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只能靠我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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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巧的是,这位严修士真是来问卤肉的做法的,点了他二人到自己屋内,说有几位道友想一起听。

    谢霖捏了下李思淼的手,示意他别嚷嚷,两个人一起像普通凡人那样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船内很大,诸修士都在自己屋内边吃边聊,有些嘈杂。严修士似乎没有跟他俩搭话的兴趣,一语不发。

    他俩仍没确定这人是不是严传良,总得想办法问问。

    谢霖憋了半天,试着提问:“这位仙长,不知诸位仙长此番出游,究竟……”

    他话还没说完,严修士转过来半张脸,眉头轻轻拧起:“你们凡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穿白衣,分明是谢霖最喜欢的颜色,但或许是那双吊梢眼看起来刻薄的缘故,这人在谢霖眼里并不怎么好看。

    谢霖抽抽嘴角:“……那不是想知道回去要备几日的饭菜么。”

    “每日都备着不就行了?”这人张口便来,“你们不是开店的么,还怕卖不掉?”

    李思淼撇了撇嘴,谢霖拍了他一下。

    直到走到严修士的房间前,他们还是没能套出什么消息。

    “齐兄、宋兄,还是不知道我们几时能走么?”

    “师父没说,想来也就这几天。”答话的人像是心情不佳,语气有点冲,“好端端的,事情都没商议完,也不知道跑出来做什么……!”

    严修士轻轻一咳,屋里的声音便停止了,让想多听些消息的谢霖好生遗憾。严传良推开门,语气突然恭敬了起来:“宋兄,人我带来了。”

    “小严做事就是利落。”

    那圆桌前坐着四人,有两人穿着跟刚才带谢霖他们上船的弟子类似的制式锦衣,一高瘦一矮胖,活脱脱的“烧饼油条”组合。接腔的就是那个“烧饼”,他笑着夸了严修士两句,一双眼睨了过来:“你俩说说,这肉怎么做的?”

    谢霖不认为这群修士真会自己下厨,再说,中式菜谱里的“一点”“一撮”“稍许”等等词汇就足够毫无厨房经验的人喝一壶的,因此并没有藏私,将做法完整的说了出来。

    那“烧饼油条”果然没打算自己做,不过另外二人却积极得很,你一言我一语地质问谢霖调味料分别放多少。

    态度不算好,谢霖捏着鼻子忍。

    “大概这么点。”谢霖用双指比了个圈,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实话,几位仙长,我做菜都是凭手感放的料,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啊。”

    “这好办。”那严修士突然站起来,取来纸笔放在桌上,道,“你一般放多少,在这里画圈示意便是。”

    谢霖还没反应过来,那二人大惊:“严兄也要做?”

    “这怎么行,严兄可是望月谷的女婿,怎可自降身份做这种庖厨之事?”

    严修士微抬下巴:“齐兄宋兄想吃,我试着做一做,算什么自降身份?”

    谢霖:“……”

    哇,竟然真有大孝子会把这种舔狗发言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好不容易保持住了扑克脸,将几种调味材料的名字一一写下,然后在它们旁边画了相应大小的圈,最后放回桌上。

    第一个拿起来看的是那个一直没出声的高瘦修士:“你这字倒是写得不错。”

    谢霖尬笑:“临过几张帖子。”

    这事谢霖觉得挺雷的,因为他练字纯粹是为了学习用毛笔,但凡人市场上流传的字帖居然都是什么“修士真迹”,显得谢霖临帖的行为很像什么脑残粉。

    好在那修士只是随口一问,说完就将二人打发了出去,这回甚至没人带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回之前的房间。

    一路上都有穿制式锦衣的弟子值守,兄弟俩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等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那一屋子凡人才被允许下船。来时两位弟子接他们,回去时只有一位,而且一落地,接引弟子就回船上了。

    日头已然西斜,他们现在从郊外走回店里,差不多就得张罗店里客人的晚餐,片刻不得清闲。

    兄弟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李思淼突然抬头:“哥,你在想什么?”

    从出了那间房,谢霖就一直神思不属。

    “嗯?”谢霖回过神,“啊,没事,我就是奇怪,你注意到没有,那个高瘦修士虽然坐在屋里,但他身上一直背着个包袱,不知道放了什么。”

    “可能人家只是过去坐坐,所以没来得及放下?”

    “嗯……”

    不是没可能,但谢霖莫名对那个包袱很在意。

    不过想也想不出结果,毕竟他不可能跑去问人家,那几个人明显不爱和凡人多说话。

    谢霖话锋一转:“对了,他是望月谷的女婿,又是风雨门的人,虽说咱们没听到大名,但依我看,多半差不离,就是你亲爹。一会儿我回去查查看《天守月报》,再确定一下。”

    “我觉得八成就是,我看见他就讨厌。”李思淼摸了摸怀里,“哼,所以我拿了他一块手帕。”

    谢霖:“……”

    谢霖一个头有两个大:“我不是跟你说不许偷东西吗!你……先、先藏好,别让人看见!”

    一瞥的工夫,他就看出那条手帕毫无手工制造痕迹,像是不凡之物。

    李思淼把手帕揣进怀里,觑着谢霖的脸色,小声说:“我看这帕子跟一堆衣服和手帕放在一块儿,不打眼还好藏,顺手就拿了。不是都说修士不用凡物吗?这手帕应该也算法器吧?”

    “……不好说,得看它有没有法力。”谢霖面有菜色,“明天要是还上船送菜,你把东西放回去。”

    “我不。”

    “听话,你以为偷你亲爹的东西不算偷啊?”

    “他十年没照顾过我,就一块手帕,我拿了又怎样?”李思淼嘴都撅起来了,“本来儿子上学就该亲爹亲娘交束脩的啊!”

    谢霖:“……”

    谢霖头疼。

    他一时想不出劝解的话,带着李思淼默默回了客栈。

    到客栈他也没忙着去准备晚餐,先跑到李老板的房间里。李老板想问他船上见闻,一路跟了进来,奇道:“你找什么呢?”

    “你那堆旧的《天守月报》呢?”

    “床底下。”

    谢霖一掀床单,拖出一摞《天守月报》,看了眼年份又塞回去,拉出另一摞。

    他在八年前的《天守月报》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新闻。

    “……近日,望月谷掌门之女……萧樱萧修士喜得道侣,对方为风雨门……严传良严修士……二人伉俪情深……”

    谢霖猛地一合报纸,纸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

    天守阁用的纸张历经八年不腐,仍是新纸的模样。

    李老板没看清他在找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们在船上看到严传良了。”

    “……”

    李老板猛地跳起来:“卧槽!”

    “冷静点。”谢霖忙按住他,“你一个凡人,别妄想找修士报仇了。”

    “可以先让思淼树立目标啊!”

    “……思淼偷了他一块手帕,说要是法器,就拿去交束脩。”

    李老板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鼓起掌来。

    谢霖只觉得这姓李的一个两个都好让人操心,头疼得不行:“别闹了,我听店里住的散修说,那船是紫霄门的。他惯会钻营,搭上紫霄门说不定有什么发展……我们连他现在是什么修为水平都不知道。”

    如果说修士张扬,需得凡人退避,那紫霄门就是跋扈到普通修士和凡人一同退避的存在。今天那些穿着制式锦衣的弟子,怕不都是紫霄门的人,也难怪严传良为首的三个修士甘心做舔狗。

    李思淼的复仇之路还没扬帆起航,差不多就要夭折了。

    “总之你先冷静。”谢霖稳住李老板,抽走那张《天守月报》,下楼找李思淼。

    他把旧报纸塞进弟弟手里,自己到灶前忙活:“看看就行,真想做什么,回头就乖乖去上学,总有机会。”

    李思淼扫了一眼,把报纸搁到旁边,继续烧火:“我又不傻,拿他点东西心里就平衡了,怎么可能去找他麻烦,那不是以……以蛋撞石头吗?”

    “……那叫以卵击石。”谢霖无语。

    不过,李思淼看起来比李老板冷静多了,这让谢霖多少放下了心。

    但没想到,当天夜里,严传良上门找了他们的麻烦。

    沉沉暮色中,一道金红色剑光当空劈下,将这座石木搭成的三层小楼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咣!”

    “咔——”

    “卧槽!”

    “我去,哪位道友如此奔放,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半空之中,严传良一席白衣,脚踏飞剑,冷冷地望向此处:“让客栈管事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活在字帖里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