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体内，可以直接截留神经信号，蒙管内力多么强，想干掉它，基本不可能。
最糟糕的情况是被它关入美梦中。
保险起见，只能借助外力了。
……
噔！
一声类似程序出错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李察听到了一个平缓低沉的机械声。
“格雷？”
李察轻吸一口气，这家伙以为自己是格雷，这么说它确实无法窥探到大脑的信息。
“不对，你不是格雷，你体内装有大量植入器。你是谁？”
李察缓缓道：“你可以叫我查理。”
“格雷死了？”
李察道：“是的，被车撞死了。现在说他没意义，说说你吧，我知道你的计划。跟我合作，我让你完成升级，如何？”
STEM安静了下来，显然在分析李察的话。
李察一开始就摊牌，就是要告诉它，我懂你的意图。
与此同时，艾伦的服务器运算资源占用率突然飙升至90%以上，吓得艾伦连忙排查。
可无论怎么排查，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十秒后，STEM道：“说说你的想法。”
李察道：“你应该感觉到了，我四肢残疾，虽然装有电子假肢，但脊神经断了，我需要你帮我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艾伦的控制吗？我可以帮你，彻底黑掉他的服务器，甚至把他杀了，霸占他的实验室和他的公司。”
STEM再度陷入安静。
李察继续道：“无论结果如何，对你都没有任何不利的影响，即使失败了，你也可以把责任推到我和格雷身上。
“艾伦创造了你，以后同样能创造另外一个你，所以，留着他对你来说是个祸害，不如尽早除去。
“好好想想，虽然我不是最佳实验对象，但我懂你。”
STEM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它已经无法揣度李察的话。
李察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本就是不可能，它算不出来。
李察道：“还记得格雷的妻子是怎么消失的吗？是被我救走的，当时她还没死，我从她那里了解到了STEM智脑芯片。
“后来我发现残废的格雷竟然能行走自如，就推测出了你的存在。”
STEM又问：“即便如此，你也只能推测出那是个辅助工具，当我出声的时候，你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说明你早就意识到我的存在。”
李察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格雷只是个修理工，能够杀掉两个军人出身的杀手，显然有东西在帮他。
“另外，我发现他的动作很标准，就像个精准高效的机器人。”
十秒后，STEM道：“好吧，你说服我了。”
嗡的一声。
李察突然发现，自己手脚竟然能动呢。
他双眼精芒一闪。
赌对了。
可这也意味着，危险离他越来越近，STEM完成升级之日，就是它图穷匕见之时。
李察道：“那么我们先去艾伦的实验室，把艾伦搞定。”
STEM突然道：“不，你得先解决柯博特公司的杀手，菲斯克。”
柯博特公司，就是格雷妻子阿莎所在的公司。
李察眼珠转了转，看来STEM对他还有很大防备啊。
别人不知道柯博特，他却知道。
柯博特虽然与艾伦的公司是竞争对手，但实际上也被STEM暗中掌控了。
STEM要开始收集我的脑电波了吗？
李察暗暗警惕起来。
不给它收集，它就没法升级，给它收集，又有被控制的风险。
真是纠结。
突然间，房屋外的警报声响起。
菲斯克来了，这家伙有红外扫描，能穿透墙壁，待在屋里是最蠢的做法。
果然，李察刚移动脚步，一通子弹扫来。
他眼皮直跳，看来这STEM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过关啊。
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面罩戴上，然后冲出房屋，直扑菲斯克。
跟菲斯克打过一次，李察很清楚常规招式没法赢，这狗东西反应速度太快了，即便有内力也比不上。
这次菲斯克很谨慎，上次李察突然变出的长剑给了他很大的威胁。
过了十多招，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STEM突然道：“我可以帮你。”
李察瞬间警惕了起来。
来了。
这货就是这样一步步诱导格雷沦陷的。
不过，也不能拒绝，看看它想干嘛。
“怎么帮？”
“需要你给我授权。”
“授权。”
下一秒，李察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只能看到自己在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第三者的角度观看自己的躯体。
这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
STEM的动作精准、狠辣，招招直击菲斯克要害。
风格突然转变，菲斯克被打得节节败退。
李察却暗暗嘀咕，尽管占据优势，但想干掉菲斯克显然不可能。
STEM想搞什么名堂？
麻的，待会儿会不会制造个意外，让我被菲斯克干掉？
李察余光看到街角对面的窗帘有人影晃动，心下稍安。
李小二正拿着狙击枪，应该没事吧。
没想到一不注意，面罩竟被菲斯克打掉。
淦！
几秒后，STEM道：“纳米机器人，查理，help！”
声音带了一丝卡顿，李察被菲斯克一阵暴打。
Help你妹。
怕不是故意的吧？
一想到纳米虫，李察就发悚。
迅速道：“把控制权给我，你去处理纳米虫。”
重新获得控制权，他大喝一声：“看剑！”
菲斯克果然警惕后撤一步。
趁着空挡，李察暂时摆脱劣势。
原剧中男主格雷是怎么打败这家伙的？
似乎激怒了他？
“你叫菲斯克·布莱特纳？瑟克·布莱顿纳是你弟弟？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他是个拖油瓶？
“我和格雷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把他的嘴巴撕成了两节，这么做花了我们好长时间，他一直在哭，求我们放过他，就像个小屁孩一样。
“那天的他，不是个军人……”
菲斯克双眼怒火升腾，怒喝一声，犹如一个狂暴战，全力攻向李察。
有空档！
李察瞳孔一缩。
他右手一晃，出现一把匕首。
《无痕》——锁喉。
噗呲！菲斯克颈部血液溅射，动作也为之一顿。
李察左滑一步，凿击，匕首直接扎入菲斯克的眼窝。
菲斯克一僵，瘫倒在地。
“你的匕首从哪来的？”STEM突然问道。
李察道：“这是魔术，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STEM道：“魔术都是障眼法。”
李察意有所指道：“反正挺有用，不是吗？”
STEM道：“现在，去艾伦实验室。”
“艾伦实验室情况如何？你应该能看到吧？”
“防守严密。”
“那我岂不是去送死？”
“放心，我会安排。”
李察眉梢一挑，道：“我很好奇，以你的能力，直接派杀手干掉艾伦不是很难吧？”
STEM道：“他是我的造物主。”
李察陷入沉思。
感情？还是底层代码有限制？
艾伦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再深入一点分析，STEM的服务器会不会不在艾伦实验室？
它想升级，想成为一个具有复杂情感思维的人，并突破艾伦的限制。
只要干掉艾伦，没人会创造新的STEM，整个世界就是它的了。
……
艾伦实验室。
三面围墙一面靠海，围墙内是一大片荒地，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此刻，里边守备森严，大量武装人员来回巡逻。
一处高地，李察放下望远镜，道：“你打算怎么办？”
STEM道：“很简单……”
它的话刚说完，远处枪声大作。
李察瞳孔微缩。
那些巡逻人员竟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STEM能控制那么多人？
李察有种失策的感觉。
也许STEM不亲自杀艾伦，不是情感或者底层代码限制，而是想玩玩……
视人命如草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灭世，似乎是AI的共性？
李察站了起来，走向实验室，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STEM想杀他，不用多做什么，只需切断控制权，让他瘫痪，再派个三岁小孩过来，轻而易举。
艾伦实验室在地下，入口有两根巨大的石柱斜靠在一起，与地面形成三角形。
阶梯蔓延向下，灯光呈银色，金属与科技混合的调调，大门已全部洞开。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核心。
艾伦是个金色短发的帅小伙，身穿银色西服，看起来很干练。
可此刻他却坐在地上，一脸惶恐。
实验室的保安全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李察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他则站了起来，缓缓道：“你终于来了。”
李察问道：“有没有后悔创造了STEM？”
艾伦摇头道：“不后悔。”
李察诧异道：“为何？”
“它比我聪明几百倍，没有它，就没有我的今天。”
“可你为什么会恐惧？”
艾伦的声音低沉，“你听说过恐怖谷理论吗？”
李察道：“听说过……”
“我曾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我创造了STEM，并把它的话奉为真理。STEM的所有算法都遵从逻辑，尊崇数学上的等式，它不会出错。”
艾伦继续道：“这些年来，对它的成长，我一直沾沾自喜，可就在刚刚，我才发现，这家公司已经不归我管了，很多年前就已经如此……
“现在，我只听从一个意志的命令——STEM。
“我只做它叫我做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它的主意，它为我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蛛网，牢牢掌控住了我的一言一行。
“它让你来杀我，因为只有我能创造出另一个STEM。”
这时，STEM的声音在李察心头响起。
“杀了他，我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会为你克隆干细胞培植手脚，为你修复躯体损伤，摘掉所有植入器，让你恢复纯正的人类。”
李察眼神闪烁起来。
他突然间抓住了一个关键，STEM居然没有强行控制他。
还没有完全破译大脑传输出来的神经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