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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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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北护法忽然一阵风跑进来,打叫道:“发现了一个岛(闲妻邪夫128章)!”

    慕容云舒闻言大喜,兴许他们之所以在海上找不到独眼海盗,就是因为他被海水卷到了小岛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说不定楚长歌也在小岛上。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慕容云舒只觉轰然一阵狂喜教她心潮澎湃,狂跳不止。

    慕容云舒走出船舱望着前方的小岛说道:“掌舵靠岸。”

    “是。”一海盗立即跑开传话去。

    船快速朝小岛驶去,慕容云舒站在船头瞭望小岛,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只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来,立即飞上小岛,探个究竟。

    “小姐,万一姑爷不在岛上怎么办?”绿儿有些担忧地问。

    慕容云舒闻言沉默了良久,才道:“不在岛上就继续找。”

    绿儿无力地歪着头,皱眉道:“海那么大,要去哪里找?”

    慕容云舒道:“我会找到他的。”语气像宣誓一般郑重。

    “万一找不到呢?”绿儿问。

    “就一直找。”慕容云舒淡淡说,眼底始终溢着波澜不惊的执着。她会找到他的,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也会一直找下去,至死方休。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受不了啊。长期在海上飘荡,就算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这才是绿儿最担心的。姑爷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姑爷若是没死,早晚会回来找小姐。可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不考虑。出发前大夫就交代过一定要小心,情绪不能太激动,运动不能太激烈,否则,轻则胎位不稳,重则流产。她不敢想象若在寻找姑爷的途中流产,小姐会怎样……

    慕容云舒的反应却异常冷静,漂亮的凤眸里闪着莫名地严厉,“它若连这点风浪都受不了,就不配来到这个世上,成为我与他的孩子。”

    “可是……”绿儿还想劝她,但目光一触及那执着得令人生畏的面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绿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多么的杞人忧天,让小姐放弃寻找姑爷,就好比让她放弃活下去的信念。一个人,又怎么能放弃活下去的信念呢?

    望着远处变得越来越大的岛屿,绿儿在心中叹一口气,心道:姑爷,你一定要在岛上,不然,我真担心小姐会崩溃。

    眼见小岛越来越近,站在船头甚至能看得见岛上的树木。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此时已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好似随时有可能塌下来一般。

    轰隆一个炸雷。

    “啊——”绿儿被吓得跳起来尖叫一声,拉着慕容云舒道:“小姐,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慕容云舒抽回胳膊,道:“你进去。”

    “那你呢?”

    慕容云舒没有回答,但是她得表情已经告诉绿儿,她打算一直站在这里。

    “小姐不走,我也不走。”绿儿道。

    慕容云舒没有说什么,视线始终锁定在前方的小岛之上,心中不住的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

    轰隆又一个惊雷。绿儿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般浑身一阵颤抖。但她没有走。双手捏着袖子在心中默念:不怕不怕,天塌下来有小姐在……

    “夫人,不好了!”北护法十万火急从船尾跑过来。

    绿儿明显感觉慕容云舒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小姐……”绿儿担忧又不解地抬眼看向慕容云舒。小姐在害怕什么?

    慕容云舒在害怕发生了她最怕发生的事。“怎么了?”她面容镇定地转身问,声音里隐约透着颤抖。

    北护法道:“船桨断了。”

    这时,西护法忽然从船舱跑出来,一面走一面说道:“夫人,右侧板不知怎地裂开了一个缝,船舱在进水。估计过不了多久右侧板就会被海水击穿。”

    风卷云涌、电闪雷鸣,船桨断、船舱裂。当真是,天怒人怨了么?慕容云舒闭目仰天,抬手轻揉眉心。绝望的味道,原来就是这样的。咸咸的,令人作呕。

    绿儿不太理解为何小姐听到东北护法的话之后会一脸沉痛,于是小声问北护法,“船桨断了会怎样?”

    北护法道:“船桨一断,船就不能行使了。”

    “那船舱进水又会怎样呢?”

    “会沉。”

    会沉?船会沉?!绿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怪叫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北护法闷闷地垂下头。

    西护法抬眼看了看天色,道:“其实也没那么糟糕。现在又开始起风了,小岛就在前方,说不定在船沉之前我们就会被风吹到岸边。”

    慕容云舒转过身面朝前方,道:“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气若游丝,声音中透着无计可施地绝望。

    “为什么?”西护法不解(闲妻邪夫128章)。天色越来越沉,风也在渐渐变大,把船吹到岸边应该不成问题啊。

    “因为风向在改变。”说这句话的是东护法,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南护法。刚刚起风时他们就一直在观察悬在空中的海盗旗,发现海盗旗飘扬的方向已渐渐由西北转为西南。

    “我听船上的海盗说海上的风一直都是半年朝西北方向刮,半年朝东南方向刮。现在刮的是西北风,最早也要等翻年才会开始刮东南风。怎么会突然改变风向?!”西护法的语气很冲,像是在跟老天爷发脾气。

    东护法道:“现在已经十月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就翻年。过了这一波,估计就要刮东南风了。”

    西护法气不过,一脚踢在侧板上,火大地说道:“连老天爷都跟我们过不去!它就不能再等等吗?!”

    这时,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的慕容云舒轻轻开口,道:“叫个海盗来问话。”

    “是。”

    不一会儿,北护法把之前最先开口的那个海盗小弟抓来,向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道:“夫人问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有隐瞒,知道吗?”

    海盗小弟点头如捣蒜。

    慕容云舒问:“船桨以前有没有断过?”

    海盗小弟点头,“有。”

    慕容云舒:“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海盗小弟:“以前有备用的船桨。船桨断了之后我们会等风浪过后,下水把它换掉。”

    这时北护法沉不住气地插嘴道:“太好了。快找人去换船桨。船桨好了,我们说不定就能在船沉之前到达小岛。”

    海盗小弟闷闷地摇头,“所有的备用船桨都在上一次海啸时换上了。”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修补出现裂缝的船板?”慕容云舒问。

    “有。”海盗小弟重重点头,“修补船板我最拿手!”

    “好。”慕容云舒满意地说道:“你立刻去修补船板。船板修好了,我就饶你不死。”

    “多谢姑娘开恩!”海盗小弟连磕三个响头,然后吆喝了几个海盗当帮手,一起进船舱干活。

    彼时,海风咆哮,风中带着丝丝雨点,船已渐渐被吹得远离小岛。

    “雨下大了,夫人,进去吧。”东护法明知无用还是忍不住想劝。教主已经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夫人和小教主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就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

    慕容云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见东护法的话。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忽然问:“船桨断了几根?”

    北护法道:“大部分都断了。只剩四根,根本划不动船。”

    “四根……够了。”慕容云舒低喃一声,不顾众人莫名其妙地眼神,低头迈着大大的步子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似在丈量长宽。走完一个方形后,慕容云舒停下来,道:“东护法,取出我方才走过的木板,需要多久?”

    东护法低头看了一下,道:“半秒。”

    慕容云舒又想了想,道:“你起找几根绳子来,把四个角上的木桩之间连起来,绳子要绷紧。等会儿我让你取木板时,你就立即将它取出来。”

    “是。”东护法隐约猜到了她想干什么,不禁在心中感叹:夫人一介女流又年纪轻轻,竟也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临危不乱、各个击破,教人不佩服都不行。

    “南护法。”慕容云舒又面朝南护法,道:“你把那面海盗旗取下来。随身携带。”

    “是。”南护法领命离去。

    “西护法。”

    “在。”

    “你去看看干粮还剩多少,全部带上。”

    “是。”

    “北护法。”

    “在。”

    “你去把没有断的那四根船桨取来,随身携带。”

    “是。”

    安排完毕,慕容云舒又望向渐行渐远的小岛,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这一次能够顺利。

    “小姐,你让他们去干粮啊船桨,想干什么?”

    “一颗红心两个准备。”慕容云舒淡淡道。

    经过一整夜的奋斗,独眼海盗终于把木筏做好了。

    “兄弟,我已经按你说的把木筏做好了,你就大发慈悲让我进去躲躲雨吧。”独眼海盗站在一个山洞前可怜兮兮地说。

    洞内,楚长歌正闭目运气,修炼内功。良久,他深呼一口气,睁开眼,慢条斯理地走到洞口,欣赏了几眼独眼海盗狼狈不堪的样子,道:“前两天还是贤侄,怎么突然变成兄弟了?”

    独眼海盗尴尬地讪笑两声,心道:只要你肯高抬贵手,让我改口叫亲爹都行。

    “去找些野果来。”楚长歌道。

    独眼海盗一听这话立马叫苦不迭,“这狂风乱作、大雨滂沱的,我去哪里给你找野果啊?!”

    楚长歌闻言面容一沉,道:“连野果都找不到,留你何用?”

    独眼海盗一听就慌了,立即点头道:“好,我去给你找野果,现在就去。”语罢,拔腿就跑。

    楚长歌站在洞口,发现树木被风吹得朝西南方向倒,立时大喜,拿出之前在海盗船上找到的地图来。根据地图,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众多小岛之一,而不管他在哪个岛上,中原都在他的东南方向。风向已经开始改变,这说明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刮东南风。到时候……

    想到即将与慕容云舒团圆,楚长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俊朗的笑容,这一抹笑在阴沉的暴风雨中显得异常的明媚。

    不一会儿,独眼海盗用宽阔的芭蕉叶兜来一堆野果,脏兮兮地脸上堆满了笑容。“兄弟,你看我找了好多野果回来。”说着便朝山洞奔去。

    “站住。”楚长歌一声令下,独眼海盗立即刹车。“你若再敢往里面踏半步,哪只脚在前,我就砍你哪只脚。”楚长歌冷声道。

    独眼海盗打个冷颤,点头如捣蒜。“我在洞口就好,洞口就好。”说罢,殷勤地将野果递给楚长歌。

    楚长歌接过野果便走进洞内。

    独眼海盗摊着手楞了半晌才叫道:“兄弟你给我留两个啊!”

    “自己去摘。”楚长歌在洞内说。

    独眼海盗双腿一盘坐到地上,仰天长叹一声,心道:做海盗难,做技不如人的海盗更难,做技不如人还与仇人困在同一个荒岛上的海盗更是难上加难!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在回来的路上已偷吃了几个。独眼海盗头抵着石壁,望着外面的大雨,莫名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忧伤与自嘲。

    他曾经,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与楚长歌一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他真搞不懂,自己这样苟且偷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圣上临终遗言,寻找月贵妃和未出世的皇子?

    呵。现在每一个港口都布满了杀手,只等他一上岸就取他首级。自身都难保,还寻什么身贵妃和皇子?

    当年圣上不爱江山爱美人,作为御林军统帅的他毅然辞去职务,与其他三位大将军一起发誓终身伴君左右。熟料才一出京城就遭到伏击。可怜三位大将军戎马一生,未得血溅沙场,却被奸人斩杀于荒野……

    想着,独眼海盗心中不禁升起满腔愤恨,拳头紧握,额上暴出粗粗的青筋。晋王,皇上都已经把皇位让给你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啊啊啊啊——”独眼海盗忽然嘶吼一声,跳起来一拳打在石壁上,接着发疯似地不住地往石壁打,边打边大吼,“啊啊啊……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楚长歌被独眼海盗的吼叫引来,见他不要命似地乱打一通,手背已血肉模糊,连忙点了他的穴道。

    穴道被点,独眼海盗不能再发泄心中的愤恨,又扯破嗓子仰天长啸一声,才安静下来(闲妻邪夫128章)。

    楚长歌冷冷地看了他半晌,解开他的穴道,然后转身往洞里走。

    “不问我为什么这样?”独眼海盗忽然出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对你的故事没有兴趣。”

    独眼海盗道:“你上一次听我说你父母大闹金銮殿时表现的很有兴趣。”

    “父母的辉煌事迹,做儿子的当然有兴趣。”楚长歌淡淡道。

    “但是我却觉得引起你的兴趣的并非你父母。”

    “那是你的事。”丢下这句话,楚长歌走进洞内。不错,他当初对那件事感兴趣,的确不是因为爹娘的胆大。他们俩的性格他还不清楚么?别说大闹金銮殿,就算是大闹天宫都不足为奇。他当时之所以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委,是因为觉得那件事或许与他的身世有关。而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回到中原,与云舒团聚。至于其他的,都排在后面。

    楚长歌回到洞中,坐回石台上,继续修炼闭气功,为将来横跨大海做准备。

    海盗船上发生了暴动。

    面对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地众海盗,慕容云舒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下真的是天怒人怨了。

    “说什么修好了船板就饶我不死,你分明早就决定了弃我们于不顾!”海盗小弟把用来修葺船板的木板往地上重重地一扔,道:“兄弟们,干粮已经被他们全部拿走了。就算船不沉,我们也会被活活饿死。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说完,海盗小弟猛地一瞪西护法,大叫一声,“干粮就在他手上,冲啊——”

    众海盗为活命,早已红了眼,疯狗似地朝西护法扑去。

    西护法正一手一个麻袋,见众人攻来,立即以麻袋为兵器抵挡。

    “拿着。”北护法将船桨递给南护法,过去帮西护法。

    眼看风浪越来越大,船开始剧烈晃荡,甲板上也已经开始有水漫出来。慕容云舒当机立断,对东护法说道:“取木板。”

    东护法立即双掌朝上向下倾斜着击出一掌,顷刻,木板如连根拔起地树,从甲板上飞起。东护法接住木板看向慕容云舒,见她点头,立即将木板平放着扔下水,与此同时人也跟着跳下去,落在木板之上。

    南护法道:“小西、小北,鸽子飞了。”语毕,用旗帜将船桨捆好扔给下面的东护法,然后一手慕容云舒一手绿儿,飞身跃下船。

    西、北两人听到南护法的暗号,便不再与众海盗纠缠,脱身跳到木板上。

    等众海盗回过神来时,慕容云舒一行人已被海浪卷到几十米开外。

    远远地,望着海盗船渐渐沉下。慕容云舒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不是她见死不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

    命运就是这么残忍,给你生还的机会,却要让你的良心受到鞭笞。

    海面再次恢复平静,已是次日黎明的事。海天相接、云雾缭绕之处,一抹红霞缓缓晕开,将天空染红。

    慕容云舒趴在木板上喘了几口气,才坐起来,道:“把帆升起来。”

    昨夜海水翻腾了一夜,东南西北四人就吐了一夜,此时又饿又冷、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有困难,更别说扬帆了。“稍等一会儿。”南护法有气无力地说。

    慕容云舒回头看向他们,见四人俱一脸惨样盯着她看,不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道:“这还是你们头一回对我提出的要求说‘稍等’。”以前不管她提什么要求,回答都只有一个字——‘是’。看来,这回真的累狠了。

    四人苦笑。“夫人的精神能这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东护法无比欣慰地说。

    慕容云舒又是一笑,心中一阵暖意润湿了眼圈。都说他们是大魔头,又有谁知道,魔头的护主之情比君子的更加深沉……

    “咦,小姐,那个岛去哪儿了?”绿儿东张西望,四处寻找不到小岛。

    经绿儿一提醒,慕容云舒也猛然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岛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容云舒的大脑一下子被抽空,再也无法思考,双目没有焦点地盯着虚空,面无表情。

    方才还半死不活的东南西北四人也立即活了过来,紧张地环顾四周,搜寻小岛。

    “前面来了一艘船!”绿儿指着前方叫道。

    东南西北循声看去。“是商船。”

    绿儿兴高采烈地说道:“太好了,小姐,我们有船坐了。”

    慕容云舒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觉得连抬一下眼皮都是浪费,没有吱声。

    绿儿立即噤声,手足无措地看向东南西北四人。小姐的情绪好像很低落……

    昨天还近在咫尺,现在却远在天涯,是个人都会情绪低落。东护法叹一口气,道:“夫人,先上船吧。问一下船上的商人,或许能知道小岛在什么方向。”

    慕容云舒闻言眼前一亮,是了,可以上船问路,兴许船上有人知道小岛的位置。

    “他们要是不配合,大不了我们劫了那艘商船!”北护法道。

    南护法仔细地观察了商船片刻,道:“看船的样子很坚实,用它来寻找教主正合适。”

    “上次是小北,这次由我出马!”说着,西护法将船桨分配给东南北人,道:“划到轻功能够上的去的地方就停下来。我先上船打头阵,劫下船之后你们再上去。”

    船上,卫震天正站在船头居高临下,望着前方的小舟,命令道:“把船开过去,救人。”

    “将军,对方身份不明,万一是敌军,可能会节外生枝。”副将说道。

    “你看他们的样子像军人吗?”

    副将犹豫片刻,道:“不像。可是我们有任务在身,万一出了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

    “他们也是大业王朝的子民。”卫震天厉声道:“王爷若是连这点爱民之心都没有,就不配当皇帝。一个不配当皇帝的人,你愿意随他出生入死吗?”

    这回副将不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愿意!”说罢,命令手下将士救人。末了又嘱咐道:“不要泄露了身份。”他们装成商船,就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身份。

    “是。”士兵领命。正要放缆绳下水。忽然,一个人飞上来,一脚踢中他的鼻子。“哎哟——”士兵被踢飞出去好几丈。

    副将怒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还可以更大一点。”西护法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说。

    卫震天见对方身手不凡,料定不是普通百姓,便让副将退下。“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他问。

    西护法呵呵一笑,道:“你应该先问我意欲何为。”

    卫震天闻言也笑了,顺水推舟,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西护法酷酷地吐出两个字,“打劫。”

    副将一听‘打劫’俩字就怒了,“好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来人……”

    “退下!”卫震天呵斥一声。

    副将知道自己又冲动了,听话地退下,眼睛却不住地冲西护法瞪。

    卫震天道:“不知阁下想劫什么?”

    “这条船。”西护法甚是云淡风轻地说。

    副将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心中气愤不已。好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劫卫将军的船!

    卫震天上下打量了西护法一番,然后说道:“我的船你劫不走。”

    西护法闻言微楞,随即大笑一声,道:“我一招就可以将你拿下。”

    卫震天道,“就算当真如此,你也不会再有出第二招的机会。”

    不等西护法反应过来,一群百姓打扮的人不知从哪里涌现出来,将他团团围住。如果仅仅如此,他倒不怕。可要命的是,每个人手上拿着弓,背上背着箭。再瞧那拉弓的姿势和眼神,分明就是经过训练的。敢情他碰上便装军队了?西护法扶额,最近真是越来越倒霉了……

    在海上静观其变的慕容云舒也发现船上的气氛不对劲了,想了想,道:“我们也上船(闲妻邪夫128章)。”

    “是。”

    一阵风起,五人已立在商船的甲板之上。

    “夫人。”西护法退到慕容云舒身侧,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

    “看出来了。”慕容云舒淡淡扫视对方阵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身上,道:“家仆不懂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卫震天闻言大惊,心道:好厉害的女子,竟能一眼识破他的身份。

    副将也惊讶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慕容云舒道:“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股正气,就如有的人天生就有一股贵气一样。是将军,身上就有大将之气。就算是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统帅三军、傲视群雄的威严。”

    卫震天心中又是一惊,好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沉吟半晌,他道:“姑娘身上却没有半点匪气。”

    “狗急跳墙,人急,当一回土匪不足为奇。”慕容云舒淡淡道。

    卫震天怔了一下,道:“依姑娘之言,莫非遇到了什么难处?”

    “嗯,缺一条船。”

    “……”卫震天觉得这群人实在很古怪,他与他们好好说话,他们却一个个开口闭口就是劫船,当真不把他当回事?

    慕容云舒又道:“你知道这周围有岛屿吗?”

    卫震天闻言神情一冷,眼中首度露出杀气,“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状,慕容云舒甚是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淡淡道:“你不用紧张,我还欠晟王一个人情,不会与他作对。再说了,就算我真想与他作对,也不会乘着木板而来。”

    饶是冷静如卫震天,也被她的这句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副将和随行的众士兵也满脸震惊。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绿儿的脸上也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越听越糊涂。“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晟王的人?”

    慕容云舒道:“这种天下大乱群雄争霸的年代,除了晟王,还有谁的军队会在海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卫震天问。

    慕容云舒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这周围除了晟王的封地之外,还有其他岛屿吗?”

    “有。”卫震天道:“这片海上大大小小的岛屿有十几个。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

    慕容云舒被问住了。她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之前看到的是哪一个岛?

    东南西北四人也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忽然,北护法一拍脑门,大叫道:“我记得那个小岛的形状很奇怪,朝南的一面好像被狗啃了一口……”

    “是月缺岛!”副将道。

    卫震天也点头道:“月缺岛离这里不远,你们一路往北天黑之前就能看到。”

    “太好了!”北护法喜道:“你快点让掌舵的改变航向,送我们去那个小岛!”

    卫震天皱眉,“我等还有要事在身。”

    西护法不高兴地说道:“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条船已经是我们的了。”方才只有他一个势单力薄,但是现在大东、大南和小北都来了,再多一倍的弓箭手也能照样拿下。

    副将更不高兴,“将军,让我教训教训他!”

    卫震天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

    得到批准,副将一把亮出红缨枪,冷眼看着西护法说道:“赢了我这柄枪再来大言不惭!”

    西护法笑着一挑眉,对北护法说道:“小北,他使枪,这个风头我让给你。”说罢,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枪,扔给北护法。而外围的一个步兵正一脸莫名,他的枪怎么到了对方手上?

    “多谢!”北护法接住长枪,凌空一挥,双目正视对方,寒如冷枪。

    副将微惊,不敢再轻敌。运气片刻,快速刺出一枪。可手中的红缨枪才刺出一半,他就感觉到一个尖尖的、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而面前的敌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这一幕也给卫震天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统兵十年,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如此快的枪法。“阁下师承何人?”他问。

    “你不必知道。”北护法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扔,冷冷道:“现在,这条船可以是我们的了吗?”

    “不能。”卫震天道:“除非你杀光这条船上的所有人。”

    闻言,东南西北四人一齐看向慕容云舒,等待指示。意思很明确,只要夫人一句话,我们立刻大开杀戒。

    慕容云舒摇头,道:“晟王有恩于我。”

    北护法道:“不过是劫他一条船而已,大不了以后还给他十条二十条。”

    “这条船不是你能赔得起的。”慕容云舒看了卫震天一眼,道:“我不想坏晟王的大事,不过将军可否借我点东西?”

    “什么?”

    “一条小船和一名常年在海上行动的士兵。”慕容云舒道,“我需要一个人给我们指方向。”

    卫震天点头,道:“这个没问题。”然后对副将说道:“你亲自送几位去月缺岛。”

    “可是我……”

    “这是军令。”卫震天道。

    军令如山。副将不敢反抗,只好应道:“是。”然后吩咐士兵放小船。

    “多谢。”慕容云舒淡淡道过谢,便打算上小船。

    卫震天连忙问出心中的疑惑,“姑娘怎知王爷的大事?”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说罢,示意东护法可以下船了。

    卫震天心中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又追问道:“不知道姑娘贵姓?”

    “慕容。”

    有副将带路,一路航行的非常顺利,日落时分到达月缺岛。

    “终于上岸了!”绿儿踩着沙子蹦蹦跳跳。

    慕容云舒却没那么开心,上岸只是一个开始,找到楚长歌才是终点。那时候,或许她就笑得出来了。

    东南西北四人也一路凝重,如果教主不在这个岛上,下一步不知道该如何走……

    副将栓好船,没好气地说道:“走吧。不管这里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一行人跟着副将往密林深处走。走着走着,北护法对西护法小声说道:“我好像闻到烤鱼的香味了。”应该不是他饿昏头出现幻觉了吧……

    西护法眼睛一亮,道:“我也是。”然后看向东南两人,只见两人也淡淡颔首。立时大喜道:“夫人,前方有人在烤鱼。”

    慕容云舒闻言大喜,深吸几口气仔细闻,果然闻到了味道,当即二话不说疯也似地朝前面跑出。

    绿儿大叫:“小姐,你慢点,当心摔倒啊……”

    慕容云舒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喊,拼命地朝前跑,一面跑一面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那股香味的源头。

    “一听见有烤鱼就不要命了似的,她几天没吃饭了?”副将奇怪地问。

    绿儿白他一眼,道:“连我都想得通的事你还要问,真笨!”说罢,追随慕容云舒而去。

    副将一脸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因为饿?

    慕容云舒跑啊跑,才跑几分钟就开始感到体力不支,她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正要继续找,一抬头,撞上一对漂亮的眸子。那一刻,她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多日以来的艰辛与委屈化作喜悦的泪水涌现出来。

    ------题外话------

    大家久等了吧?以为今天不更了吧?嘿,这就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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