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女帝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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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手就不要乱动了,一会太医就来了。”祁宁放下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子,缓缓站起身,颀长的身子顿时遮住了姜璃一半的视线,床榻上的帷帘被春日的风吹的微微摇摆,帘子上精致硕大的链子挂着,相撞发出叮当响声。

    姜璃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会,在视线模糊之中,看到了明黄色衣袍的祁宁,祁宁只是去把殿中的香炉倒掉了,回来的时候捧着一盘新鲜蔬果,反而清香满室。

    似乎祁宁还在对着自己笑。姜璃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恢复了一片清晰,可祁宁虽然真的捧着一盘蔬果,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和朝堂上那个假笑的祁宁一点也不一样。

    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祁宁。

    “陛下何必自己做这些事呀,吩咐宫女做不就好了吗?”太医还没来,祁宁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姜璃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怯生生地出口询问。

    她问的小心翼翼,祁宁也答的很认真:“即便贵为九五之尊,朕也自有双手。有些事无伤大雅,自己亲自来也无妨。”

    话音刚落,姜璃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太医,太医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祁宁也在,这一下子进来反而有些无措。

    “臣参见陛下。”太医姓徐,是新来的,初次见到圣颜自然是惶恐,可发现祁宁好像也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平身之后就走过来替姜璃查看伤口。

    徐太医把那块大碴子挑出来,然后拿着纱布处理了半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朝身旁一直盯着自己的祁宁汇报:“丞相大人这伤口不浅啊,若是不好好养着,定会留下伤疤的。”

    其实徐太医这话还是说的很委婉了,姜璃手上的伤疤估计是很难好了,那碴子扎进去太深,恐怕还得另寻良药专门治这留疤问题。

    祁宁和姜璃二人虽然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这话着实委婉,祁宁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姜璃那原本白瓷般的小手被白布缠成的鼓鼓囊囊的,像一个白色的小锤头,既可爱又让人心疼。

    祁宁心里实在不解,明明眼前这人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自己明明恨不得杀了她,为什么今天却如此温和的对她。

    “这缠成这样,岂不是要经常换药。”祁宁纠结着,却还是皱眉开口询问,皇宫距离丞相府虽说不远,却也不近,若是需要时时换药……

    “回陛下,正是。这也是微臣想要询问陛下,是留丞相大人在宫中还是微臣暂居丞相府中?”徐太医观察着祁宁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璃躺在榻上观察着自己的手,乍一听见徐太医这话,吓得立刻反驳:“不不不……不用了,太医不妨暂居丞相府?本官留在皇宫不成体统。”

    徐太医只是陪笑,虽然他听女帝差遣,可姜璃如今多大权势大家都明白,自然也是讨好居多。

    祁宁瞥见姜璃如此,原本还在纠结的她也立刻表态:“徐太医乃新供职的太医,还不甚熟悉太医院的事物,贸然叫他出宫反而不好,如此便委屈委屈爱卿暂住朕这皇宫了?”

    委屈二字祁宁咬的极重,眼睛盯着床上小脸苍白的姜璃,似是觉得还不够,继续道:“难不成……爱卿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处理吗?”这句话蕴含的不少,姜璃顿时警觉起来,别的事情……这个重生归来的女帝果然不容小觑,这是想借着这事将自己捆在身边观察啊……

    “没有!除了每日上朝和为陛下分忧,微臣没有别的事情了,既然陛下不嫌弃臣麻烦,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璃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一旦选择留在宫中,很多想要洗白的路线都要被她暂时搁下,而且还有可能时时刻刻被盯着。

    总而言之就是——不自由!

    可还能怎么办?姜璃穿到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为了活命而舍弃很多很多了。如果只为了所谓的自由而抛弃命,那才是傻。

    徐太医看到姜璃这态度变幻之快,脸上显露出疑惑的表情,可也很快压了下去,借口要去准备药,便匆匆忙忙退下。

    “皇上,事发突然,总要把微臣几个贴身婢女传进宫吧……”这是姜璃最后的愿望了,虽然她对温雪也不是很熟悉,可到底能确定温雪是个忠心的,若祁宁在自己身边安插人,岂不是太憋屈了。

    姜璃小心翼翼地目光看向祁宁,生怕祁宁不答应,幸好这次祁宁答应了,她点点头,站起身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转过身子笑了:“允。”

    姜璃只觉得被她那笑勾的三魂去了七魄,就算是人走了很久也回不了神,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这才让姜璃回过神来。

    “唉……一入宫门深似海啊~没想到我姜璃居然还真的要在皇宫里住着?幸亏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妃子,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姜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躺在床榻上,眼睛盯着帷帘上的链子,脑海中梳理着情节。

    *

    “什么?陛下三思啊!这样贸然让丞相住在宫里,恐怕那些大臣会胡乱揣测啊。”和宁殿中,看着祁宁拟圣旨的宫女苔珠焦急不已。

    苔珠是从小就侍候在祁宁身边的,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苔珠全心全意的为祁宁着想,如今看着祁宁不顾一切的也要下圣旨让姜璃留在宫里,苔珠第一反应就是劝她。

    “朕自有用意。”祁宁从头到尾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上好的毛笔写下最后一笔,然后合上卷轴,递给苔珠。

    “去,把圣旨传到丞相府,再让她那个贴身丫鬟也入宫。”祁宁声音冷淡,却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苔珠听不出来,也不理解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可祁宁是皇帝,圣旨已经写下来了,她这个做奴婢的只能传旨。

    “奴婢遵命。”苔珠捧着圣旨,在一群人的护送下向丞相府赶去。

    和宁殿中,祁宁一个人坐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毛笔,但滴落的浓墨彰显了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