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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祖孙分离

    卫青问谢琅,“你想去?”

    “我三爷说的啊。 ,”小七接道, “原话是大汉这么大, 我想去看看。”

    卫青轻笑一声。

    “真的。”小七举起手, “我敢发誓,就是早几日说的。”

    卫青:“你三爷不过是随口感慨一句,你还当真了?他还说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还说过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怎么不见你说?”

    “三爷讲过这么多?”小七看向谢琅, 眼中尽是惊讶。

    卫青笑道:“你三爷收养你那年,你四岁, 刚记事, 还只能记住印象深刻的。像这种话, 即便你十来岁了,想记住也得用心才行。”

    小七:“这么说来, 三爷没想过?”

    “没有。路上颠簸。”谢琅道。

    小七好生失望, “如果是孟达爷爷让你去, 你去不去?”

    “走驰道可以。”谢琅道。

    小七眼中一喜, “下次见到孟达爷爷, 我就问问他。现在么, 你们聊, 我去看看鸡收拾好了没。”说着就往外跑。

    卫青等他走远才说, “他最好别问陛下。”

    “陛下烦他。”小七粘谢琅,有些话刘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 谢琅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变东西, 以至于有小七在场, 刘彻说话都得思前想后,跟上朝似的。刘彻是嫌这点烦人,“他把陛下说心动了,陛下肯定会抛下他,把我绑走。”

    卫青笑着点头,“是的。”话音落下,面前多出一个榴莲,“熟了?”

    “这种味道不甚好。”谢琅道,“你们以前吃的是榴莲当中最好的那种。你尝尝,不好吃就给猴哥。”

    卫青起身去找手套,随即抱着榴莲去西偏房,“你要是活到七老八十,猴哥不成仙,也能变成人。”

    “不可能。小七天天吃,也没见他过目不忘。”谢琅道。

    卫青:“也许你那里的东西只对尚未懂人事的东西有用。”

    “真像你说的那样,等你我老的不能动了,我就把小狼给你,让小狼驮着你过来,或者让虎子驮着我去找你玩儿。”谢琅说着,一顿,“不成,不能把他忘了,否则又得气得要杀我。”想一想,“就把白罴给他得了。”

    卫青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白罴那个大懒虫?你还不如不给,否则你会死的更快。”

    “谁呀?”小七拎着光溜溜的野鸡过来。

    谢琅:“没谁。随便说说。好了啊?你去做。”

    “给我人参。”小七伸手。

    谢琅指一下对面灶房。

    小七打开橱柜,最上层的盘子里满满一盘人参。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就这么随意放在那儿,小七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三爷真是家大业大,不拿人参当宝。

    “三爷,放几根?”小七大声问。

    谢琅想一下,“挑个最大的,水你看着放,够我和你仲卿爷爷喝三天的就成了。”

    “仲卿爷爷能在咱家住多久?”小七好奇地问。

    卫青接道,“三天。”

    “啊?”小七惊叫出声。

    卫青虽未娶妻,但他有妾,他母亲活着的时候给他纳的。他的妾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其中最大的还不懂事,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卫青便没把他们带过来,怕给谢琅添麻烦。

    卫青在外的这些日子,家里人管不住老大,老大已比霍去病小时候还皮。卫青打算休息几天,就给他儿找个夫子,教其诗书礼仪。

    卫青便说:“以后上午过来,下午回去。休沐日就不过来了。”不等小七开口,“别高兴过早,我不在,去病一定会过来。”

    “他——”小七走过来,“三爷,我明日就去找孟达爷爷。”

    卫青笑道:“去吧。”

    次日小七没有去,盖因他没腰牌进不去。

    寒冬腊月,刘彻过来吃榴莲,小七又是给刘彻沏茶,又是剥榴莲,又是剥松子,搞得刘彻都以为他要毒死自己,根本不敢吃。

    谢琅无声地说出“有事相求”,刘彻才敢伸手。

    不出卫青所料,小七真把刘彻说动了。刘彻考虑到谢琅上半年忙着耕种夏收,便跟小七说立秋日出发。

    小七当时便高兴的又蹦又跳,嚷嚷道,“三爷,只我们四个,别带去病叔叔啊。”

    “四个?”谢琅看着他。

    小七点一下头,“哦,错了,是五个,还有据儿。”

    “陛下,不好了!”

    刘彻眉头一皱,“谁呀?”

    谢琅出去看看,“像是你宫里的小黄门,以前随你来过。”

    “问问他出什么事了。”刘彻道。

    小黄门急急道,“大将军受伤了。”

    “什么?!”刘彻神色大变,“在哪儿?怎么伤的?”

    “奴婢也不知。奴婢听太子说的,是李,李广老将军的儿子李敢伤的他。怎么伤的,奴婢,奴婢还没来得及问。”

    刘彻勃然大怒:“该死的!竟敢——来人,备马!”

    “小七,看着家。”谢琅连忙把小七的马牵出来。

    小七跟上去:“我也去!”

    “看家!”刘彻瞪他一眼,就冲谢琅说,“走!”

    谢琅忙问小黄门,“仲卿在何处?”

    小黄门忙说:“侯府。”

    刘彻直奔卫青府上。谢琅赶到见卫青府上大门紧闭,跳下马就踹门。

    “何人——三,三公子,陛下?你们——”

    “让开!”谢琅抬手把他拨开,直奔卫青卧房。然而,到门口,卧房门开了。谢琅脚下一顿,“你没事?”

    卫青苦笑,“谁说的啊?小伤,不碍事。”

    刘彻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些虚汗,不禁皱眉,“伤在何处?”

    “胳膊上,几日就好了。”卫青道。

    谢琅走过去,“是吗?”趁其不备,攥住他的右胳膊。

    卫青倒抽一口气,脸色变得异常吓人。

    “这叫无事?”刘彻瞪他一眼,“来人,宣太医!”

    随后赶到的侍卫应一声,就匆匆往皇宫跑去。

    谢琅松开他,“进屋说。”看向刘彻。

    刘彻微微颔首,跨进卧室。

    卫青不禁看一眼谢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贱妾说的。”门后里闪出一名年轻女子,“贱妾拜见陛下,参见三公子。”

    谢琅见过她,卫青的妾,“你?”

    “贱妾曾见过侯爷用飞鸽给三公子传信。”女子说着,忍不住看一眼卫青,担心卫青训她。

    刘彻见状,开口道,“继续。”

    “贱妾想到李敢他是关内侯,贱妾找三公子,三公子还是得去找陛下,就偷偷用太子送给侯爷的那只鸽子,传信告之太子殿下。”女子说着,跪在地上,“求侯爷恕罪。”

    刘彻:“起身说。”

    女子一动未动,“侯爷不准贱妾声张。”

    “朕猜到了。”卫青说他几日便可痊愈,又见卫青的妾出面,结合他的性格,刘彻便知卫青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在哪儿?”

    女子开口道:“东市。大儿闹着要出去,侯爷说小孩不可天天关在府中,领着大儿到东市就碰到了李敢。李敢对侯爷出言不逊,侯爷起初没理他。

    “贱妾听家奴说,他见侯爷不理他,就追着侯爷骂侯爷是杀人凶手,是他杀父仇人,要为父报仇。侯爷停下来,他拿着剑就劈侯爷。侯爷身无寸铁,又要保护大儿,才会被他打伤。”

    卫青:“陛下——”

    “你闭嘴!”刘彻道,“吾知道该怎么做。”转身就走。

    卫青跟上去,“陛下,此事宜解不宜结。”

    “就这么算了?”刘彻停下来。

    “不可能!”

    刘彻猛然转身,“去病?”

    “舅父,我都知道了。可以说东市的人都知道。”霍去病道,“你这边算了,我这边算不了。”

    卫青皱眉,“不可乱来!”

    “我不会的。”霍去病看向刘彻,“陛下,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三叔,你也不用劝我。”

    谢琅笑道,“我没想劝你。这事你们都别管,我来。”

    “三郎,你怎么也跟他一起胡闹。”卫青清楚谢琅的本事,排兵布阵或许不行,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对他来说如探囊取物。他这些年虽在种地,功夫却没落下。他出面,明年今日便是李敢的忌日。

    谢琅:“我这人脾气不好,但从不轻易招惹别人。但人若犯我,想全身而退?做梦!”

    “三郎!嘶!”扯到伤处,卫青的脸又白了一点。

    卫青的妾着急道,“侯爷,就随了三公子吧。您逼三公子答应你,三公子日后反悔,您又能如何?”

    “三郎素来信守承诺。”卫青道。

    谢琅嗤笑一声,“谁跟你说的?我没骗过你,就当我是君子?仲卿,你该问问养蚕里的人,我是君子还是小人。陛下,走吧,让他好好在府中养伤。”

    “仲卿,伤痊愈之前,不要让朕见到你。”刘彻说完,就往外走,到门口才说,“三郎,不可过分。”

    谢琅笑道:“那陛下答应草民,出行时带上李敢。”

    “吾可以答应你。”刘彻认真道。

    谢琅和刘彻分开就拐去东市买一把剑,到家就做迷/药。

    药做好,谢琅就把剑丢进去浸泡。然而,没等谢琅把剑从不知撒了多少药的水中捞出来,收到李敢身亡的消息。

    谢琅捞起宝剑,好生失望。

    “三爷,用不着给我吧。”小七道。

    谢琅摇头,“这个不可以给你。这个给你。”把卫青早年送他的匕首递给小七。

    小七又惊又喜,“当真?听说这个匕首是始皇时期的匠人做的。这么多年过去依然锋利无比。”

    “是的。好生收着。”谢琅道。

    小七忍不住傻乐,“谢谢三爷。咦,这里怎么有只鸽子?好像是你送给据儿的。”

    “拿来我看看。”谢琅道。

    小七拆开纸条,不禁睁大眼睛。

    “这次又是谁?”

    小七揉一下眼,不敢置信,“陛下病重?”

    “不可能!”谢琅看到落款是个宫殿名,“你留在家中,我去看看。如有不测,你知道的。”谢琅指着东偏房。

    小七正想说他也要去。顺着他的手指,想到里面的东西,“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谢琅抵达甘泉宫,就看到宫人一个个如丧考妣,往里走一点,就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谢琅不禁皱眉,“都怎么了?”

    “三叔!”

    谢琅进去,小太子刘据朝他跑过来。谢琅连忙伸手扶着他,“哭什么?你父皇又没死。”

    “是三郎来了吗?”

    “是三郎。三郎,快过来,陛下喊你。”卫青道。

    谢琅拉着刘据过去,看到刘彻脸色蜡黄,不禁蹲下,“真病了?”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三,三公子,陛下从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琅循声看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见其气质柔和,容貌秀美,“皇后?可是不该啊。我给陛下算过,陛下还有三十年阳寿。”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刘彻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

    “陛下,您,您——”卫青瞠目结舌。

    众人大惊失色,盖因前一刻刘彻都病得动不了了。

    谢琅张张嘴,试探着说,“陛下——”

    “吾——咳咳,咳咳……”

    卫青连忙扶着刘彻,“陛下,小心。”拿条被褥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陛下,别急,听三郎慢慢说。”

    “我胡扯的。”谢琅见他咳得脸通红,不得不相信刘彻真病了,见刘彻还有力气瞪他,倒也不担心,举起自己的手,“这上面有三根线,一个是财运,也可以说是官运,一条是家庭,一条是寿命。陛下的寿命线比草民的还长,草民推测陛下至少还有三十年寿命。”

    刘彻闭上眼,抬起手:“滚!”

    “父皇!”

    “陛下?”

    卫青叹气,“陛下,您方才说自己不行了,叫微臣和三郎过来,微臣辅佐太子,三郎抚养他,如今三郎来了,您却让他滚,那您放才说的话?”

    “朕什么都没说。”刘彻又忍不住咳嗽两声,看向卫青,“你听到了?”

    卫青想笑,“微臣大概听错了。太医何在?”

    太医走过去,轻轻拿起刘彻的手腕,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卫青开口问。

    太医下意识看谢琅。

    “我什么都没做。”谢琅连忙说。

    太医小心翼翼说,“陛下,陛下,三公子一吓一气,陛下,陛下好像好了大半。”

    “什么?”众人齐呼。

    谢琅不禁后退一步。

    “拦住他!咳咳,咳咳……”刘彻慌忙捂嘴。

    卫青开口道,“三郎,你还未曾来过这里,留下来住几日吧。”

    “小七——

    卫青打断他的话,“太子,使人去接小七。”

    小太子擦擦眼泪,笑道:“孤亲自去接他。”

    谢琅不禁嘀咕,“我还能这样用啊。”

    “仲卿,让他滚。”刘彻瞪着谢琅道。

    卫青冲皇后使个眼色,又指着隔壁。

    刘彻突然病重,卫青昨日便歇在隔壁房里护驾。皇后把谢琅带过去,就吩咐宫人再搬一张榻过来。晚上,谢琅便和卫青歇一处。

    俩人在甘泉宫待三日,刘彻的病就痊愈了。甘泉宫上上下下都惊呆了,每日见到谢琅像看到怪物一样。

    谢琅待不下去,趁刘彻处理奏章的时候,带着小七跑了。

    到家迎接他们的是他家四大护法,猴哥、虎子、小狼和白罴。

    谢琅不禁感慨,“它们真成精了。以后咱俩一起出去,还得把它们带上啊。”

    “看起来要的。”小七好奇地问,“三爷,陛下说立秋日出去,还去吗?”

    谢琅算一下,离立秋还有小半年,“到那时他的身体就该好利索了,应该去。”

    立秋前三日,小七刚到太学,谢琅家就多了一群侍卫。

    谢琅见其眼熟,好像是上林苑的侍卫,“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命三公子立刻收拾行囊。”为首的侍卫道。

    谢琅算了一下日子,“还有三天呢。”

    “陛下说今日启程。三公子,陛下说,您不跟下官回去,下官也别回去了。”

    谢琅不禁翻白眼,“你们是他的人。”

    “陛下说他不缺侍卫,您却见不得别人为你而死。”

    谢琅张了张口,“他还真了解我。”

    “陛下说,他知道您会这样说。还让下官告诉你,是你自找的。”

    谢琅往隔壁瞪一眼,“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恩将仇报。我把他气活过来,不说谢我,还让我们祖孙分离,他也不怕我再把他气死过去。”

    “陛下说,被您气习惯了,你想气死他有些难。”

    谢琅惊讶,“他连这点都料到了?”

    “三郎,别说了,赶紧去给小七留封信。”

    谢琅循声看去,卫青从角门出来,“你也去?”

    卫青微微颔首,“陛下说,两刻后出发。”

    谢琅慌忙回屋写信,又从江山图里放出一堆果子和蔬菜,足够小七吃十天半个月的,就去收拾行囊。

    行李刚收拾好,他家院里多了一辆马车。谢琅连忙交代张大,“小七知道钱在哪儿。还有,跟他说别担心,太子还小,陛下不会离开太久,短则一月,长则仨月就会回来。”

    小七心中一慌,手中的毛笔掉在地上。

    “谢小七,你怎么了?”

    小七:“我总感觉有些不对。跟博士说一声,我家有事,先行一步。”

    “快下课了,不吃饭了?”

    小七抬抬手,“不吃!”牵着自己的马就往家去。

    “呜呜,呜呜……”

    “别哭了!等我把话问完你再哭行不行,我的小祖宗啊。”

    “出什么事了?”小七跳下马就问。

    “三叔,父皇不见了。”

    小七连忙上前,“你父皇呢?”

    “小七?”小太子擦擦眼泪,往后看,“三叔呢?”

    小七:“三爷在家啊。”

    “三叔没出去?”霍去病三两步跳过来。

    小七摇摇头,“三爷说下午给我做卤鸡。他不在么?”

    “去病哥哥,三叔也走了。呜呜……”

    小七疑惑不解,“什么走了?”

    “陛下答应我们立秋日出去游玩是不是?今日我去舅父府上找他商讨政务,到他家,他的那个妾说他被陛下叫走了。我以为在宫里。到宫中就看到太子在找陛下。我们以为他们在这里。到你们府上,张大说三叔出去了。我正想问他去哪儿了,你就回来了。”霍去病快速说。

    小七明白过来,“所以他仨走了,把我们丢下了?”

    “看起来是的。”霍去病道,“对了,这里有舅父给我的一封信。”

    小太子刘据抽出别再腰间的东西,“这是父皇给我的,小七。”

    “小公子,这是主人让小的给你的。”张大递来一封信。

    小七咬牙切齿,“这三个老家伙!咋不上天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