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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一朵漂亮的白莲

    卦还没起,麻烦就来了。

    林若卿皱起了眉头,看来,林婉儿完全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绣春停下擦头发的手,不满嘟囔:二小姐真是太过分了,平时都是她来欺负小姐您,大小姐你身上那么多伤不算,东西也都被她砸烂,结果她竟然还去跟老爷告状!

    明明该告状的人是我们才对,真是反了!

    林若卿去告状?

    这种事,原主早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但根本没用。

    全府上下,包括原主的父亲,没有一个人肯听原主说话。

    因为她丑陋,口吃,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废物’,完全不能跟聪明伶俐又漂亮的林婉儿相提并论。

    所以不论林婉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惩罚,原主也早就不知道被冤枉着领了多少次了。

    跪在祠堂,最少也要三天三夜,期间水米不许进,饥寒交迫加上恐惧,简直会要掉人的半条命。

    门外的声音还在催促。

    大小姐,你躲着是没用的,乖乖出来,可别等奴才进去,到时候不好看的可还是你!

    到时候奴才下手轻了重了的,你可别怪奴才。

    哟呵?还不出来,看来奴才也只好

    嘎吱——

    房门打开,林若卿站在门前,看着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丁。

    她已换了一身清灰色对襟裙,头发高高束起,末端还在一滴一滴的垂着水珠,目光在对方的身上停留一瞬,然后淡淡开口道:走吧。

    家丁愣了下,半晌才回过神。

    刚刚那一瞬,他感受的压力几乎让他透不过气,如果不是确定林若卿脸上那块丑陋的独一无二的胎记,家丁差点以为他找错了人。

    绣春为林若卿打伞,一同去往祠堂。

    一路上,绣春对家丁的表现很意外。

    平日里,她们主仆受到的冷言冷语如蝇虫一般多,不管到哪,不管是谁,见到她们主仆,都会讥讽几句。

    她感觉得到那个家丁的变化,他绝对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实打实的对大小姐的敬畏。

    她家大小姐,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

    祠堂。

    林若卿一只脚才刚刚迈过门槛,便听到一声厉喝从头顶传来。

    给我跪下!

    这声音中气十足,还掺着几分杀伐气息,再经过祠堂内空间的回声,带着强大的震慑力。

    若是旁人,这一声便足以吓破胆子,双腿发软下跪了。

    但林若卿在现代跟着师父阅人无数,比这还要凶狠人也见过许多。

    此时,她只是皱了皱眉,不满耳朵遭受的震动。

    她揉了揉耳朵,抬头,仔细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林战。

    林战不过四十多岁,大约是因为太瘦的缘故,脸上已皱纹沟壑,他续着大把的胡须,眼睛里闪着超越年纪的圆滑世故与精明。

    他在官场上顺风顺水二十余载,也间接的证明了他的识人能力。

    拥有这样精明的眼睛的林战,却看不出女儿间的恶意陷害吗?

    你个孽障,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吗!

    林战的声音中又多了几分怒火。

    林若卿挺直了脊背,与林战的目光对视,不卑不亢的回应:我无错,为何要跪?

    显然,林若卿这样的行为触怒了林战。

    林战眼中闪过强烈的嫌恶,你打伤了婉儿,还不认错!

    林婉儿平静阐述事实:我没有打她。

    你没有打?难道婉儿身上的伤是我打的不成!林战彻底爆发。

    往常,林若卿从不敢反驳他。

    如今却胆大的敢顶嘴了。

    看着林若卿脸上丑陋的胎记,林战的厌恶越来越多,一伸手,便从案上抽出一条铁鞭出来。

    近两米的鞭子,虽有皮革包裹,但鞭节之处的铁条触目惊心,其上翻着暗红色的铁锈,像是常年沾染鲜血所浸入的锈迹。

    今天我若是不教训教训你,旁人便要以为我侍郎府没规矩了!

    林战怒喝。

    他的话音刚落下,没等林若卿开口,一直站在旁侧的林婉儿便站了出来。

    她还穿着方才那身水绿色的裙子,沾了雨水的泥泞,头发凌乱,而在她的手臂处,赫然多了一大块红色的印记。

    她娇弱的扑到林战身边,一边晃动胳膊一边委屈说道:

    爹,别打,我求求你,别打嫡姐,她虽然打伤了婉儿,可是这全都怪女儿,不该给嫡姐送治口吃的药,让嫡姐伤心,这都是婉儿的错,如果要打,爹爹就打婉儿吧,千万不要打嫡姐,她会受不了的。

    说到后面,林婉儿的脸上已多了两行眼泪,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苦楚。

    林若卿几乎要为她叫好。

    好厉害的演技。

    好一朵漂亮的白莲!

    林婉儿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登时,林战的眼睛变红了。

    林婉儿手臂上的红印仿佛是一把火,点在了林战的心头,他越发火大,握着铁鞭的手指蠢蠢欲动。

    眼看林战的火气被点燃,林婉儿严重暗暗闪过一抹得意,她假意拦着林战,扭头对林若卿泪眼婆娑的劝慰:嫡姐,你快点跟爹爹认错吧,我不怪你打我的事,你求求爹,爹一定会饶了你的。

    林若卿懒得配合她演戏。

    她抬了抬眼皮,轻蔑的扫过林婉儿,冷冷陈述自己的观点:我不会道歉,林婉儿,你诬陷我的打你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就不会点别的了吗?

    ‘噗通!’

    林婉儿直直的对着林若卿跪了下来。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一样‘哗啦啦’的掉个不停,泣不成声的继续‘劝’林若卿:嫡姐,我给你跪了下来,都是妹妹我不好,你说是我诬陷那就是我诬陷,可是我求你不要顶撞爹爹了,爹只是为了你好。

    对林若卿哭诉完,林婉儿又跪着转身,面向林战苦苦哀求:爹,都是婉儿不好,您不要因为女儿迁怒了嫡姐,都是婉儿的错。

    受了伤的女儿跪在地上哭着为林若卿求情。

    而‘始作俑者’却死不认罪。

    孽子,孽子!事到如今竟还不悔改!

    林战气的发抖,声音全是从牙齿的缝隙中崩出来的,他手腕运足力道,扬起鞭子,对准林若卿便抽。

    铁鞭掠过空气,发出一阵响亮的爆破声。

    铁鞭勾着风甩像林若卿,若是被沾到一星半点,铁定是要被褪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