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你假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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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路星鸣租住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前挨着商业街, 后依着上京最出名的风景区。小区周边和户与户之间特意做了防噪音设计, 哪怕是白日也很清幽安静。

    这样的地段租起来自然不便宜, 路星鸣之所以选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离清大近,方便回来照顾云知给他留下的两条嫁妆。

    车子刚驶入车库,云知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兴奋地狗叫声,她眼睛亮了亮, 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了下去。

    这套二层小洋楼带了一个宽敞的小院,角落里种着几棵茂盛的海棠树,另一边是泳池, 漂浮在水面上的玩具球还没有来得及被收回。

    路星鸣拿着钥匙刚将门打开, 就见两只巨大的身躯迫不及待俯冲而出,一左一右趴在路星鸣身上疯狂舔嗅着他。

    两条大狗被路星鸣养的很好, 膘肥体重, 皮毛油亮,眼珠子一闪一闪发着光。

    它们还没发现云知, 专心致志围在路星鸣身边求抚摸。

    现在是换毛的季节,它们扑过来的同时还沾了路星鸣一身狗毛。

    “下去, 失马。”路星鸣皱眉躲着失马舔过来的舌头, 手腕用力直接把它推了下去。

    “汪!”失马吠了声,大尾巴在地上左右摇摆。

    “看看谁回来了。”

    路星鸣微微侧身, 让云知暴露在它们的视野中。

    “塞翁, 失马。”

    云知唇角噙笑, 温柔叫了两只狗的名字。

    它们没有动静, 一动不动蹲坐地上歪头看她,黑溜溜的眼里有打量也有陌生。

    “你们不认识我了?”云知上前两步,伸手放在了它们鼻尖下面。

    失马湿漉漉的鼻头嗅了嗅她指尖,左右歪头,喉咙里发出茫然的呜咽。

    云知一颗喜悦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上扬的嘴角慢慢下垂收敛,眉眼中是难掩的失落难过。

    “呜……汪!”

    它们忽视了云知,欣喜若狂地扑腾着路星鸣。

    路星鸣眼梢微垂,大手狠狠在它们脑袋中撸了把,沉声说:“行了,自己玩去吧。”

    塞翁失马像是听懂了,嗷呜两声去抱着地上的骨头玩具啃。

    云知鼓了下腮,愁云笼罩心头。

    路星鸣隐约压抑着笑:“它们故意不理你的,你一会儿拿着零食哄一哄就好了。”

    云知蔫蔫的:“真的吗?”

    路星鸣颔首,向前示意。

    它们正在客厅嬉闹,时不时朝云知偷看一眼,每次看完,尾巴摇动的幅度更大,那是兴奋地表现。

    云知打起精神走过去,塞翁失马见后,转身留给她一个傲娇的小屁股。

    她瞧了它们两眼,笔挺倒在地上装尸体。

    五秒钟后。

    失马在她脸上放了个屁,优哉游哉跳到了沙发上。

    路星鸣:“……”

    云知快被臭哭了,掐着鼻腔满是委屈看着他。

    路星鸣深吸口气,耸了耸肩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没办法,谁让你当初抛夫弃子的。”

    抛夫弃子?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过……似乎……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云知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路星鸣在厨房收拾着买来的东西,云知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瞥了两狗一眼,轻咳声说:“好吧,既然你们不认识我了,我就走了。”

    说完作势要走。

    下一秒,塞翁冲过来咬住她裤腿,失马丢下玩具,狂甩尾巴跳跃到她身上。

    云知吃不住两条狗的力气,后退两步摔倒在沙发上,笑着躲避它们开它们的撒娇卖萌。

    玩够后,失马蹭着她肩膀不住呜咽。

    失马把下巴搭在她腿上,眼神可怜。

    身后传来路星鸣的声音。“失马出院的时候一直不愿走,坐在门口等了你好久。”

    她眼眶发酸,狠狠搓揉着失马毛茸茸的大脑袋,“对不起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它们听懂了,又对着云知亲热地蹭了蹭。

    她心头涩然。

    宠物的生命只有十几年,两年对她来说是白驹过隙,却是宠物的小半辈子。她当时走的干脆,留下塞翁失马在思念中度过。

    说话间,门铃响起。

    塞翁耳朵立起,跳下沙发跑到门前等候。

    云知起身开门。

    门外的青年又高又壮,即使穿着衣服也难掩一身扎实的肌肉。

    云知仰头,眸光闪烁看着他。

    韩厉高了,挺拔结实有了男子汉的样子。他将头发剃成干净清爽的小平头,更显五官硬朗,眸眼深邃。

    韩厉死死拧着眉头,表情凶神恶煞的。

    “日,鬼给我开的门?”

    说着,伸手狠狠挠了挠头皮。

    显然,他还没有发现云知这个小个子。

    云知弱生生抬了抬胳膊,出声:“韩厉~”

    韩厉手上动作一僵,垂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片刻,韩厉眼眶泛红,现场表演了一出猛虎落泪。

    云知眼皮子软,见不得别人哭,愣了愣后,一起跟着哭了出来。

    韩厉揉了揉眼睛忍住泪,暗骂自己没出息后,提着云知后领把她拎起上下颠了颠,“你是不是被人虐待了?怎么瘦成这样。”

    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丝毫力度。

    看着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再想起清心寺冰冷破旧的庙宇,顿时喉头一梗,难受的厉害。

    “你长个子了吗?”韩厉抹了把脸,冷静下后上下打量着她,除了瘦了点,个头矮了点,好像没什么变化。

    云知抽抽鼻子,带着哭腔的语调软绵绵的:“长了,长了五厘米。”

    话音落下,韩厉和路星鸣齐齐看来。

    被左右夹击的云知缩了缩脖子,立马改口:“四厘米……”

    他们依旧盯着她看。

    云知抱住脑袋,愤愤不平跺了跺脚:“我只长了三厘米,你们现在开心了吧!”

    两人心满意足的移开了视线。

    韩厉脱鞋进门,“你身上有钱吗?”

    云知点点头。

    韩厉显然不信,扯着嗓子冲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吼:“路星鸣借点钱,我给韩云知打点东西去。”

    路星鸣声线梳冷:“你这学期的学费好像还是我出的吧。”

    韩厉:“……”

    “哦对了,上个学期跑去美国看展览的钱也是我出的,什么时候还。”

    韩厉:“……”

    艹!

    无情冷酷不是人。

    韩厉对着路星鸣背影竖起中指,以作鄙视。

    两人的对话彻底弄懵了云知,一脸茫然:“什么学费什么钱,你和路施主借钱了?”

    韩厉表情冷了几分,轻轻一嗯,说:“爸把我赶出来了。”

    他当时没明没夜的被路星鸣鞭打着学习,但是韩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考那些重点大学根本门儿都没有,于是把努力的方向移到了体育上,高考报志愿时选在了警校。

    韩父不同意,韩母在劝他,韩奶奶哭天抢地最后生了场重病。

    他们劝解他学商业管理,苦口婆心说韩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不继承家业谁继承家业。韩厉听后很有道理,最后连夜离家出走,投奔正在上京读大学的路星鸣。

    韩父见他顽固不灵,去意已决,竟直接冰了他卡,收了他大大小小的东西,准备逼他回来。

    韩厉是个硬脾气,宁可睡公园长椅也不回家,为了赚学费还做了颜瑟姐一个月的司机,想想也挺美的。

    后来路星鸣看不过去,偷偷给他交了一系列费用。

    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的时候,往日的狐朋狗友见他落魄不搭理他,手下小弟想救助他,但是他哪能伸手拿他们的东西。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他困难时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昔日的死对头。

    而那时路星鸣也刚被赶出路家。

    云知嘴上不说,但这份恩情会一直记着,总有天会还上。

    “别废话,滚过来干活。”路星鸣探出头,皱眉不满的呼喝他。

    云知回神跑了进去,撸起袖子准备帮忙:“我也来。”

    “不用。”路星鸣低头择菜,“你乖乖的和狗去玩。”

    云知神情犹豫,不放心问:“你们会做饭吗?”

    “会的,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做饭。”

    刚开始有点难吃,慢慢也练出来了,手艺说不上太多精湛,但也绝对不差。后来一有空,韩厉就会带着战友过来蹭吃蹭喝,设计院的人知道他会做饭后也一起来蹭吃蹭喝。

    真烦。

    以前单身无所谓,以后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来。

    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

    云知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伸手拉了拉他袖子,小声唤他:“施主。”

    “嗯?”路星鸣没抬头,继续洗菜。

    “我室友想见见你。”

    路星鸣手上一顿,他好像是应该见见她的朋友。

    “不过你要是不方便就算啦。”

    路星鸣很忙,云知也不想因为这事儿打扰到他学习。

    “不会。”路星鸣垂眼说,“明天我和导师请个假,你让她们下午过来,顺便带你去做个体检。”

    “……啊?”

    “啊什么啊。”路星鸣白她一眼,“体检是每年要做的事,早有问题早诊断,你必须和我去。”

    云知神色恹恹,最后不情不愿哦了声。

    正在一旁打下手的韩厉沉思几秒,突然问:“韩云知,为什么是路星鸣先知道你回来的。”

    他又问:“不对啊,路星鸣见你室友干嘛?”

    问句两连让路星鸣叹出一口气,湿漉漉的手掌盖上他平头,“就你这智商,活该你追不上学姐。”

    “……?”

    “说话就说话,你辱我智商干嘛?你辱我智商就算了,你干嘛还咒我单身。”

    路星鸣缄默。

    以韩厉的反射弧来看,估计等他和云知的孩子打了酱油,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侄儿你知道吗,你所有的智商都放在了这里。”路星鸣指了指他胳膊上鼓鼓的肌肉,一脸慈爱,“但是没关系,姑父爱你。”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塞过去:“给,拿去买糖。”

    韩厉:“……”

    韩厉:……%¥%&**”粗鄙之语。

    身后的云知默默看了看路星鸣,又默默看了看韩厉,笃定得出结论——

    果然,他们关系真好。

    把侄儿交给施主照顾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