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三个大佬当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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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只有谢九黎能否认我。...)

    一、

    谢九黎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这让贺孤舟常常去思考一个问题――

    “――我的过去?”蹲在烤箱边上倒数玛德琳出炉时间的谢九黎闻言抬头, 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你可以把范围再缩小一点。”

    贺孤舟摆弄着隔热手套不去看她戏谑的眼神:“……从前你也有过和现在一样的生活吗?”

    “应该……”谢九黎抱着膝盖陷入长长的回忆检索当中,过了许久才道, “应该没有吧?我从前很忙。”

    贺孤舟诞生于谢九黎的记忆片段, 那代表他只窥见过谢九黎漫长记忆中的一小截。

    “但你想问的,究竟是我从前有没有和人同居好几年、还是我有没有过男朋友、有没有喜欢上过什么人?”谢九黎笑着问道。

    就在这时, 料理小时钟的倒计时归零响了起来。

    谢九黎的注意力一秒转移:“啊, 时间到,可以吃了吗?”

    贺孤舟无可奈何地戴上隔热手套, 把烤盘从烤箱里取了出来。

    谢九黎拿叉子叉了一个滚烫的玛德琳,边呼呼吹了两口气边继续了前面的话题:“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贺孤舟握住谢九黎的手,阻止她想把甜点就这么塞进嘴里的举动:“等等再吃, 会烫。”

    “……”谢九黎认真严谨地鼓起两颊多吹了几口气。

    贺孤舟垂眼将盘上其他的贝壳蛋糕用夹子放到盘子里, 问道:“或许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谢九黎支颐看他, 话语一如既往地直白:“但你不是一直都超级在意吗?”

    贺孤舟的动作一停, 心底涌起赧然:“你注意到了吗?”

    “当然啦。”谢九黎一口咬掉半个玛德琳,促狭道,“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吧?”

    “……也就是说,看我纠结对你来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吧?”贺孤舟问。

    “是啊。”谢九黎爽快点头。

    贺孤舟嘴角微扬, 笑了一下。

    谢九黎弯腰靠近, 含笑看进他的眼睛:“你刚刚在想, 我对你还没失去兴趣,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至少还不会那么快结束,对吧?”

    贺孤舟失笑, 学着谢九黎的样子微微躬身,反问:“是啊, 不行吗?”

    “――九黎姐姐!”时经意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我闻到香味了,你在厨房里吗?”

    谢九黎下意识地将视线往时经意声音传来方向移去的时候,贺孤舟用指腹扶住她的下巴,将吻印了上去。

    他已经比几年前熟练了许多,或者说是终于把知识和实操结合在了一起,终于不用次次被谢九黎带着走了。

    时经意跑进厨房时,贺孤舟才堪堪放开谢九黎的嘴唇。

    他舔舔自己的嘴角,转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时经意。

    明明已经大学快要毕业却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的时经意眯起眼睛,酸溜溜地说:“都快老夫老妻了,你们还是这么如胶似漆啊。”

    “饿了吗?”谢九黎习以为常道,“这边的贝壳蛋糕刚刚烤好,来尝尝看?”

    贺孤舟微微低下头去,将谢九黎脑后被他揉乱的头发梳理整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当贺孤舟意识到时,他已经习惯每次亲吻都用手掌扣住谢九黎的后脑勺,像是要让她没有地方可以逃走似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倚仗着体型优势,做这个动作,贺孤舟的手指还能碰到谢九黎动情时微微发热的耳朵。

    他沉迷于此,谢九黎也不曾表达过反感,所以就一直保持了下去。

    作为后果之一,只要接吻完了,贺孤舟就自然地低头梳理那被他自己弄乱的长发。

    梳理完后,他又低头在谢九黎额上亲了一下。

    在旁吃玛德琳的时经意拿人手软,只好视而不见地和谢九黎话家常撒娇:“答辩今天已经结束了,这几天跟着老师跑实验室,没日没夜地两头忙,累死我了――我都快一个月没来见你了!”

    “但忙的都是你喜欢的事情吧?”谢九黎问。

    “但我也喜欢九黎姐姐啊!”

    ――虽然被时经意打了个岔,晚上谢九黎还是又想起了白天的对话。

    她兴致盎然地想起来的时候,贺孤舟和她正两个人都泡在浴缸里。

    “我来数数吧,”谢九黎靠在贺孤舟胸前举起手道,“一、二、三……嗯,等等,那个不算,三、四、五……七、八、九、十……手借我一下,十一、十二……”

    贺孤舟看着自己的手指也被谢九黎一根一根地按下去,心情异常复杂:“……”

    “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等等,这里应该是十六十七……”

    贺孤舟:“……”

    “十八、十九……”谢九黎一本正经地数到了三十二,抬头看了一下贺孤舟的表情。

    贺孤舟默然地低头和她对视。

    谢九黎的唇线忍俊不禁地往内抿紧,忍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出来:“我开玩笑而已,你是认真在嫉妒啊?”

    贺孤舟:“……”

    他忿忿不平地抱住谢九黎往怀里收,埋首在她肩窝里:“反正其实你也不记得那些人的细节了吧?”

    “记得一些,”谢九黎闭着眼抬起头,反手摸摸他半湿的头发,神情很悠然,“通常都是非常努力想让我记住他们的那一类。”

    贺孤舟闷声道:“我够努力了吗?”

    谢九黎仰头靠在他肩膀上:“嗯……这个结果,你自己应该见证不到吧。”

    贺孤舟:“……”他扭头在谢九黎颈根咬了一口泄愤,咬完以后,迟疑两秒又舔了舔微微凹陷下去的齿痕。

    “不会不告而别的,”谢九黎边笑边说道,“我走时你一定会知道。所以如果失败的话你也一定会知道。”

    “……分手的话,你会去哪里?”

    “没想过,”谢九黎道,“哪里都可以去。……话说,如果我现在已经想好要去哪里,对你来说才很危险吧?”

    贺孤舟沉默了片刻。

    当谢九黎想好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当然就是她已经决定离开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嗯。”

    “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不如握住现在就好’。”谢九黎莞尔,“最近常常容易不安,是因为更年期到了?”

    贺孤舟立刻直起身,扣住谢九黎腰肢将她往上一提一按,低声道:“我很注意保持身心年轻。”

    谢九黎低头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我想睡了,明天要早起。”

    “……”贺孤舟长出一口气重新耷拉下去,像是听见主人下令“不准偷吃”的大狗一样。

    浴缸里的热水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起来,来回轻撞在池壁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九黎才懒洋洋道:“过去确实有别人,但你也和他们不一样。你诞生于我,即使我再拓宽你的世界,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其实原本,我打算在更早的时间就离开你的。”

    贺孤舟的背脊一凉,整具身体下意识地僵住。

    ――那是什么时候?

    仔细回想,似乎许多时间点都曾经有所预兆。

    “但你留住了我。”谢九黎淡淡道,“不论时间长短,于我而言都是破例的举动。”

    贺孤舟没有说话,他咬住舌尖冷静了几秒钟,才开口哑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谢九黎回过身来摩挲亲吻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我也很好奇。所以,你就继续好好加油吧?”

    二、

    在谢九黎重新定居在之前的房子里、又拒绝其他人的入住以后,她的邻居就很快陆续换人了。

    家里时不时地就有非常热闹、众人聚餐的时候。

    在谢九黎想象之外地,从贺孤舟到时经意到其他三个人,关系居然一直保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里。

    虽然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但既然这诡异的平衡还没有碎裂,谢九黎也懒得多管什么,纵容了这一局面的维持。

    又是一个周末,时经意实习下班,到谢九黎家里蹭冷饮和水果吃。

    又过了几个小时,其他人陆续上门做饭,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顿聚餐。

    晚饭结束后,时经意带着点微醺提议道:“我们来比一比九黎姐姐最爱谁吧?”

    谢九黎听完这个问题的瞬间就悄悄拿着杯子起身去厨房,准备避开接下来的谈话。

    但顾舟率先发现了她的举动,他笑眯眯地:“好啊,让九黎来当裁判,再公平不过。”

    “同意的人举手!”时经意用杯底敲敲桌子,第一个高高举起了手。

    顾舟含笑紧跟其后,时经寒瞟了一眼谢九黎也举了手。

    沈雾沉抿了一口气泡水,又看看谢九黎,抿唇举手。

    “四比二,通过!”时经意眉飞色舞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提名我自己!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们谁被九黎姐姐亲手喂过饭?没有吧?我是不是她最爱的小可爱?”

    桌上的一片沉默中,沈雾沉冷淡地开口道:“有。”

    时经意:“……??”她瞳孔地震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雾沉直直看向谢九黎。

    谢九黎也想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点头:“嗯,有过的。”

    顾舟低头思考了几秒,了然一笑:“沈雾沉动手术的时候吗?那也不奇怪,反正都是假的。”

    谢九黎对于顾舟这种“为了捅别人一刀所以哪怕连着自己一起捅也没关系”的心理,到现在也觉得稍微有点扭曲。

    得到谢九黎的亲口承认,时经意不甘心地一拳砸在桌上:“可恶!我再想一个别的!和九黎姐姐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个经历你们总没有了吧!――贺孤舟不准发言!”

    贺孤舟态度平和又从容地笑了笑。

    顾舟举手发言:“睡在同一张沙发上算吗?”

    “不算啊!”时经意终于重振威风,在桌上看了一圈,“这样我就是九黎姐姐最……”

    她的视线在贺孤舟身上卡了一下:“……最爱的女人了!”

    谢九黎握着杯子,开始认真地思考一群醉鬼酒后到底能有多口不择言。

    “我曾经每天陪她入睡。”沈雾沉说。

    顾舟一笑:“你只是给她念书吧,和录音一样有可替代性。我说一个,当时顾疏――我爸的新老婆想收拾我,九黎特地跑到他们婚礼现场给我撑腰。”

    “那不是因为她本来就负责给你撑腰?”时经寒咋舌,“――我比你们都先告白,而且她没拒绝我。”

    “你现在再试一次,看看她拒不拒绝你?”沈雾沉冷冷道,“她以前每天接送我上下课。”

    “因为你当时还是未成年。”顾舟和他针锋相对,“她当时也常接我,把法拉利送给我随意拆废做实验――我记得你高考时明明还被她放了鸽子。哦,反正那也不是你第一次被放鸽子。”

    “我最先找到她。”时经寒托腮皱眉道,“我找到她之后她提出的建议,她也没有反驳。”

    “什么建议?”沈雾沉敏锐地问道。

    “这么紧张,你也提了建议?”顾舟立刻反问沈雾沉。

    时经寒哼笑:“我提议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和平共处。”

    沈雾沉:“……”

    顾舟略一思索,绽放笑容:“和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时经意:“……不不,差很多吧!”

    处于话题中心的谢九黎淡定地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西瓜,不发表任何意见。

    顾舟:“没有我,她五年前节约不了那么多时间。她需要我,因为我最能领悟她的想法。”

    沈雾沉:“那好像是我的功劳。”

    时经寒:“五年前的事情,没有我就根本不可能完成。”

    时经意:“……等等,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们现在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桌上众人齐齐转头看了时经意一眼,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存在一样安静下来。

    时经意被看得毛骨悚然:“什么啊!”

    “没什么,”谢九黎把晴王葡萄塞到时经意的手里,“大家都喝多了。”

    “……哦……”

    顾舟支颐把矛头转向一直没有发言的贺孤舟:“第一届胜利者一直不发言?”

    “第一届?”贺孤舟笑了笑,“就算有第二届,你们来得及参加吗?”“这可说不定,”时经寒百无赖聊地把玩着打火机,“决定权又不在你手里。”

    说到“决定权”三个字,所有人一起看向了谢九黎。

    顾舟道:“来听听看,我们的裁判怎么说?”

    谢九黎慢吞吞地说:“我看你就是想挑事。”

    顾舟眉眼弯弯:“你认识我第一天不就看穿我的本性了吗?还对我说‘只要你演得比谁都像就行了’。”

    谢九黎动作一顿。

    而顾舟的视线在贺孤舟身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下。

    “谁都不爱也行啊。”时经意突然打岔道,“反正友情里我是第一名吧!”

    时经寒:“……小意,出去醒醒酒。”

    “干嘛赶我出去!”时经意趴在桌上噘嘴,“至少也让我先听完答案嘛。九黎姐姐最爱的人是谁?”

    被这么追问几次,谢九黎多少也思考了一下问题的答案。

    如果非要得出一个结果的话,答案其实很明显,有且只有一个。

    谢九黎最爱的人,当然是谢九黎自己。

    谢九黎抬起眼来,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想好了。”

    她正要说出答案,贺孤舟突然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啊,贺孤舟你干嘛!”时经意立刻反对,“九黎姐姐马上就要说出来了!”

    “就不要逼她了吧。”贺孤舟笑笑,视线却落在谢九黎脸上,和她对视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秒钟。

    “怕她说出来的名字不是你?”时经寒嘲讽地问。

    “不是我又怎么样?”贺孤舟笑了笑,他弯腰将亲吻落在谢九黎的眼角和鼻尖,“――很晚了,我送你们出去。”

    每次聚会的结束都是由贺孤舟摆起主人架子来送客,谢九黎又不反对,逐渐成了一种惯例。

    几人走到门外时,时经寒终于点了一根烟,他咬着烟对贺孤舟道:“你知道她的答案,但你不想听。”

    “其实也不难猜,”顾舟把手放到风衣口袋里,笑着说,“我没有见过比谢九黎更我行我素的人。”

    “什么第一届胜者,”沈雾沉冷笑,“谢九黎的游戏里根本不会有胜者。”

    沈雾沉于冰冷的月光下凝视门外虎视眈眈的一行人。

    “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他一字一顿、又傲慢自负地说,“只有谢九黎能否认我。”

    三、

    贺孤舟有一幅画从未展出,在装裱完、从英国寄回国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拆开过外面的包装。

    那是只有到了“不得不离开谢九黎的那一天”,才能被打开的画。

    即使不见到画面,贺孤舟也记得里面的每一片色块和每一根线条。

    谢九黎赋予他的是生命和整个色彩缤纷的世界,她将他推入那个世界让他感受美好和七情六欲,本意是善的。

    ――但同时又是漠然旁观的。

    谢九黎觉得他应该多出去看看,所以贺孤舟去了。

    世界确实很有趣。美好、绚烂、有各种人事物,即使谢九黎这样的长生种也沉迷其中。

    但如果没有谢九黎的存在,贺孤舟对这个热闹熙攘的世界也只觉得索然无味、只剩黑白两色。

    ……只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告诉谢九黎本人。

    她会倾听,甚至会理解,但不会和这样的情感产生共鸣。

    “小贺又拿奖了?”熟识的画家拍拍贺孤舟的肩膀,“哎呀,本来靠着年长厚脸皮喊你一声小贺,看来不用几年就不得不恭恭敬敬喊一声‘贺老师’了!”

    贺孤舟回过神来,微笑摆手:“您客气了。”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画看起来又和你爱人有关系啊。”画家摸着下巴,“你们感情最近……还不错?”

    “很好,谢谢您关心。”贺孤舟颔首。

    “你的画和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另一边的女画家尖锐地说道,“画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脆弱感性。”

    “艺术家,这很正常!情绪不敏感还怎么当艺术家?”男画家乐呵呵地打了个圆场。

    贺孤舟笑笑没有接话。

    回到家中,他去到画室,找到被藏在缝隙里的那一幅《我》,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打开。

    谢九黎从画室门口探头:“找什么?”

    贺孤舟回头笑道:“看看这幅画还在不在。”

    谢九黎走了几步直接跳到他背上:“这是你在伦敦时只让我看了一眼半成品、然后就一直藏着掖着的那幅?什么时候才让我看?”

    贺孤舟反手托住谢九黎,用另一只手把用牛皮纸包裹住的画框推回了靠墙的缝隙里,轻笑:“希望你永远不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