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生游戏装NPC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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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小游戏(22)

    大门缓缓打开, 白色的光和屋子里的场景倒映在任逸飞的眼睛里,而年轻男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蛇,到处都是蛇, 三角脑袋的, 圆脑袋的,黑白的,彩色的,它们在拼贴着彩色玻璃的地上爬来爬去,也在那些仿造的树枝上挂着荡秋千, 嘴里发出让人浑身发麻的嘶嘶叫声。

    年轻男人整个人已经僵硬了,他干干巴巴地开口:“我、我蛇类过敏。”

    “这里是游戏世界,理论上不是真的蛇, 也不是真的有毒。当然, 你若是心理性的过敏,那就当我没说。”

    任逸飞走进去,他把铁钩子紧紧抓在手里。

    那个长长的铁钩子吸引了很多蛇的注意力, 它们抬起脑袋, 发出威胁的叫声。

    群蛇环伺,任逸飞却依旧保持冷静,他用铁钩子敲打地面,用声音和震动喝退这些蛇, 但他没有对任何一条发动攻击。

    蛇是安静的宅男宅女,同时非常敏感,如果感觉到受威胁, 就会变得异常凶恶。

    看到他已经进去,年轻男人磨蹭半天,也不想留下, 只好跟着进来。

    虽然任逸飞说这里的蛇都是假的,他还是感觉到不适。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喜欢蛇类的人,但一定不包括他。

    毛茸茸不可爱吗?为什么非要是这种冷血动物?

    “嘘。”任逸飞停下来,“先别动,蛇的视力不好,它们对静止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能精准地捕捉到运动的东西。”

    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相对来说蛇最少的一个地方,也是正中心的位置。

    任逸飞还发现,他们脚下的彩色玻璃拼贴的地面,居然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图案。

    “见过这种密室逃脱吗?”满目都是蛇,任逸飞也不知道线索要从哪儿找起。

    他是不怕蛇,但也没想和它们同处一室,而且数量还那么多。

    “没见过。”年轻男人躲着蛇,走得十分辛苦。若是有这样的密室逃脱,不知道多少人得吓出心脏病——虽然玩游戏要刺激,但也没有直接把人丢在蛇窟的。

    这屋子里的蛇太多了,饶是任逸飞对蛇没有偏见,这会儿都有些发冷。他站了会儿,撑着高冷的人设,眼睛也观察着四周,寻找可能的方向。

    一只浑身灰黑的三角脑袋毒蛇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任逸飞好悬没有吓得直接把铁钩子挥出去。

    “嗯?”这时候,蛇腹部的一个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不是一个图案,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字:花。

    任逸飞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去看别的蛇,发现它们高悬脑袋的时候,腹部也有字:“你看这些蛇的腹部都有字,这些字有什么含义?”

    难不成要把这些字都认一认,组成什么字句?

    “字?什么字?”年轻男人吓都吓半死,还能注意到蛇腹部有字?而且这些字太小了,花生米那么大,稍微远一点,视力差一点,那都看不清。

    任逸飞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像这条不请自来的黑色毒蛇,大部分蛇不喜欢和人类靠太近,靠太近,蛇会感觉到威胁而发动攻击。但是站太远,看不清它们身上的字。

    “这是一个花字。”任逸飞决定先解决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黑色毒蛇。

    “不会是飞花令吧?”年轻男人脱口而出。

    任逸飞抬起头,年轻男人的说法给了他灵感:“说不定呢?”

    他对着那条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非洲黑曼巴的蛇道:“春城无处不飞花?”

    他刚说完,黑蛇就化成了一团烟雾炸开,烟雾散去,地上落了一枚拼图碎片。还真是飞花令?

    他们两个都非常吃惊,同时还有些高兴,可算找到这个毛线团的线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基本上就是在背诵各种古诗词。这里还有个限制,一句不能超过七个字,于是一些长句就被排除在外。

    并且,只要是出现过一次的字,之后不会再出现,于是越到后面,剩下的字越是生僻。

    任逸飞能想起来的古诗词大都是曾经课文上要求背诵的,然后还有一部分工作时候接触到的,为了理解角色而背诵的。

    所以,基本上,这些小蛇蛇身上的字,他大概只能想起一半的相关诗词。

    看到‘病’能想起‘何如霍去病’那都是他人品爆发。

    倒是年轻男人,这个看起来和诗词不是很搭的人,却基本是一口一个,连着斩获几十片拼图碎片。

    “我大学学的是古汉语。”他不好意思地说。

    “很了不起。”这么好的专业,看懂甲骨文和金文也不在话下。

    被任逸飞这么一赞,年轻男人越发得了趣,再次往蛇堆里走,连自己怕蛇都忘记了。

    其实期间也有蛇受到惊吓试图攻击他们,被任逸飞眼疾手快地用铁钩子挥走。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他们没有先做什么,蛇是不会理会两人的。

    两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收集了约莫三分之二的拼图碎片,屋子里的蛇也少了大半。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你来负责,我来拼图。”任逸飞知道这方面不是他的专长,果断放弃,选择了更为擅长的拼图。

    年轻男人看到任逸飞只需要一眼就能从那堆差不多的拼图里找出边角,然后一个个飞快摆上,也知道这工作自己无法胜任,于是专心念诗去。

    任逸飞记忆力好,分析能力也强,这些拼图碎片在他手里就像是被编了号,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就知道这些碎片应该放在哪一个位置。

    一个找碎片,一个拼碎片,随着拼图慢慢完整,一幅卡通风格的画作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条缠绕成8字形状的五彩蛇,用红橙黄绿蓝五种色彩的碎片组合而成,正是他们脚底下的地板的图案。

    图上五彩的腹部,一枚黄色的小碎片上有一个红点,这是这个拼图给的提示。他们找到了这块小小的玻璃碎片。

    “里面是一个远红外线接收装置,密室逃脱游戏常见的小机关。”有过多次游戏经验的年轻男人和任逸飞说,“需要把远红外线激光射入这个装置里,门才会打开。”

    远红外线……任逸飞看向走廊,那里有很多远红外线激光。

    “完了。”年轻男人又开始散发绝望气息。

    那边的线动一动就要喷火,而且要折射到这里,至少需要两个镜片,他们去哪儿找这两个镜片?

    “这就完了?”任逸飞只想了两秒,就拿下手机保护罩。

    这个手机就是他自带的手机,进入游戏后所有功能停用,但是外形不会有变化,甚至保护罩被默认为整体也保留下来。

    年轻男人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操作,直到手机背面露出巴掌大的镜面。

    任逸飞将镜片撕下来,用铁钩敲成两片,一片递给年轻男人:“学过镜面反射吧?”

    “学、学过。”年轻男人还沉浸在这种‘神一样的队友’的震撼里。

    “两辆车最多可以挡几十秒,我来做反射第一次,你负责将激光射进感知装置里。”任逸飞站起来,拿着碎玻璃准备动手。

    “你……会不会有危险?”年轻男人一脸忐忑,十分纠结。他也很想勇敢,很想变得强大,然而内心还是胆怯了。

    “不会。”任逸飞没回头。

    这世界上哪儿有完全没有危险的事?吃饭都可能噎住,何况这种事。不过他信不过这个年轻男人,很担心他一慌张就把玻璃摔地上去了。

    他可就这两块碎镜子,这要是丢了,那他就是再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年轻男人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他手里拿着镜片,一脸坚毅:“我准备好了。”

    任逸飞站在走廊里,他的头来回转,寻找着最合适的角度的激光。其实他此刻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淡定。但是年轻男人胆子不大,若是自己也慌乱了,这个人更是要完。

    因此,另一个人可以害怕紧张,他却是绝不能的。

    “开始。”他找到了最合适的激光,但是第一件事不是伸手,而是推出运尸车,就在下面火焰冲起的时候,任逸飞拿着镜片伸出手,镜片接到其中一根激光线,调整角度,射入室内。

    “接!”

    年轻男人如梦初醒,赶紧用镜子去接,然后试着调整角度,想把激光反射到下面的装置里。

    年轻男人已经很努力在调整角度,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任逸飞的脸上冒着汗,但是手没有一点抖动,镜片也稳稳的,反射的激光也稳稳的。他想要催促,却又担心让这个玩家更慌乱。

    下面的火焰温度极高,就这么点时间,那块钢板上已经出现了几个烧红的点。那点越来越红,几乎要变成橙黄色,而上面的手感觉到的温度也在飙高。

    终于,钢板出现烧熔的情况,眼看着就要化掉,任逸飞当机立断,他一脚将这个运尸车踹开,自己的手收回来。

    就那一秒,火舌融化了钢板,已经窜出来。不过还没烧到任逸飞的手,车就被踹走了,他的手也收回来。

    室内的年轻男人看到了这惊险一幕,他很是懊恼。其实有两次激光就要折射进装置里,但是他手抖了一下,就抖旁边去了。

    “你做得不错。”任逸飞一句话拯救了低迷的年轻男人,“等三分钟,进行第二次。按着你之前的感觉来,没问题的。”

    他的话语太过笃定,因为失败大受打击的年轻男人都因此重新有了勇气:“这一次我会很小心的。”

    “嗯。”任逸飞应了一声,闭上眼。他在意识空间里模拟之前的激光的转折反射,准备找一个更好的角度。

    年轻男人的手臂抬起来的那个高度,是他的双手觉得相对舒服的高度,如果一开始反射的激光的位置就在那里,说不定他的手不会那么抖。

    任逸飞想要将自己这边的角度调整得更加精确,好降低第二次反射的难度。

    三分钟的短暂休息后,他们开始了第二次实验,这一次任逸飞降低了射线过来的落点,果然,年轻男人一抬手就接收到激光,并且没有用很大力气,就将激光反射入激光接收器里。

    这一切太快了,几乎就是几个呼吸,整个地板的玻璃碎片里都发出光。

    “成功了?成功了!”年轻男人几乎要跳起来。

    任逸飞也收起镜子走过去,他站在那条发光的玻璃蛇上,等着哪个门打开。

    可是没想到,打开的不是哪个门,而是一整个地板——他们瞬间就掉落了,落进一片黑暗中。

    任逸飞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水里,可是睁开眼,他却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的前面还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儒雅男人。

    那是年天喜,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