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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致幻,北上宫(下)

    “缘定北上,此情不渝,萱儿,我们的孩子,就叫北玄吧。”

    白玉石铺成的宫殿,仙雾蒙蒙,遮了北玄的视线,隐约可以看到,那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手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他似在笑,又蹲下身,看着那躺在榻上的美丽女人。

    画面一转,只见那个婴孩长大了些,七八岁的模样,趴在那女人腿上,女人很是温柔,一手抚摸着男孩,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把剑,她柔声细语:“北渝,这把剑叫做洛影,待你爹爹回来了,娘和你爹爹对招,你且好生看着学习哦。”

    “好!”男孩回答得很是认真,稚嫩的童声听上去极为悦耳,小小的孩子,眼中已透出了几许执着和稳重。

    女人揉了揉他的头,见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端来了一碗莲子粥,她放下剑,对男孩呢喃道:“北玄,来尝尝这新做的莲子粥,娘采了好久,精心挑选的,可香了!”

    男孩凑近鼻子细细闻了闻,洛萱做的莲子粥,便是他最爱的甜食了,溪洛河养育了无数莲花,每每采得莲子,都是极为富含灵力的好食物,北玄从小就爱吃,这回更是吃得香甜。

    这一碗莲子粥,如今已成了北玄再也不能吃上的一碗粥了……

    他静静看着几步远处的女人和那个男孩,眼泪又在眼眶不断打转,一千年了,他和他们俩,分开了都这么久了。

    “也不知,你爹这回要何时才会回来。”女人低声道。

    “娘可是思恋爹了?”小小的北玄,此刻已看得懂自家爹娘之间的爱恋,他知道的,每每洛萱哄自己睡着后,她都会偷偷去吹响玉笛,那一曲,是自己的爹特意为女人编的。

    洛萱抿唇浅笑,又揉了揉他的头,道:“你爹有很多事要做,他心怀苍生,又怎有时间再来陪伴我们呢……娘啊,确实,想你爹了……”

    放下碗,北玄拉过洛萱的手,道:“爹总对我说,他不在时要保护好娘,娘,爹他也无时无刻地在思恋你!”

    “噗嗤……”洛萱笑出了声,握紧了北玄稚嫩的小手,“你呀,这些话是不是都是和你爹学的,小小年纪,懂得何为思恋?”

    “娘,我再小都已经八百岁了,是凡界苍生的好几辈了,他们懂得,我又为何不懂得?”见洛萱静静笑着不说话,北玄以为她不信,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道:“思恋是从这里出现的,思恋一个人时,心里会甜,会苦,会因不得而痛,会因相间而喜极而泣,就像娘思恋爹,我懂得的!”

    洛萱抹泪,一把将他抱入怀里,她在哭,又在笑,嘴上却是埋怨:“可是月老那个老滑头教你的?”

    北玄没有答话,他只是伸出了短短的胳膊,试图去将洛萱抱得更紧,护得更紧。

    两人话音刚落,他们所思恋的人,便这么出现了,来人英姿飒爽,一身白袍,翠绿的玉环作了腰带,眉宇间满是肃穆,却透露着温柔,眼前的两人,便饱受着他的温柔。

    “北玄,爹不在,可有保护好你的娘啊?”

    “回父君,父君不在时,我自然会保护好娘!”北玄很乖,是个如陶娃娃般的男孩,小小年纪,气度已高过同龄人许多,许是,因为他是从小被灌输要做一个男子汉的,又许是,因为他是北上宫帝君的孩子,一个修为功法匹得上战神一称的北上宫帝君午祯,他的孩子又如何不气宇轩昂。

    洛萱温柔笑着,看了眼眼前的男人,她思恋他好久好久,自从八百年前天界四方帝君陨落三神,她的夫君,如今天界唯一的帝君,便更加的责任重多,事务繁忙了,无可奈何,洛萱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她道:“北玄平日乖得紧,就是一直嚷嚷着想要一柄佩剑,你若有空,便带他去寻一柄长剑作为佩剑吧。”

    男人嗯了一声,他嘴角上扬,回道:“好。”转过头,他看了看北玄,目光又变得严苛起来,对北玄,他一向如此,“爹教你的那些仙法和招式可都学会了?”

    “爹,我已经全部学会了,若爹有时间,孩儿可演示给你看上一看!”正说着,北玄已伸出了他的一双手来,浅蓝色仙法渐起,又被另一道银光给制止。

    “罢了,学会便好。”午祯说话间目光移到了北玄腰间的那块乌黑色玉佩上,他渐渐思绪偏远,再回过神来时,目光又严上几分,“走吧,爹带你去寻佩剑。”

    北玄点头,两人对洛萱道别,便化作一缕白烟飘远而去。

    这一幕,是他得到坠玺的那一天,北玄踟蹰良久,这里虽是幻境,却真得让他难以分辨,再看了眼洛萱,他亦化作一缕白烟随之而去,这里的路,他已经格外熟悉,在午祯不在时,他已经偷偷来神兵库外看了多遍,若非有天兵守着,他早已进去使那些兵器练手了。

    那一天,小小的他因为一曲只有他能听到的笛声而跳入了炼化坠玺的九天玄火中,他还小,不懂得这些事到底是因和而起,他只知道,当时自己抓着坠玺时爹脸上的表情有多复杂,他没有去猜,只当他是因为自己这一危险的举动而生气了,可他想要坠玺,这坠玺握在手上,就好像已经与他心灵相通了。

    花开花落,不知几许风雨,一道似海啸般的黑云压往了北上宫,这是北上宫的小公子第八次历劫……

    雷霆咆哮,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击落到那道雪白的身影上,周围似一片混沌,看不清任何东西,他挡下了一击又一击,少年眼里无比的坚定,只因他知道,在天劫之外,他的父君北上宫帝君午祯和娘亲都在外守护着他。

    他从小历劫便没让任何人帮过自己,因为午祯说,历劫便是一个人的成长在突破,他需要自己突破,届时会比别人帮他还要强上几分,他想变强,所以从来都是自己。

    这一场劫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好长,好长……

    终于,电不再闪了,耳边安静下来,他睁开眼睛,虽此刻狼狈不堪,他却心中欣喜,他兴奋跑出云雾,欲将好消息告诉午祯与洛萱,北玄就这么看着曾经的自己从身边经过,他阻止不了,阻止不了此刻心中的惧怕,更阻止不了将要发生的事。

    他时常会想,若那时自己没有出去,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那时的他一袭脏乱的白衣,出了云雾却是鲜衣怒马,在天界,除了午祯,他的对手便已屈指可数,那天出了云雾,他所见着的人,却不止北上宫中人。

    帝君午祯双臂张开,手握长戟,他的身后,洛萱也比着待战的姿势,而他们跟前,北上宫外站满了天兵天将。

    见北玄出来,洛萱嘶声大喊着:“北玄,快走!”

    他懵懂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着自己的爹和娘如此紧张,他也有些慌了神,踟蹰不前。

    突又听见一个将士指道:“我等奉天帝之命,捉拿魔祟,帝君还是不要挡的好!”疾言厉色,他说得很是坚决,这话,也将那时的北玄给说懵住了。

    午祯将手中长戟指向那人,一向严谨的他这是第一次与天帝,与天界对抗,他也怒:“他是我儿北玄,并非魔祟!”

    听及此,一个神仙又露面说到:“帝君啊,当年的妖魔一战你也是幸存的唯一帝君了,你当知道妖魔有多险恶,怎的,此刻又包庇魔祟呢?”

    一道银色光芒穿过那人的头顶,将他发丝割洛,他惧得不再说话,这时,又见一人上前道:“帝君,念在你为天界付出诸多,便不再追究你包庇隐瞒魔祟一事,若现将他交出来,我等可放你一马!”

    “我说了,他是我的孩子,不是魔祟!”午祯气怒,见一些神仙欲趁机攻击北玄,他一把挡住,回过头道:“北玄,快走!”

    他三千岁,算得小小少年,可也懂事,听了几句,便也懂得了什么,见自家父君如此,洛萱流下了泪,他气愤,捏紧了拳头,朗朗少年的清脆声沙哑吼道:“父君,孩儿不惧!”

    这等情况,已不是惧与不惧了,帝君知道,天帝寻当年落逃魔元多年,找到必定诛杀,可,奈何,这所谓的魔元现在已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也是他当年犯下的一个错了,那时与羸褢大战,他心存善念,放走了羸褢陨落前的一丝魔元,本以为他残留的魔元就此消散,却不想,那魔元竟转投他身,转到了洛萱腹中,竟与他的儿子,北玄的灵魄合二为一……

    午祯粲然一笑,“想要抓本帝君的儿子,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夫人,你快带北玄走!”

    洛萱不愿,声泪俱下:“我谁也不想失去……”她想一起走,即便不做神仙,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可天兵无情,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声令下,所有天兵奋战帝君,北上宫的帝君何等的强,这次来的,有天界大大小小几十名战将。

    形式恶化,天兵围上了整个北上宫,北玄刚历劫出来,灵力还没完全恢复,他出不去了,洛萱紧紧护着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夫君累战上千余人。

    终于,帝君倒下了……

    天兵散开,一人乘彩云而来,他身着鹅黄色长袍,头戴冕旒,深深看着地上的北宫帝君,又撇眼看向不远处已成泪人的洛萱和北玄,他厉声道:“捉拿魔祟!”

    一将士上前几步,脚被帝君抓住,只见帝君虚弱哀求:“望天帝饶北玄一命,我愿替他去死!”

    四方帝君皆是天界的护主,天帝惋惜叹道:“午祯啊,你欺瞒天界多年,藏匿魔祟,罪已不可恕,但,看帝君守护天界多年,又失了孩子,本天帝可不予追究,可,魔祟,不可留!”

    “天帝!”唤住他,帝君又道:“我愿用我命换北玄一命,天帝可将我儿关与无生牢狱,终年不放,望天帝成全!”

    这一刻,时间好似静止,周围除了风声,便只剩下哭声,良久,天帝终于松口了:“好!”

    帝君笑了,“谢……天帝!”回过头,他温柔道:“夫人,别哭……”洛萱泣不成声,他又道:“北玄乖,遮住你娘亲的眼……”

    “父君!”

    帝君看了看他,只见他腰间空空,眼突地睁大,原来,北玄被天帝发现,是因为用来隐藏他身上魔祟气息的灵佩千阎掉了,是方才历劫之时掉的吗?

    晚了……

    天兵已来,一切都晚了……

    “听话……”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不!午祯!不要……”她的眼睛被蒙住了,她知道,今日,夫君和儿子必定会失去一个,她无助,明明谁也不愿失去,可她无能为力。

    帝君笑了,笑得很是凄凉,他拔出自己的戟,御于空中一圈,最终,直穿心脏……

    生死,就在那么一瞬间结束了。

    后来,北玄并未被关进无生牢狱,而是被押往了坠仙台绑着,常年受坠仙台诛仙之法攻击,雷电劈身,这一受刑,便是整整一千年。

    那日之后,北上宫易主,由天帝任命了一个天界年纪轻轻便功法可再称战神的年轻男人为新一任北上宫帝君。

    北玄不知这一切为何会这样,人人说他是魔祟,可他明明是神仙,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北上宫帝君午祯的儿子,昔日的美好尽数消失,他被锁一千年,一直痛恨天界的无理残忍,是天界的神仙逼死了自己的父君,可怜他一直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自被锁坠仙台以后,便没有一个人再与他说过话,耳边只有无尽的风声与雷声,此刻,唯有洛萱是他坚持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可在一千年后的某一天,那些神仙又找上了他,想要将他永远诛灭,从中,他听他们说,洛萱,溪洛河的上神因思恋成疾。

    病逝……

    压倒他的唯一一根稻草就此崩裂,北玄被罚千年,天帝本以为用坠仙台的诛仙法能将他一点点打得魂飞魄散,却没想到,那诛仙之法竟让他修为大增,那一天,他杀不过天界数万天兵天将,便逃到了凡界,也是在那一天,他人生中的另一个救赎,司无眷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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