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女巫答应了羽裳的请求，但她也没有说要羽裳用性命来交换。她只是表示之前的事情本来就是命中注定，原本我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但因为一个人的缘故既定的命运出现了改变，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深仇大恨，救助燕国子民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黑色女巫让下人将昏迷过去的九皇子带到另一个房间进行治疗，羽裳跟着她一同离去了。医师制作完解药让九月服下之后也说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后就离开了。

    沧月等人不久前才从盲枪那里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九月，一月这个小女孩趴在床上大哭起来。也不怪这个女孩会如此伤心，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在不久前相继死去，好不容易离开黑月岛多年的九月回来了，却也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让一月怎么能不难受呢？

    暗月走上前，手放在一月脑袋上轻抚。

    “放心吧，九月睡一会儿就会恢复的。”他轻声说道。

    此时的暗月已然褪去了冷漠的外壳，在十皇子眼中那强大冷漠的人现在似乎完全变了。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非常熟悉这种变化，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q博士，如果九月醒了的话通知我一下。”暗月对身后的q博士说道。

    q博士点了点头：“暗月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暗月并没有休息的打算，他只是想出去吹一吹风。

    留下廉贞、q博士和一月守在屋内，暗月、沧月和十皇子一同走出了房间。

    “殿下！”在三人走出房间时，飞刃便从远处跑了过来。

    一向笑容洋溢的他现在表情罕见的严肃，让十皇子心中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白帝城派人来了。”他沉声说道。

    “带我过去。”十皇子当即说道。

    飞刃带着三人来到了城主府主楼外的院子里，不仅燕云十八骑全部聚集在了一起，连公主小荷与她的侍女朵朵也在。

    他们中间围着一个人，显然那人就是飞刃所说的白帝派过来的人员。

    小荷在哭，十皇子一走进就听到了这个哭声。

    ————

    “小荷。”他呼喊着这个女孩的名字。

    小荷抬起头，跑着进了十皇子的怀里。

    “皇兄……”她之前应该是哭的伤心，以至于现在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别哭。”十皇子轻声安慰小荷，并将目光移到了那名传信人的身上，“白帝那面发生了什么吗？”

    传信人没有立刻回答，这种不专业的行为他这一生可能只有这一次会犯，因为他看到十皇子身后的暗月，让他以为自己得到的情报是错误的。

    “那不是大皇子。”鬼出声提醒道，“殿下让你说话！”

    传信人回过神来，单膝跪下出声说道：“启禀殿下，属下过来之前白帝尚且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十皇子的语气开始加重。

    传信人将头低下，他无法想象得知这件事之后十皇子脸上的愤怒该有多重。

    “两日前，蛮国派军三十万朝着白帝进军。在连克数城之后昨日抵达白帝城外的剑门关，大……大皇子他只身一人在剑门关抵御蛮军。”传信人这样说道。

    “皇兄一人？！”正如传信人猜测的一样，十皇子脸上的愤怒在一瞬间就堆积起来了。

    蓝色的眼眸中充斥着火焰，没有人敢在此时与他对视。

    “白帝城至少有十万兵马，为何不出？”他的询问此刻化作了嘶吼。

    这让传信人的头再度低了几分。

    “白帝……白帝那方得到蛮军前来的消息时原本打算进行伏击，但失败了……十万将士十不存一。”传信人说道，“大皇子知道蛮军士兵数量远多于我国，处三十万蛮军之外至少还有七八十万对我国虎视眈眈，所以他才要求一人镇守剑门关。”

    “陛下和各位大臣在大皇子的要求下撤离了白帝城。”

    “混账……”十皇子罕见地发出了低骂声。

    “皇兄……怎么办……”小荷紧紧地拽住了十皇子的衣衫，“大皇兄他……”

    没有办法了，十皇子很想这么说。

    这里距离白帝很远，大皇子与蛮军的战斗肯定在昨天就已经展开了。

    就算十皇子能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抵达也无济于事。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挽救一个逝去的生命。

    因为你再怎么努力，你终究只是人，没有成为神的你没有拯救逝去之人的资格与权力。

    “殿下。”鬼走上前来，“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白帝在南。蛮军派遣三十万军士攻打白帝，那么剩下的军士极大可能从北边进攻。”

    他的话语就此止住了，因为他相信十皇子能够清楚自己这句话的含义。

    飘渺城就是燕国最北边的城市，如果蛮军派人攻打的话这座城就是最优先的目标。

    “原来如此。”十皇子出声道，“白色女巫想要杀死黑色女巫，所以她并不介意将自己的一些力量给分出去。她一定是与蛮族达成了同盟，飘渺城有黑色女巫，蛮族要派遣大军进攻是肯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想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出声说道：“小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与蛮族联姻的。皇兄也肯定是这个想法，所以他才会直面那三十万蛮军。”

    小荷低声啜泣，脑海又回想起两日之前大皇子送别她时说的话。

    【如果确定了自己的幸福，就不要害怕地大步上前冲吧。】

    【蛮族那群混蛋敢来的话，我就将他们全部干掉。】

    是啊，为了妹妹的幸福哥哥可以怒吼着说你们这群妄想联姻的混蛋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吧！然后挥舞着长枪去将那群贪婪的混蛋刺穿，最后自己遍体鳞伤地倒在战场，临死前还微笑着对天空说放心吧妹妹，那群混蛋全部被我杀掉了。但他或许没有想过妹妹从来都不想让他身死，与其这样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哥哥并没有与蛮军交战的消息。

    在这里的燕国人没有人读懂小荷此时的眼泪，就连十皇子也没有读懂。

    不过身为局外人的暗月却读懂了，不知怎的他能够看出这个女孩眼泪里所带着的感情。

    或许是作为一群人的兄长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她哭泣的是暗月这个世界没有见过的同位体的缘故，这个局外人突然能够理解这个女孩的伤心。

    就像是他知道了那个末日般的未来，心里决定着就算自己死去也要弟弟妹妹们好好活着。这种在心里存在多年的想法在此刻与这个女孩不谋而合。

    “大皇子吗……”他的喃呢被身旁的蓝发女孩捕捉到了。

    暗月转头看向沧月，说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一趟？”

    沧月嘴角小幅度上扬，虽然她没有读懂小荷此时的感情，但她却看出了暗月的想法。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孤正好有些手痒。”

    她答应了，和这个男人一起，为这个世界送上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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