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九条尾巴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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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钢琴(11)

    “噗!”栖夏忍不住笑了出来,方才的紧张也终于消散了不少。

    而顺利逃过一劫,这种喜悦也能让人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两人一起瘫坐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栖夏就爬起来,在屋子里翻找转悠。

    “找到了!”栖夏抱着需要的东西回来。他在抽屉里找了一把剪刀,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下来当成纱布,然后又拆了两本厚本书的书皮给谢情当固定断了的手臂的夹板。

    “还疼吗?”栖夏是真的愧疚,他觉得都是自己太弱才拖累谢情。后悔得不得了。

    而谢情却说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这条手臂是必须要断,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说?”栖夏觉得谢情是在哄他。

    “除非拿到国王牌,否则这场国王游戏不会结束,除非我们都死。”

    “方才的情况,如果你死了,剩下的两个人就是我和警察。按照这个旅馆老板的想法,我一定会和警察以命相搏。”

    “而我们俩剩下的那一个,肯定已经遍体鳞伤,甚至还有可能身受重伤。熬过国王游戏,也去不了下一关。”

    “你别忘了,他可已经给咱们定下罪名,必死无疑。”

    “所以他图什么?那罪名本身就很扯淡好吗?”栖夏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旅馆老板要做这些事儿。

    可即便如此,纠结这些也没有必要。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老板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活下去,并且从这个旅馆里逃出来。

    栖夏将屋子里又翻找了一遍,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补给。很简单,就是几瓶水。

    栖夏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

    谢情:不用担心,算是特定规则,只要是封闭的食物,都是没有毒的。

    可栖夏并不管这些,他仔细的将瓶子检查了好几遍,又自己先喝了一口,确定没事儿这才拿给谢情。

    谢情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就摇摇头表示不用。

    “你休息一会吧,我守着你。”

    谢情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这是真的累了。毕竟从进来之后,谢情的脑子就一直没停过转动。栖夏十分担心,可很快怀里多出来一大团毛茸茸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栖夏低头,是谢情的尾巴。和谢情的本体一样,这会子,尾巴也是一点都没有精神,蔫哒哒的。

    栖夏伸手给顺了顺毛,尾巴往他怀里蹭了蹭,示意继续!

    享受的模样彷佛是个老佛爷。

    栖夏忍不住想笑,又怕打扰到谢情,最后还是忍住了。

    难得危险的地方,他们却能拥有一丝安宁。栖夏一边警醒的查看四周,一边小心翼翼的守着睡着的谢情。

    不过到底情况不允许,谢情并没有休息很久,大概二十分钟,他就睁开眼,醒了过来。

    “不在歇一会了吗?”

    “不用,咱们该走了。”

    “怎么走?”栖夏不明白。这间书房进来的时候大家就翻了个底朝上,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然而谢情却把之前从鬼童手里拿到的国王牌递给了他。

    栖夏仔细查看,发现最底下有一行十分隐秘的字——罪孽要靠死亡来清洗。

    “什么意思?”栖夏脑子已经不转了。

    谢情转头看向旁边被栅栏封死的通风口,“等就可以了。”

    等?栖夏拿着这张牌,翻来覆去的念了两遍。在顺着谢情的目光打量通风口,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他想起之前谢情破解衣柜那个场景时用的方法。

    当时窗外猫钢琴的曲子是提示。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张国王牌上的话也是提示?

    罪孽洗清……

    栖夏抬头看向他们对面谢情让他紧紧封死的通风口,还有之前谢情强行带过来的小说家的尸体。

    要知道谢情从来不做多余的事儿。栖夏心里隐约有了一种猜测。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不,不是吧……”他抬头看谢情,却对上谢情平静如水的眼。

    “明白了?”

    “我……”栖夏想说话,可还没说出口,通风口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把门打开!”紧促而紧张,是方才跑回去的警察。

    栖夏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刀挡在了谢情的前面。通风口的确封死了,但还是要以防外一。

    “好孩子,你快把门打开,放我过去!你身后的那个不是好人!”警察试图劝说栖夏。

    然而栖夏却并不搭理他。

    警察一边回头,一边狼狈的恳求,“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进去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然而依然得不到回应。

    最后,警察实在没有办法,嘶吼着哀求,“他要用我的命通关,你觉得我变成鬼之后,会饶过你们吗?”

    变成鬼?想到之前那些被警察害死的人又重新回到桌上,栖夏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就否定了。这都是骗局,这个人花言巧语,目的就是为了要进来。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栖夏身后的谢情平淡的问了警察一句话,“你不是应该先考虑别人放不放过你吗?是鬼是人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变成鬼之后,第一个就要弄死你给我陪葬!”到了这份上,警察也是豁出去了。然后话刚说完,警察看着谢情毫无波动的脸,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有恃无恐。

    是啊,谢情怕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可他不一样,所有人的死都和他有关,就算变成鬼,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找谢情麻烦?不,他没有机会。

    “你是一早就想好了是吗?”透过栏杆的间隙,他看着谢情,想要找到答案。

    而谢情却意外挑起唇,“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咎由自取?琢磨着这四个字,警察陡然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谢情太可怕了。警察之前听说过游戏里一些厉害的大佬一步三算,每一个字拆开琢磨都是不同的意思。可谢情却远比他们还要可怕。

    他从进副本的那刻起就已经开始布局。

    从一开始,谢情就知道他们在算计,可却一直闭口不言。带着小说家的尸体也并非是他之前脑补的警告,而是谢情确定这个尸体趋近完整多半就一定有用。而进入书房看到报纸,开始国王游戏后就更是了。

    所有人里,只有谢情猜到老板就是那个拿着国王牌的鬼童,也只有谢情破了局,知道只有拿到国王牌,才能彻底解开困境。

    后面逼自己进入通风口,并且把通风口封死,是铲草除根。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像算计谢情的命。

    可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先动了歹念,这才一步一步走进了谢情的陷阱里。

    这个人,就像是真正的妖狐。

    不,他可能就是。盯着谢情的尾巴看了一眼,警察脸色发白。

    而近在咫尺的小说家的尸体,也让他悔不当初。如果他不害人,他可以和谢情一起走出去。可现在不行了,一切都晚了。

    警察颓然倒地。

    不远处有电机传来的声音。

    “怎么了?”栖夏已经的神经已经相当敏感,然而谢情的尾巴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尾巴:太过血腥暴力屏蔽了。

    栖夏:……

    然而谢情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警察身后电机声音的真面目也顺势露出来。是一个装满了电锯的墙。

    眼下,这面墙正一点一点朝着警察压过来。

    ……

    鲜血顺着栏杆的缝隙流了一地。与此同时,栏杆正下面的地板也有一块出现了不同的痕迹。是一道暗门。

    谢情松开挡住栖夏眼睛的眼,带着他往那边走。栖夏主动过去把暗门拉开,发现是另外一个通道,有点像是滑梯。

    “走吧!”谢情带着栖夏一起滑下去。这一次的通道比前几次都短,几乎不到五秒的时间,脚就已经踩在了地面上。

    栖夏先站了起来,然后去扶谢情,接着就控制不住的惊呼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和之前他们走过的所有房间不同,这里阴暗且潮湿,腐烂的臭味冲的人想吐。在往里看,最里面的地方摆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刑具上面陈旧的血液无一不说明这里到底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角落里,一个小男孩的尸体让栖夏觉得眼熟,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呆滞住了。

    谢情叹了口气,“看来咱们的故事线已经出来了。”

    没错,这个死去的小男孩,就是谢情扮演的老师角色会来旅馆的原因——帝都二小暑假失踪的学生姜雀。

    应该是太惊恐,他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身上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而旁边,他的父亲已经被削成一副白骨,而他的母亲,却是被绳子绑住身体,撕扯成碎块。

    而这还只是姜雀一家。栖夏看到旁边桌子上摆着的笔记,足足有三厘米厚。

    翻开以后,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所谓的罪人。

    师微,A城建筑师,罪名家暴,死刑执行,1990年2月7日。

    石龚,X市包工队队长,罪名家暴,死刑执行,1990年3月7日。

    宓真真,Y城孤儿院老师,罪名虐童,死刑执行,1990年4月7日。

    一桩桩,一幕幕列得仔仔细细,而罪名无外乎都是一个,家暴或者虐童。

    然而开始这些似乎还有名目,可后面的就很扯淡了。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强行连家暴受害者的孩子和无力反抗的妻子也要一并处死。

    “他是没有是非观吗?谁不想反抗?还是说,在他看看来,弱也是原罪!”栖夏气得狠狠摔了手里的本子。

    而谢情却看着边上一个剪报,叹了口气。

    “写了什么?”谢情一向少有表情,栖夏仍在生气,可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让他忍不住往谢情身边凑。

    “故事背景出来了。”谢情把手里的剪报给他看,第一张,就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

    衣柜里躺着一个惨死的小孩,只有四五岁大小,他的身体全部是伤口,头颅被折断成一百八十度。旁边的地上,扔着他被挖出来的眼睛。

    而第二张照片,女人被刺穿脖子挂在衣柜里,正是之前一直追杀他们的女鬼。看打扮像是女佣。

    第三张,是被毒蛇吃掉身体,只剩下一个头的父亲。

    栖夏往下看具体的文字报道。

    1990年1月7号,盘山别墅发生重大杀人事件。死亡人数为三。根据警方调查,小孩和女佣为他杀,杀人凶手是父亲。而父亲死亡,是因为孩子和女佣在挣扎逃生时,不小心撞碎了养着毒蛇的玻璃温箱。父亲杀人后,毒蛇将他咬死,并且吞掉了身体。

    目前,法医已经在毒蛇身体里,找到了父亲剩余尸体。

    根据调查,盘山别墅主人,也就是作为凶手的父亲有家暴倾向。前妻就是因此身亡,却因为被伪装成野兽撕咬意外身亡,所以没有报警,私自埋葬。

    事到如今,终于轮到了儿子。

    “所以这个旅店老板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家暴受害者吗?”

    “喵呜——”角落里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猫叫。

    栖夏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哪里蹲着的,竟然是七只瘦伶伶的奶猫。颜色各异,可长相却一眼能看出他们是同窝的兄弟姐妹。

    “这里为什么会有猫?之前怎么没见过?”

    谢情:“是那个猫钢琴。”

    “什么意思?”

    “他们是之前密室里给咱们提示的那架猫钢琴。救了你两次,你都不认识吗?”

    “除了密室还有哪次?”

    “预备关卡里,那只猫一直抬头看,就是在暗示出路在头顶。”

    “竟然是这样!”栖夏转头看向那几只奶猫,“谢谢你们啊。”

    “咪呜——”似乎听到了栖夏的话,其中一只尝试着往栖夏面前走了两步,露出了身后藏着的日记本。

    栖夏捡起来,意外发现是老板的。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拼音歪歪扭扭的记载着只属于孩子的秘密。

    1989年12月7日,好冷,爸爸只给我半个馒头。我以为我会被冻死,可没有,我遇见了天使。它们也好冷,也很饿,可能也快要死了。我和它们抱在一起,就着雪水吃了馒头。我想我们都能活下来。

    1989年12月8日,睁开眼,我还活着。四肢都冻僵了,但是胸口很暖。因为它们都在。还是只有半个馒头,但是已经足够了。

    1989年12月15日,它们长得好快,我就很久很久都不长,但是他们已经可以爬到很高的地方了。今天,他们叼回来一只老鼠给我分享。我很久没有吃到肉,我很幸福。

    1989年12月16日,我差点死了。肉的确是不能吃的,不小心拉在了床上,没有人开门,我出不去,吐的也没有力气……幸好天使们都在。

    1989年12月17日,我竟然还没有死,他们给我偷了一块馒头回来,是新鲜的。我吃了,感觉身体里有了力气。

    1989年12月31日,今天是我最害怕也最幸福的一天。父亲突然来到我的房间,他看到了天使们。我以为他会打它们,但是没有。他说很好,很可爱,做了新的项圈,还取了名字。

    还说我可以带着他们在房子里玩。我们去了院子里拍皮球,天使们都围着我,我们一起唱歌,这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天。

    1990年1月1日,噩梦开始了,天使不见了。

    1990年1月7日,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送了我一个礼物,说叫猫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