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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强盗买卖

    晴空朗朗,艳阳高照(闲妻邪夫27章)。虽然已经立秋,但天气依旧非常炎热,尤其是坐在封闭紧密毫不透风的马车内,闷热得很。秋老虎当真不容小觑。慕容云舒拿出手绢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然后提起裙摆,半蹲着身子挪到马车外与车夫同坐。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头一回与大小姐‘平起平坐’,车夫受宠若惊(闲妻邪夫27章)。

    “车内热,出来透气。”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沙坪镇与姑爷会和啊?”绿儿叼着一根枯草有气无力地问。坐了十几天的马车,屁股都坐硬了。

    慕容云舒望向前方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官道,也特无力地叹道:“我也不知道。”要是会骑马就好了,不仅速度快,还凉爽舒适。

    “前面就是西州边境了,进了西州,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再走半个月就到,正好赶上武林大会。”凤城骑在马背上回答她们。

    “还要半个月啊……”绿儿将‘啊’字拖得老长。

    慕容云舒也一脸心有戚戚焉,或许是天气太热,又或许是这一路格外的颠沛流离,她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出门都痛苦,路长得好似永远也没有尽头。

    凤城笑望两主仆,道:“再走十里路就到靖边城了,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一听可以休息,绿儿高兴地大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凤公子真真善解人意!”

    凤城幽幽地看了慕容云舒一眼,转头笑道:“没有你家姑爷善解人意。”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有点酸。

    慕容云舒抿着嘴若无其事地欣赏沿途的风景,心底却已激起无数涟漪,怎么也散不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楚长歌有多善解人意,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好似这个人注定就是来搅乱她的。但是,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能弃械投降。有些原则,必须坚持,就像坚持自己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汇丰钱庄的主人一样,纵使是挟百姓以令天子,也要抗争到底,感情亦然。

    在她看来,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再爱上其他人。心中若装着一个人,其他人又如何入得了眼?若不是笃定非卿不可,又怎会爱到那般地步?若爱到那般地步都不是非卿不可,又怎么算得上是爱?

    或许这只是她由于不曾经历过而产生的个人偏执想法,但正因为有这种偏执,才有现在的她。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与别人有过刻骨铭心的男人,就算再好,她也不会将心交付于他。

    说到底,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

    靖边城是西州边境小城,虽然近年来并无战火,但它的地理位置和政治位置决定了这个小城的荒凉。街上没有逛街游玩的百姓,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戒备森严的士兵,手上的红缨枪朝天而立,挺拔威严,脚下的步子铿锵有力,士气凛然,一个个稍显稚嫩的脸廓上洋溢着骄傲与坚定,好似手中那柄长枪,就是他们一生的归宿。

    “小姐,是不是要打仗了?”绿儿问。

    慕容云舒没有马上回答她,视线跟着列队巡街的士兵游走了好大一会,才望着远方淡淡说道:“可能吧。”靖边城的守卫,森严的有点过分。若放在边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防御外敌,越严越好。但这靖边城与同属大业王朝的蜀州接壤,按理说不该如此警戒,除非有战事。

    绿儿一听真要打仗,立时尖叫起来,“小姐,我们赶紧逃命,回金陵吧!金陵不打仗。”

    “不走。”

    “为什么?”

    “留下来发一把国难财。”慕容云舒如是说,表情甚是云淡风轻。

    绿儿挥泪,“小姐,虽然咱是做钱庄生意的,可你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我不会。”

    绿儿松一口气,不会就好。咱慕容府不缺银子,这要命的国难财,不发也罢。绿儿正感欣慰,只听自家主子又道:“钱我要,命更要。”

    “……小姐……做人要知足。”

    “所以我只要自己的命。”

    “……”她指得是银子,银子!

    这回换凤城同情绿儿了,他笑着说道:“你家小姐跟你开玩笑,别当真。”

    绿儿提袖拭汗,小姐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点。

    *

    一行人来到靖边城唯一的一家客栈--晓月客栈,甫一进门,便听到楼上不断传来嘈杂的喝彩声。慕容云舒拧了拧眉,有点不情愿的走上楼,心道:但愿晚上不会再有人吵闹。

    越往上走,说话声听得越清楚,慕容云舒凤眸微动,放慢脚步,上楼后又停了会儿,才向靠窗的一张空桌子走去。

    “小姐,是那对祖孙!”绿儿惊叫。

    “嗯。”打她听清楼上的声音起,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世上有一种本事叫过目不忘,而她则能过耳不忘,但凡听过一次的声音,就不会忘记。

    “好奇怪,他们不是被官府抓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绿儿歪着头自言自语。

    慕容云舒微微弯唇浅笑,悠然坐下。与在金陵那次一样,面向那对说书的祖孙。这时,那位老人朝她笑了笑,显然他也认出了她。她也回以淡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姐,喝茶。”绿儿殷勤地替自家主子倒一杯茶。

    说书的现场与在金陵时一样壮观,听众中男女老少皆有。八卦的吸引力,果然非同凡响。凤城在慕容云舒左边坐下,也朝老人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说街上怎么没几个人,原来都跑到这儿来听老先生说书了。”

    慕容云舒没有作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正要喝,忽然眉头微皱,手僵在半空中,动了动鼻子,凝神想了少顷,将杯子不动声色地重新放回桌上。

    见状,凤城淡淡地扫了那杯茶一眼,眼中立时露出几许笑意,目光又重新转回到说书老人身上,只见那老人正看着慕容云舒,眉善目慈的神色之间也透着笑。

    这时,说书老人陡然一击鼓,道:“话说那魔教教主楚长歌到达蜀州后,不知对小梁王做了什么,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解药,并且还是小梁王双手奉上的。”

    那孙女眼一瞪,道:“我才不信。梁王那么狡诈,怎会轻易交出解药?”

    说书老人道:“因为那解药只是续命用的,根本解不了慕容云舒身上的夺魂丹之毒。”

    那孙女道:“可他处心积虑想取慕容云舒的性命,又怎会如此配合?”

    说书老人两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据说有人亲眼见到,楚长歌往梁王府大厅里一站,那小梁王就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真有那么夸张吗?”

    “我猜是假的。”

    “那你还讲!”

    说书老人嘿嘿一笑,道:“娱乐大众嘛!”说完,又有意无意地看了慕容云舒一眼。

    慕容云舒眼眸低垂,双手转动着茶杯,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姐,你说,姑爷到底对小梁王做了什么?”绿儿好奇地问。

    慕容云舒闻言睫羽微颤,嘴角轻轻勾了勾,反问道:“一个野心勃勃的藩王,最怕失去什么?”

    绿儿歪头想了想,试探性地回答,“王位?”

    慕容云舒摇头,淡淡道:“他都想造反了,还会在乎王位?”

    “那他最怕失去什么?”绿儿满心疑惑。

    “兵权。”

    “对耶!没了兵,他就没法造反了!莫非姑爷把他的兵全杀光了?!”绿儿两眼冒金光,无限崇拜地说。

    慕容云舒扶额,慕容府几时出了思想这么血腥的丫鬟……

    “难道不是?”绿儿失望极了。

    北护法:“教主只是偷了小梁王的兵符而已。”

    “是买。”西护法更正说法。

    北护法一拍后脑,道:“对,是买。教主拿走兵符后,在装兵符的盒子里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慕容云舒闻言失笑,百两白银换百万大军,这买卖真够公平的。强盗她见过不少,可这么‘讲理’的强盗,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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