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观里全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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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周扒皮

    青阳观的神像定期打理,虽然不像安宁观中的神像那般积满了灰,但庞然大物落地依旧激起高台上许多尘埃。

    然而却没有丁点灰尘飘到程星海面前,甚至连落地声音都很轻,没有惊动殿外的人。

    神像并非直直倒下来,而是往后退了一大截,好似给程星海行了个长跪大礼。

    这比直接倒下来更为诡异。

    毕竟倒下来能说是重心出现问题,可这往后退一步是怎么回事?

    薛永清张大了嘴巴,看看程星海,又看看面朝下的神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程星海不好意思地先一步打破沉默:“这是不是也不要我行礼的意思?”

    薛永清心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但为什么呢?

    祖师爷何等人物?

    其余道观弟子来青阳观拜访时也都会给祖师爷上香,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想不清楚,但混乱的思绪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程观主,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个‘也’字?”

    程星海点点头:“不瞒您说,我梦见过咱们安宁观的祖师爷,祖师爷说新定制的神像随我做主,但让我不要再给他行礼。那天我去给他上香,刚想行礼,他的旧神像就碎了。您说这是祖师爷托梦吗?”

    薛永清修道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弟子一般不会轻易梦见祖师爷,但凡梦见,要么是祖师爷降下恩赐,要么是有大祸降临,祖师爷前来预警。

    程星海两样都不是,还都在他行礼之时,神像出现了异样。薛永清想了想说:“应该是托梦,程观主身上应当是有大气运的,就也先别行礼了吧。”

    程星海也不矫情,不再行礼,直接把手上的三柱清香插入香炉之中。

    薛永清叫来弟子重新将神像安放回去,神像很重,得调来机械才可以。

    山福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咋舌不已:“师父,是有人来踢馆子了吗?”

    “别胡说。快把祖师爷请回去,再上柱香。”

    一行人忙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柴吉祥也准备妥当,背着个厚厚的登山包出来了。

    怕家人担心,江科宝并没有把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一事告诉妻子,只说自己去青阳观住几天。

    往年他也会来青阳观散心,江太太就没有怀疑。今天是周末,林莉约了江太太去她家做蛋糕。

    据江科宝说,林莉与他太太关系很好,对他女儿也很好,怎么也不像是会害他的人。

    不过,保险起见,薛永清还是让江科宝先把江太太喊走,免得林莉再对她下手。

    然而江科宝的电话打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

    平时江太太手机不离身,这次电话迟迟打不通,让江科宝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壮着胆子给林莉打电话,同样没有接通。

    车上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山福踩下油门,加速朝林莉家而去。

    林莉家在澜水城的富人区,安保很严,他们的车被保安拦下,询问来意。

    众人不想打草惊蛇,柴吉祥拿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盒子让保安闻了下,保安的神色便有些木然。

    “开门让我们进去。”柴吉祥吩咐,保安按下遥控器,便直接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程星海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一点迷惑人心智的小玩意儿,是师父早年从一位胡大仙身上得来的。普通人闻到之后,大脑会空白半分钟,加以手段就能让他听命行事。不过我这个效果很弱,只能对付一些意志力不强的普通人。”柴吉祥见程星海好奇,直接送了他一盒。

    胡大仙就是有修为的狐妖,有些人会请回去供做保家仙。供奉期间,保家仙会护宅佑人。但这毕竟是妖,若是不慎惹恼了他们,也有可能遭到反噬。

    程星海打开小木盒闻了闻,是淡淡的薰衣草味,这只狐狸的品味还不错。

    柴吉祥本想阻止他闻,但看程星海闻完声色如常,明白自己是多虑了。

    程观主身上的大气运可是连祖师爷都扛不住的,又何况只是一点点迷人心智的小香料。

    这片小区里都是独栋别墅,每幢别墅之间用绿化带相隔,既能充分保护**,又能美化环境,一举两得。

    一行人在江科宝的指导下来到林莉家门口,高大的灌木丛挡住了院子里的情况,江科宝的神色越来越不安:“几位道长,接下来要进去吗?我太太没事吧?还有伶俐虫还在我耳朵里呢,万一被她发现我们找上门,她恼羞成怒怎么办?”

    伶俐虫嘻嘻笑:“那你就死定啦。”

    程星海将路上画的几张保命符递给他:“放心,你今天死不了。”

    江科宝:“……大师,用作业本画的符咒有用吗?”

    伶俐虫:“少见多怪。”

    薛永清听柴吉祥说过这事,也看过程星海的符咒,宽慰他:“江先生放心,符咒并非是看载体如何,而是看画符之人的能力。程观主修为高深,他的符可比常人用朱砂画的更好用。”

    江科宝稍稍定心,将符咒揣进兜里,惴惴不安地跟着程星海等人走进院子。

    院门没关,院中很安静,但时不时会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像是雨滴不断落下的声音。

    可今天是个大晴天,根本没有雨。

    程星海推了推大门,发现这扇防盗门同样没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玄关进去就是客厅,客厅中摆着沙发、电视等家具,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并无差别,但程星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一个向阳的屋子,这幢别墅太冷了,冷得好像冰窖,山福甚至都哈出了一口白气。

    他搓了搓手,小声问:“真的要进去吗?”

    “门都给咱们开好了,不进去礼貌吗?”程星海说完第一个走进去,渊祭紧跟其后。

    薛永清嘱咐俩徒弟保护好江科宝,也走了进去。

    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几人眼中的视野就变了,不再是先前窗明几净的别墅客厅,而是阴暗狭窄的一条通道,只有些许明亮的光芒从头顶的倾泻而下,他们像是被困在了井中。

    江科宝紧紧握住山福的手,浑身发颤:“这……这……林莉真不是人啊?”

    他耳朵里的伶俐虫:“是的哦。”

    一想到自己身处敌方boss大本营,江科宝就怕得不行,转身想走,却发现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布满细小蓝红色的条纹的墙壁。

    眼前只有一条路,程星海打开手机照明灯一马当先地走过去。

    随着他走进,那个“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等程星海走出通道的时候,来到道路尽头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声音的来源是什么。

    ——是一个女人脸上不断落下的泪水。

    这人正是他在照片上见过的林莉。

    狭小的空间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林莉跪坐在地上低声啜泣。

    听到脚步声,林莉并不意外,慢悠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勾了勾唇说:“陋室狭小,就不请你们坐了。”

    程星海心想你可真是没见过陋室,居然把好端端的五百平大别野改成了几平方的蜗居,真是暴殄天物。

    薛永清忌惮她的身份,客气地问:“敢问阁下可是伶俐虫?”

    林莉嗤笑一声:“是啊。”

    躲在他身后的江科宝一口气差点被喘上来,壮着胆子问:“你什么要害我?”

    林莉睨了他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山福分分钟脑补了一出大戏,小声问江科宝:“是不是她对你求而不得,才伺机报复?”

    江科宝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认识她的时候都结婚了。我们是因为生意才认识的,一直都是在商言商。我和她的私交是不错的,但就是普通朋友,她和我太太的私交才好呢。”

    山福从善如流:“那她是不是看上你太太了?”

    江科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急忙问林莉:“你把淑娟怎么了?”江太太名为方淑娟。

    林莉慵懒得在空中躺下,身下好似有一张众人看不见的美人榻,幽幽道:“她没事,我找了个孩子给她唱摇篮曲,睡得正香。”

    程星海想起江科宝耳朵里那个会骂人的伶俐虫,好奇地问:“你的孩子特长还都不一样吗?”

    “是啊,有的会唱歌,有的会口技、有的会唱昆曲、京剧,还有的会说相声呢。”林莉提起这些像是所有母亲一般露出自豪的神色,冲程星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也想要一只吗?”

    程星海心动点头:“我想要几只能说会道,有当导游天赋的。得成年体,我不用童工。”

    薛永清:“……你要这干什么?”

    “给安宁观当导游啊,将来等道观建设起来,总得给游客做点讲解吧。我都想好了,就把这些伶俐虫贴在讲解耳麦上。”程星海说着看向林莉,“就是你的孩子服从性得高一些,不能黏在游客耳朵里不出来,游客让停的时候,它们也得停,不然耽误我生意。”

    林莉本想吓唬他,没想到程星海还真情实感地想剥削她的孩子,一下子就怒了:“你做梦!拿我的孩子当什么了?”

    狭小的空间内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涌起灵力风暴,渊祭袖中小手掐诀,这些扑向程星海的灵力还没靠近他,就消失无踪。

    程星海认真道:“孩子总会长大的,是时候让它们自力更生了,别让它们当妈宝男。你要是愿意,就介绍几个乖孩子,我们谈一谈薪酬的问题。”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伶俐虫的薪酬有多高!黑心周扒皮吃虫!”林莉抬手,细长的指尖涌起层层薄膜,化作无数伶俐虫朝程星海飞去。

    程星海默默掏出杀虫剂:“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