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秦相渐，能不能要点脸？我们还在这儿呢。”袁筝一见这情况，便忍不住吐槽起来。

    秦相渐哪管得了那么许多，他已经把我压在了宾馆的大床上，我一边抗拒，一边被他这种久违的霸道给弄得怦然心动。

    “他这是在故意宣誓主权。”我听到尉迟凌闷闷的说了一句。

    秦相渐一边吻我，一边高举着手做了个“yeah”的手势，我拼命想要挣脱，可是越挣脱，这小混蛋就抱得越瓷实。

    “伤风败俗，简直不忍直视。阿凌，走，我们先吃饭去。”袁筝依然在身后啧啧有声，随后直接把尉迟凌从房间里拽走。

    很快，我就听到了房门关闭的声音。房门一关上，秦相渐愈发大胆起来，他的手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我的身上来回穿梭。

    我费了好大气力才阻止住他的手，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秦相渐，想要继续，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火急火燎的时候，问题等完事了再问。”秦相渐闷声说道，又不管不顾地吻了下来。

    “不行，必须得先回答我。”我再度阻止了他，然后勾着他的脖子认认真真的问他，“这一次，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性质？”

    “你希望是什么性质？”秦相渐反问我。

    “秦相渐，你明知故问。如果你再这么闪烁其词的话……”我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迅速堵住了我的嘴巴。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认认真真想要拥有你。”秦相渐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然后沉声说道。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朝着我袭来，我被秦相渐死死控制在身下，他满怀深情地吻着我，而我却依然回荡在他刚才的话语里，内心久久无法自持。

    一方面觉得神情十分恍惚，一切给人的感觉那样不真实，可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仿佛就应该这样水到渠成，似乎从我遇见他的最开始，我们就注定会有今天这么一遭一般。

    袁筝和尉迟凌识趣地再也没有来打扰我们，我们两窝在宾馆的房间里，从袁筝他们走的那一刻，一直滚到了当晚的深夜。

    仍没有尽兴。

    我懒洋洋窝在秦相渐的怀里，手在他结实的胸前画着圈，有太多的话在胸腔里来来回回的回荡着，可是又觉得不需要说出来。

    “我们多久没这样过了？”久久，我轻声问道。

    “很久很久了，都快憋死我。”秦相渐依然那么没正形。

    “这么久你没有别的女人？”我不禁又问道。

    “你天天和我在一块，见过我有别的女人？”他伸手勾了勾的鼻子，然后懒洋洋的说，“国仇未报家恨难消，哪有什么功夫去想别的女人，连儿女情长都是一种奢侈。若不是遇见了你，我觉得情爱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他的话击中了我内心最担心的一点，我于是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那么现在开始，是不是对你我而言还太早？”

    “感情这东西就像是孩子，来了就来了，哪能轻易就做人流。”秦相渐淡淡吐槽道，随后抚摸着我的脸颊说，“你都愿意为我杀人了，我总得给你的精神和**一个交代，你说是吧？”

    我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戏谑人生的语气，我淡淡一笑，随后问他：“那你心里还因为当初的事情恨我吗？”

    秦相渐迟疑了两秒，黑暗中，我听到他轻轻的说：“早就不恨了，从我工作室搬到你对面的第一天起，看到你一个小女生每天起早贪黑，那么顽强努力地在生活，我就没在介意那么多。不过江恨晚，当年你真的好狠，一篇报道端了我整个窝。不过也因祸得福，如果那时候真一口气走上了歪道，现在想要纠正过来，估计就难了。”

    “没有我当年那篇报道，没准金城第二大造假团伙，就是你名下的了。”我听他这么说，于是不禁调侃道。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假货这东西的利润太高了，当年我一批货捣腾下来，就能够毛赚个几十万，当时一个月就能有个几百万进账，也因此害了我那个兄弟，因为顶替我做了法人代表，白白替我蹲了那么多年的牢。有时候想想，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秦相渐说着说着，突然感伤起来。

    “那时候你也是为了牟利，不过还好刚开始做就被遏制了。你说，往后我们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我继续趴在他的怀里，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却仍然想腻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大难不死后的静谧。

    “继续乘胜追击，我们现在已经慢慢从外围，伤到了韩奕平的根本了，再往他的老巢鼓捣鼓捣，我估计这老家伙慢慢会气数已尽。听说他今天也出院了，不过接下来，他肯定会密切盯紧你我二人的动静。有了这一次，往后想再要作他的妖，就难上加难了。”秦相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会知道你当年的身份……”我听他这么说，于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隐忧。

    “我怕他可能早就知道了，黄友亮说最近有人在不断打听我的底细，七七八八的虽然不全，但是这些年我做过什么，我过去是什么身份，打听打听总能多多少少知道点风声。韩奕平如果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是不会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江恨晚，我之前不想和你明确关系，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实我怕你会守寡。我说过的，我秦相渐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秦相渐的话语里，突然透着浓浓的伤感。

    我没想到在我们剖露彼此的真心之后，我能够听到他这样明晃晃的大实话，他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直白，直直地往你的心窝窝里扎，扎得你五脏六腑都疼。明明是绝望的语气，却总要用黑色幽默的方式来表达，我当然听得懂他所说的“守寡”背后的含义。

    “秦相渐，你觉得我难道又有明天？其实从咱们认识那天开始，你不觉得，命运就把我们牢牢绑在了一块吗？”我又贴着他的胸膛更近了一些，随后轻声说道。

    “是啊，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我们都折腾得够呛。江恨晚，我这人不太会表达情感，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来。我就一句话，你如果真的做好准备，选择成为我的女人，那往后风风雨雨，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嫌我秦相渐没背景没能耐没实力，或者某天天降一道响雷劈死了我，你随时可以离开我，我给你随时离开我的权利。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够向你保证的就是，我一定会给你我所能给的全部。”秦相渐说完，不自觉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这些大实话，我听得心悸不已。我于是也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手，我说：“秦相渐，你这辈子也休想把我从你身边把我撵走。我生，做你的人。死，做你的鬼。你要是让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也会阴魂不散跟着你。你怕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噗嗤”笑出了声：“真的是女悍匪，哪有你这样对一个爷们表白的？”

    “哪有你这样对一个娘们表白的？”我顿时也笑了，用手重重捶了他的胸膛，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定什么？”

    “说定终身。”我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定定看着他说道。

    房间里的灯一瞬间被秦相渐打开，我看到秦相渐也瞬间坐了起来，我们就这样赤果相见，谁身上也没有半点遮挡。

    昏黄的灯光下，秦相渐的皮肤散发着一种原麦色的光泽，他脸上那道伤疤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的魅力，他的目光似两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他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江恨晚，我这个人定了就是定了，可就不会再变了。你确定，你要和我定终身？”

    “我难道不是这样的人么？”我看着他，目光灼灼的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很俗，可是一生能做到的人有几个？”

    “江恨晚，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秦相渐的目光依旧燃烧着，“你知道我所有的故事，你也知道我身上背负着什么，你真的要和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定终身？”

    “在你眼里，你一无所有。在我眼里，你却是我遇到的最优秀、最顶天立地的真男人。秦相渐，你这样的男人如果我放跑了，我才真的要抱憾终身。你今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么不自信？”我不禁问道。

    “因为我游戏人生惯了，早就忘记了认真两个字怎么写。可是从今以后，我想好好写这两个字，从我们的感情开始。江恨晚，拉钩？”秦相渐缓缓伸出了小拇指。

    那一刻，我望着他的手，毅然决然伸出了我的小拇指。我们谁也没有觉得这样的仪式有多幼稚，因为在那一刻，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对我们两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当大拇指和大拇指合拢在一起盖章确认的那一刻，秦相渐再度猛地一把把我拥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