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爱你

我再也不要爱你 > 139 找到了母亲

139 找到了母亲

    幸好律师反应快,推了江建辰一把,才让江建辰免于头破血流。

    “江奕,”我惊呼着抱住身边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好吗?”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大悲大痛。

    他颤抖着身子,抬手指着江建辰,“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母亲这辈子没有原谅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错愕地看着愤怒到狰狞的江奕,不知道为何一封信竟能令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之后江奕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样坐在沙发上无措落寞的江建辰。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冷硬的发头上,将那黑发中隐匿的银丝照的格外刺眼。

    原来,他们都老了。

    心口一滞,突然想起我的父亲,自从将他从南非带回来丢在那座洋之后就再没去看过他,甚至没有关心过他过的好不好。

    他一个年过半百,身体还带着残疾的老人,一个人呆在那座房子里,该是何等的凄惨孤凉。

    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云九焜,但是一个令我们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再次传了过来。

    江建辰出家了。

    一个人该是有多厌倦这尘世,才能放下一切,收敛生性,归隐山林,从此吃斋念佛。

    江奕听到这个消息只淡淡嗯了一声,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关系,因为容安靖的死再次发生了变化。

    关于江氏,我听说江嬴利用手段将江氏流落在外面的散股又收了些回来,同时又利用他的人脉圈子增加了江氏与国际的合作,这才免了江氏的破败。

    不过这些事情都入不了我的心,我唯一担心记挂的是我两个孩子,他们这些日子没有见到妈妈会不会哭闹,他们睡的好不好。

    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一方面我害怕看到他们对我的依恋,会不忍离开。另一方面我又没办法面对江嬴是迫害云家的真正凶手,更加没办法面对自己亲手伤害人的儿子是江嬴。

    这一切的煎熬愧疚折磨着我的身心,它们形成了几股看不到的力量撕扯着我,要把我五马分尸。

    我又开始做噩梦,整日整夜的做噩梦,精神也不似以前那般好。

    但当时我只以为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从未想过,我这是病,需要药来医。

    我日益消瘦,原本该是我照顾江奕的,现在变成了他来照顾我。

    他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事,几乎不出门,无论是江氏的事,还是他在美国的生意,基本上都交给了Ben处理。

    生活把我逼到这样的绝境,我以为下一步就会是下地狱,却不想江奕给了我另一个惊喜。

    是真的惊喜。

    那天我正在房间午睡,楼下突然传来两三辆车子同时熄火的声音。

    平时别墅都只有江奕的车或者Ben的车来,突然这么大的阵仗。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心口不由自主的收紧,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仓皇地穿好衣服,连头发都只是随意地绑成马尾,匆忙赶下楼。

    然而,当我看清从外面进来的人时,我彻底傻了眼。

    我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紧张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我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站在江奕身侧的人,同样也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我,她似乎有些不认识我,或者说她不敢确定站在她对面的人是她的女儿。

    江奕走到我身侧,揽住我的肩,轻柔地说,“是阿琛找到了母亲,将她带回来的。”

    我再次震惊,抬头看着他,“阿琛是你的人?”

    他垂眸凝视我,没有否认,“是。”

    然而他没有再给我继续追问他们之间渊源的机会,拉着我的手,走到一直站在门口有些微微无措的女人跟前。

    站在我对面的女人,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仍然掩盖不了她内而外散发的知性优雅。

    她温婉的眸光从我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未曾移开过,她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一直到我扑到她的怀里她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大概是我拥抱的动作太过突兀直白,她僵硬迟疑了数秒才渐渐放松下来回抱住我。

    我紧紧地抱住她,贪婪地吮吸着她衣衫里的味道。

    十二年了,我都快忘了妈妈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妈妈……妈妈……这是梦吗?是梦吗?”

    我一遍一遍地唤着她,一遍一遍地问她是不是梦。

    她自始至终都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轻抚我的脊背,并没有对我说一个字。

    “如果只是梦,我宁愿永生永世都不要清醒,我宁愿死在这梦里。妈妈,如果你这次要是再离开,一定要带上我,好吗?”

    她听见我的话身体蓦地僵硬。

    江奕大概也是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决绝迷离,知道我又陷入了一种虚无的世界里,慌乱地将我从女人的怀里拉出来捧住我的脸,“小初,是真的,母亲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

    我缓慢睁开眼,看着他烟灰色的瞳孔不停地闪烁,好像他真的很害怕我会离开一样。

    “小初。”

    身后的女人突然出声唤我。

    这是阔别十二年,我再次听到自己的母亲唤我的名字。

    这世上叫我小初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像妈妈那样让我觉得温暖,那是家,是归属。

    我仓皇地回身,才发现她苍老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朝她走了两步,情绪越来越激动,“妈妈,你知道吗?我抛下所有,去南非找你,可是有人告诉我,你死了。这些年我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你还活着,可是当那个女人递给我那个手镯的时候,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坍塌了。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竟然……”

    她静静听着,和我一样无声落着眼泪。

    没有人能理解这些年我没有父亲母亲甚至连亲人都没有内心的无所归依。

    曾经,我也是受人疼爱宠爱的小公主,可是一场变故,改变了最初的幸福时光。云家家破人亡,我被人封了记忆,活的像个傀儡。

    而现在,我的母亲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所以,我这十几年的悲苦原来都是被人故意制造的?

    “小初,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这些人受苦了。”她声音沙哑哽咽,但还是一如从前的好听。

    我拼命地摇头,“不是的,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小初,现在母亲回来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江奕知道我一想起过去的事情就会陷入我给自己制造的虚无边境的恐慌世界,所以及时阻止我胡思乱想。

    之后江奕让我陪母亲回房间聊天,他亲自下厨给我们准备晚餐。

    大概来的路上江奕已经跟母亲说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问我现在的状况。

    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要把这些年没有看见的全部补回来。

    我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妈妈,你能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握着我的手反复摩挲我掌心里的纹路,“大概是我进监狱的一个月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告诉我他可以带我出去,当时我太担心你,所以也没来得及分析那人到底是好是怀就稀里糊涂的跟他走了。可是他把我带到南非一座落后的小镇后,就逼迫她嫁了一个老男人。”

    说到这里,我渐渐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我的母亲出生自苏杭有名的苏家,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在农村待过,更别说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老男人,我能想象那一定是一段噩梦般的生活。

    “不过那个男人也还算老实,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也并没有勉强我。我一直想着找机会逃,可是那男人整日整夜把我看的死死的,只要我有一点要要逃离的念头,他就会发疯的打我。有一次他把我打急了,我顺手拿起桌上的尖刀就刺向了他的眼睛,从那以后他便成了独眼……”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南非那个小镇我看到的那个男人有一直眼睛就是空腔的,所以那次我找到的地方其实是对的?

    我手臂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我上次到过那个地方,见过那个男人,可是另一个拿着我送你手镯的女人手告诉我说你已经离世了……”

    她身体一僵,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是那个人,是把我骗到南非的那个人,他告诉我你来找我,要带我去见你,但条件是要我留下那个手镯,当时我太想你,所以……”

    我们都记得,她曾说过,只要她活着那个手镯就不会离开她的身。

    我突然就变白了,这一切不过是老堂主设的局,他其实早就找到了我的母亲,他不过是利用我迫切想见到母亲的心,从一开始就布局,再在合适的机会把我诱骗到南非,又造成我母亲已死的假象让我心生绝望。然后又在我绝望之时安排我父亲出现,抓住我的不忍,以父亲为要挟,让我替他做事。

    呵……

    老谋深算、运筹帷幄,连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

    可是,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什么什么?

    突然想起,这次云清莫名其妙的出现,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彼此这些年的生活经历,江奕便来敲门说吃完饭了。

    吃饭的时候江奕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我给我夹菜,将剔干净鱼刺的鱼肉夹给我,而这一切都被母亲看在眼里。

    她含笑地看着我和江奕,“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见你们生个孩子?现在妈回来了,你们趁年轻生一个,妈还能替你们带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