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跟他不熟,一点也不熟。
我跟其他兄弟姐妹虽不亲近,可表面礼数还是有的,大家也会说说话,我心里还是把他们当做哥哥姐姐,可白相与从小到大没跟我说过几句话,看都没多看过一眼,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我行走江湖时,更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况且我师父和他师父是师兄弟,这些年独一剑来过宝鸣山数次,他一次也没来过。我也和师父下山拜访过独一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未和他见过一面。我始终没感觉到他是我的哥哥,估计他也没当我是他妹妹。
白相与向我走来,我正了正身体,向他一拜:“七皇兄。”
白相与颔首:“嗯。”
这是成年后我与他第一次见面。
他的容貌确实出众,风采绝佳,满足少女所有的幻想。
他问∶“习武怎么样了?”
我说:“惭愧,不能和皇兄比。”
白相与似笑非笑∶“在宫外很快活吧?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回来。”
我没想到他还关心我回不回来,说∶“十五在外,也时常想念家人。”
白相与挑眉:“你的家人都有谁?”
我说不出话了,我敢肯定他是来找茬的,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他的。
他就看着我,非要等我开口,气氛一时僵住 ,直到五哥白倾走过来。
“七弟,十五妹。”
我舒了口气∶“五哥”
白倾问:“你们在干什么,两人看着又不说话。”
“没什么。”白相与依然看着我,“白冷越来越漂亮了。”
白倾笑道:“是啊,女大十八变。”
我微笑说:“两位兄长才是人中龙凤。”
白相与和白倾站在一起,样貌神似,身高也相仿,两人都是一个妈生的,小时候更像,经常让人认不出来。
白相与和白倾是双胞胎,你要问为什么一个是五皇子,一个是七皇子?这里有一个故事,当年宁香宫的谨妃和梦过宫的文妃同时生产,在后宫,当大的总比当小的要好,所以两个妃子都拼了命地去生,搞得父皇两头跑。谨妃厉害点,先生出了白倾,父皇大喜。谨妃先生了个男孩,功德圆满,正想安心昏过去,肚子又痛了起来,还有一个!消息传到梦过宫,文妃顿时双眼大睁,“啊啊”大叫,太监宫女全跪在地上求神拜佛,太医擦着汗喊加油,上好的锦被全被抓破,终于赶在白相与生出来之前,把六皇子白以莫生出来了。一天三个皇子,最高兴的当然是皇帝。
渐渐地其他皇兄皇姐围在白相与和白倾身边,我便退了出来,在一旁喝酒。宫中御酒确实不错,走的时候多带几瓶 ,孝敬师傅他老人家。
正喝得畅意,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我抬头,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大臣正看着我,眼神怔怔的 ,原来是季丞相,季龄。
我问:“季老,有何事?”
季相反应过来,摇摇头,笑到∶“小公主越来越像离妃了。”
我笑不语。
季相问∶“小公主在外过得可好?”
我答∶“劳季相挂心,还行。”
季龄叹息:“八年了,小公主在外习武八年,年年都不回来,刚才老臣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一个大臣过来把季相拉走,我听见低低的声音∶“你还忘不了……”
哦,我娘钟离在当年是有名的第一美人,听说迷倒了不少人,父皇就是其中一个,她却钟情于当时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萧冷,两人也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可惜后来萧冷战死沙场,娘也进了宫当了离妃,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
父皇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给他跪下,祝他活到一万岁,然后各坐各位,白相与坐在父皇身边,不时与父皇交谈。而我,自然是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酒席过半 ,我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然后就对上了父皇的眼睛 ,父皇的眼神,不像一个父亲看女儿,倒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整晚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宴会终于散了。
我一个人走回留离宫,没想到宫内竟亮着灯,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在门口守着 ,见了我喊了一声小公主,我点头进去,殿内都打扫干净了 ,心里很满意 。
我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说:“奴才叫小明子。”
小宫女说:“奴婢叫小梦。”
我微微一笑:“多大了?”
小太监说:“奴才十六了。”
小宫女说:“奴婢也是十六。”
看着他二人恭恭敬敬的样子,我说:“比我还小一岁呢。”
便打发他们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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