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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学堂问答

    古今论宙皆苍茫,有史便有大夏藏。世事舛乱频更迭,成庸历劫循古列,宋踏旧尘出新节。北有大汉擎天柱,长刀奴虏着汉服。和田美玉聚仙神,烈风关度大漠生。

    山海山,山海相连十三山。

    十三山上神魔坛,

    自古圣贤欲指染,

    鱼龙混杂存进难。

    大夏南,雨幕帆。

    巨木森森百族立,

    珍宝不尽十万山。

    十万绵延有时穷,

    摩云壮士威名凶,

    力拔山兮慑群雄!

    北上立宛圈天马,

    西去楼兰浣金沙!

    婆娑国,沙弥家。

    金油饰面玉袈裟。

    ……

    一个简单的木质材料搭建的凉亭,几根凌乱的茅草,在风中摇曳,凉亭内摆放了一个类似八仙桌的石质平台,周围摆了三个石凳,和一个躺椅。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慵懒的依靠在藤椅上,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少年的朝气,与闹腾,在清风中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手里捧着一本《云上通史》,细细念着上面的歌谣,孔越长叹了一声。十二年前携火光照亮,笼罩峰阳村,孔越降生。一时间云上十二国修士大能齐聚九峰山,以为重宝出世,天地异象确实一闪而逝,众修士索查多时无果,遂逐渐离去,偶尔有人心存侥幸一呆数年,最后不了了之。九峰山位于云上大陆大夏附属国南部,周围东西北三方数万里皆是丘陵平原,再无高山,除了几处河流横亘,一马平川直达帝都庸城!九峰山往南连接雨幕国十万大山,而峰阳村则是九峰山南麓的小山村,九峰山有九座山峰直插云霄,不是神秘的九宫之势,似乎是中间最高,其余八座呈拱月之势,主从有别!

    孔越出生到现在,村里时传言他早慧,这也是逼迫无奈,总不能装成弱智,整日活泥打滚!

    孔越合上手中的书本,抖了抖衣衫,看了一眼接近正午太阳,往家中走去。

    “小越,快点回来吃饭,早晨夫子派人来通知下午要求你们去学堂。”母亲端好饭盘,摆在桌子上,见孔越回来赶紧招呼。“还让人送来了一套衣物,当真好材质,夫子真是善人。”

    “妈,今天好像比以前丰盛很多呀!”孔越有些惊讶。

    “当然今天是我儿子十二岁生日,第一个本命年自然要丰盛一点。”母亲满脸笑容,看着快有自己高的孔越满是幸福。

    “谢谢老妈,老爹什么时候回来?”孔越抓起自己面前的一个肥厚鸡翅,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他喜欢吃鸡翅,因为鸡翅不会因为肌肉厚重成丝状,既有劲道又不肥腻,更值得称赞的是容易入味。

    凤阳村,钱财只有出了村寨才有用途,例如采购衣物首饰日常金属工具还有细粮!大家吃的都是一些粗粮和肉食,因为靠近大山,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水吃水,九峰山物产丰富,野果,野兽数目繁多,这些年来孔越除了见过一些常见的生物,还偶尔见识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不过他们似乎也不会来惊扰村寨,村寨周围的两丈多高的荆棘篱笆墙就是分界线。

    好笑的是,肉食充足,想吃一些清淡蔬菜或者精米精面还得去北方的御风城采购。孔越如果听见那个地方穷了,指不定也会蹦跶出一句:岂无肉糜呼!

    “你父亲大约日落回来,村里的青壮人力都一起去,没问题的!”母亲宽慰道,只是眼神深处一缕愁思一闪而过。

    “老爹说今天给我带礼物……”孔越咂了咂嘴,吐出鸡骨头,口中喃喃道。

    “你小子,都不小了,今天过后就是半个成人了!整天还想着礼物!”母亲笑骂。

    ……

    午饭吃完,孔越按照母亲的叮嘱,其实是夫子传话的,沐浴更衣。说是沐浴,孔越也不愿意在狭小的木桶中洗刷,直接跑到了村外从九峰删山缝中流出的清泉潭清洗,清泉潭水质清澄,但是鱼虾很多,流水平缓的地方甚至能够看到以下比较大的活鱼。最主要的是清泉潭旁边长了一种植物,好像有微微的碱性,能够有效去污,洗完澡会清爽一点。

    夫子,是三年前从御风城来的,具体姓名无从得知,夫子也不说,只是告诉村子里的人,他姓白。夫子一身书生打扮来到村寨投宿,没想到一住就是三年,村里人帮忙在村口修了一个茅草房,一间学堂,还有一个凉亭,凉亭就是孔越之前读书的地方,视野很开阔地势也很高,能够俯瞰整个村寨,一条石板路联通九峰山和村寨。

    孔越施施然走进学堂,刚一进门便听见有人大叫:“夫子,越哥儿又迟到了!”

    孔越满脸黑线,自己不过是洗澡久了一点,况且自己真的有迟到那么多次吗?

    “孔越。”夫子坐在案首,手里拿着一个折扇,抬头瞄了一眼孔越。

    “学生在!”

    “给我个解释,否则这顿板子你挨定了!”夫子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多谢先生大量,夫子容禀,小子常听先生教诲,知今日乃我等开笔礼之日,特慎重梳洗一番是有道理的?”他也不敢自称学生,想把气氛活跃一下。

    “确实如此,礼当慎重”夫子捋了把胡子,点头道。

    “先生还曾告诉小子一句经典,学生时时记在心里!”说完还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夫子,见他脸色稍霁,心下得意。

    “哦?你说说看”夫子一副感兴趣,或者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的样子!

    孔越立马正了正衣襟,向夫子做了个标准的学生礼“先正衣冠,后明事理!”这时夫子有点好笑,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为何”。

    “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孔越施施然道。

    夫子面色大悦:“善!哈哈,你小子的马屁怕的夫子我喜欢!好了,各自坐好!”

    夫子从桌案前站起,看着下面的十来个孩童,“夫子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三年来与你们衣食与共,今天夫子当领你们入门,行入泮之理!”所谓入泮,俗称破蒙,也就是开笔礼,只有开笔礼后才能算是真正的读书人,或者说云上十二国认可的读书人。

    “第一项,着汉服正衣冠!”夫子之前已经交代好,所以这第一项算是过了。所谓元服,宽袍大袖,领襟平滑厚实,整体呈月白色,古代比较正式的服装。

    “第二项,开天眼!”

    夫子神色郑重,从笔枕上取出一直从未用过的新笔,沾了沾砚台中的红色液体,朱砂!

    朱砂,又叫辰沙,各朝帝王亦把辰砂作为国宝,点批状元便是用它,有开运祈福,镇静安神之效。夫子每走到一人面前,对面的孩童都会笔直的站起来,盯着夫子,而夫子也郑重在其眉心一点,一个红色的朱砂痣便出现在双眉中间,以后夫子点点头示意其坐下!轮到孔越的时候,孔越心中虽不那么紧张,却也严肃慎重,不管是出于对孔圣人的尊重,还是对夫子的人格年龄的敬意都应如此。只是当朱砂点在眉心的时候,孔越突然觉得有点不一样了!原本他以为这仅仅是个仪式而已,但是现在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此刻孔越不单单觉得眉心微凉,而且好像清醒了很多,脑袋也很灵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海里生了根!不对呀,不应该是错觉才对,这个世界有点奇怪,似乎有点超自然了。

    夫子也是很惊讶的看着孔越,见他表情疑惑,便开口问道:“孔越,怎么了,有什么感觉?”语气里隐隐有些期待。

    “夫子,我好想感觉突然间明白了很多道理!却又说不清楚,所以有点苦恼”孔越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夫子脸色一怔,随即掩饰过去,示意孔越坐下,便不再关注孔越继续给其他孩子开天眼。片刻后孩子们都开好天眼。夫子抚了抚衣衫说道“起立跟我走,入泮!”

    夫子领在前面,带着学生来到学案后面的内堂,前面有一个半圆形的水池领着学生一一跨壁桥,来到圣人像前持学生礼一一叩拜圣人像,再拜夫子,夫子也一一回礼,并收下了学生们送上来的六礼束修(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

    片刻后,夫子长舒一口气,站到所有孩子前面,,指着背后的一个“人”字。“欲学文,先学人。你们先学写这个人字,再写好这个“仁”,稍后夫子亲自教你写!”说完夫子便走了下去,沿着过道认真的看了一下每个学生,有持笔不稳,姿势端的,夫子均一一矫正。

    “人,一撇代表做好事多,一捺代表做坏事少,正义压倒邪恶。一撇代表成功,一捺代表失败,想要考取功名,需得以恒心为友,以经验为佐,以信心为哨。一撇代表女人,一捺代表男人,因为男人比较强壮勇敢,要前负起责任”

    “孩子们,你们记下了吗?以人为本,以仁为心!我不要求你们能懂,但是你们一定要牢记!”最后这半句话已经微不可闻,唯独孔越听到了,心下巨震!

    “今日,你们正式入我门下,夫子的要求不多,为人,为仁。为人者,首孝悌,盖生我者父母,伴我者同胞。次者,当顶天立地,为我等人族开疆拓土争那生存之地。再次者礼朝君王!为仁者,首本善之心,以善念推己及人,以恶念束敌卫人。次者,有教无类,众生平等!此为为师律亦为为师之恨“夫子有些惆怅,眼神缥缈空洞望向远方。

    孔越突然间感觉夫子的形象伟岸而又仓皇遗憾,夫子定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就凭将天地君亲师中的,亲放于君之前,便可看出似乎有故事在其中,更何况折 众生平等之说。突然间孔越对夫子多了一层敬意,无关身份,崇敬的是其年长的经历与高远的境界。

    “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外面的时间是什么样子的吗,今天为师就告诉你们”夫子终于在一番说教之后给我孩子们一点甜头,孔越也是非常激动,不过不想其他孩子那么脸色通红。

    “我也不知道我们生活的地方叫什么,但是自古流传云上十二国,世人皆称之“云上”!夫子顿了顿,“能得载道法,方可步云上!”之后久没在继续说下去。

    “敢问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学生觉得不知所云,这句表达的意思很懂,学生不明,何为载道法?如何云上?还望老师明辨。”孔越可以说此刻的求知欲,达到他有生以来最为强烈的地步了。孩子们也是一脸憧憬,迷茫。

    “孔越,此谚你需谨记!现在你们都给我记好这几句,将来你们就懂了。”夫子也没回答孔越的提问正如当初仅仅叫他们唱儿歌,背一些锦句,而不教授任何书写,与功名有关的经义。“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午后让你们的而父母到我这里来领取紧身紧身衣服,今天穿的元服不准许损坏。夫子今日下午要离开村子前往御风城为你们选取礼物,你们听明白了吗?”

    “诺!”一群小鬼哄然而散,比来时更轻快的步伐往家里跑去,好让父母看看自己开了天眼明了痣(智),只有孔越微微落后众人,待众人走后缓缓转过身来对夫子行了一礼:“夫子!学生想学载道之法!”

    夫子就这么站在太上看着他,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表情,就这么仔细看着孔越,似乎想把这个一直让自己惊讶的孩子王看穿。孔越没有躲闪目光也勇敢的迎了上去,他内心有种渴望,这种渴望折磨了他将近九年了!孔越知道只有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更远,知道的更多,或许夫子现在的高度也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好,待为师后日归来再与你详说一番,今日你还是一个刚刚破蒙的小孩子,好好享受这两天,去吧”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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