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吹得是越来越大啊，本来说可抵两万雄兵，可现下却要接手潞县的防守，直接与五万晋兵面对面硬刚。

    这直接颠覆了众人的想象，奚玄对这话更加不敢相信，起身对卫昀道：“宸兴年轻气盛，皇上还请三思。”

    别人都不相信卫戎的话，可是他们都不方便说，这话也只能是奚玄来说了。

    卫昀沉思半晌，觉得自己这儿子原来虽然不着调，但这一年多来靠谱多了，特别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不应该是在开玩笑。

    他看向卫戎，只见卫戎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坚定而自信。

    卫昀于是问道：“宸兴，你可愿在这大殿之上立夏军令状？”

    奚玄赶紧阻止：“陛下，不可啊！”

    开什么玩笑，拿一千五去应对五万，这不是让自己的乖女婿去送死么？

    “请陛下三思！”

    “陛下此事不可儿戏！”

    “请陛下慎重！”

    尹卜、管莫、靳羽等人纷纷起身，出言相劝。

    众人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岳父大人，还有各位叔伯，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么？这军令状宸兴今日非立不可。”

    众人苦劝，卫昀也有几分心疑，向卫戎道：“你既然要立这军令状，便要拿出几分本事出来。”

    卫戎向卫昀道：“要显露本事也无不可，只是此事绝不能传出去，请父皇关闭午门，一切闲杂人等尽皆请出宫门！”

    这小子是来真的啊，卫昀有些激动，立即传令出去，所有内阁人员及在宫内的其他官员立即出宫，关闭了午门。

    卫戎来到靳羽面前，躬身说道：“素闻靳叔叔射术惊人，今日小侄便与靳叔叔比试射击之术，以证小侄所言非虚。”

    他身为大皇子却一口一个靳叔叔，让靳羽心中颇为受用，他朝卫戎拱了拱手：“即便大皇子的能胜我，但那一千五百将士未必都能如大皇子一般。”

    卫戎道：“若他们都如小侄一般不堪，小侄又如何敢夸下如此海口？”

    卫昀道：“靳将军，别跟这小子废话，他要比就和他比试便是，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卫戎来到箭亭的前面，指着箭亭道：“父皇请在这里设置两个箭靶，在箭靶后面垫上半尺厚的木板。”

    按照紫禁城的设计，这个箭亭是为了皇家子弟练武和御前考核武状元之用，卫戎生搬硬套地建了箭亭，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让杨彪取来步枪，对靳羽道：“靳叔叔，弓箭小侄是不会射的，小侄就用这个。不管你离靶子多远，我离靶子的距离都是你的两倍。”

    见卫戎如此小瞧他，靳羽也被激起了好胜心，他把手一招，对旁边侍奉的太监道：“取强弓铁箭过来！”

    所谓铁箭，就是羽箭的箭杆也为铁制，这样的羽箭更为沉重，射出之后更加平稳，穿透力也更强。但若果膂力不够，射出之后不到正常羽箭距离的一半便会落下。

    拿到了强弓之后，靳羽走到距离箭靶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站定，对卫戎道：“大皇子，你确定要到三百步的位置？”

    正常羽箭有效射程为一百步到一百二十步，想在一百步的距离射中靶心那是难上加难。靳羽走到一百五十步这个距离，已经到了极限，再远一些，他便没有把握射中靶心。

    卫戎摇了摇头，有继续向后走了一百步，到四百步的位置站定，这个位置已经到了内阁的北面院墙，再也退无可退。

    萧穆作为武将，最喜欢这样的场面，他对卫昀道：“主公，请允许末将代为发号施令。”

    卫昀准了。

    萧穆来到靳羽的身侧，高声道：“开始射击！”

    靳羽舒展猿臂，运劲将强弓拉开，他刚要松开弓弦，却听身后传来“啪”的一声爆竹声，他好奇地回头一看，只见卫戎的枪口正冒出一股青烟。

    他很奇怪，这小子这当口还有心思放鞭炮玩，真是不把自己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他刚要回头，又是啪的一声，卫戎的枪口又冒出一股青烟，紧接着又是一声响，卫戎收起步枪向他走了过来。

    靳羽问道：“你这是准备认输？”

    卫戎朝靳羽躬身拱手道：“靳叔叔，小侄已经射完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靳羽疑惑：“这就完了？”

    卫戎点头。

    靳羽于是全神贯注拉开强弓嗖的一箭射了出去，那铁箭携着风声，正中靶上红心。

    紧接着他又是嗖嗖两箭，两箭皆中红心。

    由于拉开强弓过于费力，三箭射出后他已经双臂微微有些发麻，人也有几分气喘。

    萧穆看了两人一眼，高声道：“看靶！”

    众人一起来到标靶前，见靳羽的三只铁箭都插在红心之上，且入木三分，卫戎那边的靶子正中只是红心有一些破损。

    卫昀对靳羽道：“云飞真虎将也，有云飞在，是神都军之幸，亦是大恒万民之幸。”

    随后他狠狠地瞪了卫戎一眼：“以后你小子不要胡闹。”

    卫戎也不生气，指着标靶道：“请把标靶拿开看看。”

    大内总管李福生跑得比兔子还快，迅速道靶位前把标靶拿了起来，只见标靶后面的木板上有三个小洞，三个小洞紧挨在一起，所以从外面看除了靶心有些破损外，别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三个小洞极深，差点穿透了木板。众人均是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打进木板那么深，这需要多大的威力！

    靳羽自然知道是自己输了，他对卫戎躬身道：“是我输了，只是我想知道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卫戎扬了扬手中的枪，道：“这是步枪，可取人首级于四百步之外。”

    卫昀喜道：“你那一千五百人，人人都有这样的步枪？”

    卫戎道：“目前只有这么多枪支，你可不要打我枪支的主意。”

    这时尹卜走了过来，对卫昀和卫戎道：“大皇子的步枪好是好，但是数量太少。若是对方五万人的大军一拥而上，不要命地往上冲，一千五百人还是应付不来，若是这步枪被对方夺去，那将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