你心里的恨。

    那么这一次,我对你,绝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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