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去医院！”&1t;/p>
宋建华摆摆手：“老刘，不用去医院。”&1t;/p>
司机说：“到底去还是不去？”&1t;/p>
宋建华说：“不去。”&1t;/p>
我说：“老宋，你伤这么重，不去医院怎么行？”&1t;/p>
宋建华说：“皮外伤，看着吓人，问题不大。”&1t;/p>
坐在副驾驶的程旭东回头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洗个澡，做个自我检查，感觉不对，再去医院。”&1t;/p>
宋建华同意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但不肯住酒店。估计是缺乏安全感所致。我提出陪他一起住，他还是不肯。我说：“老宋，你要不嫌弃，干脆去我那儿。我一个人住，没人打扰。”&1t;/p>
宋建华爽快答应了：“这样再好不过啦。”&1t;/p>
临下车，我交待司机：“师傅，你收了我们这么多钱，今天的事不能在外面乱说。”&1t;/p>
司机觉得可笑：“老板，你们不要投诉我多收费就行了。”又嘀咕，“我跑车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拉过，挨了刀砍的，中了枪伤的，要说，说得过来吗？”&1t;/p>
我是过分小心了。我的本意是希望他不要去公安局报案。报案这事如果有必要，也得我们自己干――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警察找上门的滋味可不好受。结果，我高估了司机的觉悟，低估了他的见识。&1t;/p>
下了车，程旭东去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和面包，又在药店买了专治跌打损伤的云南白药和红花油。这时，黎明前的夜色愈黑了，街上已经出现环卫工的身影。待我们回到住处，吭吭哧哧上到6楼，已是晨曦微明，天边泛起鱼肚白。&1t;/p>
宋建华对我的住处赞不绝口：“这地方不错！老刘，你可真逍遥！”&1t;/p>
我说：“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又说，“老宋，你来的季节不对，如果是五月端午，在这晒台上伸手就可以摘到荔枝。”&1t;/p>
程旭东说：“别听他吹牛，除非你的胳膊有o米长。”把矿泉水和面包递过来，“宋老板，你先将就着吃，我去买点材料回来煲粥。”说完，“嗵嗵嗵”下了楼。&1t;/p>
我和宋建华洗了澡吃了东西，程旭东刚好回来，手里拎着猪肝、瘦肉、粉肠、基围虾，还有葱和香菜。“我煲上一锅粥，这样不用下楼，一天都有得吃了。”他解释说。&1t;/p>
别说，这货心真细，白天我俩上班走了，吃饭对宋建华来说确实是个问题――就他那一身伤，上下楼都困难；再说他那副惨相，也不适合见人。&1t;/p>
自检结果，宋建华感觉没有大碍。程旭东以外科大夫的口吻，重点问了两个问题：肋骨有没有断，尿里有没有血。答案都是否定的。&1t;/p>
程旭东说：“那就确实不用去医院了。”让宋建华躺在床上，他拿着云南白药，我拿着红花油，把宋建华一身涂得有红似白花里胡哨的。&1t;/p>
忙完，程旭东说：“宋老板，就你这形象，没有七八天，不能见人。”&1t;/p>
宋建华说：“那我就养上七八天，再出去见人。老刘，我在这儿，会不会影响你？”&1t;/p>
我说：“影响倒不会，问题是，你厂里怎么办？”&1t;/p>
宋建华说：“厂里没问题，遥控指挥就可以了。”&1t;/p>
我说：“这七八天时间，你就不需要出去谈生意、见客户？”&1t;/p>
前几天听蒯新民说过，宋建华正在谈一笔几百万的生意，如果因为这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百万的生意泡了汤，与其说是他的损失，不如说是我的损失。&1t;/p>
宋建华说：“本来有笔生意要去北京谈，现在只能暂时搁下了。”&1t;/p>
我沉痛而又惋惜地说：“这笔生意会不会飞掉？”&1t;/p>
宋建华说：“不会，是我岳父那边的关系，别说七八天，就是十七八天也飞不了。”&1t;/p>
我说：“你在外面七八天不回家，家里人怎么应付，老婆怎么应付？”&1t;/p>
宋建华说：“这更不是问题了，我又没和我爸住一块，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就行了；老婆前几天回北京了――她在这边没朋友，闷得慌，回北京散心了。”&1t;/p>
程旭东说：“宋老板，你这几天就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吧。”&1t;/p>
最后，话题无可避免地落到最重要的问题上。&1t;/p>
我说：“老宋，今天这事到底怎么回事？”&1t;/p>
宋建华递过来一张纸条。我想起来，这张纸条是夜里海边上，团伙老大收到钱后塞给他的。&1t;/p>
纸条上写着：兹有宋建华（男）和毛爱青（女）自主恋爱，男方承诺娶女方为妻，后男方违背诺言，私下与他人结婚，严重伤害了女方感情，现经双方协商，由男方赔赏女方人民币5o万元整，女方不再追究此事。&1t;/p>
落款是宋建华和毛爱青的签名。日期大概是半个月前。&1t;/p>
看到这张纸条，我和程旭东明白了几分：这是一起爱情买卖，无关商业纠纷。&1t;/p>
我说：“老宋，今天这1o万是期款，中期款，还是尾期款？”&1t;/p>
宋建华说：“是最后一笔。”&1t;/p>
我说：“既然都付到最后一笔款子了，为什么还要打人？”&1t;/p>
宋建华苦笑一声：“这事说来话长――你俩先去上班，别耽误正事，等晚上回来，我再慢慢说给你们听。”&1t;/p>
看表，也差不多是上班时间了。&1t;/p>
我说：“也好，你就搁这儿休息，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哎，老宋，你的电话还在不在？”&1t;/p>
宋建华说：“在，就是没电了。”&1t;/p>
我找出一个旧手机，说：“这是我刚淘汰下来的，有充电器，你先将就着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1t;/p>
嘱咐完，我和程旭东下了楼。&1t;/p>
我说：“老二，你今天的热情让我感动。”&1t;/p>
他说：“还不是为了老蒯。老大，你说，这事过去后，宋老板会不会给老蒯加工资？”&1t;/p>
我说：“极有可能。像老宋这样爱面子的，就怕欠朋友的情。”&1t;/p>
他说：“真要这样，我昨晚上没有白忙乎。”&1t;/p>
说着话，小卖店老板娘送人回来了。大清早，凉意袭人，她还穿着汗衫短裤，胳膊腿全露在外面。&1t;/p>
我说：“老二，你走吧，在村口叫辆的士；我坐摩托上班。”&1t;/p>
他说：“你不能开车去吗？”&1t;/p>
我指着远处树下停着的富康，说：“别提你那辆破车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1t;/p>
其实富康好好的。&1t;/p>
程旭东摸不清虚实，不提车的事，又生出另外的枝节：“凭什么你可以坐摩托，我就得打的？”&1t;/p>
我说：“这儿到我厂里就几百米，打的浪费。再说关内禁摩，你想坐也坐不了。”&1t;/p>
程旭东脖子一横：“我就不能先坐摩托到南头关，然后再换的士吗？”&1t;/p>
算了，看在这货昨晚的贡献上，不跟他争了。（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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