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曼露双手握着杯子，手指在杯子上摩擦，情绪起起伏伏，“都是一些陈年旧事，陈年旧事了。”
冯曼露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事情，可她也希望梁修诚把她的病治好。冯曼露看着东方影：“我这是在替东方家的人背债啊。”
冯曼露这样说，梁修诚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冯曼露的身上有一股很强的阴气，东方影的身上没有。
“什么债啊！”东方影脱口而出，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冯曼露抬起头，看着东方影，看看芸娘，看看梁修诚，又看看东方影，“一笔算不清楚的债。”
冯曼露的思绪回到以前以前……
“这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我也是听祖辈们说的，他们说，那天晚上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多少人啊。”
梁修诚听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眉头紧紧地皱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世道不好，乱世纷纷，东方家的祖上占山为王，做起了土匪强盗。听影儿的爷爷说，虽然是做土匪但是也是被逼迫的，只劫财务不杀人。还带着土匪们在山上种菜，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本以为就这样安稳度日。后来，军阀混战，大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就都占山为王，这些山霸王各自的出身都不同，有的人是军阀出身，有的人是老百姓被生活逼得活不下去了，到山上当土匪，还有的人之前就是地痞流氓，什么人都有。
这些山霸王各自占了一个山头，其中又一个山霸王姓闫，兄妹三人占山为王，闫怀山，闫怀河，闫三娘。闫三娘长得非常漂亮。他们兄弟两为人处世也很好，大家都以为他们兄弟说话算话，是个不错的朋友。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兄妹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梁修诚听到闫三娘的时候，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一个关于女人的故事。
“男人都有好胜心，有的山大，有的山小，谁都希望自己的地盘大，成为老大，不被人欺负。大家本来也都相安无事，可后来，大家故意找茬，谁也不给谁好看。
你祖父英勇善战，天不怕地不怕，没几个人能打过他。可正也是因为这样，引起别人的眼红。
闫怀山，闫怀河两兄弟，跟你祖父说，希望他们结成异性兄弟，共同抵抗其他人，还说要把闫三娘嫁给你祖父。你祖父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立刻答应了。”
梁修诚淡笑，这两兄弟还不弱，知道用美人计。
“你祖父本来就很喜欢闫三娘，闫三娘性子直爽，长得也漂亮，很多人都喜欢。你祖父长得虽然也不错，但是要配闫三娘还是差一点。”
“妈，你怎么说别人的好话灭自己的威风啊。”东方影很不服气，好像在说他不帅一样。“我看，我长得那么帅，我祖父应该也不差。”
冯曼露笑了笑：“你不知道儿子一般都跟妈妈长的像吗？”
“妈，你这是在说你自己长得好看，我才那么帅吧。”
“那不然呢？”冯曼露白了东方影一眼。
梁修诚忍不住笑起来，冯曼露这话说的恰到好处，既然否认了儿子的话，也夸了自己。
说实话，冯曼露确实长得不错，东方影40多岁了，冯曼露再怎么年轻，年纪至少也是60岁了。可她看上去，跟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比起来，她的皱纹少很多，皮肤也没有那么多褶皱，勉强还能说是光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
芸娘听到一半，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想听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后来呢？”
“后来，就在你祖父要娶闫三娘的那个晚上，闫怀山突然跑来跟你祖父说，闫三娘被另一个山头的老大李老二给抢走了。你爷爷当时就很生气，他的媳妇还能被人抢走？”
“哼！”东方影很生气，“居然敢抢我祖父的老婆，真是不要命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下去。”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冯曼露说。
“难道，是个圈套？”梁修诚说。
冯曼露抬眼看了梁修诚一眼：“真是被你说对了，还真是一个圈套。你祖父带人去找他们理论，刚上山却发现，他们也要找你祖父理论。李老二说，是你祖父抢了闫三娘，你祖父说，是李老二抢了闫三娘，双方争执不休，打了起来，都是一些暴脾气的人。”
冯曼露看着东方影：“你祖父那脾气，比你的还要暴躁好几倍。”
梁修诚开玩笑说：“原来脾气暴躁是有基因遗传的。”
东方影刹那有些不好意思。谁也知道脾气暴躁不是什么好事。
冯曼露继续说：“双方说话不好听，你祖父说，如果他们不把闫三娘交出来，就杀了整个山寨的人。可此时，闫三娘并不在他们手里，也没法交。双方就打了起来。
你祖父很厉害，真的把一个山寨的人都杀了。杀了之后，回到自己的山寨，自己山寨的兄弟却都被杀了。
你祖父很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山头的老大，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好像姓陈。他带人把山寨的兄弟都杀了。”
东方影的好奇心一下就起来了：“为什么？是我们跟他有仇吗？”
“并没有仇。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个陈老大说闫三娘是他老婆，让你祖父把她给放了。
你祖父很生气，说闫三娘是他的老婆，怎么可能是陈老大的老婆。他的老婆被李老二抓走了，他自己还着急呢。陈老大非要说你祖父抢了他的人，你祖父也很生气，说陈老大惦记他的老婆，还把自己山寨的兄弟都杀了。他气不过，跟陈老大干了起来。”
东方影叹言：“我祖父一个人杀的？”
“是啊，你祖父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了两拨人。”
“我祖父可真厉害。”东方影自夸，“怪不得，我现在也那么厉害。”
梁修诚想了想：“难道他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圈套吗？”
梁修诚一听，这其中就有问题。
“他们都是性子粗野的人，哪里会想那么多。你问问我这傻儿子，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也只会杀人，不知道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东方影有些不好意思，冯曼露说的没错，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真的只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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