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李雯劝慰说。&1t;/p>
李雯来深圳1o年，有5年在开店，还有1年是在准备开店。在漫长的老板生涯中，被坑过，被骗过，一次又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早已经麻木了。这次对她来说，不过是在失败的历史上增添新的小小的一笔，没什么值得特别悲伤的。何况整个过程是庄心如操刀，说失败，也是庄心如的失败，她纯粹是跟着倒霉。&1t;/p>
相反，李雯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克制住冲动，只投了1万块钱在里面。本来，她比庄心如更看好这个项目，想跟她投得一样多，甚至比她更多，临了，还是决定看看再说。一念之差，少损失几万。想到这儿，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照这个趋势，下次开店就能赚钱了。&1t;/p>
庄心如放低了音量，但一抽一抽的样子更让人心碎。&1t;/p>
“庄老板，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还有一大堆的善后等着你做呢。”我说。&1t;/p>
庄心如又“哇”地一声哭出来了。&1t;/p>
“老板，现在去哪儿？”李雯说。&1t;/p>
“回厂。”我说。&1t;/p>
“回哪个厂？”李雯说。&1t;/p>
“当然是模具厂。庄老板现在这样子，服装厂还回得去吗？”我说。&1t;/p>
“怎么，就，回不去了？”庄心如一边抽噎，一边说。&1t;/p>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你现在这倒霉样子，一回去工人就得找你要钱，你有钱吗？”我说。&1t;/p>
“我没钱，我身无分文。”庄心如说。&1t;/p>
“那不就是嘛。”我说。&1t;/p>
“呜呜，我无家可归啦。”庄心如放声大哭。&1t;/p>
李雯递纸巾给她：“心如，听老板的，别哭了。”&1t;/p>
我说：“哭哭也好，让她哭吧。”&1t;/p>
听到这话，庄心如反而不哭了。&1t;/p>
回到厂里，我说：“心如，你照照镜子，哭得跟花猫脸似的。”&1t;/p>
她乖乖去洗了脸。除了眼圈红红的，再看不出悲伤的迹象。&1t;/p>
我开了张支票给她，说：“这是1万。”又对李雯说，“你今天不用上班了，跟心如一起，把那几个工人遣散了，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麻烦。”&1t;/p>
庄心如接过支票，说：“老板，你不怕我还不起？”&1t;/p>
这妮子，这会儿又当我是老板了。&1t;/p>
我说：“你还不起，我就让程旭东还。”&1t;/p>
庄心如信誓旦旦：“等表哥一回来，我就把钱还给你。”&1t;/p>
李雯说：“老板，那几个工人按什么标准遣散？”&1t;/p>
我说：“她们干了几天？”&1t;/p>
李雯说：“最长的9天，最短的7天。”&1t;/p>
我说：“工资多少说了吗？”&1t;/p>
李雯说：“还没来得及说。”&1t;/p>
我说：“每人给5百，报销路费，哪儿来回哪儿去。”&1t;/p>
李雯说：“缝纫机怎么办？”&1t;/p>
我说：“在哪儿买的？”&1t;/p>
李雯说：“旧货市场。”&1t;/p>
我说：“那就再在那儿卖掉。”&1t;/p>
李雯说：“千套内裤呢？”&1t;/p>
我说：“先把人和设备处理好，内裤再想办法。”&1t;/p>
庄心如和李雯赶到服装加工厂，把5个工人拢成一堆。把被骗的情况说了，把遣散的方案也说了。&1t;/p>
这5个人，有个是庄心如从老家叫来的，个是李雯从老家叫来的，剩下一个也不是外人，是李雯未婚夫老肥的舅妈；年纪最小的，是庄心如叫嫂子的月秀，也已经o多岁了，年纪最大的老肥的舅妈，比李雯整整大两轮。&1t;/p>
听完方案，月秀先表示异议：“晓君，你拿5百块钱就把我们打了？”&1t;/p>
庄心如不满地说：“嫂子，我早改名字了，现在叫心如，大名庄心如。”心里后悔极了，不该叫这个月秀来。月秀虽说嫁给了本村姓庄的，却并没有看在姓庄的份上给她面子。&1t;/p>
月秀说：“甭管你改什么名字，总得叫我一声嫂子。”&1t;/p>
庄心如说：“嫂子，你满打满算干了9天，5百块钱少吗？”&1t;/p>
嫂子说：“你当初怎么跟我们说的来着，‘到深圳来财’――我没乱说吧，这是你的原话。我们听你的，到深圳财来了，结果1o天不到，就被你拿5百块钱打了，说得过去吗？”&1t;/p>
庄心如说：“嫂子，我这不是被人坑了吗？”&1t;/p>
嫂子说：“你被人坑了是你的事，你不能回过头再坑我们呐。是不是，明霞？”&1t;/p>
叫明霞的那个姓王，跟庄心如关系远一些，本来想着吃个哑巴亏算了，没打算吭声，现在见月秀点名，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赶忙说：“月秀说得在理。我放着家里的农活不干，来深圳给你帮忙，现在拿5百块钱回去，还不值耽误的农活钱。”&1t;/p>
庄心如说：“明霞姐，你家里的地早就撂荒了，哪有什么农活。”&1t;/p>
明霞嘟囔说：“撂不撂荒是我自己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1t;/p>
庄心如说：“你就别说是放着农活不干，来深圳帮我的忙。”&1t;/p>
明霞说：“别扯这么多，5百块钱肯定打不了我们。”&1t;/p>
庄心如说：“还报销来回路费。”&1t;/p>
月秀说：“路费是你该报的。说让我们来深圳财，半个月不到又让我们回去，让我们脸往哪儿搁，这个感情损失还没让你赔呢。”&1t;/p>
李雯叫来的两个平日因语言不通，跟月秀她们没有太多来往，现在见月秀两个冲锋在前，乐得坐享其成，既不帮腔，也不阻止，任由她们跟老板掰哧。&1t;/p>
而李雯呢，碍于叫板的是庄心如叫来的，也不好多嘴。&1t;/p>
只有老肥的舅妈帮庄心如的腔：“小庄老板这下被坑得不轻，我们就别计较钱多钱少了。”&1t;/p>
月秀直翻白眼：“老太太，你不计较是你的事，反正拿5百打我们就是不行。”&1t;/p>
庄心如又气又急：“嫂子，你说多少才行？”&1t;/p>
月秀说：“我得跟明霞商量一下。”&1t;/p>
两人跑到一边嘀嘀咕咕，然后告诉庄心如，最少得1千。&1t;/p>
庄心如说：“我也得商量商量。”&1t;/p>
把李雯拉到一边。她的本意是拉李雯作挡箭牌，把月秀她们的提议否了。只要李雯叫来的两个不插嘴，她有李雯撑腰，再有老肥舅妈帮腔，并不怕月秀她们。&1t;/p>
但李雯竟然同意了，理由是已经亏了这么多了，再多掏几千也没啥。&1t;/p>
这下，庄心如不同意也得同意了。&1t;/p>
最终的遣散方案为每个工人1千，报销来回路费。（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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