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爱你

我再也不要爱你 > 049 都给你陪葬

049 都给你陪葬

    定了定心神又往外走了一步,刚好看见栀子娇笑嫣然地攀住江嬴的胳膊“是真的吗?你以后真的会去看我演出吗?”

    栀子看着江嬴,眼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而江嬴竟然没有推开她,还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做到。”

    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又莫名焦躁了起来。

    我咬着唇,心里酸涩的难受。

    昨晚温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才几个小时,他就可以旁若无人地跟别的女人亲密了吗?

    栀子面对着我的方向,所以看到了我,“小初姐!”

    呵,连躲都不给我机会。

    “起来了?”江嬴转身回头看向我,同时不动声色地抽出被栀子挽着的手臂向我伸手,“过来。”

    还没向他走近,他就长臂一伸将我揽到他的怀里,“去吃早餐,云姨在偏房等你。”

    这是要,支开我?

    我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眼前的事情总让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心里的疙瘩越来越深……

    我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无论是看到江嬴和姬允儿亲密的照片,还是知道江嬴和栀子的事情,我都没有流过眼泪。

    但这会,我却忍不住地难过,忍不住地想哭。

    江嬴看我眼眶发红,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有些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不问还好,他一问,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栀子在一旁看我哭,焦急地给我递纸巾,“小初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说着她就凑近我不管不顾地给我擦眼泪,“江先生,我听静音说女人怀孕会很难受,看小初姐现在这样我都不敢生孩子了。”

    咯噔,心口一滞,眼泪瞬间止住了。

    栀子的话彻底把我从这两天幻想出来的优越感里拉回到冰天雪地的现实。

    我还真是被江嬴这两天的温情蒙蔽了眼睛,竟然又把自己当成了一根葱了,还天真地想要跟撒娇了。

    接过栀子手里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身就往吃饭的偏房走,“我没事,就是早上起来胃里不舒服。我去找云姨了!”

    “云初!”江嬴一把拉住我的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呵,刚才听见他的话就忍不住地哭,可不就是矫情吗!

    他的语气还算温和,可我听着就是不舒服,回身用力抽回手,看也不看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身后隐约还有他们说话的声音,“江先生,小初姐现在怀着宝宝,身子本来就不舒服,你应该多关心她。”

    “她现在就是仗着自己怀孕……”

    我已经走远,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强迫自己吃了饭,在院子里发呆。

    小六说雪已经停稳,要去后山看看雪景,我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趣。

    “小六,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一方面是真的想去山顶一览被白雪覆盖的众山小,另一方面,是被早上的事情搅得心里憋闷想去散散心。

    可云姨一听到我的话,眉头立马皱成一团,神色惊慌,“我的大小姐呀,你现在怀着孕,身子本来就不方便,山上又到处积雪,哪是你能去的地方呀?”

    知道云姨担心我,但总不能在这尼姑庵里吃斋念佛吧。

    “有小六在,他会护着我的。”我满眼期待渴望地看着小六,“你说是吧?”

    “我去问问爷,他要是同意您去,我就算是丢了命也会护您安全回来。”

    说罢,他就出去了。

    可我的心里还是憋得慌,总觉得以江嬴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我去。

    五分钟后,小六回来,脸上的表情跟出去的时候一样,无波无澜。

    “怎么样?江嬴同意我去吗?”我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

    他点头,“爷让我保护好您。”

    心中一喜,他这是同意我去了?

    但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那江嬴呢?”他不去吗?

    小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但很快恢复自然,“爷他有事要处理,他每年的这一天都要——”

    大概是看到我脸色难看,小六突然就收了声。

    我的注意力全在前半句,所以想的是江嬴要陪栀子。

    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般,难受的厉害。刚刚得知可以去山上看雪的欣喜,顷刻间被冲淡了很多。

    云姨拗不过我,再加上有小六的保证,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给我换了防滑的雪地靴,又给我戴了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还让小六背了干粮和水,最后又交待说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越往山上走,积雪越深,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里原本应该是有路的,但因为被雪覆盖了,根本就分不出哪里是路。小六怕我踩空,每一步都是在前面探好了,确认没问题才让我沿着他的脚印走。

    上了山,已经是正午一点多了,太阳刚好照在头顶,暖洋洋的。

    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连绵起伏,远远望去,像是大海的巨浪涌向远方。

    站在山顶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心情舒畅,连胸襟都开阔了许多。

    小六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我,“太太,您喝点水,休息一下。现在一点半,我们3点出发回去。”

    山顶上到处都是积雪,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跟邻居小朋友一起打雪仗的场景。脑子一转,弯腰拾起了一团雪就往小六身上扔,他听见动静条件反射地转身,雪刚好砸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立马就像圣诞老头一样,头发上、眉毛上全是一片白,滑稽极了。

    小六瞬间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我。

    而我实在是憋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许是我的笑让他回过了神,反应过来后,他立马也弯腰团了一个大雪球往我身上扔。

    我俩就这样你来我往,玩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筋疲力尽躺在雪地上。

    小六缓了会,站起来,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叠好铺在地上,走到我旁边作势要把我拉起来,“太太,地上寒气重,您起来坐到我衣服上。”

    心头一颤。纵使知道小六护着我是因为江嬴,但是他如此细微的举动还是让我感动。

    当时我不知道,这个刚毅的大男孩,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我心头上一颗拔不掉的刺,一碰就痛。

    我们在山顶上又坐了会,拍了许多照片。

    差不多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小六抬手看了看时间,“太太,三点了,我们该回去了。”

    因为有上山的经验,所以原路返回容易了很多。

    但是没走多久,山里的气温就开始下降,下午被融掉的积雪开始结冰,地面又湿又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冬天天黑的块,再加上山林里,光线本来就不好。

    然而更不幸的是,又开始起雾。

    视线越来越模糊。

    “啊……”脚下突然踩空,另一只脚一打滑,整个身子就跟着往后仰。

    小六听见我的声音忙抓住我的手,但由于惯性,他跟着我跌了下来。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碰到,我的身子一动,整个人顺势往山下翻滚,被动的小六也跟我一起往下滚。

    出于本能小六将我紧紧地抱住,还用手护着我的头。

    幸而经过一个山坎的时候我们被一棵树拦住,停止了继续下滑。

    停稳好,小六撑着树干将我扶起来,紧张地问,“太太,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肚子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心有余颤,刚才往下滚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我的孩子,会不会就这样葬在这座山里,好在他跟我一样坚强,这么折腾居然都没事。

    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

    他轻轻地呼了口气,“没事就好。”

    拿出手机看了看,该死,竟然没信号!

    刚才没有方向地翻转,这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连求救电话都不能够打!

    “太太,您不用担心,我以前在部队待过,有野外作战的经验,能找到回去的路。”他看了我一眼,将身后的背包取下,“太太,我背您。”

    我一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察觉到自己的站姿有些奇怪。原来是,刚才踩空的时候扭到了,而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肚子上,所以连那里的痛觉都忽略了。

    天色越来越暗,这个时候矫情只会耽误事。

    我也学着小六将身上多余的东西扔掉,爬到他的背上。

    为了保存体力,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小六根据他丛林作战的经验,判断着方向往前走。

    但越往前走,我越觉得他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出来,我轻唤了一声,“小六。”

    “嗯,我在。”

    他出声我才发觉,他的声音低沉无力

    回头看了眼我们走过的路,一路过来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

    慌乱地拍着他的背,“小六,你放我下来!”

    他以为我是怎么了,惊慌失措地将我放下来,“太太,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借着朦胧的光,我看见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连眼神都开始失去焦距。

    “小六,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流那么多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的声音竟然开始哽咽了,“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太太,我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下天黑,更不好下山了……”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沉。

    突然,他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我吓得手足无措了,慌乱地摸出手机,该死,不仅没信号,连电都没有。

    把小六半托半拽地扶起来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大衣口袋,好在他身上的打火机没有扔掉。

    从旁边找一些稍微干一些的树枝,堆起来,手一直在发抖,点了半天才点着。

    火堆一着,光线瞬间就亮了一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小六的腰上方一片血迹。

    心急如焚,不知道小六还能撑多久。

    只祈祷江嬴发现我们没有回去,能尽快上山找到我们。

    月色渐浓,周身的树已经被我全部烧掉。想走稍远点的地方再拾些柴火,但又怕遇到虫蛇野兽。

    气温越来越低,我抱着身子瑟瑟发抖,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快要被冻僵了。

    渐渐地,我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听到江嬴响彻山顶的嘶吼声,“云初!不许睡!你给我撑着!你要是敢有事,我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给你陪葬!”

    呵呵……

    我一定是快要被冻死了,产生幻听了,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么可笑的话。

    他不是在陪栀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