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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二嫂,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喜欢宴清哥呀?”

    谢柏仪问完,迅速低下头。

    羊肉汤热气袅袅,浮上来,扑了一脸。

    眼眶热热,而又酸得不行,一眨,便再次掉了眼泪。

    她心里面不仅仅是难过,也十分迷茫。

    像被揪成一团,却又空落落的。

    姜昕心底叹口气,递了纸巾给她,问,“怎么回事?”

    谢柏仪咽下粥,把事情说出来,末了,她狠狠戳了戳碗底。

    姜昕听得心惊,没忍住,斥了句,“胡闹。”

    谢柏仪瘪嘴,“你的口气怎么和二哥一模一样?我哪儿知道她不会游泳呀。”

    她眼底一片红,鼻尖也红,委屈极了。

    她说,“我一听她不会游泳,就立马跳下去救她了,可人不领情。”

    姜昕又给她盛了碗汤,“我的意思是,三月天的水寒,你跳下去做什么,胡闹。既然那个女明星不惜命,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

    谢柏仪双手捏着纸巾,擤鼻子,“不想闹出人命。”

    她虽然看不上廖梨均,却不至于瞧着她作死。

    姜昕好笑,“有你什么事,梁宴清就在边上。”

    她怔了下,低垂的长睫遮住眼中的失望,“不想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他终究救了她,表现得那样紧张,几乎毫不犹豫。

    “可能是你看错了,梨均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会游泳。”

    这两句,梁宴清不仅不信她,听上去,还格外了解廖梨均。

    “快上去,让我来。”

    “别闹了,赶紧上岸。”

    而这两句,梁宴清口气冷冷,他第一次为了旁的女人而凶她。

    就连梁因,都没能让他这样。

    由此看来,廖梨均在梁宴清心中的分量,只怕不轻。

    就凭她能出现在他家里,也不是简单关系。

    谢柏仪闷闷道,“我真是活该。”

    她再一次问姜昕,“所以,我是不是不该喜欢他?我妈和伯母都这样说。”

    姜昕思索片刻,认真告诉她,“柏仪,我没办法告诉你答案。但一个人发送出去的喜欢信号总是要收到回应才好,你来我往,才叫爱情。”

    谢柏仪搁了碗,嘴里苦的不得了。

    她不是没收到梁宴清的回应,只是他回应的,无一例外全是拒绝。

    这之前,谢柏仪不把梁宴清的拒绝当回事,哪怕是他不告而别的四年。因为她一直坚信,喜欢就应当无所畏惧,喜欢也合该坚定不移的争取。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对梁宴清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她以为,他必定是属于自己的。

    此时此刻,谢柏仪顿悟,一直以来都是场独角戏。梁宴清的感受,她从未设身处地去理解,忘了认真替他考虑。

    思及此,谢柏仪眼里蓄起水光。

    记得自己说过,她是成年人,分得清什么是男女之情。

    同样的,他也是成年人,并有的是经验,不可能分不清。

    梁宴清多次强调,他把她当妹妹。

    他真的只把她当妹妹,没有其他念头。

    他还说过,让她不要令他为难。

    她种种喜欢,在他那儿,都为了难。

    以前她觉得,他不过一时半会没法接受。

    这会儿,谢柏仪一下子想了个通透。因为感冒的缘故而头脑昏沉,但心底却跟明镜儿似的。

    罢了。

    她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嘴,便收了筷子。

    姜昕暗暗叹气,说:“其实喜欢和放下都在一念之间,最重要的是,要让心里好受。”

    谢柏仪点头。

    姜昕笑了下,“还喝点粥?”

    谢柏仪摇头。

    烧退了,确是轻松不少。

    但脑袋依旧沉沉的,心口很闷。周身提不起劲,哪哪儿都重。

    又去睡了一觉,半醒半梦,总不安稳。

    脑海里,一会儿是梁宴清掷地有声的拒绝,一会儿是廖梨均嚣张挑衅的嘲弄,一会儿又是兰春笑里藏刀的不喜欢。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折磨人。

    等到再睡醒,感冒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谢柏仪父母去了国外旅游,归期未知。

    姜昕不放心谢柏仪一个人住,于是把她带回老宅子。

    梁宴清一大早便去稻家买了糕点,到谢柏仪家时,扑了个空。

    他给她打电话,关着机。向谢柏衡要了姜昕的号码,打过去一问,才知道情况。

    梁宴清按了下楼电梯,打算去一趟。

    姜昕似有所感应,她说,“梁先生,你暂时就别来看她了。柏仪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情绪有点儿大,你让自个儿她静静。”

    梁宴清默了半晌,说了声好。

    那边挂掉电话。

    贴着耳朵的手垂下来,手机握在掌心里,捏紧了。

    梁宴清觉得心慌,他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具体会出什么事,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手里的电话震起来,廖梨均打来的。

    昨儿直到谢柏仪退了烧,他才想起被遗忘的廖梨均,回到楼顶天台,她人已经离开,梁宴清便没管。

    廖梨均的意思是,没说完的事,他们再谈谈。

    约了地方,梁宴清直接过去,除了公事,他也有点话要说。

    地儿还是那家清幽的茶室,空气中全是浓郁的香,吸一口钻进肺腑里,滋滋萦绕。

    梁宴清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他想起上次谢柏仪泡的六安瓜片,刚开始略带苦涩,细细一品,醇正回甜。

    滋味好得多,梁宴清眉眼柔和。

    廖梨均开口,“宴清,昨天谢谢你。对了,三小姐怎么样了?”

    梁宴清看了她一眼,“受寒了,她体质不好,经不得冷。”

    “昨天的事很抱歉。”廖梨均表情诚恳。

    廖梨均常年拍戏,许多环境都比这严峻更多,她习惯了,倒也轻易不生病。

    但她演技好,装柔弱博同情,驾轻就熟的事儿。她确实打了苦肉计的主意,男人嘛,见了娇弱的女人总是会软下心肠。

    想不到谢柏仪会跳下来,坏了计划。

    廖梨均咽下一口闷气,“都是因为我不小心才连累了她,我想去探望一下三小姐。”

    “不必了。”梁宴清说。

    廖梨均说,“虽然只是意外,不过三小姐终归是因为救我才受了寒,所以我应该去道个谢。”

    梁宴清目光笔直,“真的只是意外?”

    当时廖梨均掉水时没多想,等到略一琢磨,便知道不对味。

    他的小公主又不是豺狼虎豹,难道还能把她吓得不小心落水?

    廖梨均一愣,忐忑,他看出来了?

    “算了,说正事吧。”梁宴清却说。

    廖梨均浮起一抹笑,对于梁氏珠宝宣传片,她有一些灵感。

    其实拍摄方案早定了下来,但廖梨均提的点很不错,梁宴清觉得有些意思。

    听她把整个想法说完,他有了结论,可以采取。

    他说,“我安排策划人和你见一面,你们思想碰撞一下,就照着你的思路来。”

    听到被认可,她满是喜悦,“行。”

    “你提供的方案很好,公司会按照金牌策划的市场最好价付酬劳。”

    廖梨均的笑僵在脸上,“不用给酬劳,我只是说说想法。”

    梁宴清笑了笑,他缓缓呷了口茶,定下的事情不容改变。

    廖梨均思量再三,没忍住,“你这样做,是不是不想欠我人情?”

    他不置可否。

    她问:“为什么?”

    梁宴清捏着杯子把玩,“我只秉承公事公办的原则”

    廖梨均神色一黯,“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目光瞥过去,清了清嗓子,“我和你只是合作伙伴关系。”

    她一震,脸色变得不好看。

    梁宴清补充,“不和追我的女人成为朋友,这也是一条原则。”

    她喃喃,“难道喜欢你也有错?”

    他好整以暇,“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廖梨均语塞,她喜欢他的几点理由,确实不光明磊落。

    可女人挑男人,不都是这些标准么?

    梁宴清笑起来,“其实我们这个圈子里多得是男人爱慕你,你想要的自然有人给,不是吗?”

    廖梨均只觉得难堪,抿紧了醉唇。

    梁宴清只当没看见,神色疏离,道,“廖小姐,希望我们以后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能够给你想要东西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他顿了顿,神情忽然变柔和,“柏仪的脾气你也见过几次,她难哄,我实在不想为了这事头疼。”

    廖梨均眼里的光全部破灭。

    她喜欢这个男人不沉迷美色的定性,却也,讨厌极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梁宴清离开。

    坐进车里,看见稻家的口袋,想到谢柏仪,始终放不下心。

    车子朝着谢家老宅子的方向驶去,他想着,她有什么气都只管冲他发出来。

    令梁宴清挫败的是,他根本没能见到谢柏仪,她不愿意见他。

    陈妈站在他后面,劝道,“柏仪性子倔,她这会儿不开门,怎么敲都没用的。”

    陈妈叹口气,“跟我来,夫人有话和你说。”

    梁宴清怔了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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