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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鲲鹏附骥,抟扶摇而万里

    所有一切皆如幻象,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的异象,就连灵虚这样见多识广的上清老掌门,一时也有些猝不及防这时,如果不是天上猛禽的羽翼扇下的狂风,吹得众人衣裳猎猎作响,还有地上那些浓重的野兽鼻息弥漫四周,醒言几人还真要以为眼前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个幻象

    而这幻象还没完结

    正当上清一行人相互靠拢,警戒后退时,对面那片森立如林的兽灵军团中,又奔出成百名兽首人身的高大精怪,大约虎豹熊罴之类,如同一阵旋风般往来奔跑,劈枝运木,折间就在那片刚被连根拔起的密林上,建起一座七八丈高的坚固木台——建造速度如此之快,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些精怪,怎么有空大兴土木?”

    敌友未明之时,总觉着眼前这些兽灵的举动处处透着古怪正当醒言众人心中疑虑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知道了!”

    “一定是它们又来听哥哥讲经了!”

    这悦耳的声音如同清脆百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那位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小女童

    琼肜这么一叫,那几个上清长老还有些莫名其妙,但醒言和灵漪心中却是蓦然一动,急忙朝对面仔细观瞧此时醒言心中,对眼前整个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些隐隐约约的计较

    再说正在醒言打量之时,对面阵中忽又响起一阵洪钟巨雷般的声音:“玄灵教诸部,恭请张教主大师姐上台阅示!”

    伴随着这声话语,天上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张教主…”

    有了之前之言,再听得“张教主”三字,醒言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心中动念,便转身看看那个女娃,恰发现她那小脸蛋上正有些得意洋洋

    见琼肜这涅,她那心机敏睿的堂主哥哥已知道看来这次,又是这位不可以常理揣度的小妹妹,不知何时暗地给自己做下这件好事而琼肜这时候见他看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闪躲堂主哥哥的子,神色忸怩地说道:“哥哥,别骂我…这事情琼肜今天才记起…其实有次真的想告诉哥哥,但又忘了以前到底有没有忘记…嘻!”

    小妹妹说话依然夹缠不清,害羞时甚至还有些大舌头,但这时候醒言已没空计较

    得了琼肜确认,他便赶紧考虑起对策来正有些额冒冷汗忽听身前灵虚真人开口说道:“醒言,这么说这些野兽精怪是友非敌了?”

    “是啊应该是!”

    “哦!既然这样,那你还等什么?”

    “呃?”

    醒言闻言,朝灵虚愕然看去,却见这位道教老掌门正满面笑意

    “多谢真人点拨”

    有了灵虚首肯,醒言再无迟疑,当即拉起琼肜小手,脚下一阵云雾蒸腾,朝那座高耸地木台飞去离地之时,还不忘回头跟灵漪说道:“灵漪你们都来”

    于是转眼之后,姿容高贵的龙族娇女还有那几位仙风道骨的上清真人,全都升到高台上,立在醒言身后等醒言等人登上高台,那脚下原野中茫棉精军阵中,又响起一阵鼍鼓号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野兽嚎叫,直冲云霄,嗷呜不绝

    等醒言等人在高台上立定,高台前一阵卷地狂风,兽群中有两个容貌怪异之人平地飞起,奔到高台上少年面前只见这两位青甲黑袍的怪客抱拳躬身,恭恭敬敬深施一礼:“麒灵堂堂主白虎坤象,羽灵堂堂主天鹰殷铁崖,拜见教主!”

    “…原来是殷兄!”

    看清其中一人面目,醒言突然发现正是旧相识——

    “你不就是去年那位助我剿灭阳山县净世邪教地殷堂主?”

    “正是!”

    隼目鹰鼻的羽灵堂堂主恭声回答:“禀教主神师,自那南海恶神屠我罗浮生灵,夺去大师姊遗体,这些天里我们已召集本教各处山泽谙知水性的战士,在此集结,等待教主指示!”

    话音刚落,旁边那位面如满月,身高体胖的红脸老者,满脸悲愤地接言道:“禀教主,大师姊遇难那日,玄灵教各地选派的新生妖灵,也都在山中听都中长老宣讲教主的圣言大道,没想却被恶龙屠戮可怜它们都没什么法力,天地剧变时竟大多遇难而那场劫难中,罗浮山我教蒙昧未化的子民,更是死伤不计其数…”

    气猛声烈的麒灵堂主,说到此处却已是言语哽咽,一时竟说不下去

    听得他这话,醒言正是感同身受;当日那罗浮山天寒地冻‖横遍野地景象,还有那个清冷如雪的温柔面容,重又浮现在自己面前…不知不觉中,他地拳头已紧紧攥起!

    正当他悲愤交加时,身前这两位玄灵教的首领,一齐躬身,恳道:“如此深仇大恨,还请教主主持大局!”

    他二人说这话时,原本喧闹的荒野已变得鸦雀无声四下里,只听得见天空中翱翔的鹰阵,扇出阵阵“呼呼”的风声

    当这四野静寂之时,当年那讲经少年,突然被告知自己已成妖灵教主,心底顿时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不止表面上,他也和大家一样,静默不言

    一时间,风声飒飒,四野沉沉,眼前这天地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

    “好!”

    这样的沉寂并没持续多久,便被一声震石裂云的喝声打破,年轻的少年那双睛眸中射出的真诚目光,心中便有了答案于是这寂静荒野中,便回荡起一阵慷慨地话语徘徊震荡,有如清越的龙吟:“诸位玄灵教友我张醒言,今日在此地聊,从今往后我将和诸位同生共死!”

    浩荡的宣誓如同波涛一样,瞬间淹没了整个苍莽的荒原听得这样铿锵如铁地话语,即使是那些蒙昧未知人言的精怪,也立即从掷地有声地语气中领会了它们教主的谕义,于是整个寥廓的荒莽的岭南丘陵平原上,各样地粗重兵器全都被向天举起,此起彼伏,就好像飓风卷过的后

    面对着这样波澜壮阔的情景醒言也被感染,一时间热血沸腾心中似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豪情,从心底喷薄而出,化作一阵磅礴呼啸的话语:“诸位教友,我等人类妖族,尽皆天地育化的精灵,皆是平等的生灵只是有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却视我们有如蝼蚁为着一已之私他们便可以任意屠戮生灵这样情形,溯其根源,还是因为我们有如散沙一盘,不敢反抗;那些恶神便愈加骄蛮长此以往,恐怕离灭族之祸,也不远了!”

    ——就如同昨日清晨傲立群山呼啸万里一样,此时少年地话语奔腾蓬勃,所有原野云天中的鸟兽禽灵都听得一清二楚见到这样情形便连早已关注他的灵虚真人,也不禁暗暗称奇

    再说等醒言话音落定,还没说出下面振奋人心的话语,分列他身旁的那两位堂主,几乎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忽然一起站前,又在醒言面前一齐躬腰行礼

    正当醒言觉着他们如此多礼之时,只能天鹰殷铁崖说道:“禀教主,罗浮山玄灵一族,修炼千年,已有莫大根基;这数百年来,已是天下妖族圣地这两年来,我等又听得教主天人同一聚散分合之理,便笼络天下妖族,共建玄灵圣教,到得今日,无论岭南中土,还是漠北荒原,天下妖族已大都归化我教只是暗地里有了这样声势,我等妖族仍是一盘散沙,无一共主,至今还倍受他族欺凌”

    “正是!”

    白虎坤象接言说道:“正如殷堂主所言,我们教中几位长老商议已久,又问清大多数教友心意,都认为我们妖族也该像别族一样,选出一位统领万妖的妖王!正如魔族有魔皇,水族有龙王一样”

    “对!说得不错!”

    身为人类的少年,一时没听出二人一唱一和想说明的意思,还在那儿懵懵懂懂的帮他们出主意:“我觉得,你们妖族也确实需要一位统领了否则遇事决断缓慢,容易丧失先机——不知各位可有合适选择?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忙参考一下!”

    醒言本来就热心,此刻当了他们教主,对妖族的大事自然更加上心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两位下属堂主接下来说出的话,正是石破天惊:“禀教主!”

    只听两位妖族长老连声说道:“这妖王人熏就是您啊我们王号都所好了,就叫‘万灵妖王’!”

    “你们…说啥!”

    张教主闻言,正是张口结舌,脸色苍白,状如呆傻出身乡野的少年,这几年也算经过好几次大风大浪,只是从来没一次像这回一样,让他如此呆愣张惶!

    而这时,无论是震惊还是期盼,台上台下重又归于静寂这时候所有饱含各样感情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一人身上而在这样紧张凝重的时刻,也只有一位小丫头还可能说得出话——只听琼肜拍手欢叫:“好啊好啊哥哥当妖王,我和灵漪姐姐就当王后!”

    “…”

    天真的话语在高台上下盘旋回荡,久久不绝;此时醒言与身后几人更加无语在此尴尬时刻,台上只有那两位妖族堂主,一脸的喜意盎然:“这提议妙极,琼肜师姐要当王后,我们自然不敢有何异议只是选妃事大,还要请王上亲自定夺,我们…”

    “咳咳!”

    直到听到这番话,震骇无语的少年才立马清醒过来见两位新属下已开始交头接耳商量选妃事宜,醒言产帘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摆手说道:“且慢!殷兄坤象前辈,其他事情均可商量只有这‘妖王’一事,万万不能!”

    “为啥?我们玄灵教上下一心,都觉得让您当妖王,正是万万之选”

    “呃…两位难道没想到,妖王妖王,至少得是妖族才行啊我张醒言,可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十九年前出生在鄱阳湖附近的山村乡野——不信?你们可以去鄂州府饶州户籍司去查!”

    “当然信!”

    看来,这选立妖王之事筹划已不是一天两天听了醒言推辞之言,殷铁崖毫不惊奇,立即接口说道:“其实听得教主往日教化说那中土生人,和众妖一样,也是天地生灵吃道,人乃万物之灵;若细究起来,人也是妖灵一员,只不过最厉害罢了再说了——”

    说到此处这位神鹰之王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我们也知道教主和魔族小宫主交好;而我们妖族和魔族向来并称于世,合称‘妖魔’妖魔两家势均力敌,但这几百年来,魔族势力日卢渐有吞并我族之心其实我等都消,教主当了妖王之后顺势再把那小魔主娶了,这妖魔之争,恐怕就不知道谁胜谁负了…”

    看起来这妖族之人甚是坦率,这等只会私底下筹谋的计策,这时也坦然说出来只不过虽然他们坦然,但醒言却只觉得,不知是不是错觉,突然感觉身侧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意——寒意暗袭之下,饶是他往日遇敌智勇双全,这时也禁不住脸色数变,神情尴尬

    这时候,那殷铁崖身旁的千年虎灵坤象,见教主神色古怪,看样子还想推辞,便悲愤说道:“张教主,我教此去南海,实在是九死一生;虽然已调集天下妖族水属猛士,调来漠北辟水苍狼,西荒碧眼昆鸡,还有各地望月犀精,合成骑军一齐冲击南胡域——只是即便如此,恐怕这回誓师讨伐,最后大多数教众也是葬身异域难道教主真忍心看着他们在魂抛异乡之前,还不能亲眼见到自己族中,推选出一位众人服膺的王上?”

    “…”

    被他们这么一说,醒言也一时默然稍停一阵,又想了想,他便似想起什么,赶紧说道:“既然如此,也可以在你们中间选出一位啊”

    听得这话,殷铁崖立即应声回答:“恕属下冒犯,教主此言差矣所谓‘天无二日’,我等妖灵一族本来就奉您为主,以怎能另外选出一位妖王?再说了,要是我妖族能有位大家都服气的王者,也不至于直到今天妖王之位都空悬如故,听任外族欺凌了!”

    白晦王这时也赶紧附和:“教主不必迟疑了!虽然您才高寿十九,但我族中妖巫已经卜算过,教主您前途无量,定能给我族带来天大的福运!”

    “这…”

    瞅瞅眼前架势,正是势成骑虎,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不答应这样情形下,毫无思想准备的少年,回头望了望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一眼,想向他们求助——谁知回头一看,却见身后这几位上清道长,不知出于何故,除了那位清溟道长脸色颇有不愉,其他几位,几乎全都在朝他颔首微笑;那言下之意,正是不言而喻!

    “好!”

    见自己门中长辈大多都不反对,少年骨子里那股狠劲儿发作,心说:“反正这回已不明不白当了一个教主,那就再当一个妖王又如何?这些异类妖怪,倒比传罗县中那些同类更讲情意!此去南海,本就赴死,我又何必这样瞻前顾后?这妖王,我当了就当了!”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着眼前这两位虎灵鹰怪,醒言一股子少年心性上来,当即不管不顾,决然说道:“好!自今日起我张醒言就当这个妖灵之王!”

    “轰”

    话音刚落,这罗浮山以南的整个旷野平原上忽然如同亥山崩一样,飞禽欢鸣,走兽嚎啸一股独特的欢呼声如狂飙般蜂涌而起;这一刻,天上的猛禽张开钢钩一样的锐喙,地上的野兽露出山洞般的血盆大口,旷野中所有的生灵,都在狂野的呼叫着同一个声音:“王!王!王!”

    这个奇妙地字眼,兽灵军团中那些未晓人言的精怪,开始时跟着身边修炼更久地前辈小声的学舌,不多久便越叫越响和伙伴们的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而这时兽群中那些兴奋无比的昆鸡狼骑,水兕青牛,已从大群中分出,奋爪扬蹄,围绕着庞大的妖群环转奔跑起来;疾奔之时,蹄声隆卢有如庆贺的爆竹锣鼓

    这一刻,这样壮阔恢弘的欢呼嚎叫,已顺风传出百里清晰的传到那些早已避得远远的猎户村民耳里,直让人心神战栗,摇摇欲倒

    当然,这样冲天盖地弥漫州县的妖氛怪气,并没人敢来探视究竟最近这附近州县的民众,听得罗浮山中七月飞雪虽然听说是南胡王降下天谴,但其中有没有其他内情,他们也并不知晓现在又见到这样神神鬼鬼之事,他们这些小民自然不敢胡说妄言

    而这一日,八荒震动天下妖王诞生之事,南海郡那些州史县志中,却连一句“野有妖氛”都不敢提看来,官修正史,大抵如此

    再说这罗浮荒野,不知是否感应到妖王出世,原本便有些阴沉的天空,忽然间风云突变,雷电大作,顷刻便已是暴雨倾盆只不过,虽然大雨瓢泼,却丝毫不影响那些妖怪精灵庆祝的心情各执简陋兵械地兽灵,全都在大雨中昂首向天斧矛挥举,口中“荷荷”作声雨云中那些翱翔的禽怪,则不顾大雨冲袭,全都翔集在醒言的头顶上空,为他遮风蔽雨

    见到这样情景,刚刚锐身担任妖王的少年,心中十分感动,当即感慨谢道:“多谢诸位盛情,今日我虽顶此名号,也只为族中做事而已,和大家并无什么尊卑之别现在只有一事,可惜这样吉时,我没有美酒犒劳大家…”

    正遗憾说时,却突然听到从远处云中传来一个宏大的声音:“谁说没有美酒犒劳?”

    忽听天上传来这样震天动地的巨语,妖兽欢呼之声渐渐平息;环绕四周的狂奔妖骑,也渐渐缓下来,直至慢慢驻足所有的妖兽禽精,都仿佛感觉出一比压迫的气息渐渐临近,便全都目露警惕神色,攥紧手中兵戈,望向西南的天空

    而这时候,一阵急雨洒过,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便渐渐停止

    正当旷野中气氛凝重之时,高台上那个娇娜女孩儿突然欢呼一声:“是爷爷来了!”

    话音刚落,姣丽华贵的龙女已然飘身而起,雪青色的裙带绕身螺旋飞舞,朝天空冉冉升去;飘举之时,灵漪儿浑身瑞气纷华,在黯淡的云天背景下如同一朵白亮的云彩,向西南从容飞去

    直到这时,感应到那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所有在场的兽精禽灵才知道,原来教主属意的那位灵漪姑娘,竟也是位灵力充沛的仙灵神女当她飘飞到高天禽阵的附近,那些冷峻不驯的雕隼,也一个个不自觉的朝旁边让出云路

    闲言略去,过不多久,在众人翘首仰望中,那神丽女子便和一位云袍金甲的神人,从云端降下,重新回到教主妖王的身边

    “云中君!”

    见到灵漪同来之人,醒言脱口叫出他的名号原来这位一身戎装正乐呵呵看他的神灵,正是往日那位和蔼可亲的四渎龙王云中君

    此时此地意外重逢,灵漪口中失踪已久的四渎老龙神对着这位忘年交大笑道:“哈哈!贤孙婿今日荣膺妖王,我这丈人老朋友,自然也要来助酒道贺了来奉上美酒千坛!”

    话音未落一声雷响那些正注目台上的兽人禽怪,每个眼前都凭空出现一只褐色陶坛;等他们慌忙抱入怀中,拍开封皮,顿时便闻得酒香四溢,弥漫四周见有美酒在前,这些大多来自苦寒之地的异类精灵,顿时欢呼雷动,赶忙将香醇的美酒倒入口中

    见美酒颁下一众俱欢,醒言也甚是感激,便抱拳跟老龙君谢道:“多谢龙君赠酒,醒言感激——”

    “不尽”二字还未说出他忽然回想起龙君刚才的话,顿时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龙君,您刚才说…贤贤孙婿!”

    “当然!”

    看到少年满脸通红,老龙君哈哈大笑,说道:“醒言艾前些天你拐跑我孙女,又偷着和她私定终身胆子倒不小怎么这时候,却跟我老龙装糊涂?”

    “…”

    醒言闻言只觉脸上发烧,无语片刻后才恢复了正常,按着往常地习惯跟老龙君答道:“呵~龙君说笑了其实不是我拐跑你孙女,而是你孙女自己来找…”

    半带玩笑的话语刚说到这儿张教主敏锐的灵觉就捕捉到一丝羞恼的怒意,顾虑之下,只好乖乖闭口不言此时再看那龙女,早已是红霞扑面,娇羞不堪;要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依着往日性子,她早就要暂时放过少年,而去揪爷爷胡子!

    闹得这一时,醒言那些新属众酒水也大都喝完环顾四方一圈,醒言忽问四渎龙王:“老…老龙君,不知还有酒否?”

    “有!”

    见少年环顾一周,云中君已知他心意,便伸手一探,望空抓出一物,状若葫芦,递与醒言,说道:“此乃异域神瓠,名‘昆仑之觞’,可接河源之水自酿美酒,倾千杯而不空”

    “多谢神君!”

    接过神物昆仑觞,醒言足下生云,飞空而起,手执神瓠,运起法力,将瓠中美酒化作千万道水线,朝地上精怪手中的空坛中倒去;在他们上空盘桓一周,又纵起神剑,闪电般飞腾到高天禽阵之上,手中神觞倾洒,如同缓缓下起一场酒雨那些鹰隼禽灵见了,急忙翻身宛转飞翔,将飞洒的酒水吮入喙中,一时间,整个旷野中酒香流溢这些妖灵得到新王亲斟的美酒,顿时又是群起欢腾,啸声如潮

    等众兽欢呼声略微平息,那一身云气缭绕的四渎龙君,朝四下妖灵穆然说道:“诸位玄灵教友,妖族精灵,老夫四渎龙君,今日特来恭贺贵族新任首领”

    龙君此言一出,四野肃然对于这些妖灵来说,四渎龙君乃是强大的神灵存在;无论它们如何桀骜不驯,对于这位掌管内陆水系的神龙来说,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现在听他开口,顿时个个噤声敛蹄,竖耳倾听只听云中君带着龙吟说道:“贵族新王,老夫深交已久;其为人不必多说,本座在此只说一句:我四渎老龙,也算历经沧海田;你等妖灵奉此子为王,恐怕是你们中土妖族,自上古那场神魔大战以来,作出的一次最正确的选择!”

    “…”

    虽然老龙王这话说得玄之又玄,但包括坤象殷铁崖在内地一众妖族,听得此言尽皆惊喜交集

    只听四渎龙君继续说道:“正因如此,今日我四渎龙族便顺道前来拜贺,奉上我族龙王宝库中的四灵神装,为妖王新任之礼!”

    说罢龙君一挥手,顿时有四位金甲神人从云开日出之处飞来,手中各捧一件瑞华纷绕之物,奔到醒言跟前,双手恭敬呈上当他们到来之时,这妖族急就而成的简陋木台上,就好象突然落下一朵绚烂璀丽的云霞,满地里霓光灿烂,瑞气纷华!

    且不提醒言如何当场穿上这件如意宝物,再说灵漪;见爷爷给爱郎送上这件神装,欣喜之余,她也有些小小嗔意,便偷偷跟老龙君埋怨:“爷爷偏心!小时候漪儿去宝库中玩,这套神装连碰都不肯让我碰!今日却拿来大方送人!”

    原来四渎龙王送上的这宝物,龙女灵漪儿印象非愁刻,知道这套爷爷不知从哪儿开来的四灵神装,分为四件:“朱雀彤灵冠”,“青龙皓灵甲”,“玄武霄灵帔”,“白虎镇灵靴”

    这四件护身甲胄,乃是自家宝库中珍藏的宝物;往日地去宝库中玩吮,其他宝库宝物神器可以随便拿来玩,就这几件四灵神装,爷爷偏偏用可恶的法阵护赚害得她连碰都不能碰!

    不过,虽然往日未免头疼,这次见宝贝孙女发难,老龙君却不慌不忙,一脸慈祥笑容,从容回答:“乖孙女哇,你可曾见哪家长辈,肯把自己女儿孙女将来地嫁妆,早早让她们随便乱动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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