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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逃出生天

    老谭彻底傻了,紧紧盯着那女人,眼睛眨都不眨,嘴里啧啧有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呀,你看这身材,多劲爆啊。。”他刚才还怕得要死,这会儿倒开心得要命,也不担心有鬼了。看样子,到了跟前,他是一定要停下车来好好观赏的。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反应过来,心中一凛,赶紧朝老谭低吼:“开快点!快开过去!”

    他不以为然:“急啥嘛,我还没看够呢。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大叫:“快按喇叭,快踩油门,快!快!”

    老谭慢吞吞的,根本不加理会。

    这边厢,我心急如焚,火烧火燎;那边厢,老谭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叫我如何还能自制。眼看女人越来越近,车子却越开越慢,仿如一头几天没吃没喝的老牛,一点迈不动步子。情急之下,我猛然伸手过去,使劲拍打方向盘。

    老谭吓了一跳,不满地说:“你干啥,吓着人家怎么办?”

    我气急败坏地说:“再不走,小命都保不住了,你还在这怜香惜玉。”说完低头找油门,准备伸脚去踩。

    汽车喇叭一声响似一声,在寂静的夜空显得异常尖利。

    女人站在那里,犹疑不定,左右为难,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快踩油门!”我又喊。

    “轧死人咋办?”老谭还在找理由磨叽。

    “轧死人我负责!”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谭无奈,依依不舍踩下油门。我在一旁使劲拍打方向盘。车子怒吼着,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对着女人直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纵身往旁边一跳,避过直冲过来的货车,身手之敏捷,令人叹为观止。车子将将从女人身边开过去,没有伤着她一根汗毛。

    “往前开,不要减速。”我接着命令。

    老谭一边开车,一边探头往后望。

    我定了定神,也往后瞅。后面黑漆漆一片,哪里还瞧得见人。

    “刘老板,你看你,一点都沉不住气。”老谭埋怨说。

    我对他刚才的“三不”——不听话、不配合、不作为——很不满意,气愤地说:“我慌?我要是不慌,恐怕咱俩就走不掉了。有句话你听过没有,‘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是非之人,不要搭理’。我告诉你,刚才那地方就是是非之地,那女人就是是非之人。”

    老谭说:“我就纳闷了,不过是一个没穿衣裳的女人,有那么严重嘛,怎么就走不掉了。”

    我气愤地说:“告诉你,今天算我们走运,刚才要是被这女人拦下来,我敢保证,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完摸一把额头,汗津津的;再感觉后背,凉丝丝的。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来。

    老谭却不知道厉害,嘴里只顾唠叨,怪我搅了好事。我虽气得牙根发痒,奈何惊魂未定,也懒得搭理他。

    接下来,我仔细回忆刚才的场景,也认真反思自己的作为,一番考虑后,坚定了看法。

    前面万家灯火。已经到了宝安县城。我让老谭绕到32区,把车停在马路边上。对面就是吴总租住过的房子。

    我说:“老谭,马路对面那栋灰色的小楼看到没有――6层高,1楼门面是关着的,3楼窗户是黑的。”老谭说看到了。我就把曾经发生在那栋楼里的惨案讲给他听。

    他半信半疑:“我来宝安好几年了,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你不用怀疑,这是派出所所长亲口讲的。你不知道不奇怪,十年前的事情,别说你,连那栋楼里的住户都不知道。”

    他忽然醒悟过来:“你是说,刚才那女的,也是色诱?”

    我呵呵一笑:“还怪我搅了你的好事吗?”

    老谭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我也不是神仙,事发那一刻,不可能逻辑分明有理有据地判断出女人的来路。事发那么突然,哪会有时间给你从容思考细致判断呢。当时我心里就格登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色诱。”

    他说:“不会这么巧吧,我们碰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干这个的,搞色诱的?”

    我说:“不是搞色诱的是干嘛的,你说说看。”

    我想和老谭就刚才的事情辩驳一番。我希望他能驳倒我,证明我的看法是错的。

    他说:“会不会是站街女拉客?”

    “站街女,站街女,当然是站在街上,你见过站在荒山野岭的站街女吗?”我考虑过这个可能,因此胸有成竹,“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深更半夜,半天不见一辆车来,行人更加没有,真要是站街女,敢去那里站吗,去那里能做谁的生意?”

    他说:“她会不会是被打劫后又被丢在那里,看我们过来了,向我们求救?”

    这个可能性我也考虑过,此时耐心分析给他:“好,咱先假设那个女人就是被人劫持,被劫了财又劫了色,然后丢在山上,她看到有车过来,站在路中间求救。。”

    他附和说:“是呀,有这个可能。”

    “是你个头!”我恨不得拿矿泉水瓶子敲爆这呆子的木头脑壳,“你就不想想,那个女人若真是落难的良家妇女,需要我们帮助,只管拦车呼救就行了,用得着把衣服掀开?不怕再把新的色狼招来吗?你见过劫财劫色的,有把胸罩内裤劫走只留下雨披的?”

    他还是不甘心:“那会不会是个疯女人呢?”

    说实话,这个可能性倒是没有考虑过,但略加思索后,我立刻排除:“不管真疯子,还是假疯子,都知道要吃饭,因此他们大多活动在人多的地方。像刚才那段路,离最近的有人烟的地方,也有十几里,深更半夜没吃没喝的,疯子跑那里去干嘛。你也看到了,那女人身体白花花的,像几天不洗澡的样子吗?那样一件白色的雨披,若是穿在一个疯子身上,还能辨得清颜色吗?”

    他还在负隅顽抗:“嗯,那女人的确不是好人,但是,我们并没看到他的同伙。”

    我冷笑一声:“要是轻易给你看到,你还会停车么。不用多想,那些男人就藏在路边,干沟里,土堆后,草丛中,都有可能,也许三五个,也许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只要我们一停车,他们就会冒出来,那时,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谭心悦诚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你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林妹妹。”

    他羞愧地说:“那是,那是。”

    我说:“不管那女人是怎样一个人,我都不希望车子撞到她。今天这个局面,女人没事,我们也没事,大家皆大欢喜,这是让我欣慰的地方。”

    他说:“那是,撞了人总要吃官司的,到时怎么说得清。”

    我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行走在外情况不明时,尽量做到保全自己,不伤害别人就是了。”

    老谭连连点头,一如小鸡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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