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正经狐[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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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以白回到寝房,一开门,好像屋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一个没睡。

    见他进屋,一个个脑袋更是齐刷刷转过去,追光灯一样,跟着他脚步往里走。

    这诡异的场面,胡以白不由得一愣,随即惊恐道:“怎么?又有人往我床上泼泔水了?”

    貌似上次他进门时就是这个情景。

    他径自走到自己床铺前,看一床被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掀起被褥检查一遍,没看到有任何可疑痕迹后,便松了口气,直接就要坐上去。

    临铺的弟子猛然叫了声:“以白!”

    这嗓门着实够大,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胡以白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那名弟子张口刚要说什么,余光就瞥见茶桌边的陶心元,眼神阴森森的盯着他,抬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到嘴边的话顿时顺着口水咽下去。

    “……呃,以白今日回来的很晚啊,做什么去了?”

    胡以白看着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滚下,笑了声:“最近我不是天天都这么晚,怎么突然想起问我?”

    “就是……”不等这名弟子想好编个什么理由提醒他,陶心元已经放下手里的酥饼,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跟前,抬手一把勾住那名弟子的脖子,头转向对面的胡以白,笑道:“他肯定是想提醒你,注意身体早点休息,不要总这么晚回来。”

    然后转后者,眯起眼求证道:“是不是啊?”

    大概刚吃完的酥饼是桑葚馅的,陶心元张嘴一笑,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沾满紫红的颜色。

    饕餮的牙齿都是锋利尖尖的锯齿状,此刻在昏黄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啊,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位弟子吓得满脸冷汗,连连点头,完全顾不上搞地道战了。

    传闻上古时代饕餮可是连人都吃的!他可不想明早起来少一条胳膊没一条腿。

    陶心元满意的拍拍他肩膀,给他一个识时务的眼神。

    同时用周身的灵压无声威胁道:再捣乱就吃了你!

    弟子:“……”

    不敢动不敢动。

    看这两人在面前演了半天双簧,胡以白都站累了,在禁闭室跟凤翎下了一晚上棋,之后为了赶在宵禁之前回来,又从后山一路跑回寝房。

    他这两条腿又不是铁打的,早就腿根发麻,眼下只想赶紧休息,遂点点头:“行,多谢好意,那我便早点休息啦。”

    说着抬手一个飞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跌进床铺软乎乎的被褥里。

    胡以白脸埋在蓬松的被子,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要说原主也真是会享受,这被褥都是上好的流云棉做的,棉丝细软如云,紧紧握在手里就会跟流云一般从指缝中飘落。所以采摘后一定要尽快装进不透风的容器中,否则一阵大风就能让流云棉颗粒无收。

    且每日胡均都会用艾草熏一遍,上面带着一股淡淡的艾草沉香,盖得久了,胡以白感觉自己身上都被腌入味了。

    无论换多少次衣服,洗多少次澡,身上都带着这股味道。

    不过,他抓了一把手下的流云棉被,感觉还是凤翎的毛手感更好。

    细细的柔毛,轻轻一吹,就飘起来一绺,好像蒲公英一样拂过指尖,从手痒到心。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养宠物,原来毛茸茸是真治愈啊。

    可惜凤翎不是宠物,而且自己也不敢养他。

    不知为何,想到这心头忽然涌起一丝烦闷,胡以白抓着被子,翻了个身,就躲进被窝里酝酿入睡。

    周围的弟子们见此一幕却傻了眼,纷纷将惊奇的目光投向胡以白的床。

    这时窗外禁钟骤然响起,弟子们再好奇也只能瞅两眼,一哄而散,赶紧准备熄灯就寝。

    其中最震惊的肯定非陶心元莫属了,他围着胡以白的床转了一圈,边啃酥饼边走,手里掉的酥饼渣子也把胡以白的床围了一圈。

    居然没事?

    不可能啊!

    最后手里的酥饼啃完了,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陶心元闷闷的唆了一下手指,突然感觉啃完酥饼后身体好疲惫。

    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等明天一定要你好看!

    他摸着黑走到自己床铺前,一屁股坐上去,黑暗中就听一声巨响,整个卧房的弟子都被惊起来。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陨石?”

    “胡说八道!咱们宗门有结界,啥陨石能掉到这来?”

    这声音大得不仅吵醒了寝房内的弟子,好巧不巧,还把外面巡视的掌教给吸引过来。

    就听门外一道肃冷的声音喝到:“禁钟已响,何人在房内喧哗!”

    听到喝声的瞬间,弟子们心照不宣的瞬间闭嘴、躺倒、盖被、装睡,一条龙。

    胡以白就不用了,他从刚才就没起来看,听到门外的声音也是骤然闭紧眼。

    因为门外的可是乾灵宗内严厉程度首屈一指的副宗主——邱夜央

    他在宗门内主教剑术和格斗两门课程,手下带的弟子都是高阶修士,像他们这样的初级修士,平时根本鲜有见到他的时候。

    但仅仅根据过往传闻,就给此人的印象蒙上了一层不寒而栗的色彩。

    目前他的嫡传弟子只有龙迟予一个。

    不过他收龙迟予做嫡传弟子,并不是因为他的资质有多出类拔萃,而是因为此人与龙帝,也就是龙迟予的父亲生前关系甚好。

    从某种程度来说,姓龙的完全算走后门的。

    然而就是因为邱夜央和前任龙帝的这层关系,导致他对有杀害好友之嫌的凤侍天和凤雨眠夫妇格外痛恨,自然连带着这两人的孩子凤翎一并针对。

    上次原主陷害凤翎,就是他自作主张下令抽凤翎三十雷霆鞭。

    这完全是公报私仇了。

    而且作为龙迟予的师父,每次龙迟予偶尔良心发现,想要动点恻隐之心时,邱夜央都会义正词严的敲打他:“此人的父母与你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你居然还为他求情,忘了当年你父亲是如何惨死的!若再有下次,直接滚出景阑殿!我邱夜央没有你这种恩怨不明是非不分的孽徒!”

    对于年幼丧父的龙迟予来说,从小护他长大的邱夜央也算他半个爹了。

    邱夜央说不许,他自然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仅是因为他对邱夜央的尊敬,更是因为此人说到做到。

    他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从来不是吓唬人而已。

    因为房里迟迟无人回应,大家都致力于装睡,邱夜央直接一脚踹开门,提起手中的火明灯照过去。

    一排十张床铺,很明显倒数第三张床是空的。

    而且床板直接从中间一分为二,上面的被褥都顺着中间塌陷的地方掉下去,走近一步,就看到一个人明晃晃的躺在床底下。

    眼皮子下快速滚动,一看就是在装睡。

    邱夜央冷笑一声,一脚踹过去。

    千斤之重的陶心元当即被踹出去三尺远,撞到床脚疼得一边大叫一边爬起身,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苦,在家中从来都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何人敢打他!

    正当他泪眼汪汪企图为自己声讨时,对上邱夜央那双阴鸷的眼,顿时什么话都烂在肚子里了。

    “掌……掌教。”

    邱夜央看他一眼,继而转向旁边惨不忍睹的床,沉声道:“你干的?”

    陶心元完全被这气势吓傻了,虽然他刚来乾灵宗,对此人还没太深刻的认识,可他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灵压极高,而且刻意没有压制,已经压迫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不,不是,”他下意识否定道:“宵禁之后,弟子就立刻上床准备就寝,谁知一坐上去床板自己塌了,想,想必是弟子太重了吧……”

    邱夜央望着他又是一声冷笑。

    陶心元见他笑,以为是没事了,僵着脸也陪他笑起来:“哈哈……”

    哪知下一刻邱夜央朝下一挥手,搭在床架上的两块床板,猛然飞向半空,一声巨响炸得四分五裂,天女散花似的纷纷而下。

    邱夜央怒喝道:“还装睡,都给我起来!”

    “……”

    “……”

    “……”

    很快寝房的灯重新亮起,弟子们迅速从被窝里爬出来,穿着里衣,头发散乱,有得甚至连鞋都来不及提上,就在邱夜央面前规规矩矩站成一排。

    陶心元也赶忙起身,挤出个空站在里面。

    邱夜央一眼望过去,目光将每个弟子都扫了一遍,看到谁时那个人都会下意识垂下眼,只有胡以白,被他盯住时非但不躲反而不卑不亢的迎上来。

    看不出一丝畏惧。

    看到这邱夜央不禁心下有些奇怪,虽然他跟胡以白没有太多接触,可之前看他时,还扭扭捏捏一脸谄笑,如今却端庄凛然,气质完全变了。

    这么一看倒还顺眼不少。

    要知道他手下那五十名天赋超群的高阶修士,能让他看顺眼的都屈指可数。

    邱夜央收回目光,言归正传:“是谁把他的床弄成这样的?”

    乾灵宗卧房的床都是用仙界瑶池边万年古树的横枝制的,别说承载一只小小的饕餮,就算是神兽中体型最大的鲲鹏,都不在话下。

    这么宝贵的材料,还是当年从乾灵宗飞升的前宗主留下的,说是为了给后世弟子一个激励。

    希望他们能博学笃行、潜心修炼,早日在修真路上有所建树,将宗门发扬光大。

    回想当日之时,他们也是兴致昂扬,对未来充满期许,摩拳擦掌要培养出更多有能之士。结果年年岁岁,乾灵宗来来往往那么界弟子掌教,却再也无一人飞升成仙。

    如此不成器就罢了,如今竟还敢拿这么珍贵的神木作儿戏!

    他今天非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找出来!

    弟子们看着一地的床板残骸,面面相觑,感觉到周身的灵压在不断攀升,顿时都呼吸一滞,即刻调动灵力与之抗衡。

    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在五脏六腑的剧痛之下,有的弟子已经将视线悄悄转到陶心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陶心元:都看我干嘛!把头转过去!

    胡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