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语气里染上浅浅的委屈，修长干净的手扯了扯梁卉迟的衣角。
看起来像个讨糖的孩子。
“卉卉，你早上才和我约定一直和我在一起。”
“这么快。”
“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么？”
梁卉迟心尖一颤，软了好几分。
她最听不得顾行知这样可怜兮兮。
“我哪有说过这种话。”
“我哪里有说不在一起。”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
与其说是嗔怪。
更像是娇嗔。
“嗯？那就是在一起了？”
梁卉迟瞪圆了眼睛，看着顾行知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
脸上的温度简直烫人。
“你你你——”
梁卉迟在他面前一时语塞。
憋了半天。
别出一句。
“凑不要脸。”
顾行知轻笑，自顾自地说：“喂，脸，卉卉说不要你，你就自己离开吧。”
“好的，主人。”
下一秒。
梁卉迟就听见顾行知说：“卉卉，脸走了，你能看看我了么？”
孟舟轻轻撞了撞林可芯。
咬耳朵道：“林同学，为什么我觉得我不适合待下去了？”
林可芯点点头。
“实不相瞒，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两个中间，好像在发光。”
“散发着狂虐单身狗的光。”
孟舟小声说：“这就是爱情的魅力么？”
“是爱情的光。”
“爱情使顾神坠入人间，变得有了烟火气？”
林可芯：“也许，可能，真的是这样？”
坐在前面的同学，小声说：“顾神真的好苏好撩啊。”
“我要是梁同学，我也百分百喜欢他啊啊啊啊——”
女生低声模仿，“你喜欢的样子，就是我的样子。”
另一个人指着自己，“喂，脸，她不喜欢你。”
同桌捏着嗓子，道：“好的主人。”
“脸已经离家出走了。”
“你可以看看我了么。”
“呜呜呜——妈妈，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救我——”
“呜呜呜——”
“我贫瘠的语言里，又多了一门艺术。”
“顾神眼里真的只有梁同学，真的好宠。”
“呜呜呜——”
“为了梁同学，顾神真的都不像顾神了。”
“喂。”
前桌的男生插嘴，道：“难道你们不该关注一下，顾神首唱么？”
“到时候，热度肯定很高。”
“年年都是路予白占尽风头。”
“我们三班总是输人一截，今年可算是支菱起来了。”
女生恍然大悟，“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梁同学啊，没有她的话，我们稳输。”
“那可不，没有梁同学，谁敢请得动顾神啊。”
许婷婷听着同学们夸赞梁卉迟是个福星宝宝，又是幸运锦鲤。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暗自腹诽，【墙头草，两边倒。】
【明明是顾神的功劳，怎么都去夸梁卉迟啊。】
【你们是不是瞎。】
上课铃声响起。
杜康抱着一沓课堂资料进来教室，看了一眼乌泱泱的脑袋。
晦气！
杜康憋着一口气，囔囔道：“真的，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你们嘴上是装了扩音器么，啊？我合理怀疑，你们的声音能直接扩到了首都广场上。”
陈浩大声道：“老杜，如果我们的嗓门都上了首都，那是不是代表我们班很出圈啊。”
“哈哈哈。”
“陈浩绝了。”
杜康皮笑肉不笑，道：“陈同学。”
陈浩：“有！”
“教师下午茶欢迎你。”
陈浩作出一个缝嘴的动作，“老杜，您权当我是个屁，噗地一声，多少有点儿味，散了也就不觉得了。”
“来。”
“您请上课。”
“哈哈哈哈——”
“所以，老杜说了半天，是对屁说话么？”
“别这么说。”
“人陈浩都说了，老杜是对着带味儿的屁，出了个声。”
有男生小声道：“陈浩是屁，老杜是什么？是放屁的那个——”
“哈哈哈——”
班里一阵哄笑。
杜康脸都黑了。
大吼：“陈浩，放学前没有给我一千字检查，明天就让你父母来见我。”
锅从天上来。
砸中陈浩。
陈浩苦不堪言，暗自唾弃自己，【让你嘴贱，让你嘴欠，让你得罪小心眼。】
林可芯朝他发来检讨贺电，低声道：“陈浩，恭喜喜提千字检讨，我代表广大人民向你发来贺电。”
陈浩白了她一眼。
林可芯捂着嘴憋着笑偷乐。
看他憋屈的样子。
别提多高兴了。
高兴不过三秒。
老杜对林可芯吼了一句，“林同学，上课开小差，是闲你的高中生涯太无聊了是吧？”
林可芯心中一惊，连连摇头，“不，老杜，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林可芯欲哭无泪，作出垂死挣扎，“老杜——”
杜康推了推眼镜，细长的眼睛从黑色镜框里透出来，冷漠如斯。
“放学了给我千字检讨，不然明天让你父母一起来找我。”
林可芯悲催了。
果然做人不能高兴的太早。
陈浩乐了。
捏了个小纸团，瞄准目标。
朝那人桌上扔了过去。
白色的小纸捏成一个小团，林可芯把小纸团铺平。
纸上画着一张大大的小脸。
写着十分欠揍的，“你的后桌，陈浩同学向你发来喜提检讨贺电，并由衷希望林同学能够在手抽筋前写完完整检讨。”
文末，标注。
“来自你十分友爱的后桌。”
“陈浩同学，()。”
杜康的检讨书很有效果。
嘈杂如菜场的班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面面相觑。
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作者题外话】：梁同学：凑不要脸。
顾同学：老婆～我没有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