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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第26章 疑点重重

    那瓶子里的黑血按理来说应该是凝结成为血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依旧是液体。

    看着瓶子之中的东西,沈商洛只觉得奇怪,随即便是将其放到了一边的桌上,自己则是开始在桌前忙碌了起来。

    这间不大的密室之中,四处横放着几张硕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是奇奇怪怪的,其实就是大小不一的瓶子和罐子,里面装满了盛放着不知名的液体。

    大部分都是不同种类的蛇或者奇奇怪怪的昆虫,只要罐子一打开便是可以闻见各种刺鼻的味道。

    靠墙的一面是高大的木架子,架子上放着的是大小一样的木盒子,每一个木盒子上面都用红色的纸张贴着,写着的是各种药材的名讳。

    但是大部分都死一些难得一见的,上次沈商洛带回来的药材都在外面,在这里的都是自己种植出来的,还没有确定其具体疗效的,或者副作用危害人体的。

    既然沈商洛现在已经成为了季老的单传弟子,那么这间密室她自然是可以进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小罐子之中的毒血倒出来了一些,用一方小小的麻布缠绕在一根小小的木根之上。

    只蘸取那么一点便已经是够用的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的将一方丝帕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毒物。

    但是想必在云雾村出现的毒物不会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所以应该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在密室的角落还有许多砌高的围台,虽说季老是名副其实的医者,但是依旧不妨碍他研究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说最近这段日子季老就对西部地区的蛊术格外的感兴趣,因此内院还多了一些蜈蚣蝎子什么的,沈商洛也因此减少了去内院的次数。

    进了内院的屋子,季老的脸色便是微微一变,并没有之前面对沈商洛那般的笑意。

    他宽大的衣袍轻轻一甩便是背在了身后,他背对着阿珩,语气有有些不友善。

    “我知道你不是安生,你留在洛洛身侧可是有其他的企图?今日你若是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儿我或许还能装作不知道。”

    对于他来说,沈商洛一直都有着自己的主见,无论是做出什么选择定是有着自己的道理。

    但是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洛洛一定要将这个奇怪且危险的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按照洛洛的性子,自己就算是直接问的话,她也是不会回答自己的,语气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去问这个人。

    想必这件事这个人更应该清楚的吧……

    自己留在云雾村那么久了,为的就是护着沈商洛安安全全的长大,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自己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对洛洛动其他的心思!

    这不仅仅是那边给自己的任务,是主子布下的十多年的棋局,更是自己一直都想做的事儿。

    虽只是任务,但是自己在这十几年内对洛洛的所有感情都是真的,她就如自己的亲孙女一般重要。

    阿珩没有说话,但是双眸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和善,只是冷冷地看着季老,满脸的漠然。

    见阿珩站在自己身后迟迟不肯说话,季老皱紧了眉头转过身来,一脸的怒气。

    “老夫问你话,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想说的吗?!”

    阿珩却是不屑的轻笑了一声,随即便是慢步走到了季老的身前,那股子逼近的气势夺命的阎王。

    就连自认为见过太多人的季老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颤,但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不愿意动弹。

    可是光是两人对视的时候,胜负便已经是决定了的。

    阿珩绕过季老有些瘦弱的身影,便是坐在了尊位之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模样。

    他伸出手撑住自己的脸,勾着唇笑的一脸的诡异,似乎还在等待季老说些什么。

    季老脸色有些灰白,也不知道会是不是被气的,若不是身子骨真的不行了,换做以前的脾气,他只怕是要冲上去揍阿珩一顿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阿珩,“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留在洛洛身侧?!”

    原本以为阿珩是说不出话来了的,但是此时阿珩确实朱唇轻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说声音不似最开始的那般低沉富有磁性,但是也不是沙哑着的,反倒是像极了少年刚睡醒的模样,慵懒,随意,诱惑。

    季老差点忍不住上前就住阿珩的衣领,他稳住自己的脾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果然是装的,若不是因为洛洛单纯,又怎么会相信你的鬼话?在老夫的面前你难道还想要继续装下去吗?”

    “装?”

    阿珩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机便是随意的耸了耸肩膀,小小的动作满满的都是挑衅。

    “季老,你年纪大了,不要动怒才是,不然我家洛洛又该伤心了。我只是顺了洛洛的意罢了,这算不上是装。”

    季老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也在一边坐下,“君如珩,你还真的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阿珩微微眯了眯眼,“季老也不是一般人啊,这不是也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吗?倒是我小看季老了……”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是在暗中较量什么,空气中杀意涌动。

    季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看来自己等的人已经到了,自己也是时候真的离开了。

    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自己心中竟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也不知道死舍不得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云雾村,还是因为舍不得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或者是自己舍不得自己的这条老命吧。

    一时之间,季老看着阿珩竟然是生出了许多的感慨来。

    可是阿珩却是不知道眼前的老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季老,我不会伤你,但是希望今日的事儿莫要张扬出去,否则……”

    他微微偏了偏头,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可是眼眸中却满是冰凉。

    季老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老了,你们这代人的恩怨我已经是插不上手了的,明日我便是要离开云雾村了。”

    他的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阿珩还是为了在暗中示意着什么,他缓缓站起身来,“既然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是没有问题了的,就不要让洛洛多加忧心的了。”

    突然之间,阿珩竟然是有些看不懂这个季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自己在他的面前似乎没有丝毫的**可言,这个老者似乎当真看穿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阿珩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了起来,心中似乎有一种东西在催促着自己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选择。

    季老不再理会身后的阿珩,便是大步的走了出去,就这样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那人的身前,毫无防备。

    不知道过了多多久,沈商洛的额头已经凝聚出了一颗颗汗珠,怎么还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自己明明已经按照季老的吩咐做了那么多次,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法子判断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喘着粗气,不行,自己还是要搞清楚的。

    她伸手擦了擦额头间的汗水便是准备继续下去,可是还未等到动手,密室的门便是被人打开了。

    沉闷的石墩摩擦声在寂静的密室之中格外的明显,沈商洛抬眸望去,只见季老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脸上还是那抹慈祥的笑意。

    “先生。”

    季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沈商洛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心中便是明白了几分。

    “怎么,还是没有查出陆应明体内的毒素吗?

    沈商洛有些惭愧的点下了头,“让先生失望了,我的确是还没有找到,希望先生为其指出一条明路来。”

    季老无奈的笑了笑,“不用这般担忧,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要求大可不必这般严苛。”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沈商洛的心中还是一直都放不下,云雾村出现了毒杀案,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陆应明只是第一个呢?会不会出现下一个?这些事情自己都死不知道的啊……

    季老接过了沈商洛手中的黑血,放在鼻尖底下轻轻地嗅了嗅,脸色忽的变得有些难看。

    看到季老的脸色突然变了样子,沈商洛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季老的一举一动,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谁知道季老却是话锋突转,“阿珩没事儿了,我方才施了几次一次银针,嗓子的毒素差不多已经清理干净了,这几日不要说话,修养几日就是了。”

    沈商洛皱了皱眉,就这么简单吗?

    虽然说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对于季老的话,沈商洛还是无条件的选择了信任,既然季老说是没事儿了那便是没事儿了的。

    她点了点头,“既然先生都是这般说了的,我相信阿珩很快就会恢复了的。”

    季老若有所思的将盛着毒血的罐子再一次递给了沈商洛,“这件事儿不怪你,换做别人也是不能将这毒素辨别出来的。”

    听到季老这么说,想必心中应该是已经是有了结果的,沈商洛皱了皱眉,“那依先生所看,这个是……”

    季老背过社商洛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径直取下了一个黑色的桃木罐子,用力的晃了晃,里面传出来的是哗哗的水声。

    季老将桃木罐子递给了沈商洛,“这种毒是我最近才研制出来的,只是没想到……”

    沈商洛接过桃木罐子,神色显得有些奇怪,怎么会……

    “这种毒我还没有想好名字,暂且便是唤做龙牙吧,这种毒村中我只给过两个人。”

    “两个人?”

    季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这两人说家中不安生,便是找我寻了龙牙,只是没有想到……“

    沈商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希望,“不知先生给了哪两个人?”

    可是季老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为难。

    “先生,你可是有什么顾虑的?”

    季老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出来也无妨,但是洛洛,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个云雾村不大不小,但是所有人片片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揭穿那个人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报官然后然后公之于众吗?”

    沈商洛一下子便是被问住了,自己只是想要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罢了。

    但是季老说的没错,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件事八成就是村中的人做的。

    就算是自己公之于众报官,没有人会感激自己,反倒是有不少的人会堤防着自己,背地里诟病自己,甚至还有其他的。

    想必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儿,但是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他们表面上也许会对你万分感激,但是也不会忘记悄悄的与你拉开距离。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些或多或少见不得人的秘密,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事儿……

    沈商洛似乎是明白了季老的意思,她抱着罐子低着头,“先生……”

    她抬着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先生,我觉得我只是在做对的事儿。”

    季老无奈的抬了抬头,又道:“明日我便是要离开了的,以后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这处院子也一直在这里。”

    沈商洛也是想要出言挽留季老的,但是后来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说出这样的话。

    她微微俯下身子,将桃木罐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徒儿定不会辜负先生的嘱托。”

    这个礼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沈商洛只知道这是母亲教给自己的,她说这是为人最为尊贵的礼节。

    她也是第一次行此大礼,不过季老值得,自己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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