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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柑橘味的

    突然结束的录像, 让林遥之既觉得意犹未尽,又有些庆幸。意犹未尽的是秦鹿和陈爷,并未打出个胜负来,庆幸的是, 秦鹿并未受伤。

    林遥之两手握着秦鹿的手,不肯放开,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上面的伤痕:“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打架?”

    秦鹿道:“说来话长。”

    林遥之说:“那我可以慢慢听。”

    秦鹿慢慢道:“王啸打黑拳的那家地下拳馆,就是陈爷家的。”

    林遥之愕然:“他家开的?所以他是想你去?”

    秦鹿叹息:“当年我、王啸、陈爷,都是从同一个学校里出来的, 我进了正规的散打圈子,而王啸去了陈爷家里的拳馆。”

    林遥之静静的听着。

    “王啸本来就是天才。”秦鹿道, “正规比赛里的限制太多, 对于他来说反而是种削弱, 再加上他的性子本就不喜束缚,所以就选择了地下拳馆。”

    正如林遥之之前看到的那样, 和正规的竞技比赛不同, 地下拳馆的黑/拳,连最基本的台上裁判都没有。一旦上了那个台子, 便是生死自负的赌局, 没有招式的限制,没有时间的约束, 在黑拳的世界里,无论你的法子有多卑劣,人们也只会看到胜利。

    “他连续打了三十七场, 都赢了。”秦鹿慢慢的说,“后来每打一场,赔率都大的吓人。”

    伴随着黑/拳的,是非法赌/博,人们会在看比赛的同时为自己看好的拳手下注,那时的王啸就是地下王者,他身上赔率已经到了一赔百的地步,这巨大的利益,让无数人想看着他落败,乃至于惨死在擂台上。

    林遥之听的心都揪了起来,她虽然没有见过当时的情况,但从秦鹿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能感受出当时凶险的情况。

    “而且你也知道,黑拳不像正规比赛那样,想不打了就不打了。”秦鹿说,“太多势力盯着王啸,他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一不小心就会落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如果王啸赢了倒还好,可若是他输了,对手必定不会轻饶他,能不能活着下擂台都是个问题。

    林遥之紧张道:“那怎么办?”她说完后,忽的想起了在宠物店里面无表情的给小猫小狗打疫苗的王啸,心里倒是微微的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的王啸状态不错,那当时肯定顺利的渡过了一劫。

    “没有办法,当时情况闹的太大,连陈家也护不住王啸了。”秦鹿半垂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他缓声道,“唯一的法子,就是让王啸输给一个不会要了他命的对手——是真的输掉。”

    他继续解释:“事情闹的太大,也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想要打假拳是不可能的。”他捏了捏眼角,露出略微有些烦恼的神情,“一旦被人发现他放了水,可能事情会更糟糕。”

    林遥之见不得秦鹿这苦恼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于是她便凑到了秦鹿的身边,靠进他怀里,用自己脸颊蹭着他的下巴:“所以陈爷想要你去?”

    秦鹿笑着点了点林遥之的鼻尖:“自然不是。”

    林遥之道:“那是什么?”

    秦鹿说:“他不想我去。”

    林遥之:“啊?”

    秦鹿说:“这个胜利者,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和小姑娘的硬邦邦的拳法不同,她的人却软软乎乎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身上还有股奶油糖果的香气,简直像是童话里面那种需要睡好多层床垫的豌豆公主。

    秦鹿只要看着她,心便软成了水,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他说:“王啸实力摆在那里,比他还强的人,屈指可数,一旦赢了,肯定会被各方势力注意到,想要再退出去,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林遥之缩在秦鹿的怀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她想起来,程冕曾经说过,秦鹿以前也是个运动员,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突然在巅峰时期退役,恐怕和现在秦鹿说的事脱不了干系。

    “我说我去,陈爷却要自己上。”秦鹿说,“后来我就去找了陈爷的爸爸。”

    林遥之:“陈爷的爸爸?”

    “对。”秦鹿说,“我同他保证,我一定能打过王啸。”

    林遥之咬着下唇,回想着刚才录像里发生的激烈打斗,有点替她男人委屈:“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打你。”她抓着秦鹿的手,蹭着上面的伤口,“还出手那么重……”

    “唉,都是王文乐不争气啊。”秦鹿提到王文乐就笑了起来,“王文乐是陈爷的表弟,本来也是上体校的,结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个期末考试都能挂科的草包,陈爷本来打算让他拦着我,结果他太不争气,带着一帮人过来,全都趴下了。”

    林遥之想起王文乐打不到出租时的怂样子,也乐了:“对了,陈爷到底叫什么,你们怎么都叫他爷呢?”

    秦鹿说:“他是他家拳馆的馆主,真名叫陈野,我们叫顺口了就懒得改了。”

    林遥之噢了一声。

    “总之,王文乐没有完成任务,陈爷只能自己上场,我们两个都很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都没敢留手。”秦鹿叹气,“其实如果不是陈爷的身份特殊,让他去也未尝不可,毕竟王啸同他其实也是五五开。”

    只可惜陈爷是陈家的儿子,如果让人知道王啸输给了陈家,未免会有操盘的嫌疑,恐怕这事儿会更难善了。但陈爷显然并不想考虑那么多,他觉得这事已经足够复杂,自然是不想把本来还在当运动员的秦鹿牵扯进来。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劝不动秦鹿,便把秦鹿弄出点小伤送进医院里,等到秦鹿出院,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林遥之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伤?可是我刚才看录像,陈爷都要拿钢管招呼你脑袋了,这一下要是落实了可得出人命啊,这能是小伤?”

    秦鹿笑道:“他知道他打不中,我肯定会挥手挡下,如果档的不好,手臂被伤到,正好进医院。”

    林遥之啧啧称奇:“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秦鹿咬了一口林遥之软软的脸蛋,在上面留了个不轻不重的牙印:“小姑娘。”

    林遥之被咬的一脸莫名,委屈巴巴:“你咬我干嘛呀。”

    秦鹿:“看起来口感太好,没忍住。”

    林遥之:“……”

    “然后呢,然后呢。”林遥之揉着自己的脸蛋,“然后怎么了。”

    秦鹿道:“然后我就去打比赛了呀。”

    林遥之道:“再然后?”

    “再然后我就赢了。”秦鹿轻描淡写。

    林遥之道:“哇,真的赢了?”

    “当然。”秦鹿说,“你男人厉害着呢。”

    林遥之道:“有录像吗?”

    秦鹿说:“没有。”

    林遥之蹙眉看着自己秦鹿,觉得他肯定在撒谎,他连伯爵平时的录像都有,那么重要的一场比赛怎么可能没有录像,林遥之眨巴着眼睛,想要从秦鹿的眼神里看出谎言,可谁知秦鹿却毫不心虚的同她对视,最后反而是林遥之自己被秦鹿盯的脸红了。

    只是秦鹿虽然说的轻轻松松,但王啸哪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想来那也是场惊险无比的比赛。

    “王啸输了比赛后,就没有再打黑拳了。”秦鹿说,“他去开了家宠物店,虽然每个第一次去他家宠物店的人都会被吓一跳……”

    王啸手上也有纹身,冬天还好,这一到夏天穿短袖的时候,每个进宠物店的新客都会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生怕和王啸对上眼神。王啸开始还企图挣扎一下,想戴个墨镜让自己眼神没有那么犀利,可谁知他戴上墨镜以后,连进店的人都没了,或者说只要有人进来,一看见他,下一刻做的事情就是转身就走。

    林遥之听的哈哈大笑:“他为什么想起开宠物店啊。”

    “是他那个弟弟开的。”秦鹿说,“我们都说他去应征保安都比现在情况好,就上次还把人家一只吉娃娃给吓尿了,人家主人幽怨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

    林遥之听的直乐,她道:“你们也太好玩了。”

    秦鹿说:“是啊,年轻时候嘛,做事都不太靠脑子,开心就行。”

    林遥之道:“那你后来就没有再和陈爷联系了?”她感觉秦鹿和陈爷以前关系应该不错,只是从现在看来,秦鹿的生活轨迹里,已经没了陈爷的影子,乃至于王文乐过来找秦鹿时,秦鹿都表现的非常冷淡。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秦鹿淡淡道,“有些人方向不同,便越走越远,虽然遗憾,但也是不可避免的。”

    林遥之从秦鹿的眼眸里,看出了些许的落寞,想来是他想起了那些和好友一起渡过的少年时光。

    只可惜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听完秦鹿的故事,林遥之也有些唏嘘,她道:“那陈爷现在找你,是想做什么呢?叙叙旧?”

    “不知道。”秦鹿说,“我也不想知道。”他看着林遥之,声音温柔的像春日和煦的风,“我只知道我现在过的很好,一点也不想和糟糕的事扯上关系。”他说完,便在林遥之的唇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林遥之嗅到了秦鹿唇上淡淡的柑橘的气息,她微微仰起头,伸手搂住了秦鹿的颈项,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渐渐旖旎,林遥之迷失在了一片柑橘味的香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