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怎么不打。我们两真的打起来了，而且，他对我下狠手，我也对他下狠手，我们两谁也没留情。”

    “你大伯父可真狠！他打得过你吗？”

    “人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他打不过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打了一架之后，我把他们大骂了一顿。”

    梁修诚看了看在座的人：“你们这些人，是什么嘴脸，是什么样的心，我已经知道了，我爸的事，你们愿意出钱是人情，不愿意出钱也是正常的。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把我爸的事办好。”

    梁老大怒火中烧，语气强硬：“你这个臭小子有多大的本事，我就想看看，我们不帮你，你能怎样！”

    梁老三和梁老四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虽然不说话，却各有各的心思。

    梁老太太听到大家说的话，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梁家的人都不拿钱出来葬梁老二，她也没有办法，心里很委屈只能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丢下老娘，老娘应该跟你一起走。”

    梁老太太的哭声令人心碎，梁修诚听到了无奈，没有钱，还窝里斗的无奈。

    梁修诚用叙事的口气继续说：“我当时手里拿着刚刚打断的棍子，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人。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一刻，每个人的脸，每个人的神情，还有之前每个人说的话，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世态炎凉，人走茶凉，自私自利，我当时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类似的词，我想找个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可用什么词来形容最贴切呢？没有，我找不出一个词，一句话来形容，也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心酸。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过如果真的没有钱安葬我父亲，我该怎么办？

    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我当时看着梁家那群人渣。我当时就想着，这事情办完之后，就跟他们一刀两段。”

    赵珺瑶又问：“他们后来出钱了吗？真的一分钱没出？”

    “他们确实一分钱没出啊！”

    赵珺瑶心里梗梗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们不出钱，你后面怎么处理的呢？”

    梁修诚长长呼了一口气，很长很长，似乎要把压在心里的污浊的气息全部呼到外面去。

    “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何叔的关系那么好吗？除了何叔是我父亲的生前好友，还有很多很重要的原因。”

    “安葬你父亲的钱，不会是何叔出的吧。”

    “就是何叔出的啊。”

    “啊！”赵珺瑶很惊讶，虽然赵珺瑶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了，可当她真的听到准确答案的时候，还是很吃惊。

    梁家的人正在吵，何叔叫梁修诚：“小诚，你出来一下。”

    “何叔，有什么事吗？”梁修诚很诧异。

    “你先出来，快出来。”何叔很着急地看着。

    梁修诚出来一看，院子里站了一群人，都是平日里跟着梁父一起做工的叔叔伯伯。

    王大富说：“小诚，这些弟兄平日里都受过你父亲的恩惠，今天特意来送送你父亲。”

    话语刚落，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好，恭恭敬敬地给梁父磕头送行。

    礼毕，王大富对梁修诚说：“小诚，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节哀顺变。”

    梁修诚本来已经收拾好情绪，听到这话，鼻子一酸，情绪又涌上来了，毕竟是疼爱自己的父亲去死了，怎能不伤心。

    他耸耸鼻子：“何叔，谢谢你们来送我爹最后一程。”

    “小诚……”何叔从怀里掏出一包钱，何叔把钱塞在梁修诚手里：“我们平日赚的也不多，这点钱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何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我不能要。”梁修诚急忙推辞。

    “小诚，这钱你就拿着吧。”何叔说着眼眶渗出晶莹的泪水，“我们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王大富哽咽着，声音呜咽说：“如果不是梁二哥，我连命都没了。如果钱可以把梁二哥的命换回来，再多的钱我们都愿意把他换回来。”

    王大富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其他工友也开始纷纷落泪。

    “不行，不行，这钱我真不能要。”梁修诚说着，忧伤像暴风雨一样冲击他的内心，眼眶飞出一颗泪水。

    “小诚，你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梁二哥平日对我们真的不错。他走了，我们也很难过。如今他人已经走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身后事安排好。”

    “叔叔，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钱我真是不能要。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还要养家糊口。”梁修诚很谦虚地说，此刻的他就算再缺钱，也知道什么钱该要，什么钱不该要。

    梁老大看到梁修诚不收钱，心想：真是个傻子，有钱都不要。是我，早就接过来了。

    梁老大看到他们在推来推去，急忙走过去，伸手去接钱：“谢谢你们啊，我替我们家老二谢谢你。”

    王大富把钱抱过来，白了梁老大一眼，又看着梁修诚：“小诚，你就收下吧。刚才你这些叔叔伯伯跟你在里面吵架，我们都听到了。我们知道你也有难处，这忙我们肯定会帮。再说，你不要我们的钱，你一个小娃上哪儿找钱。”

    梁修诚愣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想必是他们听到了吵架的内容，才去商量凑钱给自己葬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外人都比家人亲。

    王大富又说：“你这些叔叔伯伯，没多大的本事，但梁二哥的身后事还是有能力做好的。”

    他说着轻拍小诚的肩膀，“小诚，你这些叔叔伯伯都在这陪着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们都在这守着梁二哥。”

    “谢谢，谢谢你们！”泪水充满了梁修诚的眼眶，此刻，他心里有很多感受，想说的话很多，却只能说谢谢两个字。

    王大富眼睛红红的，越说越难过，声音呜咽：“小诚，我这条命是梁二哥救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你们家那些叔叔伯伯不帮你，我们帮你。”

    其他工友纷纷说：“对，我们帮你！”

    梁修诚热泪盈眶：“谢谢了，谢谢你们。你们这份情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梁修诚心里真的很感激父亲生前的这些兄弟，他们看起来才真的是兄弟。

    “叔叔伯伯们，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钱我不能要。”梁修诚很坚定地说。

    何叔是个急脾气：“小诚，你不要这钱，你那些叔叔伯伯又没钱，你爹的丧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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