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肖意，姜谢谢长得那么好看，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啊？”男生惊讶得睁大眼睛。
一旁的女生嗤笑出声：“你当肖意和你一样看脸啊，姜谢谢是很好看，可是除了脸她还有什么？肖意可不是你这种肤浅的人。本质花瓶而已，她再好看都会随着时间变老，还是要看灵魂、灵魂知道不？”
男生啧啧咋舌：“刘文月，姜徇不在你还真敢说啊。”
被叫做刘文月的女生眼中掠过不快，她瞪了男生一眼：“我还搞不懂姜徇呢！”
“就算姜谢谢是他姐姐，他对姜谢谢也未免好得过分了吧？”
“把姜谢谢这种废物带进来不是为难青阳吗？我就没见姜谢谢考上两百多分过，带进来也就算了，他还想把姜谢谢带进他以后就读的大学，教室都不怎么待，不是参加比赛就是参加考试……”
“班主任和其它老师给他申请了专人实验室是为了让他做研究发期刊论文给我们一班和青阳争光的，他倒好，想的是凭借这些成绩履历能不能让他以后的学校给姜谢谢一个就读名额，我还向他小学同学初中同学打听了一下，他家里从小偏心姜谢谢，姜谢谢还总欺负他这个弟弟，他是受虐狂？扶姐魔？还是姜谢谢给他这个弟弟下了药？迷惑死我了！”
男生原本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面色一瞬间僵硬起来。
他用眼神疯狂示意刘文月，然而刘文雪吐槽得正在兴头上，压根没怎么注意。
男生干脆也不管了，朝刘文月的背后讪笑道：“我什么都没说啊，姜徇。”
听到姜徇两个字，刘文月的声音就像卡住的机器一般，她迅速转过头，就看见站在她背后的姜徇。
少年身量修长，穿着青阳的校服，平时带笑的面容在此时显得格外冷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抓到总是无比尴尬，刘文月强忍住钻进地缝的冲动，眼神躲闪道：“啊……不是，姜徇，我不是故意说你的。”
姜徇垂眸，桃花眼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刘文月，安静了一会儿后，轻声开口：“迷惑？”
他的声音不浅不淡，也没有任何的怒气，但是听在女生耳中，却让她瑟缩了一下。
姜徇道：“填报志愿前，青阳的招生办主任和校领导主动来找我，这是我和校方你情我愿的交易，你若是不满，可以找他们提出意见，毕竟决策权在他们手里，你的不满发泄在我和我姐姐身上毫无意义。”
“没有……我没有对你发泄……”刘文月嗫嚅着小声道，“我刚才，脑子不是很清醒……”
“另外，我姐姐除了长得好看外还有其它很多的优点。”姜徇眼睫颤了颤，平声打断了她的话：“她只是学习成绩不好，比不上一班的你，但是学习成绩不意味着一切，人生总有许多其它的路，因为这条路不如你就否定了她的所有，称她为废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将不如我的你称为废物？”
“我叫你废物，你会觉得开心吗？”他眼中流露出冷漠的轻蔑，看着刘文月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无用的工具。
年轻的女孩脸色惨白。
都是一个班的学生，她也接触过姜徇，哪怕在青阳人才济济的一班，姜徇也是木远秀于林的存在，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是心高气傲不好接触的，但是实际伤接触下来，姜徇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会笑着回应你的招呼，会细心认真的回答你的问题，有事需要他帮忙，他也会尽量帮助。
而此刻眼前的姜徇太陌生了，陌生得就像另外一个人。在他的目光中，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卑微的不用在意的人，就像污浊的泥土一样。
她眼眶越来越红，最后抬手擦着自己的眼泪，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徇，你有点过分了。”
班长许鸣站了起来，“许文月同学是有不对，但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比她的差不了多少吗？把她逼哭你很开心？”
其它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站起来。
“文月她也不是有心的，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没必要。”
“这事闹到班主任面前也不好看。”
……
姜徇抬了抬眼：“既然觉得我说的话很过分，既然因为我的话而觉得受到羞辱感到难过痛苦，那为什么理所当然的把这样的话放在我姐姐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理解这句话很难吗？”
“是因为我姐姐不会哭？是因为觉得在背后说我姐姐听不见？所以觉得无所谓？”
“我们又没说姜谢谢！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来针对我们。”
“我很奇怪。”姜徇神色平静：“当她在背后肆意谈论我和我姐姐，给我姐姐盖上废物的帽子，给我盖上受虐狂、扶姐魔的帽子时，你们不会想着我是你们的同学，不会想着她是我的姐姐而站起来出口阻止。”
“而我用同样的话回复她时，你们站起来说我过分，说她无心，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说闹到班主任面前不好看。”
“明明无论是我，还是我姐姐都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甚至我分享我的笔记给你们，回答你们的问题，给你们修改文章。”
“我给予你们帮助，给予你们尊重，但你们好像没有相应的给我还有我姐姐一份尊重。”
沉默，无声的沉默中，只有纸笔相触的摩挲声。
有人悄无声息开口：“其实是因为肖意了，我们听到七班的人说姜谢谢被肖意拒绝后发奋学习，钱铠好奇问肖意，肖意说无聊才引发接下来的事。”
写卷子的肖意停下了笔，侧头看向说话的男生。
男生喉咙一哽，连忙转移来目光。
肖意回头，抬了抬眼，看着姜徇：“的确是很无聊的问题。”
姜徇没有表情的看肖意。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回答你们，我姐姐姜谢谢哪怕是奋发学习，原因也不会是因为肖意。”
他太了解姜谢谢了，姜谢谢喜欢肖意无非是外表上的喜欢，她那个人本来就是颜控，但颜控归颜控，为了肖意去学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修长的手撑在肖意的桌子上，姜徇低下身，一字一句道：“她学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学，绝不会是因为你。”
肖意抿着唇瓣，定定看着姜徇。
他想起那个站在自己面前递出巧克力的女孩。
她穿着的裙子裙摆一层一层，像是春日里悄然绽放的玫瑰花。
肤色很白，眼睛像月牙一样，里面好像装了这个世界上最明亮的东西，下颌是线条流畅的略尖，黑发如同海藻一样懒散的搭在肩膀上，有的落在锁骨的地方，晃人眼目。
她说喜欢他。
但是目光却没有任何的爱恋之意，比起告白，更像是看见了一个漂亮精致的物品，下意识的想要独占留在自己身边，或许等到看腻了，那浅浅的喜爱就会像云朵一样散去。
非常残酷、任性……且天真薄情的人。
他清楚那份爱意并没有那么浓厚，所谓的告白只是一时兴起。
少女家境富有，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蛋，还有着姜徇这样的弟弟，有着这些条件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大把的时间、大好的时光都可以浪费，只要她感兴趣。
可自己并不能。
家庭环境的原因让他除了学习找不到其它的出路，他是在学习上有天赋没错，可青阳有天赋的学生太多了，他需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才能勉强保住自己年级第二的位置。
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再放一点心思在感情上。
所以他冷漠的拒绝了姜谢谢。
这是他能做出的，合理的且应当的选择。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没有时间去陪什么都不缺的大小姐玩谈恋爱的游戏。
理应如此。
但看着她眼眶红了一圈死死抿着嘴唇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说：“如果你好好学习，考进一班的话，我想……我会考虑的。”
……
姜谢谢压根不记得肖意有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在肖意拒绝她后，她就自动屏蔽了肖意接下来的话，被拒绝后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美妙，她得强忍着不发脾气，落落大方说打扰了离开，然后抱着自己的巧克力去找垃圾桶。
她也不知道姜徇和一班乃至肖意发生的冲突。
她沉溺在学习的深海中，从最一开始的痛苦抗拒、学不了几分钟就奄奄一息的状态进步到勉强能扒拉几个小时。
与此同时，《偶像星练》给她发了邮件。
意思是她通过海选，可以成为一名正式的练习生了，公司会在几天后派人来指定地点接人，她需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那里和这个城市其它通过海选的人集合，去往训练生场地。
看着这份原来期待不已的邮件，姜谢谢咬了咬袖子：“可恶！”
错失了一个把美貌展现给大众为人民造福的机会！
她开始打字回复，一边打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好的……不不不，删掉！抱歉，我很感谢《偶像星练》给我的这次机会，我……我……”打了半天实在打不出来一个官方顺畅的婉拒邮件，她抱着电脑，踹开姜徇的房间：“姜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