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笙并没有辜负林越的希望，她牢牢地记住了林越说的话，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在努力规划自己。
她觉得自己不能像童笑笑那样说话做事不动脑子，于是给自己立了规矩，说出来的话要在脑子里过两遍确定没有问题才行。
这样一来，李笙整个人更是安静了三分。
只是这种安静跟以前的“和世界格格不入”的安静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她现在不只是观察林越，更会不动声色地观察林越的几个秘书和助理。
林越偶尔会提点一两句——
“以后你若是有所图，眼神都要清明，说话要直视对方的眼睛，不可急，凡事要徐徐图之。”
李笙点了点头，她现在实际上用不上这些，毕竟现在接触最多的就是林越，但是她还是记住了，跟林越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林越的眼睛。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李笙坐在林越办公室一周多，没有遇到谁能够跟林越直视。
李笙观察过了，林越仿佛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你看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一切无所遁形，忍不住想要避开眼神接触。
经常接触林越的人并不会特意接触李笙，大概是林越提前吩咐过了，大家并没有过分亲近她，但是也没有忽略她，这倒是给了李笙绝佳的成长机会。
她有更多的时间来观察人。
李笙的进步是神速的，从一开始容易喋喋不休地去展示自己，不停地感知自己的内心活动，去想自己会不会太差劲了，其他人看到她会有什么想法，从这些思想活动变成了安静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李笙的进步最大的收获还是在林越身上，她是在跟林越住了一个月开始发现林越的不对劲。
别墅这边只住了李笙和林越，阿姨，厨师，管家都不住这边，李笙这天起床起得早，林越还没有起来，她本来想自己出去跑步。
打不开。
大门纹丝不动。
李笙有点奇怪，怎么会打不开？
李笙皱着眉头多折腾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她记得这个门很好开，林越每次拧一下把手就可以了。
李笙只当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于是去侧门，结果就发现侧门也打不开。
李笙都已经穿好运动服了，当然是想着出去跑步，既然走门不行，那就走窗户。
李笙走到窗户旁边才发现别墅所有的窗户都没有暗扣，是严丝密缝地合在一起的整块玻璃。
不对啊，白天的时候这个窗户是打开的。
李笙也没有执着，想着那看一会儿书，等林越起来再一起运动。
林越起来以后，李笙又忘了这个事情。
白天依旧和往常一样去公司，林越很忙，基本上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要见很多人，李笙坐在办公室里学习，她按照学校的上课时间学习，下课和休息时间就观察大家。
“我先过去开会，你有事给我发短信，知道吗？”林越拿了文件，跟其他人走之前，专门叮嘱道。
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开两次会，每次都会叮嘱一番。
李笙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林越的眼睛，说道：“好。”
李笙埋头学习，不知不觉做完两套试卷，伸了伸懒腰，低头看手机就发现已经快12:00了。
李笙肚子有点饿，李笙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拘谨不安，相反她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了，无论是对这里还是对林越都熟悉了，于是想着去大厅的自动售货机上拿点零食垫垫肚子。
李笙到大厅拿了两袋鲜牛奶，回来坐电梯刚到十二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了林越表情阴沉，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软了下去。
然而，李笙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她抬手把鲜牛奶递给了林越：“先垫垫肚子。”
林越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而是接过了鲜牛奶。
李笙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身上穿着同一个牌子的黑色大衣，往前走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一致。
李笙垂下眼睑，脸上已然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旁边的大秘书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她是在一天一天地见证林总身后这个姑娘的变化，第一天来的时候躲在林总身后，怯生生地看她们，她们看过去的时候，她就会假装看地上，害羞胆怯都写在脸上。
当时大家还在想，林总这是要干嘛？
短短一个月，这姑娘变化实在是惊人，身上鲜嫩的衣着变成了黑白灰三色，话不多，但是一双眼睛却没有羞怯，而是安静地看人，偶尔跟林总并排走的时候，还颇有种缩小版林总的感觉。
这真的不是在培养继承人吗？
李笙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给别人带来的疑问，她心里有了疑惑，下午回家的时候，丢下书包就去了厨房，结果没过两分钟就听到林越叫她——
“胖崽子，过来看新闻，有事情跟你商量。”
李笙坐在了林越旁边，两个人一起看新闻联播。
李笙看完了新闻联播就去了花园打理杂草。
好不容易找到了两根杂草，抬头就看到林越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李笙露出了笑容：“林哥哥，这栅栏坏了，我去买点材料回来。”
“我送你去。”
“你辛苦一天了，我就在小区门口买，很快就回来。”
李笙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林越穿好了外套，走过来了，说道：“我带你去。怕你迷路。”
李笙半夜起来，果然无论是大门还是侧门，都打不开。
李笙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皎洁的月光透过没有拉好的窗帘洒了进来，洒在了沙发上，李笙并没有注意这些，她眼神放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极了思考事情时的林越。
谁也看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