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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魂穿大宋

    公元1107年,宋徽宗大观元年(辽乾统七年),史册记载:春,正月,戊子朔,大赦天下。三月,己丑,幸金明池,赐宰相蔡京等宴。

    这一年,名、妓李师师早已艳满京城,蔡京意欲只手遮天,童贯成为枢相还有几年,靖康之变尚未来临……我们的故事便从三月初,江宁郡王府后院传出的惊呼声中,拉开帷幕。

    “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呀!救命!救命啊!”

    “喊什么喊?是她自己一心求死,用不着救!像她这样失了清白的贱人,死了倒好,省得玷污王府的声誉。”

    “二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小姐小姐!”

    “死丫头!你还敢瞪我?难道我说错了吗?现在整个江宁城谁不知道,郡王府的表小姐于数日前被采、花贼玷污了清白之身,如今成了一只破鞋,她不去死,难道还留下来让世人看咱们王府的笑话不成?”

    “噗通!”

    一个白色的身影,推开阻拦的下人,跃入了郡王府后院的湖水中。

    “四公子?”丫鬟若兰惊喜的声音。

    “赵、旻!”二小姐赵妍咬牙切齿的声音。

    在岸边一干人等翘首围观下,足足等了半刻钟,赵旻才重新露出水面,费力将落水的“表小姐”救了上来。

    丫鬟若兰早已冲了过去,接过全身湿漉漉的自家小姐,不由便红了眼眶,“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哼!为什么要救她?死了不是更干净!”

    纵然不满,人毕竟救上来了,赵妍狠狠瞪了那白衣男子一眼,才望向被丫鬟若兰摇得口鼻正往外溢水的女子,看到那一张苍白却依旧清丽脱俗的容颜,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出口的话也愈加刻薄。

    “死丫头别折腾了,这个贱人落水这么久要是能活过来,那真是天要亡我们郡王府。我看你就算再摇也摇不醒,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去吧!至少还能保全名节!别再鬼叫了!把她拉开!”

    “不!小姐没有死,她不会死的。小姐只是落水暂时昏迷,她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丫鬟若兰死死地将全身没有半丝温度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身边几个仆人居然拉不开她,只能听她冲着那白衣男子哀求:“请大夫!四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替小姐请个大夫好不好?”

    赵旻看着若兰眼泪啪啪直掉,又为难地看一眼他的二姐赵妍,有心想去请大夫,可想到他若一走,还不知道二姐会怎么刁难这对苦命的主仆又停下了脚步。

    他虽然是这郡王府的四公子,可也知道这府里没几个人听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妾氏所生之子,如今围观在旁的这一群下人,只怕更听他二姐赵妍的话。

    要说郡王府那也是大有来头的!

    宋朝的封爵分为公、候、伯、子、男共十二级。皇子、兄弟封国,谓之亲王。亲王之子或宗室近亲承袭,特旨者封郡王或国公。

    赵嵘,封号宁国公,乃是一位世袭王爷,只能领取朝廷按月发放的俸禄并无实权,但他的长子赵晟少年英雄,十六岁被封为“镇北大将军”战功赫赫。二十一岁时,皇上加封赵嵘为“江宁郡王”,赐封地江宁,食邑万户。

    赵晟的生母云氏慧心于三年前病故,侧室刘氏扶正,便是赵妍的生母,如今掌权的王妃刘氏!

    刘氏生有一子二女,长女赵娴,年方双十,如今是当今天子的贵妃,封号“娴妃”,是郡王府的大小姐,赵妍之姐。她还有一个弟弟,赵杲,是郡王府如今的三公子。

    当然,赵杲也是赵旻的三哥。

    赵妍今年十八,赵杲十七只比赵旻大一岁。至于赵妍口中的“表小姐”,名唤云贞,是已过世的嫡王妃云慧心的表侄女,自小许配给大公子赵晟。五年前,云慧心将父母双故年仅十岁的云贞接入府中,当成童养媳一般养着。不料云慧心体弱多病,没过两年便病逝了。后来刘氏侧妃扶正,自然不像云慧心在世时那般对待这位表小姐。

    需知大公子赵晟可是江宁郡王府的嫡子,将来极有可能承袭爵位接管偌大的郡王府家业。如今又在西北领兵打仗,身为郡王府世子,又是镇北大将军,身份地位之显赫,就连刘氏的亲生儿子也比不了。

    可是如果没有赵晟,那刘氏的儿子赵杲就成了赵府嫡子。这三年来,明里暗里刘氏没少做手脚,可是皇上正在用人之际,即便有娴妃时常吹枕边风,赵晟也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没有发生个什么意外死在边关。

    是以,刘氏又怎么会给这位表小姐好脸色呢?

    平常在府里没少刁难云贞主仆也就算了,最近两年更是变本加厉让云贞做起了洒扫庭院烧火洗衣的粗活。若说守卫森严的郡王府,能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采、花、贼如入无人之境,还能轻易玷污了表小姐的清白,这背后若没有刘氏的手笔,赵旻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点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拉开!”

    二小姐赵妍又在叫嚣,赵旻回过神来,眼神闪过一丝坚决,忽然从丫鬟若兰手中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子。

    “啊!四公子?你要做什么?还给我,把小姐还给我!”

    “闭嘴!跟我走!”

    赵旻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费力地摆脱周围的家仆,抱着人径自离去。丫鬟若兰总算还不笨,知道四公子这是打算亲自带小姐去找大夫,于是一抹眼泪,急急忙忙跟上。

    “赵子晨!你给我站住!站住!不许走!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好,很好,你要是敢多管闲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对于身后来自赵妍的威胁,赵旻充耳不闻,快步消失在了转角处,把赵妍气得暴跳如雷。

    郡王府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内。

    “李大夫,我家小姐没事吧?她怎么还不醒?求求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若是……若是小姐有个好歹,奴婢奴婢也活不下去了,呜呜……”

    年过四十的李大夫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看看抓着自己手臂的小姑娘,没好气道:“她死不了!你抓着老夫不放,让老夫怎么把脉?”

    赵旻忙一步上前,将若兰拉开。

    “这位公子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李大夫瞥了一眼同样全身湿漉漉的男子一眼,尽责地提醒了一句,随后才专心替昏迷的女子把起脉来,好在肚子里的水之前已经吐出来不少,他来的时候一听说是溺水,也做了一番急救,人是死不了没错,可这三月的天气,还没立春,泡在冷水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就算人救下了,可是寒气入体,这位姑娘的身体又比较弱,只怕……

    把着脉,李大夫的眉头皱了起来。丫鬟若兰在一旁看得担心不已,却又不敢再上前打扰,只能绞着衣角暗自焦急。

    赵旻转身去屏风后换下了一身湿衣出来时,见到李大夫正在写药方,一并交代着丫鬟若兰,“……晚上要寸步不离地守夜,如果高烧不退就用冷帕子敷在额头上,三天之内,如果烧退了,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你家小姐身子虚弱,以后要好生调养,否则日后是会落下病根的。这药方,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两副药,先喝三日看看病情有无好转。拿着药方去抓药吧!顺便把诊金付了,一两!”

    “是是……啊?这么多?不是不是,大夫我……”丫鬟若兰一下子窘得满脸通红,因为她一个丫鬟拿不出一两银子的诊金。

    李大夫正要发火,一锭碎银出现在桌上。

    赵旻笑道:“这是诊金!李大夫,麻烦你了!”

    李大夫的脸色这才好转,收了银两,整理好自己的医用工具箱,转身离开了。赵旻又塞给丫鬟若兰一锭碎银,让她跟着去抓药。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昏迷的女子时,赵旻不由地发起愁来。

    虽说是为了救人,可就这么把表小姐直接带来他的住处真的合适吗?他没忘记表小姐是大哥指腹为婚的妻子,虽还没过门,可怎么也算是他的大嫂。大宋素来注重礼教,尤其是男女之防,他是不是应该避一避瓜田李下之嫌?但是——

    若让大嫂回她自己住的小院,岂非又要落入刘氏母女手中?那和自寻死路有何不同?不行!他不能让大嫂丧命在那两个坏女人手里。不管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待他如亲生的云王妃,他都要不顾一切保护大嫂。

    或者他该写一封信给大哥。

    ……

    嗯?好冷!又好热!怎么回事?

    当云贞恢复意识,脑袋渐渐有一丝清明时,她努力地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为什么?她浑身无力?

    奇怪了!

    她不是任务结束了,正在给自己放假,准备飞往巴黎疯狂购物一下来让自己彻底放松一次吗?这个时间,她应该在飞机上睡得正香才对,怎么一觉醒来这般无力?难道是陷入梦魇了?

    不,不对!

    脑中“轰”地一下,涌过来大片的湖水,蔚蓝却冰冷的湖水囚困着她的身体,同时禁锢着她的嘴巴,她不能呼救、不能呼吸!

    救命——

    啊——不要——

    她不要死——

    可惜她喊不出声来!水,一口口灌进来,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死亡的恐惧,让云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一阵阵无力,她明明识水性,为何这一刻的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亡来临?

    云贞昏昏沉沉中纠结着这个问题,努力想要挣扎,可是却发现自己依旧是半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嘈乱的对话声。

    “王妃,王妃,您不能进去!”

    “滚开!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阻拦我?”

    “呀——不要脸!”

    “子晨!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两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孔,同时出现在云贞脑海里。郡王府王妃,刘氏;二小姐赵妍。郡王府?王妃?什么情况?难道是在拍电视剧?

    现场已经一片混乱,惊叫的二小姐赵妍,早已羞得跑到外间去了,只留下正斥责赵旻的刘氏。刘氏年不过四十,穿着一身红色绣着牡丹图案的大袖衫,发髻上顶着“一年景”,看起来倒有几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味道。所谓的一年景,是大宋贵族妇女用罗、绢、金、玉、玳瑁制成桃、杏、荷、菊、梅等花卉簪在发髻上。把一年四季的花卉合在一起嵌在冠上,时称“一年景”。

    导致刘氏这般斥责的原因是——

    从进门众人的角度看,云贞躺着,赵旻正弯腰一手扯着棉被,颇有几分意欲轻薄的样子。

    怪不得刘氏要吼出一句“你们在干什么”。赵旻忍不住要怀疑这位郡王府当家主母到底有没有脑子,他堂堂郡王府四公子能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干什么。

    事实上,他不过是看到昏迷不醒的大嫂柳眉微皱,身体发抖,好心地上前替她盖一下被子而已。

    令云贞不解的是,明明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对母女,可听到她们的声音,脑子里却能清晰的对照出她们的长相、性情,以及有关这对母女的记忆。

    原来真是狗血的穿——越——了吗?

    这里是江宁郡王府,是“云贞”寄人篱下过了五年的地方?据说“她”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指腹为婚对象?云贞?居然和她的名字一样!难道这就是冥冥中她穿越的原因吗?

    老天!本小姐没得罪过您老吧?开什么国际玩笑!

    云贞有股想骂街的冲动!

    有关郡王府的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现,好似这一切原本就是她亲身经历的。

    她——正是那个倒霉的表小姐。

    可此云贞,明明非彼“云贞”。

    “子晨!你太过分了!贞儿怎么说也是你大嫂,你怎么能对一个死人这般轻薄?若是让你大哥知道了,这郡王府还有你容身之地吗?”

    哈!这恶婆娘可真会泼脏水!

    云贞虽然身体不济,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听得刘氏这番话,心里不由被气乐了。她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子晨是赵旻的字,平日在府里也见过几次,虽没说过什么话,可也知道这位五公子碍于其母只是一个妾,平常大都闭门在自己的院子里苦读诗书,等待大考之期博取功名,以期出人头地,不再受刘氏的欺辱。

    刘氏三言两语不仅认定了这位四公子“意图轻薄大嫂”,还顺带诅咒了云贞。是可忍孰不可忍!刘氏是吧?敢如此盛气凌人,就要做好盛气凌人之后要付出的代价。“云贞”和她之间,可还有一笔笔账没有算呢!

    一幅幅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是那般清晰、熟悉,仿若身临其境一般!

    “娘!妍儿要住幽云苑!”

    “乖女儿!幽云苑是那个贱人给云贞的,让娘怎么给你住呀?”

    “我不管!我就要住幽云苑!”

    “你的馨阁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住幽云苑?”

    “娘,馨阁怎么能跟幽云苑比?谁不知道嫡母……”

    “嗯?”

    “女儿说错了,是那个贱人,她把最好的东西都分给了幽云苑,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幽云苑里的古玩字画最多,一应家具都是最好的,就连首饰也全是纯金打造。那个贱人太偏心了,给一个身份不明的表小姐送去的东西,连我这个郡王府嫡亲二小姐都比不上。现在娘成了正室全权打理府里事务,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幽云苑当然要给女儿住啊!那个野丫头她凭什么?”

    刘氏听着这话,似乎也觉得有道理,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点头同意了宝贝女儿的要求。

    云贞记得,原来的云贞当日便从宽敞明亮的幽云苑搬进了最偏僻的下人房。可能是刘氏不敢做的太出格,并没有真的让她们主仆跟下人住一起,而是腾出了两间年久失修雨天还会漏水的屋子,让“云贞”和丫鬟如兰住。

    也是从那一天起,这对主仆过每日要洒扫偌大的郡王府,还要烧火劈柴、洗全府上下的衣物、被褥等等。一个不如意,还会遭到毒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件事之前,长达两年之久。

    如果说幽云苑只是身外之物,不值得云贞跟这对母女计较的话,那么传闻被玷污的意外事件,足以让云贞生出将这对母女挫骨扬灰的杀意!

    月黑风高夜。

    “一个身败名裂的野丫头,我就不信爹爹还能让她留在府中!丢人现眼不说,平白给我们郡王府抹黑。娘,您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人把她杀了?”

    “妍儿!住口!”刘氏呵斥道:“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怕什么?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已经身败名裂,难不成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不成?娘,您也太小心了!”

    刘氏一叹道:“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至于那个丫头,娘刚才已经让人送了一百两银子过去,打发她出府就是。想必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她也没脸留下来。”

    “娘就这么肯定她会听话?万一她不走呢?”

    “哼!由不得她!别忘了她表哥的性命,可全在大姐一念之间。她若是不走,只怕那个孽子这辈子也别想再活着回来。”

    “娘好手段!”

    “乖女儿,你要学的还躲着呢!”

    “是!女儿一定常进宫向贵妃姐姐请教。”

    站在幽兰苑外面的云贞,听到这番对话,顿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还带了一丝羞怒。她原本想把一百两银子还给刘氏的,却不料会听到这样一个秘密。这一切,原来都是刘氏主使的。这郡王府就这么容不下她一个弱女子吗?

    姑姑,您看见这些人在您走后是怎么欺辱贞儿的吗?她们不仅暗中派出恶贼意图玷污贞儿的清白,还想要贞儿死啊!姑姑,姑姑,贞儿好想您……不如您带贞儿一起走吧。

    云贞脚步后退,手中沉甸甸的的一百两银子掉落在地犹不自知,这一刻,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满心的苦涩,无人可以诉说,气势磅礴的郡王府,如今在她看来竟是这般恐怖,让她遍体生寒。

    时也命也!

    罢了,她认命!与其活下去被人嘲笑,宁可一死!这样……她们就不会再为难表哥了吧。

    萌生了死意,云贞猛地转身发足狂奔,直到后院湖边,才停下脚步,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这一幕,正好被尾随赶来的丫鬟若兰看到。

    于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就能看到被子下的女子,此刻全身正在剧烈的发抖,不是冷,是被气的。此云贞承袭了彼云贞的记忆,自然连带她死亡前的恐惧一并承受了。

    真是个笨蛋!

    云贞啊云贞,你说你装什么伟大?你以为你死了,这对母女就不会害你的心上人了吗?你那表哥身份本身对她们就是最大的威胁,有没有你都一样,就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真以为你死了她们就会放过你表哥吗?

    且不管此时的云贞,怎么在心底愤愤不平,现在的她也只能在半昏迷中忽冷忽热,依旧睁不开眼睛。

    赵旻,子晨四公子,却已经又羞又气地走到了刘氏面前。

    “母亲,我没有……”

    “啪!”

    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落在了赵旻白净的脸上,刘氏不光下手狠,长长的指甲还把赵旻的脸划出了一道血痕,有血迹渗出,在五个清晰的巴掌印上,显得触目惊心。

    “你……”赵旻怒目而视。如果说他之前还念着刘氏的身份,肯喊她一声“母亲”的话,这一巴掌下来,他便再也不肯委屈自己了。

    “跪下!”

    刘氏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妾氏生的五公子看在眼里过,如今逮着机会,更是不吝啬拿出她嫡母的身份“好好管教不孝子”。

    “本妃和这么多下人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子晨,就算你的生母身份卑微,只不过是一个妾氏,可你身为堂堂郡王府的子嗣,怎能作出这种龌龊之事来败坏门风?”

    “我没有!我和大嫂是清白的!”

    “清白?哈!好笑!你当本妃和在场这么多人眼睛都瞎了吗?一个女子的名誉是多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吧?别说贞儿与你大哥指腹为婚,是你未来的大嫂,即便是一般女子,你也该懂得避嫌吧?可你呢?你做了什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还敢说你们是清白的?”

    “我……”

    赵旻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真正是百口莫辩。

    “行了!你不用解释。”

    刘氏鄙夷地瞥一眼,摆摆手懒得听他多说什么,径自走上前探了探昏迷女子的鼻息。

    怎么还没死吗?哼,真是命大!

    “来人!把表小姐送回她的住处!”

    “不可以!”

    赵旻想要冲上去阻拦,奈何两个仆人早在刘氏的眼神下,牢牢将他制住,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落在刘氏手中,焉能有命在?

    关于这一点,云贞也十分清楚,就算她现在还没死,等下也会被刘氏给故意弄死,可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使得她连半点反抗也没有,任由两个下人掀开了棉被,将她抬了起来。

    “不能!你们不能!放下!快放下!”

    赵旻眼见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钳制,朝着云贞冲了过来,和两个下人抢夺起人来。

    来势太猛,他这一抢夺,直接导致两个下人手滑把云贞给摔在了地上,悲催的是那颗乌发披肩的头颅,好巧不巧地磕到了一旁的桌角。

    那位大妈,你最好祈祷这次能弄死姑奶奶我,否则……给我等着!

    别以为原来的云贞好欺负,姑奶奶现在这个云贞就一样唯唯诺诺任人欺凌,她从来就是记仇的主,奉行“以牙还牙百倍奉送”的原则。前世得罪过她的人,可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子晨同学,别告诉姐你不是故意的!

    丫的!好痛!

    这是云贞真正昏迷前,最后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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