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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灌汤包

    三少爷对于金凤还真动了一点心思。

    他年龄是小,但自小见多了这种事。

    他爹有四个妾,没成亲之前就有两个,成亲之后,他娘还给带来了两个,也是后来他爹吃上了□□,对女子再没多大兴趣,不然还不知道要再有几个。

    他的大哥二哥房里也是早早就有人的。

    当然,他也的确还小,思想上是知道,身体上还没这种需要,不过的确是觉得于金凤不一样,长得是说不上怎么漂亮,但挺有趣,也够白。

    一白遮三丑,这一白,不好看的地方也变得好看了。

    但三少爷现在也就是觉得于金凤有趣,倒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这场雨之后,三少爷就同于金凤多了几次谈话,于金凤是个胆大的,见他也没怎么吓人,也就敢同他说话,说着说着,就把夜明珠的事情说了起来。

    三少爷就笑:“别说西瓜大的了,冬瓜大的都有。”

    于金凤瞪大了眼,三少爷就说,开封城内最大钱庄大堂里就挂着这么大的夜明珠。

    于金凤把自己的眼瞪得更大了:“就挂在那里?”

    “嗯。”

    “没有人偷?”

    三少爷笑了起来。

    后来三少爷告诉于金凤,那说是夜明珠,其实也不是,那是电灯,不过要论功效,比夜明珠更厉害,不管多大的房间,有一盏电灯,就能亮的和白天似的。而且特别听话,你让它亮它就亮,你不让它亮它就不亮。

    “那它是什么?”

    “电灯啊,不是说了吗?”

    “那它为什么听话啊。”

    “通电的啊。”

    “通什么电?”

    三少爷想了想:“就是天上打那电。”

    于金凤看着天空,想着那天上的电怎么会听人的话。

    到了开封城,三少爷还请了于家三口吃了一顿灌汤包。

    这个灌汤包是正儿八经的开封名吃,历史甚至能追溯到北宋,不过那时候叫灌浆馒头,和普通包子最不一样的地方,它是能喝汤的。

    正确的吃法是先咬一个小口,然后把里面的汤给喝了,然后再吃包子。

    所以这个包子你不仅要面好、陷好还要汤好,最最难的是,这面裹着汤,它还不能漏了。

    于金凤一家觉得这是吃过的最美味的包子,于金凤的娘总算能体会到为什么她娘这些年都忘不了早先的那一口包子了,她想她娘一定吃的就是灌汤包子!

    因为这顿包子,于家夫妻又有些纠结了。

    女儿不是那伺候人的,但如果真给三少爷做了妾,倒是能吃好穿好,像这灌汤包、荷叶鸡,他们本是连想都想不到的。

    夫妻俩拿不定主意了,后来再一想,这事其实不是他们能想的,如果三少爷真要娶了,他们能不给?如果不要,他们也不能硬凑,想到这里倒是释然了,听天由命吧!

    如果按照早先的轨迹,他们想的还真差不多,再过个两三年,三少爷知道人事了,如果还能想到于金凤,八成会让人来给于家说一声。

    但那是没有□□的时候。

    这有了□□,就又不一样了。

    三少爷倒知道□□是不能碰的,他爹同他说过,王老爷自己离不了□□,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脑子清楚的时候,也觉得不是那么好,老大老二都吃上了没办法,老三还没沾,那就不让他沾,就同他说了不能碰。

    三少爷也知道不能碰,别的不说,离不了他是见到过的。

    他的父兄连带叔叔伯伯,要吃的时候立刻就要有,一时没有就大喊大叫撒泼打滚,他大伯家的三哥犯了错,被罚不能吃,两天下来都尿□□了!

    但三少爷就知道这东西离不了,别的倒还感受不到,所以后来到南阳进土布的时候,一被激,就吃上了。

    吃这个时候,他身体还没长开,连正经媳妇都想不到,更不要说妾了。

    当然这是以后了,现在于家三口吃了灌汤包,就是去找自家亲戚。

    要是他们自己来的,免不了各种麻烦,只是问路都不知道要问多少人,但他们是跟着三少爷过来的,王家在这边还有生意,管事的又见三少爷对于金凤有些不一样,就找了个路熟的把他们带了过去。

    给于金凤姥姥写信的算是于金凤的表姨,于金凤姥姥的外甥女,她娘,也就是于金凤姥姥的姐姐嫁了个姓铁的剃头匠,她自然也姓铁,叫铁桂花。

    铁桂花都没见过那个嫁到农村的姨娘,不过总听自己娘说。

    家里吃饺子了,她娘就说:“也不知道你四姨娘有没有饺子吃。”

    家里吃元宵了,她娘就说:“也不知道你四姨娘有没有元宵吃。”

    家里吃月饼了,她娘更要流下两滴泪说:“也不知道你四姨娘能不能吃上月饼。”

    早先铁桂花以为她娘会这样,是因为同四姨娘感情最好,她娘行三,和她四姨娘连着,那可不是最能玩到一起的?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这样的,她娘之所以对这事念念不忘,不是她同于金凤的姥姥感情更好,而是觉得自己把小妹妹给坑到了农村。

    这事铁桂花的娘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了一句闲话,大概就是有个富贵人家出殡,有人感叹说那一家人埋的地方好,要不也不能富贵了这几代。

    此时人去世,就是埋自家地里,农村的不用说,自己家就有地,或者说不是自己的地呢,就是村里指定的要埋人的地方。

    城市里的,要是没有农村的亲戚,那就要买上一块地。

    要是还没有钱呢,什么山头啊野外啊也能埋,普通人没那么多讲究,大多是别人埋哪儿就埋哪儿。

    用一句俗话来说,活人还顾不上呢,更不要说死人了。

    但铁桂花的娘听到了那好墓穴的话,就记着了,有一次她娘再说自己命不好,就把这话翻上来了。

    其实就是一句闲话,带了点显摆的意思,要说就想坑谁,那是没有的,不过就让她娘记着了,再之后,就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于金凤的姥姥刚嫁过去的时候,还同娘家有往来,说过自己的情况,铁桂花的娘就更内疚。

    当然,这份内疚里,还有一些别的缘故。

    于金凤的姥姥嫁到农村没几年,八国联军就攻破了北京,慈禧一路西行,还路过过开封,她给开封的糖醋鲤鱼留下了“膳后忘返”四字点评,身边的大太监还有个墨宝,却也把很多人吓的跟着往西跑——皇帝都要逃命了,更不要说他们了!

    那时候铁桂花的娘已经嫁给了铁剃头,铁剃头不跑,他们自然也不跑,而铁桂花的舅舅要跑,那铁桂花的姥姥自然也就跟着跑了,一家子跑的四分五裂,至亲就没有了。

    铁桂花的娘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自己的娘想自己的兄弟,不过最想的还是四妹妹,想着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出,那她娘必定不会把小妹妹嫁到农村。

    她这小妹妹嫁也是白嫁,嫁了也没有弄来什么好风水,这么想着,更是难忘。

    铁桂花从小听她娘说这些,对这没见面的四姨就很有感情,只是有感情是一会儿事,兵荒马乱也是现实。

    铁剃头有手艺在身,挣嚼用行,要去找人就不行了,也不愿意——就这世道了,外面天天都在死人呢,嫁到农村又算什么?

    铁桂花会想到寻人,是因为自己的丈夫突然出息了。

    铁桂花嫁的人姓马,因为行二,又被叫做马二,是铁桂花爹的徒弟。

    铁桂花的爹给人剃了一辈子头,到老了还在街边剃头,马二给人剃头,却剃出了点不一样。

    马二的事很有点传奇色彩,放到说书先生那里直接就是一个话本了。

    大概就是某年某月某日,开封某个银号有个姓杨的东家坐黄包车丢了一个包,包不重要,包里的一张两千银元的即时兑的汇票却非同小可。

    那东家自然立刻就去找那拉黄包车,倒也找到了,可那拉黄包车的却没看到那包,因为拉过那个东家后,他立刻就又拉了别人,这一天下来一二十个也有,哪知道那包到底在哪儿?

    杨东家也是有点本事的,对那拉黄包车的进行了一番调查,证明他的确没拿,可那包却是真找不到了。

    杨东家万般无奈只有悬赏,说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在什么地方丢了个什么样的包,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果有能送还的,必有重谢。

    然后第二天,这包就被送来的。

    是的,送这包的,正是马二。

    他倒不是冲着这悬赏来的,而是早先不知道这包是谁的。

    这包怎么来的,他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某个顾客落到他那里,他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别人丢了包,总会来找,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四天过去,竟然始终没人!

    他就拉开包看了看,这一看就吓了一跳,汇票他不认识,银票却是知道的。这些年,当局乱糟糟,各路钱币也是乱糟糟。

    中央发的,各省印的,洋鬼子弄来的,上面的字不一样,样式却相差不多。

    马二不认识几个字,但看得多了,就有印象,一见这个,就知道这是了不得的东西,可要还给谁还到哪里却不知道,还不敢随便同人说,一直到见了悬赏,这才知道主人是谁,立刻就还了回来。

    杨东家那个悬赏,其实就是无奈之举,自己都没想真有人能还回来,这汇票在开封不好出手,拿到外省却很容易,他的悬赏再多,也多不出这两千银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党在我心中书评活动,十六号就结束啦!大家多写几个字的评论吧,我数了下,这本书里是能选出六个同学的,然后会在往上面推荐,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