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抱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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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想x4

    大家本来一窝蜂在音响旁边研究, 猛然听到一阵乒铃乓啷,像是舞台一角垮了。

    “怎么回事儿啊?!”

    循声看去,一团红布遮罩下,似乎是两个摞叠的人影在下面拱了起来。

    远远看去,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是什么状态。

    阮音书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牙齿, 撑着地板坐了起来。

    程迟不知道怎么跑到了她身下,帮她分担了好些跌倒的疼痛,只是两个人在纠缠着倒下来的时候撞上了, 她牙齿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

    她持续揉着自己的牙关:“你还好吗?”

    “没事啊。”程迟把红丝绒的幕布掀到一边, 但还是下意识的,屈起手腕在下颌角处压了压。

    大概她牙齿撞上的,是他的下颌骨吧。

    想到那个场景,阮音书感觉有一股火顺着脑袋往上窜, 在发顶蔓延开熊熊之势。

    她抿了抿唇。

    “都还好吧?没事吧?”排练的小姐姐过来查看情况, 朝阮音书伸出一只手。

    阮音书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头:“没事没事。”

    “你说你们也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得那么响,我以为是什么砸了。”

    “我是看你们都围过去, 也想去看看, 结果没站稳……”

    “哦,”小姐姐一拍脑袋, “音响插头松了,刚刚没播出来,所以我们才围过去看。你们俩在这边排戏,可能是没看到。”

    阮音书“噢”了声,点点头。

    提到刚刚的事儿,少年五指攀附在脖子上的触感好像还存在于皮肤上,她指腹也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脖子。

    程迟也站起来了,阮音书看了看地上的红布,正要捡,闻讯而来的另一个妹子声音里带着犹疑:“……改剧本了?演到阮音书这个角色要跟吸血鬼结婚了??”

    阮音书:……?

    “什么啊,剧本没有改,是他们不小心弄下来的幕布啦。”小姐姐代为回答。

    阮音书赶紧说:“我等会就去买一块重新弄上去,不会影响后面表演的。”

    “嗯嗯,没问题。”

    整个话剧的场景构架比较大,严谨一点来说,阮音书演的是一个女五号,是一个从小遗落在外,在森林中长大的巫族之女。她前半生都以普通人的方式生活,直到被人发现,才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家庭从小许配给她的丈夫,也就是她的cp。

    程迟扮演的吸血鬼和她的家族有宿仇,而她又在一个雨夜救过他的性命,他由此深深爱慕上她,而她却不能够给予回应,家族甚至还要将他的族群赶尽杀绝。

    她没办法杀掉他,却又不能让他再跟着自己,因为再跟下去,他将面临更大的危险,她只能以死相逼。

    ……总体来说,吸血鬼和她之间的纠葛可以说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么一个角色加进来,比她和原本cp的戏份多多了。

    而且吸血鬼这个人物从出场起就是浓墨重彩的,让人印象很深刻。

    后来二次排练的时候,阮音书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节目,立刻搭车去买幕布,来来回回用了两个小时,幕布买回来,让一边的大叔帮忙装好之后,她这才回了后台。

    话剧的第二次彩排也结束了。

    她也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刚刚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把剧本改一次,晚上发最终版。

    晚上她收到消息,发现剧本别的改动不大,改动最大的……仍然是她那条线。

    这次的感情线做了大的修整,她原本的cp,也就是家庭许配给她的那个男五号,这次彻底沦为了炮灰。

    新剧本里,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吸血鬼,置家族的亲事于不顾,男五号留不住她的心,自愿退出,而她和吸血鬼也在逃亡中被家族狠心刺杀,双双殉情。

    程迟这是传说中的带资进组吗?剧本都可以为他修改的?

    阮音书问他们:【剧本怎么忽然又改成了这样呀,和之前的感情完全不同了。】

    【是啊,因为我们觉得加入了一个吸血鬼元素的话,原来的方案就显得太淡了。这样的话还能加一个剧情冲突呢,而且这种悲剧特别富有话剧色彩,我觉得是个点睛之笔。】

    虽然这样改过之后,剧情的确跌宕起伏也更有记忆点了一些,但她怎么也想不通,程迟怎么就能空降一个角色来,还能让大家都同意为他改剧本。

    后来他跟另一个小姐姐聊天,谈到今天改剧本的事,小姐姐随口说。

    【之前我本来也是想参与编剧的,但是编剧太麻烦了,说剧本一直在改,因为s大总和我们意见不合。s大那边说,如果能加个吸血鬼肯定特别合适,但是找不到适合的演员。】

    【那后来怎么找到了?】

    【他们是说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但是人家不答应,本来都打算把新角色改成预言师加进去,之前那个人忽然又答应了。就是跟你对戏那个吸血鬼,程迟,你知道他吧?】

    阮音书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姐姐发来一个表情:【我知道他!听说他原来高中的时候超级狠,是个纨绔校霸二世祖,整天就知道打架。不过他好厉害啊,每天忙着打架还能被学校特招进来,听说他物理巨好,好到我们院长都带他做实验,好像还要带他出去调研学习。】

    小姐姐又说:【你别看大家表面上没什么,其实私下都传遍了,他看起来也不是蛮好惹,我们都觉得他凶凶的,有点怕他。】

    阮音书:【因为怕他,所以为他改剧本吗?】

    【那倒也不是,你后来去买幕布的时候我们就在讨论这事,程迟说,你跟原cp不适合在一起,我们一商量,感觉确实是,而且原cp那个男演员跟你也不是很有cp感,编剧就说改成你和程迟殉情,大家立刻觉得妙极了。】

    【你想啊,瓢泼大雨,乌云密布,巫师和吸血鬼踉跄着被箭射穿,这个场景不比和原cp男耕女织有冲击力多了吗!】

    【而且,程迟那朋友还给我们发了蛋糕,蛋糕挺好吃的,嘿嘿。】

    阮音书立刻了然。

    果然,一切都在某人的掌控中,先发现剧本的弱点,再买通大家的味蕾,紧接着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

    就这样,他自己逆风翻盘,她和原cp一拍两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并没觉得反感,想到这里,反而被他的举动给逗笑了。

    他做这种事,倒是比学习积极多了。

    节日晚会逐步逼近,留给话剧社排练的时间也不多,彩排几次之后,就到了正式公演时间。

    程迟干什么其实都不会特别投入,但胜在大家都是一群业余选手,而且舞台跟台下隔得远,人物表情并不会被看到,大家多数都是看肢体动作和声音。

    他表演虽不投入,但胜在声音好听,这角色也不需要大幅动作,温柔的帅已经足够。

    况且吸血鬼本身就给人冷酷凉薄又多情的感觉,和他还挺像,所以在台下看来,他的表演并不违和。

    大家总是偏爱命运悲情的人设,所以当程迟手指搭上阮音书脖子,两个人相爱相杀的那一刻,底下传来一阵唏嘘的哀叹声。

    他们的最后一场是双双中箭,他躺倒在血泊中,但因为姿势没有调整好,阮音书站位往前了一点,所以他倒在了她的怀里。

    场景里的灯光全部暗下,只剩一束追光投落在他们发顶。

    周遭一片阒寂,好像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他们,她垂下眼睑,和他的目光直直对上。

    少年的黑眸被灯光照得通透,瞳仁里面倒影着她的脸。

    沉沉如潭,深不见底。

    以前排练从来没有过对视戏份,可能是他的目光太专注,除了她好像再装不下别人,她的心跳无端快了起来。

    是什么射穿心脏,好像是刚刚那支箭,又好像不是。

    台下传来掌声,阮音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戏结束了,在灯光转换时匆匆退了场。

    她手心汗涔涔,摊开手,里面是那支箭羽。

    负责排练的小姐姐走过来,问她:“丘比特之箭感觉如何?”

    阮音书:“啊?”

    “呸,说错了,之前他们拍微电影用过这个丘比特箭来着,我给搞混了,”小姐姐看她,“第一次公演,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她反应了一会,头一次有种不知要做什么的感觉,转头看到了自动咖啡机,抽了个杯子,按下了冲泡按钮。

    看着机器运转,阮音书点了点头:“紧张。”

    “真紧张啊?”小姐姐捏了捏她手臂,“你平时可都是最淡定的,就连全校演讲都很镇定,现在怎么……哗,你手怎么这么冷?”

    “可能是台上空调开太大了吧。”

    “是哦,最近有点降温,你多穿点。”

    咖啡冲泡完毕,液体裹着醇香落入杯中。

    不知道是不是表演后遗症,她现在感觉自己有点大脑充血,行为也变得不由自己。

    程迟站在一边提醒她:“咖啡烫,等会再喝。”

    结果她稀里糊涂地跟着小姐姐聊天,目光看着台上,脑子里却在开party,手在一旁摸到了咖啡,想也没想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入口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唇角蓦地被烫了一下,她赶忙把杯子挪开,热咖啡溅到手指上,她缩瑟了一下。

    “怎么了?烫到了??忘了跟你说咖啡机出来的咖啡很烫,要凉一会儿才能喝的呀!”

    小姐姐赶紧给她拿纸来,目光很惋惜:“你看,嘴角都烫红了。”

    阮音书抿了一下唇:“我没注意……”

    “痛吗?要么你回去处理一下吧?敷点牙膏或者去药店买药来涂下,不然我怕起水泡。”

    桌上的咖啡被人端起来,整个扔进垃圾桶,阮音书诧了片刻,和程迟的目光对上。

    他蹙了蹙眉,声音很沉:“我不是说了很烫?”

    ……她没听到。

    程迟也没说什么,看了她唇角一会,目光暗了暗,然后转身出去了。

    阮音书找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伤口,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烧灼的辣意。

    但是还有两个节目晚会就结束了,最后一个节目是室友的,她答应了要看完的。

    算了,忍一忍吧,晚会结束就去买药。

    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发纪念品,大家一窝蜂涌在门口。

    程迟回来后,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主会场。

    一高有很多学生在a大,于是他在人群中找到一个一高的熟面孔,低声道:“你叫阮音书来天台一趟。”

    阮音书刚看完表演,正在跟室友汇合,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这是原来一高二班的学委,胆子小,她记得。

    “怎么了?”

    学委还有点忌惮程迟,跑得又快,这会儿的声音有点打结:“程程程迟喊你去天台一趟……”

    “去天台干嘛?”

    “他没说。”

    阮音书觉得奇怪,而且现在潜意识有点怵,好像一想到要见他,就又紧张起来,心跳也跟着上升。

    但室友的舞蹈排练是在天台,好像把外套掉在了上面。

    “书书,我现在要去还舞蹈服,你能帮我去天台拿一下外套吗?”

    她顿了一会儿,说好。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现在不大有勇气跟他对视,所以一上天台,阮音书拿了衣服就准备走。

    手腕却蓦地被人握住,程迟将她强硬地扯到一边。

    她心一颤,还没来得及心惊胆战,他从一边拿起药膏挤了一团,抬手抹在她嘴角。

    药膏冰冰凉凉,像是特意针对这种烫伤的。

    程迟怕弄疼她,动作虽然轻,但眉头却紧紧皱着。

    随着药膏一点点吸收,她原本红彤彤的伤口又明显起来,看她受伤,他更心烦意乱,表情越来越阴翳。

    阮音书很少见他这个表情,心想着该不是自己之前没听他的话,他生气了吧。

    药膏抹完,程迟目光从伤处轻轻晃开,眼神蔓延到她小巧粉嫩的唇珠上。

    他喉结不自知滚了滚,想到之前那个未完成的吻,眼底情绪翻腾。

    阮音书攥着衣角,感觉是不是大事不妙,甚至在心里计划着:他如果生气打我,我就跑。

    下一秒,理智掌控身体,却没有掌控住思维。

    程迟别开脸,声音沙哑,压抑又克制。

    “涂了药,不能亲了。”

    阮音书:“……”

    她蓦然后退两步,耳根一下子烧得通红:“你又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啊,”程迟笑了声,忽而又道,“阮阮,我要走了。”

    她木了一下。

    “马上要跟院长去一个什么研讨会,过几个星期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垃圾研讨会,能开那么久。

    阮音书失语,心想你说的这么沉重,我以为你要走十年呢。

    程迟把药装进盒子里,想说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很久,还是没讲出来。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把药留给她。

    “一天两次,搽到红肿消了为止,”他抬了抬眉,“回来我要验收的。”

    一语双关,这话说的堂堂正正又暧昧,她还没来得及骂醒他,他就已经招手先走了。

    “行了,我得抓紧时间了,院长在机场等我一个钟头了。”

    “……”

    所以这么重要的时间,他拿去买药了??

    ///

    程迟去往学术研讨后,没读大学而改去给家里做生意的邓昊,也没有活跃在a大和s大之间了。

    生活变得难得地清静起来,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文体周来临,大家为了各种讲座跑断腿攒学分,阮音书当然也不例外,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些讲座报名。

    室友乔亦溪看到了,笑着开始数:“音书,你看你报的这些,几乎都是中文系的文学讲座啊,你这么喜欢搞语文?”

    被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过来:“我报了很多语文有关的吗?”

    “是啊,什么古典文学、成语妙意、古诗词赏析……你看看,你哪有点金融系接班人的样子?”乔亦溪玩笑道。

    阮音书拿过自己的手机数了一下,自己只报了一个金融系主办的讲座,还是因为觉得这个是自己的专业,听一下比较好。

    而报的语文那些,纯属自己的兴趣爱好。

    另一个室友也说:“我第一眼见音书也觉得不像学金融的呢,那种气质,比较像主攻文学的气质小姐姐,不像我们沾满商人的铜臭味哈哈哈哈。”

    乔亦溪:“说真的啊,我也觉得,音书你为什么报金融系?”

    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金融系是a大最好的专业呀。”

    “那肯定了,”乔亦溪过了会又问,“就这吗?”

    “嗯。”

    “我还以为是你喜欢金融呢,毕竟就你这个成绩,学什么都很好。我也认识一个男生,高考成绩很高,但他没有报金融,报了个自己喜欢的建筑。”

    另一个室友也接话:“那还是明智的,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多痛苦啊,喜欢的就不一样,又轻松又容易做出成绩来。”

    “书书没有喜欢的专业吗?”

    乔亦溪替她接口:“你说她不喜欢语文我都不信,我之前去她家玩,发现她自己房间的展示柜里只有语文奖杯,剩下的奖杯奖状都在抽屉里。”

    乔亦溪说是无心,阮音书听着,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她已经学了几个月的金融了,说起来也就那样,和以前学习差不多,毕竟她一贯自律,干什么都认真。

    可是好像真的,只有在学语文的时候,她是整个人发自内心会觉得高兴。

    逐物杯那一次错失冠军,她也没有像福贤他们那样崩溃,只是觉得无奈,因为这在她心里也并不特别重要。

    而那次成语大赛从初赛到决赛再到拿奖,她被认可的心情都无比愉悦,占据了她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从网上买了一些中文系的书来读,阮音书果然感受到了和学习金融全然不同的感觉,那种敏锐的愉悦与生俱来,好像此刻脚下的,才是她真正要走的路。

    路还没走太远,她现在重新换航线,似乎也还来得及。

    她忙着啃自己新买来的文学专业书的时候,时间也一点点溜走,圣诞如期而至。

    下楼准备买晚餐的时候,看着门口的圣诞树,她才意识到,圣诞节来了。

    这次的圣诞节来得好快,仿佛上个圣诞还是昨天。

    上个圣诞……对了,她上个圣诞是怎么过的来着?

    好像是在耀华,和程迟在一起。

    那时候距离高考还有六个月,说紧张也紧张,说不紧张也有时间忙里偷闲,程迟带着她跑去校外玩。

    他给她买了个手工糖,软糖捏成兔子的形状,她咬下一口,软绵绵的,还很甜。

    除了糖,他好像还给她买了一个史迪仔的帽子,可以当围巾,因为那时候有点冷。

    周遭全是挽着手的情侣,阮音书看着这些拉着的手陷入回忆,恍惚地想着,要是程迟在就好了,肯定早就有想法有计划地拽着她去哪玩儿,不会放她一个人乱游荡。

    要是他在就好了,走在她身边,也不会显得她太孤单。

    阮音书拿起手机,发现程迟很久没给自己发消息了,不知道是那边管得严还是他不想发了,可是……管得再严,也不至于连手机都拿不到吧?

    突如其来的被遗弃感让她心跳漏了半拍,阮音书搓了搓手,随便走进了一家店铺。

    圣诞节的店铺装饰都很漂亮,她看着圣诞树上的小挂件,觉得挺可爱,购物欲被激发出来。

    老板娘随口说了句:“这个好,都是一对对卖的,你看,两个放在一起还能吸住。”

    “可以买来送给喜欢的人嘛。”

    阮音书点点头,从树上取下一对小兔子,顺势想着,嗯,那她就送这个给程迟吧,他应该会喜……

    等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一下。

    她感觉心跳骤停,为自己潜意识的想**在原地。

    老板说,买给喜欢的人,而她在那个瞬间,点了头,脑海里浮现程迟的脸。

    并且当时,还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喜欢程迟吗?

    阮音书舔了舔唇瓣,手掌搭在胸口,漫无目的地出神,脑子里炸起烟花。

    她好像真的……喜欢程迟。

    她喜欢程迟。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话剧表演吗?还是毕业典礼?或者更早?

    她恍惚想到他告白之后自己失眠,窝在被子里回想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怎么理都理不出头绪。

    她以前从来不会那样,不喜欢的人就确定是不喜欢,从来不会觉得复杂。

    又想到自己拒绝他之后他各种装不在场的回答,换别人她早就觉得排斥了,可对他却没有。

    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可她其实……早就喜欢上他了吗?

    她正在发呆,门口风铃响了声,清脆又空亮。

    这风铃跟心动很接近,随着风铃声的,是程迟推开门的动作。

    很久没出现的人终于找到她,靠在门边,胸膛还在起伏。

    “好好的圣诞节,你一个人不在寝室待着,跑出来看别人秀恩爱?”

    阮音书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

    程迟蹙了蹙眉,走过来:“里面很热吗?”

    “没。”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是我今天好看得有点过分?”

    阮音书:?

    “什么?”

    程迟奇道:“那你的脸一个劲儿红什么?”

    “………………………………………………”

    “没什么,里面太热了!”

    阮音书说着就往门外跑。

    过了会程迟才追出来,声音带着漫然,“你没付钱啊小朋友。”

    阮音书又低头要往店里钻:“我忘了。”

    他拦住她肩膀:“诶诶诶,我替你付过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不在状态?”程迟道,“是太久没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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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音书:“……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少年舔了舔唇,又笑了,正要说话,街上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叫。

    “下雪了!!!初雪!!!!!!”

    阮音书抬起头,真有一片雪花掉在了自己鼻尖。

    圣诞节,初雪,程迟。

    程迟侧眸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圣诞节初雪,还是我陪你迎接的,怎么,是不是觉得挺浪漫。”

    程少爷又是张口就来:“你知道这种浪漫时刻适合干什么吗?”

    “干什么?”

    “适合让我做你男朋友,”程迟眯了眯眼,惯例地来了那么一句,“交往吗小朋友?”

    阮音书抿了抿唇,感觉好像吃进了一片雪花,微凉的雪花片在唇间融化。

    她用鼻音小声嗯了句:“可以。”

    程迟本来也没以为她会回答,悠闲地往前走了两步,感觉到不对了。

    他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停下脚步看着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