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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哪种喜欢

    被抱住的周自珩当场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抱住自己了?

    “喂……你清醒一点……”周自珩费劲地腾出手推了一下夏习清。

    不推还好, 这一推, 埋在他脖子那儿的夏习清忽然呼了一口气,混合着红酒香气的温热气体顺着周自珩的侧颈攀爬到耳畔, 燃起火苗, 浑身一下子烧了起来。

    周自珩一瞬间惊醒, 脑子里不知藏在哪的边边角角的警报呜呜呜地响起来。

    “喂!”

    他迅速从夏习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也顾不上给他系上安全带就直接发动了车,晕晕乎乎地开到了酒店。

    明明没有喝酒, 可周自珩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满脑子都是幻觉, 就像在那个地下通道里一样。这种感觉陌生而强势, 几乎是以侵略性地姿态占据着周自珩的感官, 由不得他提出反对。

    下车前周自珩套上了帽子, 之前的慌乱还没有完全消散, 害得他连口罩都忘了戴,就这么架住夏习清进了酒店。

    幸好之前蒋茵说过一嘴,告诉他夏习清的酒店安排在他附近的一家, 不然周自珩还真不知道夏习清住哪儿。

    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酒店大厅的工作人员并不多,但还是有一个热心的男生上前来,帮着周自珩一起把夏习清扶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后,周自珩就嫌弃地松开了手, 任由那个工作人员扶着夏习清。

    电梯里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工作人员看了周自珩好几眼, 周自珩想起来是自己没戴口罩。

    啊……被认出来了吧。

    是粉丝吗?一直在看自己。

    “那个……”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先生……”

    周自珩冲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不好意思,合影签名什么的可以先上去了再……”

    “不是……先生,是这样的,”工作人员扶了一下快要滑下去的夏习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脸抱歉地开口解释,“我们这边的电梯都是要房卡刷过才能使用的,能不能麻烦您请拿出房卡刷一下电梯。”

    周自珩此刻恨不得这个电梯直接爆炸。

    原以为,把别人错认成自己的粉丝已经是一件够尴尬的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尴尬的等着他。

    他搜遍了夏习清的身上,竟然!然没找到他的房卡。

    “嗯……我朋友的房卡好像没带在身上……”周自珩的头皮都发麻了,表面上还维持着一个知名演员应该有的镇定,“那什么,不然我现在再现开一间吧。”

    周自珩这二十年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顺风顺水,自从遇到了夏习清,好像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前台的小姐姐倒是比这个男工作人员热情许多,一双眼睛跟钉在了周自珩身上似的,“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还有空的房间吗?”周自珩觉得有些不适应,看见另一个值班的女生拿出手机偷偷地拍照,只好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悄无声息地遮住了小半张脸。

    “请问需要开几间房呢?”前台小姐冲着周自珩露出甜美的笑容。

    周自珩朝后头看了一眼被工作人员扶到大厅沙发那儿的夏习清。

    把他送到房间里就回去自己的酒店吧,反正也不远。

    周自珩转过头,对前台小姐说道,“一间吧。”

    前台小姐低头查看了一下系统,“好的,我们这边只剩一间豪华大床房,您看可以吗?”

    “嗯。”反正他自己睡。

    刚才那个酒店小哥又帮着周自珩把夏习清扶进电梯,这回周自珩可算是长了记性,一上去就刷了房卡。夏习清虽然看起来很瘦,但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周自珩和酒店小哥费了不少劲才把他扶进了房间。

    果然是豪华大床房啊,完全是kgsize。周自珩看着这个房间的装修,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但还是转身对酒店小哥笑了笑,“谢谢你,辛苦你了。”

    “没事的。”小伙儿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了,脸上红红的,“不辛苦不辛苦。”

    周自珩干笑了一下,看见这个小伙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等了半天才开口,“那你……”

    小哥这才说出了真正的诉求,“啊我,我、我其实挺喜欢你的,我是说你的戏我好多都看过,自珩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儿吗?”说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支黑色记号笔,两只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到周自珩面前,然后把酒店工作服外套脱了露出一件t恤,兴高采烈地背过身去,“签背后可以吗?”

    得,这t恤还是周自珩机场同款呢。

    周自珩这才是真的尴尬了。要是这人不是自己的粉丝,刚!刚才发生那档子事儿也没什么,反正过两天也就被忘了,可这个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粉丝!

    太丢人了,丢人丢到自己的粉丝跟前了。

    周自珩悻悻地拿着笔,脸上挂着一副职业假笑给小哥签了名,“谢谢你的支持。”

    小伙儿高兴坏了,拿过笔一边往后退一边说话,“自珩你要加油啊,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一直退到门外,还在小声絮叨,“注意身体哦,最近要变天了,加油。”

    “……”周自珩走到门口,想要替这个舍不得走的小粉丝把门关上,还特地笑着对他说,“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到微博上哦。”

    “嗯嗯!自珩再见!”

    世界终于清静了。

    被他这么一弄,周自珩都差点忘了,床上还躺着一个真正的大麻烦。他想着最近是不是应该找什么大师算个命之类的,感觉一切都格外不顺利。站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夏习清,周自珩想着是不是应该帮他擦个脸什么的,可他从来没照顾过别人,实在是不习惯也不擅长。

    一纠结,手就感觉没地方放,拽着自己外套的拉链拉上又拉下。

    算了,送佛送到西吧。

    周自珩走到洗手间,打湿了毛巾给夏习清胡乱擦了把脸,这个人的皮肤太好了,比他以前搭过戏的好多女明星都好很多,让周自珩不由自主地就放轻了动作。

    手指隔着毛巾,从鼻梁轻轻擦到了鼻尖,顿了一下。那颗小小的鼻尖痣像一粒小芝麻,点在鼻尖,看起来好乖。

    乖?算了吧,夏习清跟这个词根本就不沾边。坐在床边的周自珩站起来,将毛巾放回到浴室里,走回来给夏习清把被子盖好,准备离开酒店房间。

    刚抬脚要走,手腕被拖住。

    一回头,发现迷迷糊糊的夏习清抓住了自己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好像是让他别走。

    他的手这么这么烫啊。周自珩转过身子,捏住了夏习清的手心,发觉真的挺烫。夏习清今天一天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晚上喝了酒又吹了风,肯定是着凉了。

    老实说,这个时候如果躺在床上发烧喝醉的人不是夏习清,周自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照顾他。

    可是偏偏是他避之不及的夏习清。道德感极强的小周同学都开始犹豫了。

    夏习清又发出了一声!声嘟囔,眉头微微皱起,整个人侧身蜷着,手依旧牢牢地抓着周自珩的手。

    有点心软。

    不行,不能心软!

    反正就一晚,看起来也不像是高烧,一大男人应该不至于烧死的,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周自珩狠心地掰开了夏习清的手,毫不拖泥带水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夏习清差点儿没给气死。

    自己都这样暗示了,就差借着酒劲儿摁住强吻了,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开不了窍呢,难不成真是钢铁直男?他烦闷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明明都给他送上来了,还给自己擦脸盖被子,结果呢,就这么走了??

    是不是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啊……

    正在心里骂着周自珩不中用,突然又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于是赶紧闭上眼。

    又不走了?夏习清在心里犯着嘀咕,这小孩儿怎么回事,总是颠来倒去的。

    周自珩倒也不是不想走,他是真想走,可关键他一出门就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摸了半天没找到自己酒店的房卡。于是,刚准备啪一下关上夏习清房门的周自珩只能又悻悻地调回头来,心想是不是落这间房了。

    “哪儿去了?该不是没带吧……”周自珩一面找着,一面小声地自言自语。

    夏习清心里头乐了,真是绝了,老天爷都帮着他泡男人。

    找了整整一圈,周自珩也没找到自己的房卡,心里估摸着自己肯定根本就没带,只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丧气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习清。心里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放弃回酒店的念头,他拍了拍沙发,还算柔软。

    凑合一晚上得了,反正以前拍戏多艰难的环境都经历过,何况夏习清还发着烧,万一真烧死了,算谁的责任啊。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周自珩叹了口气,去浴室草草洗漱,出来的时候又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被他裹在被子里的夏习清,他的脸被头发半掩着,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周自珩伸出手,想摸一摸夏习清的额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悬在半空,又顿住了。

    手的影子落在他的侧脸,和散落的发丝在晦暗的色调里融合,黑蒙蒙一团,随着收回的手一点点撤回。

    应该不会怎么样的,还是睡觉吧。

    周自珩离开了床边!边,手刚放到灯的开关那儿,又想到了黑暗里夏习清的样子,顿了顿,最后只关了天花板的顶灯,留下了床头的一盏灯。

    瞟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蜷缩着的夏习清,周自珩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录了一整晚的节目早就累得半死了,躺到沙发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夏习清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从周自珩躺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没有合眼,表情平静得仿佛月夜下的海面。

    身后是周自珩替他留下的灯,暖黄色的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棉被,直直地打在他的蝴蝶骨上。

    计划永远只是计划。

    他本来打算今天把周自珩掉上钩的,就算不做到底,也总得做点什么,反正都是男人,他还真不信自己撩不起周自珩的火,二十岁的小年轻,最经不起撩拨。

    原本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可当周自珩替他留灯的那一刻,这些堆在胸口的想法像是一枚烟·雾·弹,砰地一声炸开,随即烟消云散。换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代替那些欲念,重新堵在心口。

    让人难受。

    夏习清厌恶这种感受,他厌恶一切令自己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感受。

    辗转反复睡不着,夏习清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沙发边。周自珩的个子太高,整个人姿势别扭地窝在沙发上,也没有盖被子。

    像一只寄人篱下的大型犬。

    夏习清半蹲着,目光懒懒地扫在周自珩身上,这张几乎完全贴合自己审美的脸,被他无数次在大脑里描摹,画在纸上。

    周自珩睡得很沉,呼吸声平稳而缓慢,夏习清伸出一根手指,当做画笔,指尖与皮肤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从他的额头轻轻向下滑过,到立体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在到精致的唇峰。

    停了下来。

    手指缓缓地弯曲,夏习清偏过头,凑到他的脸跟前,距离逐渐拉近。

    拉近,再拉近。

    像是电影里动情的经典场景。

    直到他温热的鼻息几乎要喷洒到夏习清的脸上,唇与唇的距离不过几毫米。他的脸被光的明暗所分割,一面是床头灯弥散过来的暖黄,一面是原本就该属于深夜的黑暗。

    唇瓣快要触上的瞬间,夏习清放弃了,他站了起来,有些烦躁地将手指插入到发间。

    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小!小姑娘才干这种事儿,像个傻子。

    抓了抓头发,夏习清走到床边将被子拿到沙发边,把周自珩盖着的那件灰绿色冲锋衣取下来,相当随便地将被子扔到他身上,明明都冷得缩起来了,还真能撑。

    点了根烟,夏习清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烟雾浸泡住他不算清醒的大脑,化身成某种奇妙的镇定剂。一根烟抽完,他差不多也清醒了,顺手抓起周自珩那件冲锋衣套在身上,离开了酒店。

    出电梯的时候还在前台碰见那个扶着自己的小哥,对方一副黑人问号脸盯着他出电梯门,夏习清特地脱了帽子,走到前台,一双桃花眼完成漂亮的弧度。

    “谢谢你啊。”

    “你……”小哥回过神,赶忙改口,“您……您不是喝醉了在房间……那、那他……”

    “啊~对啊,我酒醒了。”夏习清的手指轻快地敲着前台的大理石柜面,“如果自珩明早起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他的衣服我穿走了。”

    说完,夏习清两只手揣进口袋,下巴往立起的衣领里缩了缩,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好冷啊~”

    就这么堂堂正正、潇洒坦荡地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的夏习清哪儿也没去,在公寓里睡了整整一天,录个节目简直把他的精力耗得干干净净,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终于恢复元气的他背着画板准备去外面写生,刚走出门,就收到了陈放的电话。

    陈放是跟夏习清一起长大的发小,直男一个,几乎是被夏习清骗大的,但交情一直不错。

    “喂,习清啊。”

    “哟,还记得我呢。”夏习清用肩膀夹住手机,费劲儿地锁着门,这个公寓环境倒是不差,当初看中他就是因为是上个世纪的建筑,很有艺术价值,花大价钱租了下来,可很多设施事实上并不好使,每次锁的时候都费劲,夏习清平时也不着家,懒得折腾,可现在他拒绝了国外的offer,回来了基本就不准备再出去了,总得正儿八经找个落脚的地方。

    正好接到陈放的电话,夏习清顺嘴问了句,“哎对了,你现在是不是搞中介来着?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点儿的楼啊?”

    “你才是中介呢,你全家都是房屋中介。”

    “不好意思,我家是搞开发的。”夏习清笑了笑,“认真的,我从你那儿拿套房子,你帮我看着点儿。”

    陈放唉声叹气好一阵,最!最后还是妥协了,“您老想要什么样的啊夏大少爷?”

    “景观好的,安静的,地段别太偏,别一到晚上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价格无所谓。”

    最后几个字简直就是一把刀扎进了陈放心里,不愧是富二代,陈放在心里啧啧了几声,“您这要求可真够可以的,风景好又安静的都是小别墅群,那可都不在市中心啊。”

    “少废话,你那儿到底有没有。”夏习清坐着电梯下了楼,外头阳光不错,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你要是不想做生意我可就把这盆肥水泼别人田里去了啊。”

    “我还没说完呢,您老这要求给别人还真不一定能给你找出来,我陈放是谁啊,那可不是一般人。最近还真有一套房子,豪华公寓顶楼复式大二层,上下四百平米全落地窗,地段也贼好,那块儿住的全是有钱人,**性特别棒。要不等会儿我领你过去看看?”

    这陈放,关键时候还真不掉链子。

    “行,我下午去你们公司楼下找你。”

    “别开太好的车我求您了。”陈放想起上次他刚入职的时候,好不容易跟一起实习的小姐姐勾搭上,正要一起相约去公司楼下吃拉面,夏习清开着玛莎拉蒂去给他送西瓜的事儿,三言两语地就把人小姑娘给勾得魂都没了。

    夏习清乐不可支,“我打车去,放心吧你。”

    说是写生,夏习清也没找着个特别合适的地儿,以前生活的城市在长江上,他特别爱去江滩,春天的时候鹅黄色的柳枝软软的,夏日的向日葵开满了江滩,秋天有大片大片的芦苇,冬日里的雪景也很美。

    站在湖心公园的人工湖前,夏习清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江风。

    在心里呼啸而过,吹得胸腔空荡荡的。

    这里的风景实在一般,也没得挑了,夏习清随手扎了扎头发,后脑多出一个小揪揪,他站在画板跟前,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握着素描铅笔随意地勾勾画画,敷衍了事。身边走过来几个小女生,偷偷拍着他,夏习清也不在意,估计是在微博上看到过他,认出来了。

    湖边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长得倒是不错,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偶然会瞟他几眼。

    正画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丫头走到了夏习清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比她的脸蛋还大的棒棒糖,仰着一张脸盯着夏习清,看了半天,伸手抓了抓夏习清的衣服角儿,!,结结巴巴地开口,“哥哥,你、你可以给我画幅画吗?”

    夏习清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画画啊。”

    小丫头结巴了一会儿,又说,“那我想要一张嘛。”

    夏习清乐了,他看了看四周围,一个大人也没有,转了转手里的笔,“小家伙,你爸妈呢?”

    “我不知道。”小丫头舔了一口棒棒糖,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刚刚还在。”

    走丢了啊。夏习清叹了口气,“行吧,哥哥给你画幅画,你可不许动啊。”夏习清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花坛,“你坐在这里,记住,模特是不可以乱动的,乖乖坐着。”

    “嗯!”

    看见小丫头乖乖坐下,夏习清转身对刚刚还在偷拍他的妹子开口,“不好意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偷拍他的妹子一下子脸红了,这个网红小哥哥居然跟他说话了,还嘱咐她告诉工作人员有小孩走丢的事,哪里来的神仙小哥哥。

    自从夏习清给小丫头套上了“模特”的高帽子,小家伙乖到不行,屁股蹲儿都不带挪一下的,糖也不吃了,就这么举在胸前,夏习清看着就想笑。十分钟过去,从远处跑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嘴里喊着一个小名儿。

    “哥哥,我妈妈好像在叫我。我可以动吗?”

    夏习清笑着收了最后几笔,“动呗。”

    “妈妈!我在这儿!”小姑娘蹦蹦??地高举着她的棒棒糖,年轻女人赶紧冲过来抱住她,“吓死妈妈了,一回头你就不见了,心都快跳出来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小丫头拿棒棒糖指了指夏习清,“哥哥说给我画画,说我是模特不可以乱跑乱动。”

    夏习清取下画,递给了小丫头,“喏,你的画。下次跟妈妈走丢了,也是一样哦,要像小模特一样在原地等妈妈。”

    小丫头接过画,画上是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可爱,手里拿着的棒棒糖变成了仙女棒,她高兴得像是捡了宝贝似的,“谢谢哥哥!”

    年轻妈妈脸都急白了,又是说谢谢又是邀请他吃饭,夏习清笑着婉拒了,只是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你妈妈对你真好呀。”

    说完回到自己的画板前,正要收拾东西走人,之前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走了过来,夏习清在这圈子里泡了多久了,直的弯的一个眼神就认出来了。

    !

    “你们画画的都这么善良吗?”

    夏习清乐了,善良?这词儿可真是八竿子跟他打不着。他嘴角勾了勾,语气轻佻,“怎么,看上我了?”

    对方显然是没料到夏习清会这么直接,稍稍愣了愣,但很快又笑起来。

    “有烟吗?”夏习清收拾好东西背在身上,冲他挑了挑眉。

    男人很快掏出一盒价格不菲的烟,抽出一根递给夏习清,又殷勤地给他点上火,夏习清叼着烟凑过去。

    “谢谢。”他的嘴微微张开,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

    年轻男人正要开口,夏习清的手机就连响了好几声,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好友。

    [zzh:谁允许你擅自穿走我的衣服?]

    [zzh:麻烦还给我。]

    [zzh:你这样真的挺过分的。]

    低头看着手机的夏习清一下子乐了,笑得停不下来。

    他以为谁呢,原来是周自珩啊。

    [tsg:我哪样了?]

    [tsg:啊,那天晚上你没对我做什么吧,我半夜醒过来浑身酸疼,检查了好几遍呢。]

    对方不回复了。

    夏习清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周自珩气得说不出话的表情,越想越好笑,完全忘记身边还巴巴站着一个献媚对象了,对方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轻轻咳嗽了两声,“谁啊,聊得这么开心?”

    夏习清抬起头,张口就来,“我家养的二哈。”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一下。

    [zzh:你简直是我见过本性最恶劣的人。]

    这是什么小学生语气啊,哪里像个大明星。想起周自珩那张脸,夏习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寡淡的很,简直是索然无味。他礼貌地冲对方笑了笑,“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那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谢谢你的烟。”夏习清正要走,被他拽了拽。

    “怎么就没必要了?就交个朋友。”

    夏习清最烦被人纠缠,他脸色冷下来,一字一句道,“因为咱俩撞号了。”看见对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夏习清气极反笑,“我就纳闷了,怎么看上我的都想上我呢?”说完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背着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