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地之间, 一片漠然景象。

    裴无缺仍然以炼虚期的修为，出现在了阵法中央，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突然, 他一掌直接击向虚空。

    此时突然有个人影在黑暗中现身, 竟是个身着黑色长裙, 样貌极其妩媚的女子。只是瞳孔幽蓝, 背上半透明的纱质隐隐能看到卷曲如藤蔓的黑色纹身，指甲也皆为黑色，这竟是个元婴期的魔人！

    此女在他身后跪下：“罗刹海圣女罗敷, 拜见魔主。恭敬魔主现世！”

    裴无缺却是一片冷酷漠然, 他转头看向她：“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他知道有的魔渊早猜到他是天魔体，也早有人跟着他。

    “禀魔主，从您来昆仑仙境的时候。”罗敷道, 随即她解释, “您必须有人跟随。如今正道人人皆忌惮于您, 您需要我们。我们也盼着您能来领导众魔！”

    裴无缺面色漠然：“我不需要, 你们滚吧。”

    圣女却并不放弃, 跪下道：“魔主, 我们知道您目前还不愿叛出正道，可是尊者等人说了, 他们会等到您愿意叛出正道的时候。而且倘若您的师父，萧莲道君得知您是天魔体，怎会允许您留在她身边！”

    裴无缺转过头看她，眸底一片冷酷, 他突然逼近，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你若敢告诉我师父, 我定杀了你！”

    如果师父知道他是天魔体，肯定就不会要他了。

    如果师父不要他了，那裴无缺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唯一他肯定的是，一定是比之前天魔体发作，还要可怕百倍的事情。他可能真的无法再控制自己。

    罗敷立刻露出求饶的神色，她们这些魔人，根本没办法反抗魔主。更何况，魔主是炼虚期的修为！

    即便他不是天魔体，也是顶天的修为！

    她艰难地道：“属下不敢，不敢……”

    裴无缺将她一把扔开，只低声说了一句：“滚！”

    罗敷跌跌撞撞消失。

    裴无缺闭了闭眼睛。

    天魔体心魔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此刻他体内魔性翻腾，根本不能控制。他掐住自己手腕，很快变回正道元婴期的修为。

    不，师父不能知道，师父永远都不能知道他是天魔体。

    暗处一阁楼，罗敷回来复命了。她在几位魔渊尊者面前跪下：“尊者，魔主不愿意归来。”

    魔渊尊者都是化神期修为，一渊一尊者，如今是好几个尊者在一起。

    其中一人长叹一声：“这样不行，魔主不愿意回来，即便我们想做什么，也是不行的。”

    “他诞生于正道，定是因还对正道有感情的缘故。”另一个说，“不如将魔主就是天魔体的事告诸正道，尤其是要让他的师父萧莲知道。那他师父如何能再留他？到时候他叛出正道，也是情有可原了。”

    最开始说话的白胡子魔人哼了一声：“你敢直接告诉正道，不怕承受魔主的怒火吗！到时候别正道没覆灭，魔主反而回头毁了魔渊，我看你该怎么办！我看得用非常规的手段，让魔主对正道失望。”

    两人相互对视，有一个说：“魔主最在意的便是他那个师父。倘若我们从这个地方下手呢？”

    *

    萧莲在一片沉寂中熟睡，突然听到脑海中轻轻唤她的声音：“小莲儿，小莲儿，快醒醒。”

    萧莲睁开眼，发现自己醒在自己的意识海里，一只雪白的灵猫蹲在她面前。

    萧莲有些惊喜：“玉简！”

    玉简能以幻体出现在她面前，证明其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灵猫道：“我的伤快好全了。不过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沉睡到识海来了？”

    萧莲只道：“到群魔围攻，差点没活下来。不过既然我神识尚在，应该就没事吧。”她伸手揉了揉灵猫的头。

    灵猫不喜她弄乱自己的毛发，它只是像灵猫，又不是真的猫，它可是很牛逼的法宝。

    “你赶紧把你的伤治好吧。”灵猫透视了她一眼道，“你这伤得乱七八糟的，功力不足原来一半，把你原来打遍化神无敌手的修为都浪费了。”

    萧莲苦笑：“我如今也正有此意，只是之前一直不想去那人处，眼下是真的要去了。”

    在受伤前，萧莲的确是打遍化神期无敌手的修为。

    就说现在，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同时杀灭几只化神期的血魔，这是别的化神修士万万做不到的。

    只要她伤势恢复，这正道除了正道联盟盟主，宋虚上君之外，还没有能打得过萧莲的人。

    “对了，”灵猫正色道，“我似乎在意识界里，也感觉到你情绪异常强烈，发生什么事了？”

    一想到大师兄季景山，萧莲骤然沉默。

    她对灵猫道：“我发现季景山没有死，而且还入魔了。”

    灵猫是自青年时就一直跟着她的法宝，自然知道她宗门里那些人都有谁，闻言十分震惊：“你的大师兄季景山？你不是一直以为，青渊门满门都没了吗。”

    萧莲轻叹：“他没有死，可是却入了魔。而且八十年未曾见我，师门一事，实在变得扑朔迷离。如今只有找到月魔，好生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能将季景山再度抓到，自然更好。”

    萧莲看向自然地趴在自己床上，一副打了个哈欠，马上想睡觉的灵猫，问道：“你的感知能力什么时候能恢复。”

    灵猫摇了摇尾巴，它自己不把自己当猫，但是做出的举动又非常的……猫。“我也说不清楚，但肯定快了。”灵猫说，“只要我恢复了，就能感觉到天魔体的存在。”

    萧莲点点头，眼下要紧的是她先养好伤，才能应对即将出现的危险。顺便继续帮徒儿提升修为，她之前已经看过了，裴无缺修到元婴期实在是太迅速，其实根基未稳，还需要好生巩固，否则会对他未来的发展有影响。

    萧莲想到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也不欲与灵猫多说，告诉它：“你早日养好伤出来吧。”

    随后意识重新进入身体，醒了过来。

    刚醒来，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胖脸。

    萧莲一惊，随即又怒：“方玄！”

    方玄笑呵呵地：“哎呀，没事，我就是看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都睡一天了。”

    萧莲起身，先检查自己身体，服用了殷白衣的药，看有没有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尾巴之类的，幸好是没有的。松了口气，又问：“我徒儿呢？”

    她记得之前在引魔阵里遇到群魔攻击，七八个化神期，她精力耗尽睡了过去，但接下来的事就不记得了，萧莲脸色不好看，徒儿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吧，那个情况下，他一个元婴期怎么能逃生！

    方玄看得出她在想什么，按她坐下：“你徒儿没大碍，只是带你逃出来的时候灵力耗尽睡着了，眼下还在休息。”

    “你徒儿倒真是个能干的。”萧莲才发现清凉散人坐在不远处，正在喝茶，“他吃了一粒秘药带你逃生。你们运气好，他带你逃生的时候突然遇到天魔体觉醒，众魔被召唤。才成功回来了。”

    萧莲想下床去看裴无缺怎么样了，但随即，她仿佛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抬起头。

    然后，她摸了摸头顶。

    一对耳朵。

    一对毛茸茸的、会动的、软软的耳朵。

    方玄见她终于发现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清凉散人也笑了。

    萧莲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她就说为什么刚醒之时，方玄离得这么近看她。原来是因为，她长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殷白衣这个庸医！

    庸医！

    就不能搞点吃了让人没有副作用的药吗！

    远在青渊仙境青渊门的殷白衣打了个喷嚏，若无其事地擦了擦脸，他道：“肯定有人在想我了。”

    接下来，清凉散人说：“萧莲，先别着急去找你徒儿。咱们三合计一下你昏迷未醒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萧莲也不知道自己昏迷过去多久，坐下来道：“我在引魔阵中遇到了许多化神期的魔，想来天魔体真的在这附近出现。你们可遇到了？”

    方玄道：“天魔体的确出现了一瞬，隔得太近，我和清凉都感觉到了，隐约是炼虚期的修为，不过没等我们追过去，他很快就消失了。但这是天魔体第一次正面出现，估计已经引动了魔渊。现在我们已经给正道联盟回了消息，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如果天魔体现在还是炼虚期的修为，那咱们正道还是有回天之力的。”

    在此之前，正道一直不知道天魔体是什么时候苏醒的，所以也不清楚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只是按照最坏的打算去估计。如果灵猫已经感应到，天魔体其实是炼虚期的修为，那正道其实还有控制天魔体的机会。

    清凉散人道：“不过眼下……这麒麟山庄还是有些问题得处理。你们还记得吧，昨天咱们布阵的时候，这整个麒麟山庄，竟然是一个九阴引魔阵。”

    三人对视了一眼，方玄则笑了笑：“看来得找章北山问清楚了。”

    不过一刻钟，三人都是化神修士，瞬移出现在了章北山别院的门口。

    章北山已经听到了动静，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诸位化神前辈，有什么事直接招呼我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章北山。”方玄笑眯眯地，突然伸手向他抓来。

    在半空中，他的手掌就浮现到宛若半个别院这么大，顷刻就要朝章北山压过来。

    章北山脸色巨变，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身上那身人皮立刻褪去，原正此‘人’根本就不是章北山，而是一个元婴期的魔人！他生着苍白皮肤，眉间有古怪纹路，指甲、嘴唇皆为黑色。而真正的章北山，早不知道被他吃了消化在何处了！

    萧莲也猜到，他才是那只真正住在岩屋里的魔人，在麒麟山庄潜伏恐怕已有几十年之久，将这麒麟山庄修成九阴引魔阵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天魔体现身！

    如此狂热，倒不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魔人章北山大声狂笑：“我潜伏正道几十年，无人发现，正道何悲！我已知我主是谁，等我主降世，便是正道末日！”

    他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三个化神修士，也根本不打，突然扔出法宝，疯了般往外遁逃。

    因为萧莲有伤在身，这等打架之事她就不上了。此时是清凉轻哼了一声，瞬间就追了出去。

    但随即他脸色就变了，这魔人章北山竟不知用的什么法宝，遁术极快，他竟有些追不上。

    方玄却是一惊：“他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天魔体在何处了！”

    或者，只是为了搅乱他们的心神，胡乱说的？

    清凉散人表情一厉，立刻准备使出瞬移的绝招，将这麒麟山庄庄主抓住好生盘问。谁知他还没瞬移，那魔人章北山却又顿住了，他突然看向某个方向，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的表情十分奇怪，类似痴迷，又似狂喜。竟在浑浊中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三名化神修士的方向。

    方玄最先反应过来，猛地道：“清凉，快抓住他，他知道天魔体是谁！他――”

    清凉散人也反应过来，猛地瞬移，正要控制魔人章北山的行动。

    方玄的最后几个字也喊出：“――要自爆了！”

    话音刚落，魔人章北山果然已经浑身充满魔力，迅速膨胀至三倍余，冷笑着仿佛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清楚，砰的一声，他已经炸成一团血雾。

    萧莲三人茫然地看着天际的一团血雾，方玄气急道：“清凉，你一个化神期，竟然没追上个元婴魔人，还任由他自爆了，你――”

    清凉散人老马失蹄，也有些恼怒道：“谁知道他会突然自爆。”

    萧莲则感叹：“这魔人倒也忠心，为了不然我们知道天魔体是谁，竟直接自爆了，一丝魔魂都不剩下。”

    如果还有魔魂剩下，那凭借化神修士的能力，是可以进行搜魂的。

    她拍了拍方玄的肩：“罢了方玄，清凉也不想，他辛苦装灵兽装这么久，竟然换来这么个结果。走吧，我想去看看我徒儿，你一起去吧。”

    方玄也无可奈何，魔人章北山已经自爆了，再怎么都没有办法。

    他只能和萧莲一起走了。

    清凉散人在背后飞来，有些恼怒：“装灵兽怎么了，谁像你们俩这么愚蠢，非要去干苦力……”

    他N啵N啵说了一路，一直到裴无缺的住处。说到最后一句：“灵兽就没有兽权了吗？”

    裴无缺的住处已经到了，他住在章北山安排的麒麟山庄的一处华丽宫宇。

    想到麒麟山庄，萧莲才想到一件事，刚她们逼死了魔人章北山。真正章北山恐怕是凶多吉少，这麒麟山庄大大小小的也应该要知道一下，因此招过一个麒麟山庄的下人，将事情简单经过告诉他，让他去找个麒麟山庄能管事的人，来处理这些烂摊子。包括麒麟山庄这个九阴引魔阵，也必须要拆除。否则魔物极容易滋生。

    山庄下人应诺去了，萧莲等三人绕过一片荷池，才看到躺在屋中养伤的裴无缺，他躺在躺椅上，表情有些苍白。看起来是刚醒的样子，正在另一个人的服侍下，吃下一枚丹药。

    看到萧莲来了，裴无缺要起来：“师父！”

    萧莲见他要动的样子，立刻把他按住。“别动，你伤势未好。”说着，萧莲双目自然浮上一层灵力，用修为将裴无缺体内一扫，果真有灵力使用过度，丹田受损的情况。

    她轻轻一叹，之前带着她逃生，应当很不容易吧。

    她没说什么，手上却浮起一层淡蓝色灵力，浸入裴无缺的体内，滋养他的丹田。

    裴无缺并没有抵抗，小时候萧莲常用灵力替他滋养丹田，已是极习惯了的。只要她的灵力一入体，便觉着既熟悉又极其舒服。躺平任萧莲给他修补丹田。

    随即裴无缺却发现，萧莲戴了一顶奇奇怪怪的帽子。

    萧莲很少戴帽子，没别的原因，她单纯觉得戴帽子不好看，但是现在，她戴了一顶一看就是临时赶工出来的，针线粗糙的黑色帽子，这帽子还是用了极特殊的布料制作，神识一下扫过去，竟是看不透的。

    “师父？”裴无缺疑惑。“您戴顶帽子做什么？”

    萧莲轻咳：“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冷。”

    裴无缺却仿佛觉得，那帽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忍不住想上前，揭开看看帽子下面究竟是什么，但是很快被萧莲躲开了。她道：“做什么，师父都觉得冷了，你还要摘师父的帽子！”

    好吧，见师父极为抵触，裴无缺不动她的帽子。

    萧莲是肯定要戴帽子遮住那一对突然长出的猫耳朵的，因为她觉得非常丢人。哪个正道魁首的脑袋上，会长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人家会怎么看她！更不能让徒儿看到，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太丧失威严了。

    但此刻清凉散人看了裴无缺半天，眼睛微眯。

    他总觉得裴无缺，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

    他随即道：“裴无缺，我记得你你初来麒麟山庄时，这假章北山礼遇你，你们又在宫宇里秘密谈事情，究竟谈的是什么？”

    裴无缺看了眼萧莲，萧莲挑眉，表示其实她也是想知道的。

    于是裴无缺只能解释道：“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我其实是在为隐阁做事情。章庄主当时想让隐阁在这麒麟城中开个拍卖行，他好入股罢了。所以才如此讨好我。”

    清凉散人并不满意如此简单的回答，又要继续问。“这隐阁我知道，最近各大修仙界都有它的店铺，听说背后有一大能。你说你为隐阁做事，可有什么证据？”

    萧莲一听他竟有怀疑徒儿之意，有些不高兴了，淡淡道：“清凉，适可而止，这是我徒儿。”

    裴无缺为隐阁做事，她听他说过，觉得没什么。孩子还不能有些私房钱了么？尤其是裴无缺直接大手笔，替她购置了十余朵千年紫菱花，让她好生将枯荣剑修好，不用担心钱的事，让萧莲感动之余觉得，徒儿有钱真好。

    清凉有些不服气，但是被方玄扯了一下。

    萧莲很少这样说话，她这样说话，那就是生气了。

    萧莲真的生气十分可怕，大家谁都不想招惹。毕竟萧莲在全盛时，那战斗力可是横扫化神期无敌手。

    他俩加起来都打不过萧莲。

    虽然她现在有伤在身，但吊打清凉应该是没问题的。

    此时天际突然闪现一道灵光。

    方玄伸手，将灵光握在手里，看向三人道：“正道联盟终于回信了。”

    此番萧莲等三人来寻天魔体，竟真的惹得天魔体现世，已经是彻底惊动了三十六魔渊，和正道十八界。现事态变得严重了起来，三十六魔渊都已倾巢而出，寻找已经现世的天魔体。正道十八界也集结蓬莱仙境，想让正道联盟拿出个办法来。

    他们已经等正道回信，等了许久了。

    方玄一看，却是咦了一声。

    随即他抬起头，看了看几人问：“你们可知道神魔大陆？”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清凉道：“神魔大陆谁不知道，是一片存在于蓬莱仙境之中的上古遗迹，传说其中天材地宝无数，灵气四溢。但已经在修仙界存在了上百年，怎么了，正道联盟怎会突然提到神魔大陆？”

    方玄将灵符收起，郑重说道：“神魔大陆要开启了！”

    没有人看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裴无缺的眉头微微一跳。

    前世的他，便是出生于蓬莱仙境。

    萧莲则将灵符拿过来看。

    正道联盟的确突然监测到神魔大陆开启了。正道联盟推测，天魔体很有可能会去神魔大陆寻找上古的天材地宝，因此让诸位一起去寻找天魔体。而且借着神魔大陆开启的契机，正道也可以借机进去，寻找一些天材地宝，提升正道的实力水平。

    不仅他们这些化神修士要去，正道十八界大小门派都要去。

    与此同时，天边再度划过一道灵光，这道灵光却是带着紫色，是萧莲的专属灵符。萧莲将灵符捏在手里，里头突然幻化出一个人，落地成一仙姿飘飘的少女，温柔地道：“正道联盟盟主宋虚上君，诚邀青渊仙境萧莲道君前往蓬莱仙境，共商天魔体降世一事。”

    因萧莲是青渊仙境的正道魁首，而方玄清凉二人不是，因此没有正式请帖，只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萧莲。

    没办法，即便在众多正道魁首里，萧莲也是最特殊的。因为她最年轻，并且是鬼谷子的传人，在驱魔一事上很说得上话。

    而且她全盛时，也是战斗力爆表的存在。除宋虚上君外，应该是打遍正道无敌手的。

    萧莲则无所谓地笑笑，对裴无缺说：“等你养好伤，我们就出发吧。”

    裴无缺应了声好。

    “不过在此之前，你要陪师父去一个地方。”萧莲轻轻叹了声，想到要见那个人，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很是逃避，她叹道，“师父这伤，也必须要治好了。”

    裴无缺再度看到，师父的帽子动了动。

    所以帽子下面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