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非要杀他呢？你会怎么做？”

    凌悠悠问道。

    许霆闭上了眼睛沉思半晌，叹了口气，“现在杀他的损失太大。虽然生物学家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但像他这样可以为目标而疯狂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至少要比畏首畏尾的叶星辰强出许多……”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就是要杀他。如果你想阻止我，可以试试看。”

    凌悠悠说着直接从实验室中瞬移消失，来到了院外。

    他知道尚弦月是去林渊城找叶星辰了，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许霆转头透过窗子看了一眼不住瞬移、就快离开自己视野的凌悠悠，直接发力破窗而出，雷电护罩加身，拼命加速向着凌悠悠追去！

    我说这段时间凌悠悠怎么变得这么乖巧，主动配合尚弦月的实验，不要说血液，就连骨髓都献了出去，原来是被他暗下了手段。

    这个该死的尚弦月，你有本事暗下手段倒是别让她发现啊！这下好了，彻底将这个姑奶奶惹怒了！

    许霆知道自己此时如果保了尚弦月无异于告诉凌悠悠他是在自己的授意之下这么做的，那样会直接导致凌悠悠和自己感情破裂。

    可如果任由她杀了尚弦月……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很有可能无法取得相应的成果。

    叶星辰的顾虑太多，将她强行绑在自己身边的话实在是太累了。并且自己现在看见她那副“窝囊”样子就来气，放在身边如果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很有可能将她给宰了。在尚弦月已经被凌悠悠杀了的前提下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许霆的心情烦躁至极。刚刚平息了内乱，外部又没有了压力，偏偏又出了这一幕。

    或许……自己只能舍弃凌悠悠了。

    她的体质虽然堪称逆天，但从上一世的凌悠悠口中可以得知，她的体质根本没有人能够承受，除了这一世的自己创造了一个奇迹外，其他的实验材料无一例外地死亡。

    并且在这半个月期间她已经献出了很多血液，甚至连骨髓干细胞在实验室里还有很多，被尚弦月精心培养着。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自己现在的体质虽然可能赶不上凌悠悠，但已经和她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凌悠悠“独一无二”的特性已经被大幅度削弱了。

    哪怕她离开后真的需要用到她的血液或者骨髓，用自己的也可以替代。

    许霆尽量冷静地分析和比照着舍弃凌悠悠和舍弃尚弦月之间的优劣，从理性上看，损失最小的方法必然是舍弃凌悠悠，保全尚弦月。

    不过，看着不断瞬移的凌悠悠，许霆却怎么也不想让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他对这个女孩子已经有了些许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她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后尤为明显，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台冰冷的杀戮机器。

    所以，即便知道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弃凌悠悠，他依然不想走出这一步，甚至在想着尚弦月的各种缺点，来给凌悠悠杀他找一个理性上的借口。

    他的疯狂、他的野心、他的难以驾驭，会不会让自己的米国之行功败垂成……

    就在许霆还在陷入纠结的时候，尚弦月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视野之中！

    而不停瞬移、速度比自己还要快上几分的凌悠悠距离他已经不足十公里。

    最多再有五次瞬移，他们就会相遇。

    已经到了自己必须作出抉择的时刻了。

    是选择绝对的理性，还是选择与凌悠悠在一起所找回的那一丝人类的情感。

    许霆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了激光发射器。

    上一世自己屠戮了十年，冷漠、嗜血、残暴将他的整个人彻底麻木，都快忘记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自己以后也可能从别的女孩身上找到这种感觉，或是一直喜欢自己的孙静姝，或是偷偷暗恋自己的赵思瑶，或是凭借自己的地位可以轻易得到的各色美女。

    但不管怎样，到了那时这个拥有独特体质的女孩或许都会成为自己永远也忘不掉的痛。

    那种感觉……很不好。

    许霆缓缓闭上了眼睛，手里的激光发射器暗暗对准了一个方向，意识感官也将那个目标牢牢锁定。

    怪物细胞逆转录，这是有可能终结末世的理论，上一世的凌悠悠也曾经提起过。

    控制人脑的特殊能力配合顶尖的生物学水平，往往让实验事半功倍，可以发现很多其他实验者根本不可能发现的细节，从而得到很多意外的收获与惊喜。

    末世的真相已经露出了一角，自己还需要他去掀开那层厚厚的帷幕。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目标已经彻底锁定，许霆却再一次犹豫了。

    人生啊，总是这样充满矛盾。

    这是那个目标的口头禅，却无比生动地展现了许霆此时的心情。

    弊大于利，不值得，那又怎样？

    总是从冷冰冰的理性考虑，与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就是要做一件自己发自内心想做的事，虽然这件事可能会对我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我……无悔！

    一道恐怖的激光在凌悠悠距离尚弦月仅有三公里左右的时候猛然射出，直接贯穿了尚弦月的头颅！

    尚弦月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手里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只来得及迈出最后半步，便由于惯性向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凌悠悠愣住了。

    看着尚弦月的尸体，她突然流出了泪水。

    在那一刻，她相信许霆是不知道那件事的，她也相信了许霆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实验材料，她更是相信了爱情。

    凌悠悠抹了一把眼泪，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半空中向自己飞驰而来的许霆身侧。

    许霆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狠狠地吻向她的嘴唇。

    半晌，剧烈喘息的二人来到了尚弦月的尸体旁。

    “对不起……我知道他对你真的很重要……这次是我太任性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不会再怀疑你，也不会再作出这种任性的举动……”

    “我们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许霆打断了她的话，“我要让云幽平原的所有人来见证我们的爱情，我要修建一座最盛大奢华的宫殿，我要让你和我一起站在最巅峰俯瞰这个世界，我要成为云幽平原的皇帝！”

    许霆仿佛从来没有这样激动，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仿佛带着无比炽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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