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搞潜伏[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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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

    听白辛夷说要退给房先生一百块大洋的房租,杨爱娣很是心疼:“当初说好了一百大洋抵一年房租,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就算是按三个月算,也得扣掉三十块啊。”

    “算了,房先生也不容易,他也是因为家里出事没办法才退租,就凭他那时候的仁义,咱们也不应该计较这些。”白辛夷劝道。

    “爱娣,就听辛夷的吧。”

    见白良杰拍板了,杨爱娣忍着心疼,从腰带上取下钥匙,打开了一口大樟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认命般的解开钱袋的绳子,将大洋倒了出来。

    大洋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就像是敲打在杨爱娣的心上。前几天刚换好的一百多块鹰洋,还没暖热乎呢。

    杨爱娣数出一百块鹰洋出来,又将剩下不多的鹰洋放回钱袋,叹了口气:“你上个月的薪水,加上谢太太给的房租,换了一百五十块大洋,花去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块了,这一个月还没过一半呢,又快过年了,希望月底之前千万别出什么事。”

    “妈,您别担心,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就找江老师,他还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杨爱娣嗔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咱们可不做那挟恩图报的小人。”

    “那就等房先生搬走,咱们就招租,租金涨到十三块大洋,别家后阁租十五块,咱们租十三,好好挑一下租客。”白辛夷觉得房先生应该很快就能搬走,要不是没有通行证,怕是连夜就搬走了。

    晚上,白辛夷下班回来,见房先生屋里还亮着灯,便悄悄地上了楼。

    房先生将白辛夷迎进来,给她搬了把椅子,“情况怎么样?”

    “宪兵队的人一直盘问到茶舞结束才盘问好,拉电闸的是一个才来几个月的侍应生,昨晚连夜离开了舞厅,宪兵队已经通缉他了。”

    “你有没有事?”房先生担心地问。昨晚是白辛夷走到他的桌前通知他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牵连。

    “我没事,我是去你隔壁桌的,只是在你们桌前扭了脚,并没有在你们那停留,宪兵队的人没有怀疑到我。”

    “那就好,是你安排那个侍应生拉电闸的吗?”

    白辛夷看了房先生一眼,笑道:“大上海舞厅有你们的人,我知道是谁,上个月还帮了他们,这个侍应生应该是他们的下线。”

    “白小姐,你………..?”房先生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怀疑,眼前的姑娘真的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吗?洞察力这么强、心思缜密到这个程度,就是潜伏了几年的老党员,也很难做到。这样的人要是能为组织所用,一定能成为中坚力量。

    由于对白辛夷有了全新的认识,房先生和白辛夷的谈话就亲近多了:“经过你对那人的描绘,应该是我的下线叛变了。当时他看到了我的上线,我们这条线是废了。我已经联系到了上级,上级让我撤离上海,拿到通行证就走。”

    “是不是通行证不好拿,这个我就帮不上忙了。”白辛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用你帮忙,我们有别的同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行了,别老谢来谢去的啦,这是一百块大样,你拿着路上用。”白辛夷将手里的钱袋放到了桌上。

    “太多了,五十个大洋就够了,你们家也不容易,我不能占你们的便宜。”房先生说着,将钱袋里的钱倒出来,就要从里面数钱出来。

    白辛夷按住了他的手臂:“剩下的就当我为抗日出一份力吧,再多的钱我们家也没有了。”

    “辛夷,谢谢你!”房先生的心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蓦然间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你都叫我辛夷了,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房先生也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的事我已经汇报给上级了,上级很重视,组织会对你有一个考验期,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怎么听得懂发报的?”

    “上学时,听到东北沦陷的消息,好多同学都哭了,我们那时候虽然还小,但也知道悲痛耻辱,从高中时起,我就开始训练自己的能力,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将来好为国家效力。前年我又迷上了摩斯密码,还专门买了书自学。”

    “辛夷,你真了不起,相信你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房先生内心有个坚定的信念,这个姑娘不会让人失望。

    房先生是在晚上离开的,走的时候除了白辛夷,谁也不知道。

    来接他的交通员是开车过来的,拎了整整两个大皮箱,衣物卷了一个大包袱。被褥和箱子这些大件,都留给白家了。

    白良杰和杨爱娣见房先生连招呼都没打,就这么匆匆离开了,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却没有多问。其他的两家租客本就和房先生交集少,更加没有注意。

    房先生搬走了,后阁空了下来,白良杰立刻写了招租告示贴在了弄堂口。

    很多地方沦陷,大批逃难的人涌入上海租界,租界一房难求。白家贴出告示不到半天,就有三个人来看房子。

    经过观察和交谈,白辛夷甄选掉那个没有正当职业的年轻男人和一对小夫妻,选中了一对小姐弟。

    听说这对姐弟是杭州沦陷后逃出来的,杨爱娣眼圈当时就红了。二话不说就同意租给他们,还减了一块钱房租,一个月只收姐弟俩十二块。要知道,附近的前阁都租到十二块了。

    这对姐弟家里应该是条件不错的,所以才舍得在租界租房子。姐姐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弟弟只有七八岁。姐弟俩看起来很有教养,一看就是以前家境不错的。

    签了一份简单合同,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姐弟俩当场就搬了进来。

    后阁有一张一米二宽的木板床,还有一张桌子,以及房先生留下来的木头箱子和盆架。

    姐弟俩只带了些随身衣服,连铺盖都没有。杨爱娣见姐弟俩可怜,将房先生留下的被褥给了他们,“你们别嫌弃,上个租客家里有事回老家了,东西不要了。房先生是个体面人,人很干净的。”

    “谢谢白家姆妈,我们现在哪还嫌弃这些啊,我都准备去旧货市场买铺盖了。旧货市场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用的,哪有您给的放心。”小沈姑娘感激地说。

    杨爱娣又提醒道:“沈姑娘不用客气的,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缘分。姆妈和你说一声,楼上不能用明火,只能用煤炉子烧点水,做饭的话,去楼下的灶披间。”

    安顿好了沈姑娘姐弟俩,杨爱娣回了一楼,忙着做饭去了。

    沈姑娘忙了两天,总算把自己的家当置办齐了。

    这才有时间和白辛夷打听哪里招工:“白姐姐,你知不知道哪有招工的啊?”

    “沈姑娘什么毕业?”白辛夷见沈姑娘斯斯文文的,猜测她应该上过中学。

    “还有半年就高中毕业了,可……?”沈姑娘眼眶忽然就红了。

    白辛夷轻叹了一声:“附近的纱厂倒是有招工的,可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到二十块,你要交房租,还要养活弟弟,这点钱根本不够。你有文化,我建议你去报个护士培训班,有点基础了去医院应聘护士。一般的护士一个月三四十块,有经验的至少五十块。或者,你也可以应聘幼稚园老师,幼稚园老师一个月薪水差不多三十来块。我帮你问问,附近有没有幼稚园招老师。”

    “谢谢白姐姐了,遇到你们一家人真好。”沈姑娘擦掉眼角的泪,感激地说。

    遇到白家这样的房东真是她和弟弟的福气,别家的后阁要十五块,白家姆妈只收了她十二块,还给了她和弟弟铺盖。

    白辛夷又提点了沈姑娘一些,沈姑娘也很认真的听了进去,白辛夷这才回去吃午饭了。

    吃过午饭,白辛夷休息了一会就去上班。

    经历了舞厅有人私通g党拉电闸的事,大上海舞厅在管理上严格了很多,除了对现有的人员重新排查筛选外,新进的职员,哪怕是一个清洁工,都要仔细的盘查一番。

    人都是淡忘的,前几天说起来宪兵队抓人时还人人色变,眼下,大上海舞厅又是车水马龙,衣香鬓影了。

    临近春节,到处弥漫着一股节日的气氛,大上海舞厅也不例外。舞厅大门两侧悬挂着一对大红灯笼,进入大门,大厅里的落地广告牌上,写着恭贺新禧几个烫金大字。

    二楼的大舞池里,摩肩接踵,穿着西装的男人和妆容精致身穿旗袍的女人,正翩翩起舞。舞台上,一个青春靓丽的歌女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一首情歌。

    没有节目的白辛夷和苏皖正在后台休息,休息室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病人已经无药可救,昨天死了。”苏皖高兴地对白辛夷说。

    “这样最好,不会拖累家人。”白辛夷回了她一个了然的笑。

    叛徒已经被处决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