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幽域做神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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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艰苦

    幽域。凌云氏。南星门。

    “死妮子,我让你偷懒!我让你偷懒!”一个满脸横肉的悍妇手拿藤条,狠狠的抽打着宝翅。那个南星宇最心疼心爱的妹妹。

    悍妇名为大楚,是南星门的副总管。

    “我没有。”宝翅委屈的说道,“我已经连续擦了三天的地板了,又累又饿,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嘛。”

    “还敢嘴硬!”大楚继续抽打着宝翅。

    “我没有!我没有!”

    这时,一个嘴角生有圆痣的女人领着一个歪嘴斜眼的女孩走了过来。

    大楚急忙堆出一副笑脸,热情的迎上去:“总管大人您来了。近来身体可好呀。奴才可惦记着您呢?奴才昨天在幽蓝山上采到一棵大灵芝,正想孝敬您呢。”

    总管微微一笑:“算你有孝心。”

    “呦,您这是怎么说的。”大楚一边给总管拍打着尘土,一边说,“要不是您提拔奴才,奴才哪有今日呀。呦,这是您的千金呀。看看,长得多水灵呀。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总管高兴的笑了,问道:“这里刚才出了什么事?”

    大楚指着宝翅说:“这小妮子。我让她擦地板,她竟然偷懒睡觉。”

    宝翅争辩道:“我都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呦,都三天没合眼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总管对大楚道,“带她下去休息。”

    宝翅感激的叩首:“谢总管大人,谢总管大人。”

    总管阴险的笑着。她的女儿也咧着嘴难看的笑着。

    大楚将宝翅带进牢房,一把将她推下水牢。

    “总管大人说让我休息的!总管大人说让我休息的!”宝翅喊道。

    “休息吧。好好休息吧。”大楚双手掐着腰冷酷的说。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堆,活像个带褶的包子。

    一条巨大的水蛇从水中探出头来,向宝翅吐着冰蓝的芯子。宝翅双手抱着头,惊恐的大叫。大楚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宝翅叫得越凶,她笑得就越开怀。

    这时,总管也来到水牢。她冷笑着对宝翅说:“你休息够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再多休息一会儿。我管够。”

    “够了,够了!”宝翅苦苦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总管冰冷的说:“这可是你自己说休息够了的。大楚,带她出去干活。她若是再偷懒就将她喂水蛇。”

    宝翅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擦着地板。

    大楚坐在摇椅上嗑着瓜子。在她周围是一圈瓜子皮。她不停的吐着。宝翅便不停的拾着,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再次浮现在宝翅的脑海中,当时泛雀正准备带着她出关,却遇上了……

    幽湖清澈悠远。随风吹来的花瓣零星的洒向湖面。五彩斑斓的鱼儿在湖面自由自在的游动。雅冰绵柳的柳条如同长长的丝绸随风轻轻飘荡。幽蓝山深沉的坐落在远方,置身于茫茫的薄雾之中。

    幽湖的中央是一座美丽的楼阁,正是西楼。

    鱼群突然乍散,渐渐隐灭湖底。

    一道绿影掠过湖面。夹在泛雀腋下的宝翅出神的望着西楼,望着她曾经的家。那里似乎站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安静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南星宇倚着栏杆出神的望着淡黄色的月亮。宝翅坐在石桌旁,双手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月光下的南星宇。伊人的晚风轻撩着南星宇柔顺的头发。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抚摸着他的脸庞。他淡淡的笑着,大大的眼睛明亮得如同晶莹的宝石。

    “哥哥,我们划船去吧?”

    南星宇微笑着点点头。

    “可爹爹不许我们晚上出去玩。”宝翅嘟着圆圆的脸蛋。

    “没事,我们偷着去。”

    宝翅咧着嘴,傻傻的笑着。

    深邃的幽湖波光粼粼。月亮化成美丽的碎片,洒在湖面上。零碎的花瓣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扬起阵阵花瓣雨。南星宇轻轻荡起玲珑的双桨,穿梭在花瓣雨中。宝翅伸手捞起水中的花瓣和月光。它们是那么可爱美丽,如同宝翅洁净的笑容。当她再次捞起花瓣时,一条凶猛的猖鱼突然冲向水面,宝翅的手指险些被它咬掉。宝翅吓得钻进南星宇的怀中惊恐非常:“猖鱼!猖鱼!”

    南星宇紧紧搂住她说不要怕,然后用船桨狠狠的砸着水面。猖鱼被击中,逃回湖底。

    宝翅深情的看着南星宇,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一阵冷风吹过。舟没了,舟上的人也没了,只剩下湖面泛起淡淡的微波,无力的涌动着柔弱的花瓣。

    西楼越来越小。宝翅向它无力的伸出手。眼泪大颗大颗的坠向幽湖,激起的湖水仿佛露珠一般,点缀在残败的花瓣上。

    还看西楼迷人眼,点点滴滴溅花泪。

    “哥哥……”宝翅痛苦的咬着嘴唇。

    “到了,穿过这乱石坡我们就出幽域了。”泛雀高兴的拉着宝翅,心里道。

    “这么晚了,绿蝴蝶急着出域是否有什么要事么?”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在泛雀背后响起。

    泛雀急忙回头。

    一个身着白色猛虎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左耳巨大的耳环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一般死死的盯着泛雀。高大魁梧的身体遮住了照到泛雀和宝翅身上的月光,将二人牢牢的罩在黑暗的影子里。袍上的猛虎随风而动,仿佛活了一般,它浑身泛着霹雳般的紫光,凶恶的注视着二人。

    “大祭司!”泛雀的腿不自觉的发软,“我没有出域啊,我,我是刚刚从域外回来。”

    宝翅瞪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鹰甲。

    “哦,是吗?这女孩是谁啊?”鹰甲看着泛雀冷笑着,“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大祭司玩笑了。”泛雀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那她是谁?”鹰甲突然严肃。

    “她,她是我选来参加橙蝴蝶选拔的女孩子。”

    “橙蝴蝶的选拔?”

    “正是。自从灵熙背叛之后,橙蝴蝶之位一直空缺。域主已经几次下令招十岁至二十岁的女孩参加选拔。”

    “你选的人就是她吗?”

    “是,大祭司。”

    鹰甲上上下下打量着宝翅。

    赤着脚,身穿兽皮,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鹰甲不屑的一笑:“她也配参加选拔,给我做家奴还差不多。”

    “可是大祭司……”泛雀为难道。

    “就这么定了。”鹰甲右手一吸,将宝翅吸抓过去,然后飞向远方。

    泛雀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鹰甲的背影。

    ……

    大楚终于回屋睡觉了。宝翅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窝棚。她已经很累了,却睡不着。她卧在潮湿的草堆上,透过窝棚破漏的顶望着天空。

    “以前哥哥总是将我搂在怀里,细心的疼着我,哼着儿歌哄我入睡。”一阵凉风贯穿窝棚,宝翅不禁蜷了蜷身体,浑身上下一阵阵钻心的痛。她捂着干瘪的肚皮继续想着:“哥哥从来都舍不得打我。哥哥总是将最好吃的东西省给我吃,将最漂亮的皮毛留给我做衣服。哥哥总是对我微笑,逗我开心。哥哥,宝翅好想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宝翅至今仍然记得南星宇第一次为她杀人时的样子。他不顾自己头顶鲜血的流淌,一跃而起撞开甲丙二妖,然后愤怒的泻下两道银光将二妖的头脑射裂;

    仍然记得南星宇击溃蓝水股的蝶鬼和树魔,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哥哥还在呢?灵妹,哥哥还在呢?”;

    仍然记得南星宇将她和自己用藤条绑在一起对她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出声。无论遇到怎样的场面都不要出声。”,然后背着她没命的逃亡;

    仍然记得南星宇冲入山洞疯狂的拨开枯枝堆,紧紧拥住她,眼含泪水的说:“哥哥回来了。灵妹,哥哥没骗你。哥哥回来了。”;

    仍然记得南星宇和她在天龙涧天天快乐的游戏,采野花,捉蝴蝶,捕鸟雀。她总是指着头上的野花对南星宇说:“哥哥,好看吗?”南星宇总是微笑着说:“好看。”;

    仍然记得南星宇细心研究“翅宝双飞翼”时对她说:“灵妹,这门功夫是哥哥专门为你创造的,武功的名字也是沿用了你的名字。”

    宝翅拿出阳玉,看着它眼泪簌簌而落。这是南星宇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为了哥哥我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再苦再难我也得忍。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再见到哥哥。”宝翅紧紧纂着拳头,坚定的目光冲出窝棚,无情的刺破夜空。

    窝棚外,宝翅苦练着“翅宝双飞翼”。

    “宝翅,你又偷懒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干活!我这就干活!”

    “这边脏!”

    “我这就擦。”

    “那边还脏!”

    “我这就擦。”

    “宝翅,过来给我捶捶腿。”

    “是,副总管。”

    “你没吃饭呀!使点劲!”

    “对不起,副总管。”

    “你想捶死我呀!轻点!

    “对不起,副总管。”

    “宝翅,去把马桶给我倒了。”

    “好的,总管。”

    “顺便刷干净。”

    “好的,总管。”

    “你耳朵塞驴毛了!这叫刷干净了。给我舔干净!”

    “是,总管,我舔。”

    “宝翅,我的狗不叫了。你学狗叫逗它一起叫。”

    “是,大小姐。汪汪。”

    “声音不大。”

    “汪!”

    “还不大。”

    “汪汪!!”

    “再大些。”

    “汪汪汪!!!”

    “再大些!”

    “汪汪汪汪!!!!”

    夜晚,四下无人,一片死寂。一个弱小的身影在破旧的院子里一招一式的苦练着“翅宝双飞翼”。

    白天,大楚躺在摇椅上打着盹。宝翅也倚着门棱打着瞌睡。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宝翅的耳朵一响,立马醒来拼命的擦着地板。总管偷偷探头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又走了。总管前脚刚走,宝翅便双手撑着地,保持着擦地板的姿势酣酣入睡。“吱嘎”摇椅动了。宝翅唰的睁开眼,继续擦着地板。大楚睁开朦胧的睡眼从摇椅上下来。她盯着不停干活的宝翅没说什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门外走去。宝翅又撑着地开始睡觉。

    ……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宝翅为了你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