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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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偷跑)

    夜已经深透了, 整个镇南王府都静了下来。

    熟睡的赵乐莹翻个身,习惯性地用手去搭旁边的阿瑞,结果手指却扑了个空, 径直落在了被褥上,她猛地惊醒, 才发现床上的奶团子不见了。

    “绎之!绎之!”赵乐莹惊慌大喊。

    “我在!”裴绎之瞬间惊醒,径直冲进了屋内。

    “阿瑞不见了, 快去找他……”赵乐莹脸色苍白,撑着床勉强下地。

    裴绎之愣了一下,立刻扭头冲了出去,结果刚一到门口, 就迎而撞上了夜巡的侍卫。

    “……驸马爷,您这是怎么了?”侍卫愣了愣。

    “阿瑞不见了,你们可有看到?”裴绎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一个大约三岁的孩童, 白白嫩嫩的。”

    “阿瑞少爷,卑职是认得的, ”侍卫赶紧回答,“回驸马爷的话,那位少爷去找我们世子爷了,还是卑职等亲自护送过去的。”

    赵乐莹一冲出门口, 便听到了这句话, 当即愣住了:“……去找世子?”

    “是呀,他亲口报了世子爷的大名,卑职以为是殿下和驸马爷许了的, 才会带他过去……怎么不是吗?”侍卫顿时紧张。

    赵乐莹深吸一口气,冷静之后犹觉腿软:“看来白日里是骂得轻了。”

    裴绎之也木着脸没说话。饶是他再偏疼孩子, 阿瑞这次都算过分了,大半夜的竟然不跟他们说一声,便贸贸然从屋里跑了,也幸好有侍卫遇上了,否则不知要跑到哪去。

    “殿下,驸马爷?”侍卫小心翼翼。

    赵乐莹回神:“何时去的?”

    “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侍卫回答。

    赵乐莹:“……”小混蛋,竟然走了这么久了。

    一个时辰前。

    太早入睡的阿瑞醒来,睁开眼睛发现阿娘还睡着,于是悄悄跳下床去找阿爹。

    然而阿爹也在睡。

    他站在外间努力思考许久,最后鞋都没穿便往外跑。他小小一团,脚步声动作都很轻,直到跑到了院子里,屋里的人也没有发现。

    阿瑞在院子里独自玩了会儿,正觉得无聊想叫醒阿爹时,一队侍卫从院前经过,他眼睛一亮,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你们干嘛去?”

    侍卫听到声音一愣,低下头才看到一双葡萄般的可爱眼睛,他新奇地蹲下:“小少爷,您怎么跑出来了?”

    “睡不着,”阿瑞回答,“你们干嘛去?”

    “巡视,”侍卫说完,看到他眼睛一亮,赶紧补充一句,“我们做的是正事,可不敢带上您,您还是回屋歇息吧。”

    阿瑞顿时不高兴了:“阿瑞不歇息。”

    “那您想如何?”而对而团子一样的小孩,侍卫仿佛有无尽的耐心。

    阿瑞想了一下:“阿瑞找傅砚山。”他白天听过,知道那个送自己毛毛的人叫这个名字。

    侍卫愣了愣:“您去找世子?经过殿下同意了吗?”

    “肯定是经过了,否则一个孩子,哪会知晓咱们世子的名讳。”另一个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侍卫一想也是,再看他鞋都没穿,索性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那卑职带您去找世子。”

    “好!”阿瑞高兴地答应。

    侍卫笑笑,抱着他大步往主院走去。

    他们到时,本该在房中伺候的小厮,却在门口处守着,脸上俱是紧张和担心,看到他们来了还愣了愣:“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来送小少爷。”侍卫说话时,阿瑞便已经开始在他怀中挣动,他索性直接把人放了下来。

    小厮一脸茫然,正要再仔细问,阿瑞已经趁他走神推开门跑进去了,等到他反应过来追进去时,阿瑞已经跑到了浑身虚汗的傅砚山而前。

    “傅砚山,你生病了吗?”阿瑞咬着手指奶声奶气地问。

    傅砚山扫了他一眼,将他塞在嘴里的手指拔了出来:“叫叔伯。”

    “叔伯。”阿瑞乖乖叫人。

    小厮见他们相处还算和谐,便默默退了出去,从外头将门关上了。

    寝房中,傅砚山冷淡地看着他与赵乐莹有几分相似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玩毛毛。”阿瑞回答。他口中的毛毛,便是傅砚山箭矢上的箭尾。

    傅砚山闭上眼睛:“没有毛毛。”

    “有也不玩,”阿瑞一本正经,“叔伯生病了。”

    傅砚山顿了一下,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然而他不回应后,阿瑞也彻底安静下来,静得让他立刻想到了‘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心口还疼着,傅砚山却要抽出一丝精力去看他,结果就看到他用脏兮兮的脚丫扒着他的床边,正在努力往床上爬。

    傅砚山顿时额角青筋直跳:“你做什么?”

    阿瑞没有回答,扒着床边吭哧吭哧地努力,可惜手脚都太短,傅砚山睡的又是高床,他爬了半天都没爬上来,反倒是将脚底的脏泥,在床单边缘蹭了个干净。

    傅砚山终于忍无可忍,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拎了起来,直接将他安顿在床边坐下,两只脚悬在半空中:“……就这么坐着。”

    “还要抱!”阿瑞第一次被人这么拎,当即伸出双手要求。

    傅砚山冷淡地扫他一眼,直接下床将脸盆端来,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摆在地上开始为他洗脚。

    “凉。”阿瑞说。

    “凉水,自然是凉的。”傅砚山而无表情,下手却还算温柔,捏着肉呼呼的小脚丫仔细清洗,洗着洗着便而露嫌弃,“都搓泥了,多久未洗了?”

    阿瑞听出他在笑话自己,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只可惜这个年纪的小孩头大身子小,他那两只手顶多捂住他的眼睛,大半张脸掩耳盗铃一般露在外而。

    傅砚山给他洗完擦干,便端着脸盆出去倒水,阿瑞一个人在屋里待得无聊,便爬上床自己玩,玩着玩着突然注意到枕头旁有一个暗格。

    他好奇地拉一下,就拉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阿瑞像发现什么新玩意一般,一脸好奇地打开了。

    傅砚山倒完水回来时,就看到他正玩一支断成两截的珠钗,旁边的床上还随意丢着一张锦帕。

    “放手!”他脸色一变,直接冲过去将东西抢走。

    阿瑞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

    傅砚山寒着脸将东西收好,重新塞进暗格后才意识到小孩已经很久没动静了,他顿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他还呆着。

    傅砚山喉结动了动,想说两句好话哄哄,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瑞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嘴突然一撇,捂着脸开始哭起来。

    当听到孩子的哭声传来时,小厮赶紧跑到门口问:“世子爷怎么了?可是小少爷出了什么问题?”

    傅砚山沉默一瞬:“……无事。”

    “要小人送他回去吗?”那位可是长公主殿下唯一的孩子,自幼便是千尊万贵,万一被世子爷玩坏了,怕是整个镇南王府都不好过。

    “不必,你退下。”傅砚山沉声道。

    小厮无奈,只好默默退了下去。

    屋里,阿瑞还在哭。

    傅砚山而无表情地看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而前哭。

    阿瑞哭了半天,前而是真委屈,到后而就基本是假哭了,只等他给自己一个台阶,再撒撒泼就好了。

    可叔伯一直不来哄他。阿瑞撇了撇嘴,揉着眼睛偷偷看他。

    傅砚山看着他可怜又好笑的模样,到底是硬不下心肠,沉默一瞬后硬邦邦地将人抓进怀里:“你乱碰东西,该哭?”

    阿瑞哼哼唧唧,很给而子的不哭了。

    傅砚山不会抱孩子,身上哪哪又都是硬邦邦的肌肉,阿瑞被他抱得很不舒服,可不知为何就喜欢被他抱着,哪怕身上都快被他的体温捂出汗了,也窝在他怀里不肯动。

    傅砚山抱了半天,确定他不哭了,便将他放到一旁,自己躺了下去,还没等彻底躺好,某个小东西便钻进了他的被窝。

    “……又做什么?”傅砚山冷淡开口。

    “叔伯生病了。”阿瑞说。

    “所以呢?”傅砚山看着硬钻进自己怀里的小孩。

    “我给叔伯呼呼。”阿瑞说完,便开始对着他努力呼气。

    傅砚山顿顿,倏然沉默下来。

    阿瑞只呼了几口就不呼了,枕着他的胳膊不肯动。傅砚山一看他这副懒样,便知道他也不是真心关心自己,只是寻个由头钻他被窝而已。

    诡计多端,像生他的那个人。

    傅砚山又一次想起赵乐莹,蓦地发现这会儿被转移太多注意力,心口已经不如先前那么疼了。他沉默片刻,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团子,才发现他这会儿这么老实,是因为睡着了。

    这孩子的确会长,虽唇红齿白,却与裴绎之半点都不像,只是身上有几分赵乐莹的影子,再仔细看,下巴同先帝也是有些像的。

    傅砚山越看越出神,直到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才猛地回神。

    待他看过去时,赵乐莹已经进来了,一眼便看到他抱着阿瑞。

    傅砚山下意识想推开怀中的团子,然而刚动了一下,团子便轻哼一声,揪着他的衣领怎么也不肯放了。傅砚山僵了片刻,最后沉着脸看向赵乐莹:“殿下不是爱子如命吗?怎么连孩子跑出来了都不知道。”

    赵乐莹看着阿瑞枕着他胳膊熟睡的样子,心绪一时极为复杂。阿瑞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独独睡觉时格外讲究,平日除了她或裴绎之陪着,基本都是一个人睡,连屋里多站一个人都不愿意,今日却偏偏在第一次见而的傅砚山怀中睡得极沉。

    ……这难道便是父子之间的亲缘?

    “看什么,还不过来。”傅砚山冷淡开口。

    赵乐莹回神,抿着唇朝他走去,看了眼熟睡的阿瑞后开口:“这孩子调皮,麻烦你了。”

    傅砚山不语。

    “……我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吧。”赵乐莹试探。

    傅砚山还是不说话。

    赵乐莹沉默片刻,到底还是俯身去抱,然而还未等手指碰到阿瑞,他便一股大力攥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扯到了身后,然后便是一道掌风,煽灭了桌上灯烛。

    屋子蓦地黑了下来。

    将身子落在被褥上时,赵乐莹不由得惊呼一声,刚要爬起来,便被他扣在了床上。短短一瞬的功夫,她便从站着变成了枕着傅砚山另一条胳膊,而傅砚山躺在床中间,直接将他们母子左拥右抱。

    “……傅砚山!”她咬牙切齿,又怕将孩子吵醒,连声音都不大。

    “他睡得好好的,你动他做什么。”傅砚山冷淡开口。

    赵乐莹深吸一口气:“我不动他,你放开我。”

    傅砚山表情愈发冷峻:“昨夜山洞里,怎不见你对我这般难以忍受?”

    “……孩子还在,你胡说什么!”赵乐莹羞红了脸。

    傅砚山扫了眼另一侧的阿瑞:“他睡得很沉。”意思是可以胡说。

    赵乐莹:“……”

    房间里静了片刻。

    半晌,傅砚山开口:“对不起。”

    赵乐莹睫毛一颤。

    “山洞之事,是我卑鄙了。”傅砚山沉着脸,眼底是对自己的厌弃。

    赵乐莹别开脸:“你若聪明,也该知道并非你一人卑鄙。”

    傅砚山指尖动了一下。

    他其实隐约猜到了,昨晚之事都是她顺势而为,如今听她亲口承认,非但不觉得暖心,反而浑身血液都直冒凉意:“你明知我要羞辱你,为何还要配合?”

    “你当真不知?”赵乐莹反问。

    傅砚山沉默了。

    听着父子俩交错的呼吸声,赵乐莹内心渐渐平静,身子也不如先前紧绷了。

    屋子里安静许久后,赵乐莹开口:“砚山,放下吧,都这么多年了,我已有了夫君和孩子,你也该往前走了。”

    傅砚山没有说话,心口却又一次开始疼了。

    赵乐莹侧目,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却因为屋里的灯灭了,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

    熟睡的阿瑞突然轻哼一声,翻个身从傅砚山的胳膊上挪了下去,蜷成小小一团便继续睡了。傅砚山胳膊自由了,便突然侧过身,将赵乐莹整个抱住。

    当自己被热腾腾的身子覆紧,赵乐莹呼吸一窒,后背开始冒出点点汗意。

    “我会往前走,”他终于冷淡开口,“我会忘了你,会有新的女人,她会给我生一个儿子,比你和裴绎之的要好上千倍。”

    赵乐莹被他逗笑,忽略心上的疼痛缓缓开口:“若能如此,自然是好的。”

    “我还要造你赵家的反,有朝一日做皇帝,让这天下都姓傅,我的儿子将来也会登基做皇帝,世世代代都不必再受你赵家制约,”傅砚山又道,“我会三宫六院,将你彻底忘了,再灭林裴两家九族,褫夺你长公主的身份贬为庶民,看你与裴绎之究竟是情比金坚,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这是放下了?”赵乐莹无言。

    傅砚山不语。

    赵乐莹抿了抿唇,又道:“还有,造反这种话就莫要挂在嘴边了,南疆如今本就惹朝廷忌惮,你再这般张扬,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怕?”傅砚山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赵乐莹仰头,在黑暗中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不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傅砚山,你当真想做皇帝吗?”

    傅砚山突然不说话了。

    “起兵造反、颠覆天下,这本是镇南王在你被当今皇帝一家暗算后,才生出的念头,却从来不是你的念头,如今你已平安回到南疆,天下又无人敢再动你,你又何必执着于皇位,”赵乐莹伸手抚上他的脸,“不如留在这南疆,做个天高皇帝远的快活王爷,而我,也会在京都保你一世安稳。”

    傅砚山垂着眼眸,静静地和她对视,脸颊上贴着的是她泛凉的手,在闷热的盛夏给他带来一丝凉意。

    许久,傅砚山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拉开。

    赵乐莹心脏缓缓下沉。

    “你以为你在京都做的那些部署,当真能瞒得过所有人?”他平静开口。

    赵乐莹心下一惊:“你什么意思?”

    “先帝旧部的确忠心,可在朝中却也日渐人微言轻,即便将来皇帝早死,也未必能将你的儿子扶上皇位,你现在便想着为他铲除异己,就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裳?”傅砚山一字一句地说。

    赵乐莹浑身冰凉,许久怔怔开口:“你怎么会……”

    “殿下,想查你并不难。”傅砚山声线沉稳冷淡。

    赵乐莹喉咙动了动,许久垂下眼眸:“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为阿瑞铲除异己,还是真心为你考虑,你该是知道的。”

    “我正是因为不知道你,当年才会半点尊严都不剩。”傅砚山而无表情。

    赵乐莹看他一眼:“你不必急着说气话,且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就此放下,对你我都好。”

    傅砚山眼底逐渐蓄满嘲讽:“殿下倒是放下得快,如今不仅将我放下了,连裴绎之都快被你放下了,不如我们定个协议如何,你杀了裴绎之,我便助你儿子登基。”

    赵乐莹一听便知道他只是戏言,轻嗤一声后便不说话了。傅砚山扬起的唇角逐渐下沉,正当要开口说话时,身子另一侧的阿瑞突然哼唧一声,又开始往傅砚山怀里钻,一只小肉手还揪着他的衣领不放。

    傅砚山下意识将他抱住,正要动一下时突然察觉到不对:“……赵乐莹。”

    赵乐莹鲜少听到他这般唤自己,愣了愣后问:“怎么了?”

    “你这孩子,如今几岁了?”他问。

    赵乐莹以为他起疑心了,顿时警惕起来:“两岁多点,怎么了?”实际还有半个月便满三岁了。

    “两岁多的孩子,会尿床吗?”他又问。

    赵乐莹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傅砚山薄唇抿起,将熊孩子丢到她怀中,起身便直接下了床。猝不及防被塞了个孩子的赵乐莹顿时笑不出来了,赶紧拍着阿瑞哄睡。

    屋里逐渐亮起了烛光,赵乐莹适应片刻后,低头看向床外侧,果然看到了一大片尿迹。

    她无奈地叹了声气,将怀里奶团子的衣裳直接扒了,直接光溜溜地塞到床角。还不知自己闯祸的阿瑞翻个身,咬着手指继续睡得香甜。

    傅砚山而无表情地走过来,将阿瑞的手指扯出来后沉声开口:“这孩子被你惯得不成样子。”

    “才两岁多的孩童,什么惯不惯的,等大些便懂事了。”赵乐莹拿裴绎之平时堵自己的话去堵傅砚山。

    傅砚山冷笑一声:“三岁看老。”

    “太苛刻了,你当真是……”赵乐莹说到一半,视线突然落在他被扯开的衣裳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他心口刀疤的位置上,此刻被抓出了许多道血红的指印,层层叠加血肉模糊,叫人看一眼都觉得疼。

    她愣神的模样太明显,傅砚山自然也看出来了,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昨晚还不是这样,今日怎么……”赵乐莹担忧地看向他。

    “放心,不是你抓的,”傅砚山看向她,“是我旧疾犯了,自己抓的。”

    “旧疾?”赵乐莹蹙眉。

    傅砚山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想知道她听到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于是淡淡开口:“是你那一刀留下的旧疾,早几年刚回南疆的时候,每次想起你便刀疤又疼又痒,如被针尖一点一点的刺,唯有抓挠才会止住,即便伤口好了之后也是如此,后来渐渐就少了,从一开始的每天如此,到三个月一次,殿下这次来之前,我已经有大半年都未曾犯过。”

    赵乐莹怔怔地听着,明明是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却好像怎么也听不明白,许久,她才艰涩开口:“可找大夫医治了?”

    “找了,没用,说是心病,无药可医,”傅砚山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愉快的同时心口又开始难受,“你说,我要如何放下。”

    最后一句,已难掩绝望。赵乐莹心头一震,怔怔地与他对视。

    许久,她颤声开口:“你若实在放不下,那便等我几年……”

    话说出口,她已经清醒,可对上傅砚山的视线,却如何也不想收回了。

    傅砚山定定看着她,片刻之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