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下凡历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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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容萦坐上马车,苍白的脸上透着明显的困倦之色。

    刚刚的情况看似简单,但处理不好谢流遇便会和他不死不休。容萦不怕死,但替人背锅而死就很不爽。

    原身的造下的孽,凭什么要他来担这最坏的结果?

    所以容萦不仅不能死,还要活的更好。

    小院离皇家围猎场更近一些,现下太后和小皇帝都在那,大半御医也都跟来了。可容萦摸不透谢流遇如今的心思,不想贸然与他对质,所以宁愿绕远一点回皇宫治伤。

    好在离皇宫倒也不远,丛三带的都是好马,又快又稳,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甚至还煮了茶,倒也不算颠簸。

    丛三贴心的没说话,默默点了安神香,出去坐着。

    终于只剩容萦一人,他神色疲惫,边揉着太阳穴边去思考今晚发生的一切。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带着在天界的记忆投胎到别人的身体里?

    要知道容萦并不是天界第一个历劫之人,有的为了修炼更进一步,甚至会主动下凡重新修炼,感悟天道。

    但凡历劫者,从来都是投胎转世,前尘俱忘,没有一个如容萦这般的情况。

    插手他人历劫,便会牵扯因果,遭来天道的惩罚,历劫之人的结果也会随之更改,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便是历劫之人的血脉至亲干涉,他们依靠血脉蒙蔽天道,不仅不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还能帮助历劫之人渡劫。只是那也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并且可更改的余地极少。

    所以自己这个情况,最大的可能便是兄长容澈从中干涉。

    可他又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再忧心也回不去,容萦只得转而思索起原身的处境。

    被先帝和太后抚育长大,又是国舅容季的独子,从小受了荫封,若不是原身对谢流遇的迷恋太过疯狂,怎么也不会落得惨死的地步。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只要自己做得不是太过分,无灾无难到公卿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容萦不明白,天道让他经历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看起来没有任何难度啊。

    ……

    太阳刚从云层里爬出来时,容萦的马车到了皇宫。

    他身上有太后赐的令牌,进宫连通传都不必的,先帝和太后宠他到大,甚至赐了轿辇,现在太后和小皇帝都没回来,宫里容萦最大。至于父亲容季,他去年便出征在外,到现在都没回来。

    丛三进宫便去找太医了,容萦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安宫时他也正好带着御医赶过来。

    太医替容萦重新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药,想来静养几个月,伤口也就好了。

    容萦喝了药困极,也没心思再用早饭了,对丛三道:“找人将我常住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我要睡会儿。”

    慈安宫现在只有一些留守的太监宫女,容萦自小在这长大,比在国舅府都熟,慈安宫偏殿甚至有他专门的屋子和书房。

    这一觉睡得很沉,容萦甚至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回到了天界,却发现容澈因为他渡劫之事干涉天道安排,修为大减,受了重伤,最后死在了容萦怀里。

    “兄长!”

    那梦境太过真实,撕心裂肺的感情又太过强烈,容萦一下从梦中惊醒,只觉心悸,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容萦才从那种沉重的情绪中平复出来,刚要穿鞋下床,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胆小鬼,居然被噩梦吓醒。”

    那声音稚嫩又轻快,冷不丁在屋中响起,容萦吓了一跳。

    “谁在那?”话一出口,容萦心中就有了猜测,果不其然,下一刻,高大屏风后走出来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稚嫩小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太监。

    他看起来**岁的模样,模样生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漂亮的像女孩子,就是臭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陛下,您吓我一跳。”容萦当即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来人正是登基不过两年,只有九岁的幼帝谢棠。

    谢棠人小鬼大,并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经常嘲笑捉弄他,原身因此也不喜欢他,可谢棠到底是皇帝,他虽有不满,也不敢做什么。

    不过现下这具身体里换了个人,容萦倒是很喜欢小孩子,也不在意谢棠的嘲笑,笑问他:“陛下要不要过来坐?您回来了,是不是姑母也回来了?”

    “母后听说你受伤的事,一大早就赶回来了。”谢棠臭着脸说:“朕本来还要猎兔子的。”

    容萦当即心领神会,“那微臣改日亲自替陛下捉几只回来。”

    “朕才不稀罕。”谢棠嘴上这般说,眼中的期待之色却是骗不了人。

    “陛下,世子,太后娘娘还等着用饭呢。”老太监在一旁提醒。

    幸而容萦这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穿了鞋子,便跟着谢棠一起出门。

    偏殿到正殿尚有一段距离,谢棠扯了扯容萦的袖子,绷着包子脸问他,“你刚刚梦里叫的兄长是谁?”

    容萦独生子身份众所周知,哪里来的兄长?

    小孩子反而不好一两句糊弄,尤其眼前之人还是皇帝,容萦正打算编个故事讲给他听,就见谢棠表情恍然,一副明白过来的模样。

    “朕懂了,你说的兄长是不是遇哥哥?”

    谢棠口中的遇哥哥便是谢流遇了。谢流遇是先帝的义子,和谢棠自然算兄弟。

    “不要肖想他了,朕才不要你当嫂嫂,朕将来要给遇哥哥娶一位美貌的王妃。”

    谢棠臭屁的哼了一声,却道:“说起来,今天还是他告诉母后你受伤的事。”

    容萦一愣,“王爷是如何向姑母说的?”

    “他说今早去打猎时碰到你,一头野獾冲过来将你撞倒,脑袋磕到了石头上。”

    容萦:“……”

    这么离谱的理由,且不说太后会不会相信,谢流遇自己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正殿中,宣太后正等着二人,她一身华袍,容貌与容萦记忆里毫无二致,只是神情有些严肃。

    容萦心里顿时有了底,跟着谢棠一起行了礼,却没起身,反道:“容萦有罪,请姑母责罚。”

    容太后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满心的火一时发不出,沉着脸道:“常嬷嬷,你伺候陛下用饭,你跟我来。”

    最后一句是对容萦说的。

    原身可是直接偷了太后手令假传消息,不然以谢流遇对原身的警惕,不可能被骗走。

    容太后虽不知道事情真相,却知道容萦假拖自己的名义乱传消息,此事传出去便是大罪,容太后进了内殿才训斥他:“偷盗我的玺印,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闯了祸了,知道求饶了?”

    辩解无用,容萦直接跪下了:“请姑母责罚。”

    他低着头,脑后的伤口明晃晃亮在容太后眼前。刚刚容萦睡觉时她去看过,伤口极深,看着血淋淋的,再深一点恐怕命就要没了。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更何况此事并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容太后看他跪在那,到底心软了,没好气道:“起来说话。”

    “你同他出去一夜,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容萦不可能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只好编了个理由:“我昨夜同王爷表明心迹,他拒绝了我,我不肯放手,拉扯间摔倒了一下……”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此事容太后是知道的,她也没怀疑,只疑惑道:“猎场有御医,你怎么还跑回宫里了?”

    容萦硬着头皮道:“此事太过丢脸,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既然已经扯了谎,容萦索性对她道:“姑母,阿萦如今已经想清楚了,往后我不会再纠缠了。那谢流遇虽生的好,性情却无趣,太没意思,更何况,他也不喜欢我。”

    容萦从小娇宠太过,想要什么就必得到手,容太后常常自责自己对他宠溺太过,想起往事又忍不住心软。

    现下他虽这样说了,容太后却是不信的。

    她拉过容萦的手,低声问道:“你倒也不用骗我,不说别的,他嘴上的伤口,是不是你咬的?”

    容萦面色复杂:“还真不是。”

    那明明是他自己咬的!

    “你这孩子,连姑母也不说实话。”容太后瞪他一眼,笑道:“他既没有事后追究你,想来也是心软了。”

    南平风气开放,男子之间成婚的也不是没有,容太后对此事还是看得很开的。

    “流遇是个好孩子,将你托付给他,哀家也安心。”不等容萦说话,容太后揉了揉额角,道:“好了,用饭吧。放心,此事还是有可能的。”

    容萦:“……”

    ***

    成庆王府。

    谢流遇在午饭之后便用了药,他手上的伤不重,只是看着可怖,好在用的药珍贵,没几天也就好了。

    他手上有伤,今日便没批公文,只随便找了本书翻着看。

    门正在此时被敲响,不等谢流遇通传,来人便推门而进。

    谢流遇放下书,不悦的看着来人:“你们东朱王室便是这样教人规矩的么?”

    男子生的一副风流俊美的模样,眸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谢流遇一眼,笑道:“听说王爷为我被人绑了,还受了伤,鸣玉便顾不上规矩了。”

    “所以特地来看看王爷死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是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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