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男人打牌甚是专心，少有话说。&1t;/p>
一个人到中年，容貌沧桑，额头的皱纹刀削斧琢；另一个二十七八，少年老成，鲜衣怒马。&1t;/p>
两人看上去给外人一种“叔侄”或者“师徒”的感觉。&1t;/p>
我悄悄问小红：“这俩谁呀？”&1t;/p>
她说：“我也不认识，是王老板带来的。”&1t;/p>
我说：“王老板你熟吗？”&1t;/p>
她说：“见过几次。”又加了状语，“在麻将桌上。”&1t;/p>
这俩男人手气很好，你方和罢我来和，李锦标和王鹏陪太子读书，只有干瞪眼的份。&1t;/p>
李锦标把麻将拍得震天响：“白板！”嘴里嚷嚷，“今天真背，多好的牌都和不了，起手三张也杠不到，没法打了！”&1t;/p>
在麻将上，李锦标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1t;/p>
有人小赌怡情，一辈子只打小牌，不打大牌；有人越打越大，打了大牌，就不愿回头打小牌；李锦标属于“腰里别副牌，谁来跟谁来”，多大都敢上，多小不嫌小：那边刚结束oo、4oo的战斗，这边就能上o、4o的战场，保证同样认真，同样投入，绝不敷衍了事。&1t;/p>
但说实话，李锦标牌品不算很好。起牌烂一点，手气差一点，就咋咋呼呼，怪话连篇；一旦输钱，找各种理由：麻将太大了，麻将太小了；麻将桌太新了，麻将桌太旧了；灯光太亮了，灯光太暗了；牌友太吵了，牌友太静了。等等等等。&1t;/p>
颇有国足风采。&1t;/p>
国足输球之后，也是各种理由一大堆：草皮太硬了，草皮太软了；天气太好了，天气太坏了；补时太长了，补时太短了；对手先进球了，我们先进球了。等等等等。&1t;/p>
当然，李锦标也有优点，那就是牌风硬，不欠钱，不赖帐，愿赌服输，当天带的钱输光，最迟第二天也会把差的数补上。所以尽管牌品不好，但因为牌风硬，大家还都喜欢和他玩。&1t;/p>
国足也有相似的优点，球风硬，愿踢服输，o：就o：，1：5就1：5，绝不要求更改比分，绝不当场殴打裁判，事后也不找国际足联的麻烦。所以国足在国际足坛也挺受欢迎。&1t;/p>
我把钱还给李锦标，坐在小红旁边和她说话，并不关心牌桌上的事。&1t;/p>
我说：“小红，你又不上桌，干嘛要来？”&1t;/p>
她说：“还不是娜娜这个妖精拽我来的，她说有大餐吃。我想来就来呗，混顿饭吃也好。没想到标哥一路输，看来大餐是没戏了，能吃快餐就不错了。”&1t;/p>
我说：“小红这名字是假名，还是真名？”&1t;/p>
“假名，随便起的。”她白我一眼，“老刘，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干我们这行哪有用真名的。”&1t;/p>
我说：“我不糊涂，只是确认一下。既然是假名，为啥不取个好听一点的？”&1t;/p>
她说：“你帮我想一个呗。”&1t;/p>
我说：“金庸知道不？”&1t;/p>
她说：“知道，射雕英雄传嘛。”&1t;/p>
我说：“他不光写过射雕，还写过书剑恩仇录，倚天屠龙记，等等。把每部书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凑成一副对联就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对了，还有一部越女剑。你数一数，十几部呢。”&1t;/p>
她说：“厉害！”&1t;/p>
我说：“金庸笔下的女孩子，名字都很美。在倚天屠龙记里，有个女孩叫周芷若，天龙八部里有个女孩叫王语嫣，还有一个叫阿紫，你可以在这几个中间挑一个。要是不满意，我再给你找几个。”&1t;/p>
她说：“就阿紫好了。”&1t;/p>
我说：“为什么挑这个？”&1t;/p>
她说：“阿紫好记啊，你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其它都没记住。干我们这行，得让客人听一遍就记住你的名字。”&1t;/p>
我说：“阿紫。”&1t;/p>
她没反应。&1t;/p>
我说：“叫你呢，阿紫。”&1t;/p>
她说：“哎。”&1t;/p>
我说：“这就对了。”&1t;/p>
她顿了顿，说：“老刘，为了庆祝我改名，咱们出去开房吧。”&1t;/p>
可够直接的。&1t;/p>
我有点动心。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没有真正平静下来。&1t;/p>
她说：“赶上我心情好，天黑以前半价；你帮我起了名字，再半价。半价再半价，等于1/4价。这么大的优惠，去不去嘛？”&1t;/p>
平心而论，小红――不对，是阿紫――长得不错，尤其身材，该凸凸，该凹凹，而且看上去很清纯。当然，这种清纯是假象，人前多清纯，人后就多放荡。不管怎么说，对男人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1t;/p>
她搂住我的肩膀，鼓动说：“老刘，你不是最后一个和小红开房的人，但你可以做第一个和阿紫开房的人――走吧。”&1t;/p>
我心一横：就堕落一回吧。自己身上的条条框框太多了，做人太拘谨太憋屈了，为什么不能像李锦标那样精彩呢。&1t;/p>
我指指李锦标，对阿紫说：“要不要给他打个招呼再走？”&1t;/p>
她说：“不用，他算老几。”&1t;/p>
说也奇怪，李锦标好像长了顺风耳，回头说：“小红，老刘，你俩说什么呢？”&1t;/p>
阿紫说：“不要叫我小红，我改名了，现在叫阿紫。”&1t;/p>
“阿紫？”李锦标哈哈大笑，“这名改得好！小红，红得紫，就成了阿紫。”&1t;/p>
对阿紫来说，李锦标的阐释是个意外惊喜。她甜蜜地望我一眼，悄悄说：“老刘，还有这个含义，我都没想到哟。”&1t;/p>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原本属意的是芷若或者语嫣，不是这个。&1t;/p>
李锦标说：“阿紫，老实交代，你躲一边说悄悄话，是不是在打我们老刘同志的主意？”&1t;/p>
阿紫说：“我靠，就许娜娜打你的主意，不许我打老刘的主意？”&1t;/p>
王鹏也来凑热闹：“老刘一看就是个，嗯，好同志，还没等你打他的主意，他已经先打你的主意了。”&1t;/p>
这个王鹏是自来熟性格，初次见面，就能随随便便开玩笑。换我做不到。&1t;/p>
阿紫说：“老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见了女人走不动路！”&1t;/p>
王鹏说：“说反了，是女人见了我走不动路。”&1t;/p>
阿紫说：“没错，女人见了你走不动路――吓得！”悄悄附在我耳边说，“我在门口等你。”起身就往外走。&1t;/p>
王鹏说：“小红，你去哪里？”&1t;/p>
阿紫说：“再说一遍，我叫阿紫。去哪里用你管！”&1t;/p>
李锦标说：“让她走吧，坐那儿怪无聊的。”&1t;/p>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1t;/p>
李锦标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说：“老刘，你不会也走吧？”（未完待续）&1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